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9 02:59      字数:5056
  施琳道:“那却不是的,乃是我韩师伯又闯了祸!”
  巧手方朔韩翊哈哈笑道:“谁说那叫闯祸,岂不知‘贼无空回’的一句吗?”
  云霄此际似是酒兴大发了,方又捧起了坛酒,闻言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呐?”
  韩翊笑道:“老偷儿临离开长春宫时,想起他们把我困了七天,越想越生气,所以
  顺手牵羊,带走了他们一件东西。”
  法澄道:“什么东西那样贵重,值得他们紧张的。”
  韩翊笑道:“不算什么,一件小玩意,百酿温玉钵!”
  “啊!”静室中的人,同声发出了一声惊呼。
  韩翊笑道:“一件小东西算得了什么?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
  法澄沉思了一下,霍地站起来,指着韩翊道:“老偷儿,你这祸可闯得不小,十年
  前,为了那只温玉钵,几乎掀起了武林大劫,那也是随便沾得手的?”
  韩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笑道:“我就是因为知道它是祸胎,没有敢留,偷到手就
  交给了我这位师侄啦!”
  杨海平笑道:“我师叔是打算嫁祸于人,但他找不到合适的人,就给了我啦!”
  法澄和尚道:“但却把祸事架到了我这文殊寺,老偷儿,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韩翊笑道:“那管我什么事,在潼关我遇到了你那小和尚,传给我那青阳令,我是
  接令就赶了来,怎么,来错了?”
  法澄道:“我猜本寺这场血案,一定肇因在那温玉钵,东西你放在哪里了?”
  韩翊道:“你不是说那东西是个祸胎吗?我叫平儿给扔啦!”
  法澄道:“扔到了什么地方?”
  韩翊一翻眼道:“你问那么详细干什么?莫非想去捡回来?”
  法澄道:“出家人不敢犯贪念,我是怕又惹下无边杀孽。”
  韩翊道:“你放心吧!杀孽是有,但那不会是人,可能在我说出来之后,要死伤不
  少的鱼虾。”
  法澄怔了一下道:“你说,扔在什么地方?”
  韩翊道:“潢川九龙潭,潭水奇寒透骨,鹅毛沉底,我不信会有人捞得出来。”
  法澄闻言先是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哈!
  老偷儿,真有你的,这一手真干绝啦,这个祸胎,交给九龙王去顶啦!”
  他话音方落,倏地从前殿传来了一阵喝叱之声。
  这时已近午夜了,月挂中天,银辉如雪。
  从文殊寺的西南方,扑涌而来了十几个人,全都是紧身夜行疾服,各背着不同的兵
  刃飞纵而来。
  文殊寺中的僧侣,也都有着很好的武功底子,因为近几天来,这清净古刹,已被闹
  得一片血腥了,所以戒备很严。
  那十几个夜行人,甫一进入前殿,双方就接上了,刹时间刀光剑影,喝叱连声。
  静室中的人,一听到这声音,就知来了敌人,那修行多年的老和尚法澄,刹时间变
  了脸色。
  就这么一瞬之间,忽觉一阵轻风掠过,有一股酒气熏人,转头看时,已不见了云霄。
  原来,他抱着个大酒坛飞出去了,一阵踏屋飞渡,眨眼间,他已到了前面大殿,朝
  那殿脊上一坐,又喝了起来。
  文殊寺的和尚,武功虽然不错,哪里会是群贼的对手,不到几个回合,已有些招架
  不住了。
  可是奇怪得很,每当一个和尚被对手逼得无法应付时,忽从半空中,飞洒下来几点
  酒雨,打在贼人的手脸上,而失去战斗力,被和尚轻而易举地,一戒刀削去了性命。
  贼人一共来了十一人,转眼间就有七个人是这样送命的,余下的四人,可就慌了,
  抬头看去,就见大殿脊上,坐着一个书生,抱着个酒坛在独饮,抽冷子,向院中喷射酒
  箭。
  第十七回
  月白风清,无灯无烛,正是全神欣赏月华良宵,如能有人相约黄昏后,该带有多少
  浪漫气氛。
  但在这文殊古刹之内,虽然也是人约黄昏,但来的不是佳人,而是暴客。
  狂书生云霄的一阵酒雨,喷洒使得一群贼人亡魂丧胆,文殊寺的僧人,也收起了慈
  悲之心,戒刀闪处,血光崩现,禅杖抡转,腥风疾卷。
  十几个进犯文殊寺的贼人,眨眼间,已然就歼八九,只余下三个人,一见情势不好,
  哪还敢再战下去,大喊一声:“风紧!扯乎!”
