第 178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9 03:03      字数:4801
  成功地制成了花香浸膏,她索性定制了几个超大的玻璃缸,准备大批量地提炼,并突发奇想,将提炼分馏出来的单香液按秘方配好了再浓缩成浸膏,这样制出的浸膏香味奇特自然,一定更具诱惑力。
  越铺越烦躁,穆婉秋忽然停下来,“…柏叶坊都没了,家仇也报不了了,我还做这干什么?”念头闪过,她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大门前,心里又一阵犹豫,深吸了口气,她手猛一用力,开门走出了白府。
  再一次来到檀香院门前,穆婉秋心里一阵犯难,如果有可能,她真想转身就走,此生再也不要见到这个无情的可恶的黎君,可是,柏叶坊危在旦夕,她今天必须见到他。
  瞧见李贵垂手立在门口,就稳了稳心神,“我要见黎大哥,麻烦李贵帮我传一下…”
  瞧见是她,李贵恭恭敬敬地说道,“白大师见谅,不是奴才不传,公子吩咐过,他正忙于黑公子的事情,待忙完了,一定亲自去见您…”
  等他忙完了?
  他什么时候能忙完黑公子的事情?
  把柏叶坊折腾黄了,他就忙完了?
  骤听这话,穆婉秋心又一阵暴躁,可,却是再无力发出半点脾气,她只觉的脚下轻飘飘的。
  站在书房窗前,远远地瞧见穆婉秋身子踉跄了一下,几欲摔倒,黎君心一阵抽搐,几乎有一瞬间,他很想纵身迎出去,再不管什么黑木,什么柏叶坊,只想把她拥在怀里好好地珍惜,不闹了,他再也不和她闹了。
  可是,这念头只一闪,他依然定定地站在那里,只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浮起半寸高。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见到黑木,亲口告诉他:
  他要娶她!
  其他事情都可以借她的口传,唯有这事儿,他必须要和黑木当面说清。
  “…,,,明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偏偏还要来试。”勉强站稳了,穆婉秋心里喃喃道,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李贵摇摇头。
  走出不远,穆婉秋忽然又停在那里。
  李贵心腾地一跳。
  尽管被禁止进入檀香院,但黎君对穆婉秋的特殊大家有目共睹,这几天檀香院的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虽然不说,可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根源就在于这个被拒之门外的小姑娘身上。
  黎君正和她打冷战呢,才俨然一个暴君再世恣意拿他们出气,揉捻他们。
  现在她又去而复返,李贵真怕自己一个应付不好,被黎君给活剐了。
  “白大师…”见她走上来,李贵躬身给她行了一礼,两腿有些发软,他甚至想跪下给穆婉秋磕几个头,只求她快点去把黑木给请出来。
  出乎李贵意外,穆婉秋没有硬闯,“麻烦李贵替我转告黎大哥,就说今日申时黑公子会在一品天下的闻香阁等他。”
  神色一僵,李贵随即露出一脸惊喜,“白大师稍等,小的这就去传…”飞一般地往院里跑。
  第二百五十四章坦白
  不一会儿,李贵快步走出来,“公子说,今日申时他会在聚香楼的玲珑阁恭候黑公子…”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穆婉秋。
  李贵不明白,既然都答应见面了,为何他家公子还要在地点上耿耿于怀,身怀绝技,又在大业自己家的地盘,他家公子还怕什么?
  一定要把约会地点改在自家的聚香楼?
  小心的是不是过了头?
  他很担心穆婉秋会为此不满。
  出乎意外,穆婉秋只皱了皱眉, “好吧,我替黑公子应下了…”她只在于见到黎君,至于是在一品天下还是聚香楼却是无所谓的。
  …
  “…这样能行吗?”看着眼前装扮一新大腹便便公子模样的穆婉秋,墨雪心惴惴的,瞧见她一个踉跄,忙一把扶住,“瞧您,穿这么高的鞋连路都走不稳。”这哪能骗过他?
