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9 02:59      字数:5025
  薛琴道:“你如想死,我就用剪脉手法,震断你的全身经脉,先让你受上一年活罪
  而后死。”
  冷焰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心忖:“这小丫头她会剪脉手法?”
  ……如果她真的会的话,用这个手段对我,活罪可就免不了了……他一念未了,薛
  琴倏地右手五指,暗中加力,笑道:“你真以为我不会那剪脉的手法吗?”
  冷焰突觉腕脉上一阵剧疼,全身行血,反向内腑之中回集过去。
  他心中更是一震,忙道:“我信!我信!”
  薛琴微微一笑道:“你要是不想受那剪脉之苦,就领我去放了那姓梅的姑娘,我就
  放了你。”
  冷焰本来心中十分畏惧,一听她说会放了自己,暗暗冷冷一笑,忖道:“我冷某今
  天算是阴沟里翻了船,这丫头如是放了我,哼哼,有一天落在我心中,我要让她够瞧
  的。”
  他心中是这样想,嘴里可没有敢说出来,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薛琴牵着冷焰出了石牢,举步向外走去,一边却低声道:“你这阴司秀才的名儿,
  一听就知必然诡计多端,我可先告诉你,如果妄打脱身的主意,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阴司秀才腕脉被薛琴扣着,全身劲道,一点也用不出来,只好任由小姑娘牵着走。
  乍眼一看,他们两个人,似乎很亲热的样子。
  出洞来是一个窄窄的院落,靠后是一处陡崖,石牢就是崖下的石洞。
  在院中,十步一卡,五步一哨,算得上警戒森严。
  那些警戒的黑衣汉子,眼看着两人步出石牢,全都投以惊异的眼光。
  薛琴偎近冷焰,低声喝道:“快叫他们把卡哨全都撤走!”
  冷焰方一迟疑,薛琴那纤纤玉指,又复用上了力。
  这位阴司秀才今天真是撞上了女煞星,为势所迫,他还是不敢不听,只好高声喝道:
  “你们这些卡哨,全都给我撤下去!”
  那班黑衣汉子闻言,互相望了一眼,一个头目样的人,呐呐地道:“禀尊者,教主
  无令,小的们怎敢撤走?”
  冷焰何尝不知道这些卡哨撤不得的,闻言一怔……耳边又响起了薛琴的声音道:
  “不管怎样,快叫他们撤走,我这可是为你留面子,懂吗?”
  冷焰只好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又向那些黑衣汉子喝道:“混帐,什么令不令的.全
  由我负责,快都撤走。”
  那些黑衣汉子,全都知道这位阴司秀才,是杀人不眨眼的,哪个不怕,再说明白点
  他是天蝎教总坛的护法尊者,不听也不行,只好打起一声胡哨,急急撤了下去。
  两座石牢相距并没有多远,转眼就到。
  薛琴指使着冷焰开了铁栅,两人仍然偎依着进了石洞。
  这时的梅影姑娘,正然一个人在气恼,苦思脱身之策,忽听脚步声响,心忖:“我
  何不干脆将贼子们辱骂个够,激起来他的怒火,一刀杀了我,也免得受辱,死不瞑目。”
  心念动处,睁眼方待开口大骂,忽见进来的是薛琴,在她身边是那阴司秀才冷焰。
  这一来,海姑娘惊异得秀目圆睁,呆呆发起怔来,竟然忘了骂啦!
  薛琴望着梅影微微一笑,倏然间五指挥弹,点了冷焰五处大穴,放开了他的手腕,
  笑道:“先委屈你了,等我放了我姐姐,咱们再谈。”
  她说着,就款步走近梅影,替她解开了手脚上的鹿筋绳儿。
  梅影惊异地道:“琴妹,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薛琴笑道:“姐姐,这个人要娶我呢!”
