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2-19 03:02      字数:4772
  丝仙岬幕甘揭影阉谧摺?br />
  更何况,她和林记是有契约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林嫂欣喜地放下手里的小木条,拍拍手上的湿香面,“我这就去悦来客栈让三奎再帮着找个杂工…”
  三奎给她介绍的这个小杂工真是个宝贝,相信下一个也错不了
  …
  “韩家炸鸡,酥香脆软啦…”
  “五香酱肘子…”
  “熏蛋…熏蛋…”
  “孙满福烤鸭啦…”
  “馒头…馒头…新出锅的热乎馒头…”
  …
  刚过晌午,东街南口的美食巷人流就多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把个东街南口吵得开锅稀粥般热闹。
  常来东街送货,穆婉秋还是第一次转到这个狭长的美食巷,四处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气,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韩家炸鸡,酥香脆软啦…”满头大汗的小二正叫的欢,一抬头瞧见穆婉秋站在架子前,忙堆起了一脸笑,“…小姑娘,您要买炸鸡?”
  “…这炸鸡怎么卖?”
  “五十文半只…”小二随手拎起一只油光光黄蹬蹬炸鸡,“您瞧瞧这颜色…”递到穆婉秋鼻下,“您再闻闻这味道…我们韩记的炸鸡是这趟街最有名的,酥香软烂、咸淡适口、肥而不腻的,您就放心儿买吧,拿回去不用刀切,您用手使劲这么一抖搂,骨肉就自动分离了…”
  “…狗子,又在这儿糊弄谁呢”小二满嘴唾沫说的正来劲,冷不防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他,一转脸,瞧见穆婉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镖形大汉,忙堆起了一脸笑,“马二爷,您怎么有空出来转了,你需要什么喊一声就好,小的亲自给您送去…”
  “嗯…”大汉伸手按了按狗子手里的炸鸡,“今儿这鸡成色不错,鲜嫩鲜嫩的…”目光落回狗子身上,“捡两只大的,包好了给翠云楼阿秀送去,账记好了,回头爷儿跟你一起算…”
  “哎…”狗子欣喜地应了声,“马二爷放心,小的这就去送…”说着,再不理穆婉秋,低头忙活起来。
  第七十二章端午
  望着镖形大汉的背影,穆婉秋犹豫一会儿,回过头喊,“小二,给我也挑只大的…”
  “哎,这就来了…”小二利落地忙活着,“姑娘你买回去放心地吃,包您吃了这次想下次…”指了指彪形大汉远去的背影,“瞧见没,东街有名的马二爷,就吃好小店得炸鸡,隔三差五就得来上这么一只半只…”
  说着话,将包好的油光光一只炸鸡递给穆婉秋。
  接过她递过的一百文钱数了数,抬头冲穆婉秋的背影喊,“姑娘您慢走,吃好再来…”
  在美食巷转了一圈,穆婉秋两手已经拎得满满的,要走了,低头又看到卖活鱼的,忍不住又买了两条鲜活的鲑鱼,让小二摘净了拎着往回走,才走几步,又停下来,“李大叔喜欢喝酒,我应该再买些酒…”想到这儿,又转回来,买了一瓶上好的竹叶青。
  来到锁子家门口,穆婉秋已经满头大汗,用脚踢了两下门,“…婶儿,快开门。”
  “谁啊…”锁子娘小跑着打开门,“天,你这是干什么?”伸手帮穆婉秋拿东西,“…让你来吃饺子,你买这些干什么?”