  “我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试走了几步,感觉两只脚踝钻心地疼,穆婉秋一阵泄气,“算了…”她一把解开头顶的发髻,墨玉般的青丝一瞬间瀑布般漂落下来,“不扮了,我就这么去”
  …
  差一刻申时,穆婉秋和墨雪出现在聚香楼门前,见有人来,跑堂小二快步迎上来,“客官…您…”神色一顿,“这不白姑娘吗…”穆婉秋和黎君一起来过聚香楼,小二都认识她。
  “带我去玲珑阁…”
  “好咧…”小二应了声,一转身忽然站住,“白姑娘要去玲珑阁儿?”又道,“…玲珑阁定出去了,白姑娘换个房间吧。”少东家要在玲珑阁约见重要客人。
  “玲珑阁就是我定的…”淡淡的语气透着股不容置疑。
  小二立即点头应是,躬身带穆婉秋上了楼。
  玲珑阁在三楼最里侧,环境幽静雅致,平日除了贵宾,一般客人是禁步的,此时还没到饭点,整个三楼都冷清清的,两个黎家侍卫守在玲珑阁门口,都认识穆婉秋,见到她都怔了一下,随即躬身施礼,“白大师…”
  没理他们,穆婉秋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对视了一眼,两个侍卫有心阻止,面对穆婉秋浑身透发出的那股慑人威严,又住了口,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去,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侍卫飞一般走了。
  眼看着漏壶到了申时,端坐在案几后的穆婉秋心提到了嗓子眼。
  申时一刻,黎君还没出现,穆婉秋忐忑的心渐渐地只剩下期盼。
  申时二刻,穆婉秋心渐渐地有些绝望。
  她腾地站起来,片刻,又坐了回来,端茶一口一口地喝着。
  申时四刻,吱呀一声,玲珑阁的门被推开,穆婉秋腾地站起来,瞧见是秦健,她又缓缓坐下,“…黎大哥呢?”她声音淡淡,掩去了眼底的一丝焦躁。
  “公子一直等黑公子现身…”秦健朝她一抱拳,“他让公子很失望,请白姑娘转告一声,公子想见黑公子原本并无恶意,黑公子如此推三阻四,实在不是丈夫所为。”
  穆婉秋猛闭上了眼。
  好半天,她才呼出一口气, “你去告诉黎君,黑公子并没有失信,他是派了我来,我…”她声音顿了顿,“受黑公子之托,也是想把他的来历,背景、身分全都告诉黎君…”
  “…白姑娘真的会算说出黑公子的背景来历?”秦健欣喜地问。
  穆婉秋点点头,“只要黎君肯出来见我,我自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见她一口一个黎君,秦健脸色有些发僵,黎君就在隔壁,想是也会听得清清楚楚。
  硬着头皮应了一声,“白大师稍等,奴才这就去回禀…”
  不一会儿,返回来,“公子说有件事情他一定要和黑公子当面说,不适合让您在中间传。”
  “…什么事情不能用我传?”穆婉秋腾地站起来,“你告诉黎君,我…”我就是黑木的话几欲出口,想起事牵涉重大,她又强忍住了,缓缓地坐了下来,“我和黑公子不分彼此,几乎…和他等同于一人,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根本就没什么不方便让我知道的,你告诉黎君,他只要肯见我一面就什么都清楚了…”声音已没了刚刚的火气,语气近似于哀求。
  她不明白,黎君为什么就非要见到黑木本人不可?
  从没发觉黎君也有这么固执的时候,她所有办法都用尽了,他只一个原则:不见她
  此时此刻,如果她身怀绝世武功,她真想把他捆粽子似的绑在自己跟前,让他老老实实地听她把话说完。
  可惜,她力不如人,又势不如人。
  这一次,她是真真地被黎君放在案板上给煎熟了
  秦健露出一脸怪异的表情,他为难地撇撇嘴,“不是奴才不传,公子已下了死令,他只见黑公子…” 这种“形同一人”的话,他还是不要再费力地传一遍,说不定他就会被黎君给剐了,见穆婉秋执拗地不肯走,秦健一躬到地,“白姑娘就给黑公子传个话吧,他总是个大男人…”
  屋子出奇的静。
  秦健额头渐渐出了汗,她不安地看着穆婉秋身侧的镜子。
  “好吧…”穆婉秋长叹一声,“健儿就转告他,明日辰时四刻,黑公子准时来此见他…”
  秦健神色一轻,“白大师稍等,奴才就去传话…”
  很快返回来,“公子请白姑娘转告黑公子,凡事再一不可再二,若明日黑公子再无诚意,就休怪他手段狠辣了。”
  穆婉秋哧得冷笑一声,起身就走。
  直看她背影消失,秦健才摇摇头,“…难怪公子不屑,凡事总让一个女人出头,这黑木也真不算个爷们。”
  …