  各自一卖招,转身飞纵,就向庙外窜去。
  殿脊上的云霄,哈哈一声长笑,倏见他把嘴一张,一股白光,带着一阵酒香,疾射
  而出。
  三贼之中,有一人窜纵得稍微慢了一点,那股酒箭正射打在他臀部之上。
  “卟!”地一声,接着就是那人一声惨叫。
  原来那一蓬酒箭,打了他一个屁股开花,他是连头都不敢扭,甩手扔掉了兵刃,双
  手抱着屁股亡命逃去。
  这最后的一招打出,逗得一旁观战的人,轰然大笑起来。
  梅影笑态方休,娇声道:“霄哥这个人是最坏了,亏他怎么想出来的这样绝招!”
  云霄笑道:“别笑了,这不快追贼人去,纵兔捉狐,吊上他们,包可直捣贼窟……”
  梅影一听,没等云霄话音落下。娇喊一声道:“琴妹妹!走哇!”
  她是人随声起,薛琴也跟踪飞纵。
  施琳倏地娇喊一声道:“梅姐姐,也算我一份。”
  月光下,但见罗衣飘拂,宛如似月下飞营飞掠而去。巧手方朔韩翊一看杨海平,道:
  “平儿!咱们也不能后人哪,走!”
  话声中,师徒二人一顿足纵出寺外,也跟着梅影等三女身后直追。
  那三女的脚程,都有不凡的造诣,神速已极,转眼工夫,已经没了影子。
  云霄就坐在殿脊上,一直把一坛酒喝得涓滴不剩,先抖手扔出去酒坛,哈哈笑道:
  “我也该走了!”
  法澄老和尚眼看着这位青年书生的狂猖不羁,不禁喟然叹道:“难道江湖就是狂人
  的世界吗?唉!但愿我佛慈悲他们……”“大和尚,你又何尝不狂呢?几时又法相庄严
  过,还是让佛祖慈悲你吧!”
  倏地从偏殿的房脊上,传下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老和尚不禁大吃一惊,仰首看去,哪有半个人影儿,忙喝道:“是哪位朋友!怎不
  现身?”
  那阴恻恻的声音又道:“你想叫我现身吗?只怕在你见到我之后,离死也不远了。”
  法澄和尚哈哈笑道:“老袖早已看破了‘生死’二字,但却得看死的值不值得。”
  两人在放声对着话时,一班僧众就知事态严重,身不由己,全都向老和尚身边靠拢。
  那阴恻恻的声音,冷哼了一声道:“既然这样,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当先的一位,那份长相不能看,再胆大的人,也得吓上一大跳。
  就见他身量瘦削高长,双颧高耸,面上无肉,只是有着一层皮,紧紧地绷住,眼眶
  深陷,牙齿突出唇外,一眼望去,简直象个骷髅骨头,仅仅只是比骷髅头多了一些头发。
  这人一现身,立使文殊寺的僧众,连法澄老和尚在内,全都由不得心底冒起一股寒
  意,一个人都睁大着眼睛,诧想道:“世上竟会有这样可怖的活人?也许是什么鬼魅
  吧……”在那怪人身后,并肩站着两人,一人生得面黄肌瘦,宛如是大病初愈的样儿,
  不停地大口喘着气,身形也抖颤着,似乎一阵风过,就能把他吹倒。
  另一人,是个生相凶悍的和尚,胖胖的,一脸横向,满脸络腮胡子,神态猛恶已极。
  法澄一见这神态诡异的三个人,心中先是一怔,跟着沉声喝问道:“你们是谁?夜
  临寒寺作甚!?”
  那凶煞之气甚重的和尚,扬起个大嗓门,道:“你猜我们是谁?”
  这句话哪像一句人话,自己不说出来,人家怎会猜得出?
  可是那酒佛法澄总是个武林中的高人了,他闻言又一打量对方三人的神态,不禁面
  色陡变,道:“三位莫非是武林四凶么?
  怎么还有一位不见?”
  “老和尚!你真不愧是武林高手,佛门中的高人,竟猜得出我弟兄,冷焰迟到了一
  步,你都能想起来,佩服!佩服!”
  随着话声,就见从山门外进来了一位中年秀士,他轻摇折扇,面含奸笑,入眼就知
  他不是个善良之辈。
  法澄一怔之后,宣了一声佛号道:“四位夜临寒寺,不知有何见教?”
  那骷髅头哼了一声,探手指了一下院中死尸,冷冷地道:“这些人的死,可是你们
  下的手吗?”