  “我今儿发工钱了,足足三两半…”穆婉秋兴奋的脸红扑扑的。
  “发的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锁子娘一边找盆放鱼,一边板着脸训道,“这的多少银子,啧啧…你竟买了竹叶青,这在东街可是三百多文钱一瓶啊,你大叔只喝三文钱一两的烧刀子…”
  穆婉秋吐吐舌头,“…今儿不是端午节嘛。”
  “那也不行…”放好了东西,锁子娘拎起那瓶竹叶青,“走,告诉婶儿在谁家买的,婶儿去给退了…”拉了穆婉秋就往外走,“三百文,仔细些花,够过两个月了…”
  “婶儿…”穆婉秋拉着锁子娘,“这些统共才一两多银子…”放在前世,根本就不算什么,“今儿过节,您就让叔儿也喝点好的…”又掏出兜里剩下的碎银给锁子娘看,“您看,我还剩二两多呢…”又指着李记的方向,“李记还有四百多文切料钱没给呢,我真的有银子了…”使劲拉着锁子娘的胳膊,“…就这一次,我以后会知道节省的…”
  “…一两银子?”锁子娘心疼的直蹦,“够我和你叔过半年的了…”猛抬起头,“不行,你母亲有病,我不能让你这么乱花银子,走,婶儿陪你去…”
  “婶儿…”穆婉秋哀叫了一声,“我娘的病都好了…”见锁子娘兀自不松口,低头一把将酒瓶上的标签揭了下来,“你看,这签儿都揭了,再退不了了…”抬头冲锁子娘嘻嘻地笑。
  “你…你这孩子…”没料穆婉秋会使出这么孩子气的做法,锁子娘呆愣愣地看着她,叹息一声。
  硬把酒瓶子夺下来,穆婉秋推着她往屋里走,“婶儿,就这一次…”
  “嗨,你这孩子…”锁子娘叹息一声。
  看到屋里放着满满一盆饺子陷,穆婉秋惊叫起来,“…婶儿已经把饺子陷剁好了?”上前去用筷子搅拌了两下,“…我还特意早点出来,就想着来帮你剁肉呢…”低头闻了闻,“真香…”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饺子了。
  “没啥事儿,我就先剁了…”锁子娘看看漏壶,“阿秋先坐着歇会,你叔说去南城送货,要酉时才回来,呆半个时辰再包就赶趟…”
  “嗯…”穆婉秋笑着点点头,“三妮儿下午也休息,正好她来了一起包…”
  才发现穆婉秋满头是汗,锁子娘从头顶的钢丝绳上拽了个手巾,“瞧这孩子热的,快擦擦。”扯了把穆婉秋的衣服,“啧啧,这都什么季节了,还穿着夹衣,不热才怪…”一边回头倒了杯水递给她,“记得去年你刚来时,穿得那几套衣服都怪好看的,那时是大秋天,觉得你穿着有点单薄,现在正是季节,怎么没见你穿?”
  那些衣服都在当铺里躺着呢。
  典当的时候每件只给了一两多银子,她今儿去赎,却要二三两,她不舍得。
  虽然挣得多,可她已经正式开始学调香了,除了香料、陶瓷、瓦罐外,她还要买酒、矾等辅料,需要银子的地方更多。
  嘴唇动了动,穆婉秋没言语,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喝。
  看到穆婉秋肩头剐了个口子,锁子娘把她按在椅子上,回身找了针线,站在那儿替她缝补起来,“…当时怕冻着你,我在这夹衣里塞了一层薄薄的棉花,现在穿着是太厚了,你明儿把夏天的衣服都找出来,拿来我给你缝缝,先凑合着穿吧…”
  穷人的孩子,没必要每年都买新衣服。
  “我…”穆婉秋犹豫片刻,“那些衣服都被我当了…”
  “…当了”停住手里的动作,锁子娘诧异地看着穆婉秋,想起她刚来时每月只有一百五十文,左邻右舍的又谁都不认识,就低头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
  “…我今年又长高了不少”穆婉秋神色轻松地笑道,“赎回来也穿不了了,明儿我去扯几尺花布,婶儿帮我缝一件吧。”
  “没衣服你怎么不早说…”锁子娘埋怨道,“腊月里赶集遇到花布便宜,你叔就买了一批,我只做了件棉袄,剩下的还都在柜子里呢,那布料真结实,就是花色老了些,你也别嫌弃,我明儿就找出来给你做…”
  “嗯,有穿的就行…”穆婉秋使劲点点头。
  锁子娘低头用牙齿咬断了线,“好了,你先歇会儿,我去和面…”
  “我帮你…”穆婉秋也站起来。
  “娘…我回来了…”正说着,锁子满脸尘土地跑进来。
  “…怎么这么早,你爹呢?”锁子娘一把拽住他。
  “今儿过节,晌午就都歇了,爹没去南城送货,随东家去了东街,没让我跟着…”锁子从他娘身前探过头来,看着穆婉秋,“阿秋姐姐来了,娘说晚上要吃饺子,我刚还去林记找你呢…”又吸了吸鼻子,忽闪着黑糊糊的小眼睛四处寻找,“什么味,这么香…”
  “就你鼻子尖…”锁子娘使劲拍了他一下,“才穿的衣服,怎么又剐破了…”
  “钻狗洞挂的…”锁子朝穆婉秋吐吐舌头,“林记的狗洞变小了,我要硬挤才能过去…”
  “是我们锁子长高了…”穆婉秋揉揉他的头发。
  像被气吹的,锁子一春天长高了一头,整整粗壮了一圈。
  “…是吗?怪不得这衣服都变小了。”锁子低头拽扯着自己的衣服,想起什么,又仰脸看向穆婉秋,“怕是以后也不能给你送料了…”
  “…这可怎么办?”锁子娘皱起了眉头,“东家还一个劲夸你切的好呢,你切的料都被专门炮制成上等的香料卖了高价,前几天还商量着想把你要过去,听说你竟做了林记的大师傅,每个月有三两半银子,当时肠子就悔青了,说是给你涨到三斤一文钱,问你能不能多切些。”叹息一声,“他是不想你放弃李记的活儿啊…”
  以穆婉秋现在的工钱,完全没有必要在去挣李记那几百文钱。
  “没事儿…”穆婉秋低头想了想,“我和林嫂说说,以后就名正言顺地给李记切料,不用躲躲藏藏的…”
  刘师傅走了,她没必要像从前那么小心翼翼。
  “…能行吗?”。一个月三两半银子的活计不好找,生活刚刚有些起色,锁子娘担心穆婉秋弄丢了林记的活计,“…她会不会怕你耽误了活?”