  薛琴道:“我还没有,想请姐姐给我拿个主意,不过我很喜欢他。”
  冷焰一听,心中立刻就觉着有些昏陶陶的,狂喜忘形,身形方一移动,浑身一阵剧
  疼……这红螺谷雨在中原群山之中,算不得高峻,但却算得上险。
  那飞纵之人,似乎没把危崖放在心上,一个劲地飞纵飞跌,恨不得一步踏进谷中。
  这人正是云霄,因为他知道那惟一入谷之路,设有重重埋伏,所以就舍去正路不走,
  改由山巅悬顶奔向红螺谷的贼巢,援救梅薛二女。
  可是,天蝎教信阳分坛,乃为指挥中原教徒的枢纽,经过多年的布置,处处都设有
  埋伏,可以说是步步皆有陷阱。
  不过,云霄此是一时的脱身急难,哪还顾得什么叫危险。
  辰巳之交,他已然奔到一处山巅,远远的已看到了一片庄院,房屋栉比,升起来炊
  烟缕缕。
  他不由心中一阵狂喜,暗忖:“自己这条路还是选对了,没费多大劲,就直捣贼
  窟……”心念动处,更不多想,纵身往下便扑。
  许是他救人之心太急,竟忘了察看一下形势,用力太大了一些,脚顿处,身尚未纵
  起,倏觉脚下一松,他没有扑崖去,却径直地坠下崖去了。
  原来在崖边是一个陷阱,面上铺了一层浮土,怎能经得起用力顿足。
  这片悬崖真可说是壁立千仞,油光滑亮,着不得走,宛如一面极大的镜子,嵌在一
  座插云高峰的峰腰,在月光映照之下,现出“阎王壁”三个大字。
  如此险峻的形势,只要失足下去,任他有一身超奇的武功这一跌下去,即是不会粉
  身碎骨,也得身受重伤。
  云霄身子坠下悬崖,感到轻飘飘的往下直落,那日光照射在那光亮的崖壁上,映得
  眼都缭乱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落下去,性命一定难保,心中不禁骇得有些发毛。
  任何一个人,当处身在生死交关之际,就会生出一种求生的本能,云霄也不例外,
  他在惊悸之际,双足交互一点一弹,人就向壁上撞去。
  他自以为只要贴上崖壁,施展出“壁虎功”,就可以游上崖顶。
  哪知,就在他探脚方朝崖上一踩,倏觉脚跟一紧,已被一种东西牢牢缠住他在情急
  之下,也不多想,左脚就也踩上去,本想借着左脚一蹬之势,就可以摆脱右脚的束缚。
  又准知,左脚踩上去,一样也被缠住了。
  在这时,他双脚被制,眼看就得被人家吊起来,幸好他人急中生智,借势上半身向
  上一起,人就站起来。
  双手贴壁,先稳住身势,再打量情形,扫目一瞥之下,不禁脱口喊了一声:“惨
  啦!”
  原来他双脚踩处,乃是两根手指粗细的枯藤,稍微一用力,就格勒勒发出似欲裂断
  的响声。
  双手按处,是一片坚如钢铁,滑如冰的石壁,光溜耀目,根本就着不得力。
  往下看,视线被白云遮断,简直看不到地。
  云霄这时,最是担心那枯藤断去,双脚用不得力,一跌下去,再大能耐也施展不出
  来,还不摔个身如齑粉。
  于是,他只有提足了一口气,使双脚重量减轻,免得藤断人坠。
  就在他提气方稳住身形,石壁上面,忽然传来一阵惨厉刺耳的狂笑声,听来令人毛
  发皆竖,心道:“不好,毒指贺奇来了。”
  狂笑之声陡歇,石壁顶上真的传来贺奇的声音,道:“云小子,你如今已身落在我
  手中,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云霄闷声不响,只是在筹思脱身之策。
  贺奇嘿嘿冷笑道:“你还会装聋鬃哑哪,实话告诉你,任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无
  法在这阎王壁下脱险。”
  云霄哼了一声道:“那却不见得,想这峭壁还能困住我云霄!”
  贺奇又是一声狂笑,道:“你不信就等着瞧吧,先吊上你两天,等你力竭了,再摔
  你个粉身碎骨……”就在他一声未了,他突觉背后响起一阵微响声,迅疾转身喝问道:
  “什么人?”
  “来收拾你狗命的人!”
  从一块大石后面,转出来老少三个人,乃是那巧手方朔韩翊和杨海平、施琳。
  他们是追在云霄身后赶来的,因为脚程没有云霄快,所以迟到了一步,已发觉云霄
  遇了险。
  在这时,以他们师徒的功力,若是联手向毒指居士贺奇进逼的话,大可一举把贺奇
  逼下崖去。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因为投鼠忌器,怕因此害了云霄。
  贺奇似已看透了三人的心意,狂笑了一声道:“三位最好是想清楚点儿,不要误人
  误己。”
  韩翊道:“老偷儿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我正在想用你毒指贺奇一条命,陪那云霄一
  起进鬼门关,是不是合算?”
  贺奇道:“那你就动手吧!”
  韩翊笑道:“我再又一想,你贺奇还不配……”贺奇道:“那你滚远点。”
  韩翊道:“打算要我走,可也不这么容易。”
  贺奇道:“你要打算怎么样?”