  法澄道:“他们夜犯寒刹持刀行凶,老袖为了自卫起见,也只好动手玷污这片清净
  佛地了。”
  “好!”那骷髅头突地喝了一声,跟着道:“你可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
  法澄道:“事起仓促,没有问得!”
  骷髅头道:“现在问也不迟!”
  法澄道:“去问谁?”
  骷髅头咄咄一声怪笑,道:“他们已在鬼门关中等着你了,你去问他们好啦!”
  法澄微微一笑道:“只怕你难得如愿!”
  “嘿嘿!嘿嘿!”骷髅头陡地一声冷笑,声音有些阴森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他冷笑之声未遏,那两道逼人的目光,炯炯地向僧众扫了一眼,冷声道:“那你就
  试试看。”
  语音方落,突然发动,探臂就朝法澄老和尚抓去。
  法澄向后退了半步,方待转身还招,他身边的几位僧徒各把肩头一晃。便站在老和
  尚前面。
  济安僧一抢手中戒刀,招走“寒梅吐蕊”,疾刺那骷髅头的左肋。
  济定僧则是禅杖横扫,“狂风拂柳”,攻向骷髅头的下三路。
  济平僧攻得更奇,他是身形微晃,双肘齐出,和身向骷髅头怀中撞了上去。
  这师兄三僧,在武林中也全是身列高手之林,合力齐攻,声势有何等凌厉。
  可是那骷髅头的武功,确有过人的造诣,只见他身形一缩,微微几闪,倏忽之间,
  三僧齐攻的一招,已然全都落了空。
  骷髅头借势退后了丈许,但是他乍退又进,双爪舞起两团劲风,又扑了上来。
  济平僧首先惊叫一声,踉跄后退,肩头上血迹殷然,身形晃摆着退后有五六步,再
  也站不住了,一头栽倒向地上。
  就在济平僧栽倒地瞬间,济定僧也怪叫一声,倒纵出去,身没落地,“哇!”的一
  声,喷出一口鲜血来,跟着也扑倒地上。
  济安一见两位师兄弟相继倒地,又觉着两团劲风向自己头罩落,哪敢再战,立即闪
  身后纵,移出有丈许,方始脱出了毒手,头上却已冒出了冷汗。
  那骷髅头一招之间,逼退了文殊寺的三位高手,又是嘿嘿一阵冷笑。
  冷笑声中,突然足尖一点,凌空拔起。
  法澄和尚还以为对方是向自己袭来,方作势抵御。
  哪知,事出他意料之外,骷髅头一跃起,在半空中身形一拧,突然扑向那班僧众,
  一阵疾掠猛抓。
  但听惨叫之声,此落彼起,转眼之间,有二十几个僧人,纷纷倒地,全死在那骷髅
  头的毒爪之下。
  那些僧人,在武林之中,武功也都有相当的造诣,是法澄老和尚一手调教出来的,
  碰上了这位骷髅头,竟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全死于非命。
  法澄可由不得惊怔得发起呆来,满面痛苦之色,沉声道:“施主这样地手辣,岂不
  怕天理报应吗?”
  骷髅头哈哈一声狂笑,道:“老和尚,你少和我说经,什么天理报应,俺贺奇不信
  这一套,我看要遭报的是你。”
  对方一亮出名号来,法澄神色又是一变,冷冷地道:“你要打算怎么样?”
  毒指居士贺奇道:“本座今日要洗屠你这文殊寺,然后再放上一把火,将它烧成一
  片瓦砾。”
  法澄道:“老袖和你究竟有什么仇恨?”
  贺奇道:“除非你交出来那巧手方朔韩翊和姓杨的那小子两个人,不然只怕你难逃
  此劫。”
  法澄道:“他两人早已走了,再说,施主有事尽可自去找他,又和敝寺有什么牵
  缠!”
  阴司秀才冷焰一摇手中折扇,笑道:“没有牵缠?你倒说得轻松,他们既到过你这
  里,我猜一定将那百酿温玉钵留在你处,这样吧,你将那温玉钵献出来,也是一样,可
  以免去你这一劫。”
  那幸脱一难的济安僧插口道:“谁见过什么温玉钵……”他一声未了,贺奇突地一
  声怪笑,反手一掌,就朝他疾袭而出。
  这一掌突如其来,而且掌势飘忽,掌力如山,整个院中,都感到有一股无比大力在
  震撼着。
  济安身形一拧,退出丈许,才勉强降手接了这一掌,两掌相交,“轰”然一声,仍
  不免被震退了几步!
  法澄老和尚霜眉微轩,哈哈一声大笑道:“好!老油就舍此一命和你们见个高下
  吧!”
  贺奇哼哼冷笑不已,双掌在身前划了一个弧形道:“是你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