  “没事儿,她又雇了个杂工,我就负责每三天出一锅香,比以前轻松多了,李记需要,我也可以多切一些…”穆婉秋刀法又快了不少,她现在只需半个时辰,就挣的比原来多,尽管如此,她每天还是固定只切那些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调香。
  如果李记肯给涨钱,她也可以每天再多切个几刻钟。
  “可是…”锁子娘还是不放心,“…她会不会一赌气辞了你?”刘师傅做了十几年,她说辞就辞了,何况穆婉秋这个杂工出身的孤女?
  她不舍得
  穆婉秋微微地笑,“…她要辞了我就去李记。”
  “…李记的大师傅有好几个,可没那么高的工钱给你”锁子娘瞪了她一眼,“一个月也就比你做杂工时多攥几百文,要不…你就辞了李记?”
  “婶放心,没事儿的,我明儿就和林嫂说…”穆婉秋不容置疑地说道,银子多少无所谓,主要的,她不能让自己的刀工废了。
  锁子娘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炸鸡真香”寻找香味,锁子终于发现了桌子上的炸鸡和一大堆好吃的,用手指头捅着油汪汪的纸包,馋得直流口水。
  回过神,锁子娘一把拍开他的手,“仔细弄脏了,这是你阿秋姐买的,等你爹晚上回来一起吃…”
  “…阿秋姐又发工钱了?”锁子仰脸看向穆婉秋。
  阿秋姐每次发工钱,都给他买好吃的。
  “姐涨工钱了…”穆婉秋拍拍他的小脑袋,朝他眨眨眼,“快去洗手…”
  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锁子应了一声,扭头就跑。
  第七十三章打算
  洗了手回来,锁子接过穆婉秋递过的炸鸡腿,吭哧就是一大口,“…真好吃”
  “…你就惯他”锁子娘宠溺地嘟囔道。
  老来得子,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疼到了骨子里的。
  “趁热吃味儿好…”穆婉秋端了瓢水帮锁子娘和面,“孩子小,多吃长得快…”
  “就是…”锁子伸袖子擦嘴巴上的油。
  被穆婉秋一把拽下来,拿手巾给他擦了,“去,吃完了到西屋温书去,把我昨儿教的字再写二十遍…”
  “我都记住了…”锁子争辩道,瞧见穆婉秋变了脸,忙吐吐舌头,跑了出去。
  “…穷人家的孩子,念什么字?”锁子娘瞥了眼锁子的背影,“将来也得和他爹一样…给人赶车,能识数,会念自己的名儿就行…”锁子娘很不赞同穆婉秋每天花那么多时间教锁子识字,她一天也不轻松,有那功夫给李记多切些料也是银子啊。
  “婶儿…”穆婉秋语重心长地叫了一声,“锁子愿意学,您就别管了…”又道,“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就不该识字儿?谁也没有生下来就是贫贱的命儿。”
  “嗨…”锁子娘叹息一声,“这人啊,该什么命就是什么命,都是天生的…”使劲揉着面,“是半分也强求不了的…”听到锁子高昂的念书声,抬头朝西屋看了眼,“就是一个赶车的命,我担心他学了几个字,心就变高变野了,不懂得知足,反害了他…”
  放眼这朔阳城里,要说最穷酸的,就是那些读书人,眼高手低的,干什么都拿不起放不下。
  紧抿着嘴,穆婉秋的唇边咬起了一趟红印子。
  谁说命运是天生的?
  这一世,无论多苦,她一定要改变那沦落风尘的命
  “再倒点水儿…”叫了半天没人应,锁子娘抬起头,穆婉秋正看着窗口发怔,“…阿秋怎么了?”
  “噢…”回过神儿,穆婉秋忙给面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