  “…你看准了,他就是黑木?”玲珑阁隔壁的暗室里,黎君正端坐在地中央的太师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玲珑阁中一位身高七尺,头遮黑纱,大腹便便的潇洒公子,问垂立在一边的黎镖。
  这个暗室,能容纳七八个人的样子,咋看也没什么,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屋子东墙上镶着一块巨大的玻璃,能把玲珑阁里的情行窥的一清二楚,若穆婉秋在这儿一定也会奇怪,她昨日在玲珑阁中,根本就没发现有这么一块玻璃能看到隔壁。
  这就是聚香楼的玄机,也是黎君执意要在这儿约见黑木的原因。
  原来,这玻璃是黎君求了璇玑阁主特制的,一面是透明的,能看到对面的一切,另一面看上去却是一面镜子,被安装在聚香楼最高档的雅间玲珑阁中,和墙壁上其他饰物溶为一体,既新颖又别俱一格,任谁也想不到这竟是个窃取情报的机关。
  这还不算,最神奇的是暗室墙壁上凿有细孔,通过璇玑阁特制的铜管与玲珑阁相接,只要坐在暗室中,就能把玲珑阁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身在调香世家,黎君之所以喜欢开酒楼,就是这个原因,黎家的大型酒楼里几乎都有一两套这种装置,不为赚钱,专门用来窃取情报。
  “对,就是他…”仔细辨认了半天,黎镖点点头。
  “…你看准了?”黎君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迎面那人头顶上的黑纱蓬帽,他总觉的哪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黎镖一哆嗦,“奴才也没见过他的真容,单看这身材气势,应该是同一人…”
  “…还有什么方法能辨认他的身份?”几次反复,黎君已经不相信黑木会是个守信之人,对他已隐约有些不齿。
  黎镖头摇的像拨浪鼓,“奴才也只见了他三次…”声音忽然一顿, “对了,奴才曾见过他的切功神技。”
  “去准备…”
  黎镖应了声是,匆匆走了出去。
  王七敲门进来。
  “…黑木何时进入的白府?”黎君眼睛一直盯着玲珑阁中黑木那优雅摇扇的动作。
  “奴才无能…”王七扑通跪下,“黑公子武功高强,行动神出鬼没,奴才没发现昨夜他是如何进入白府的,只一早看到他从白姑娘寝房里出来…”
  委派王七保护穆婉秋,黎君也立了规矩,他只保护穆婉秋的人身安全,不得干涉她任何事情,更不得监视窃听。所以,无论穆婉秋到哪儿,王七都是在她到达之前,先把目的地搜查一边,保证没有刺客提前侵入窝藏,之后,就躲在隐秘处守护,至于穆婉秋做什么说什么,他是一概不闻不问的。
  昨天见穆婉秋回白府,他照例搜检了一番,没见异常就隐了起来,一夜平安无事,谁知,一大清早竟从穆婉秋的房间里走出一位翩翩公子,王七的震惊可想而知。
  夜入白府能躲过他王七的眼睛,又加之这些日子黑木频频和穆婉秋联系,可他就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想当然的,王七以为黑木的武功远高于他,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假扮的黑木无论从身材、气质都和瘦小的穆婉秋迥然不同,王七自然没想到他们竟会是同一个人。
  “…从白姑娘寝房中出来?”黎君声音沉沉的,“你看准了?”
  “奴才看得真真的…”说着话,感觉似有一股凛冽的杀意自黎君眼底射出,王七一哆嗦,定睛看去:
  如一幅绝美的雕塑,黎君静静地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迎面的黑木,眸光和往昔一样,仿佛一块凌厉的石头被最温柔的流水细细地打磨过一般,温润,娴静。
  “是我眼花了…”王七擦擦汗,“大公子如此爱才,怎会只为一个女人便对身怀绝世之才的黑公子生出杀意?”
  …
  扮成黑木再次走进玲珑阁,穆婉秋没敢像昨天那样坦然地坐下,宽大的衣服里面是用竹篾撑起的,落坐的霎那很容易被人拆穿,尤其脚下的高底木鞋,一定会露出来,这是黎君的地盘,她相信,黎君此刻一定就在哪个地方观察她。
  隔着黑纱,她眼睛向四处扫去。
  虽没发现一丝异常,穆婉秋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她五指轻动,一把象骨牡丹美人纹折扇被徐徐地碾开,貌似从容镇静,雍容潇洒,却不知,她连手心都攥满了汗,不怕被黎君当面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