  韩翊并不理他,陡地高声喊道:“云霄,你现在怎么样了?”
  被困在阎王壁下的云霄,正想不出个主意来,闻声应道:“还好,这点鬼吹灯困不
  住我。”
  韩翊也高声道:“好小子,你就等着吧!看我除去了这魔崽子,再救你上来。”
  贺奇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凭你老偷儿也敢冒大气,我只须探手砍断这枯藤,姓
  云的小子就得粉身碎骨,还能等人出手去救?”
  他这两句话出口,使韩翊等三人大吃一惊,准知道贺奇这两句话不是虚声恫吓,于
  是一拉杨、施二人,退出去老远,低声商量着救人之计,但仍在监视着那贺奇的行动。
  如此一来,双方面四个人的心中,都有着畏惧之感。
  贺奇心中所想的是:“自己虽然握有云霄生命之机,但如扭断枯藤,摔死了云霄,
  自己也难逃三人的围攻,以武功造诣,不说要制胜,就是能保得一条命也不易,同归于
  尽这办法,对自己太不合算……”韩翊三人所想的,是救人不成,如果贺奇真的下毒手,
  就是能搏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两方面都人着动辄得咎之难,彼此只有沉默相对,谁
  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之策。
  在这时的云霄,也正在筹思自救之计。
  他再次地打量四下形势……
  峭壁光滑如镜,实难着足,上下相隔有十丈有余,任自己轻功绝伦,也无法下去……
  双脚已被枯藤缠住,无法挣脱,就是能够勉力上去,也受这牵缠所累……枯藤细而脆,
  已失去原有的韧力,但却关系着自己的生死,目前难支承得了他的重量,稍一用力,随
  时就有中断之虞……毒指贺奇守在上面,扭断枯藤可说是易如反掌,虽有韩翊等人前来
  打救,只怕也难以为力。
  这几个念头,在他脑际周而复始地掠过,仍然想不出个万全之策。
  “啾啾”两声鸟鸣。
  他仰头看去,就见两只小鸟,比翼而飞,在峭壁边上掠过。
  心忖:“自己要是能够像飞鸟一样地自由翱翔,那就好了。”
  一念未了,忽见石壁的极右边,有一条人影,鬼魅似的只一闪,已贴向石壁,先由
  下而上,慢慢地揉升,上有十数丈左右,倏地又迅速地落下来,身形灵便已极。
  等到落下有五六丈,蓦地贴壁不动了,在像是挂在石壁上一般。
  云霄的眼力自是锐敏,相隔虽远,但也看得清楚,何况又是白天,日光照射下,看
  得更明朗。
  见那黑衣人乃是以双掌贴按石壁而停住身形的。
  心头不由大为诧异,暗忖:“他这练的是什么功夫?‘壁虎功’没有这样神奇,
  ‘祥云托足’也没有这般从容,此人这是什么功夫?……”那黑衣人倏地又动了,这一
  次是向上猱升,眨眼之间,已升到石壁顶上,隐没不见了。
  这只是眨眼间的事,云霄的脑际,已撇开了思索脱困之想,转而念到那黑衣人的身
  法上去。
  心忖:“那黑影他是人是鬼,怎么幽灵一般,乍现又隐。如果是个武林中人,在这
  等陡峭光滑的千仞石壁上,又怎能上下自如?
  “……不不,自己从来不信鬼神之说,那他一定是人,但他所练,又是一种什么奇
  功绝艺呢?……”他就这样地百思不解,搜索枯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时间易逝,就这样半天的工夫,午时已过,秋阳正射而下。
  在这阎王壁顶上的人,巧手方朔韩诩和那毒指贺奇,仍然互相僵持着,不退不战,
  只是一味地坚守。
  云霄也有些吃不住劲了,他这一个劲地提气轻身,时间长了怎么行,他已感到十分
  疲累,加以太阳也晒得他闷恹恹的。
  忽然脚下传上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就凭你这样没出息的人,也想在武林中称
  雄,我看干脆回家抱孩子的好!”
  云霄此刻提气伏在石壁上,根本就无法向下望,但听那声音,却有些是骂自己的,
  忙问道:“下面是什么人,可是跟我说话吗?”
  那人道:“我又没有发神经,不是和你说话,难道我还自说自语不成。”
  云霄道:“真对不起,我万没想到你也停在这阎王壁上,可也是困在此地的吗?”
  那人似有些生气,叱道:“胡说,难道你一个人没出息,天下的人就都得跟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