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9 02:59      字数:5004
  负气的事。
  薛玲不但是孤傲成性,而且心高好胜,她久战无功,屡遭激怒,本就愧愤交加,这
  一情急,越发暴躁,恨不得当时便要了敌人的命。
  如此一来,她只知专用杀手进攻,全没顾到自己的身法步法已失准则,如何能以取
  胜。
  还算云霄知趣,跟她打得时候久了,觉着人家姑娘本领不凡,起了怜才的念头,又
  因自己黑夜窥人妇女,也有一点理亏之处。
  再又眼见对方攻势虽猛,手法渐乱,情急之状,实令人有些不忍,所以就只管随机
  应付,却不肯出手伤她。
  由于这样,双方仍然扯了个平手。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胜负仍是难分,云霄只守不攻,越发有气如加。
  薛玲却因一上来攻势太猛,已累得香汗淋漓,渐渐有些气力不继了。
  她偷瞥那少妇,虽然仍在墙头观战,只是那双眼睛,死盯着云霄,竟然发了直。
  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暗骂了一声:“狐狸精!”
  但她又想到过几天就要随她下山,心忖:“莫非一执掌起天蝎教来,就都会变成这
  样的人吗?一个人要失去了廉耻之心,是否还有颜面活在世上?哼!我宁可去死,也不
  学她那样的无耻……”她边想边打,心神不属,手法自是越见散漫。
  云霄偶望月色西斜,疏星朗耀,知离天亮将近,心忖:“我这是和她胡搅个什么?
  还是赶路要紧……”心念动处,忽地一收势,笑道:“我可没工夫陪你玩了,再见吧!”
  说着双足一用力,倒走出去三四丈远,又是微微一笑,抹头就朝山下跑去。
  薛玲心中知道人家是故意相让,暗中感激不尽,但在形色上仍是不服,娇喝道:
  “不分胜负,你走得了吗?”
  喝声中,作势欲追,那少妇咯咯笑道:“薛玲!算啦吧!人家这番好心,难道你竟
  不领情,再说你也追不上人家,如真不服,待我替你追下去。”
  薛玲嘴中没说话,心里却道:“你追下,谁知是安着什么心?”
  在她一念未了,那少妇人已追了出去,转眼间已失去了踪影。
  云霄摆脱了那薛玲的纠缠,把脚程施展到极处,宛如脱弩之箭,直向山下射去,不
  消顿饭光景,已出了十数里路,后望那破庙,早已不见影儿了。
  此际,他正行到一个山峡处,左有悬崖,右有陡壁,月光恰被峰头挡住,阴暗暗的,
  有些鬼气森森。_云霄依然加急地向前疾奔,打算路到月光处,再把脚步放慢。
  就在这时,谷口右面脊岭上,出现了一条人影,疾飞而上,恰挡云霄去路。_两下
  跑得正急,山径又仄,几乎撞了个满怀。
  云霄身疾眼快,一照面就看出是破庙中那美艳少妇,心忖:“这婆娘又追来干什
  么?……”心中虽在想,仗着身法轻灵,身子微侧,就让了过去。
  来人也自立定,娇声喊道:“小兄弟!好高明的身法呀!”
  云霄闻言停下了脚步,冷冷地道:“你又追来干什么?”
  那少妇道:“哟!好横呀!我那小侄女方才得罪了你,我赶来替她赔礼,这过错了
  吗?”
  云霄仍是冷冷地道:“失礼的应该是我,我不该黑夜偷窥,要你赔什么礼?”
  那少妇一听云霄口气不善,再借月光细打量云霄,本领不说,单那人物,简直是子
  都再世,如何舍得放走,偏又被人家问住,忍着气愤,把身子向前一纵,冷冷地道:
  “我知道你是癫老头的徒弟,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云霄道:“我管你是什么人,谁又不和你结亲。”
  那少妇听到那结亲二字,咯咯笑道:“你不和我结亲,我却是找上你了,就凭我这
  模样儿,还配不上你么?老实告诉你,我就是天蝎教的教主仇湄娘,江湖上都称我花蕊
  夫人……”她话没说完,云霄已气得手抖,怒喝道:“无耻贱人,你碰上小爷,想是活
  得腻了,识趣的快让开路来。”
  仇湄娘一见云霄发怒,生气的样儿更好看,娇笑道:“哟!你这个小子没良心,方
  才不是我暗中帮你,只怕早毁命在我那侄女的金针之下了,这时你却横起来了。”
  云霄见她这娇媚之态,越觉可厌,一眼瞥见路旁疏林以内,地颇平旷,忙即走进,
  喝道:“好个不要脸的贱妇,你这么苦缠不休,当我怕了你不成?”
  仇湄娘笑道:“怎么?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那容易,输了可不准耍赖哟!”
  声落人现,眼前纵落下一位老花子。
  就见他衣衫不整,步履歪斜,说话本就有些粗声怪气,加以他又醇态可掬,满头乱
  发蓬松,端的是义丑又怪。
  云霄一看就认出来是丐仙莫邪,心中好生惊喜。
  那仇湄娘却被他吓了一大跳,虽知不是善意,但却摸不清来路。
  就见那老丐用手一招云霄喝道:“你这小子真够混帐的,放着正事不办,半夜三更,
  跑来这里和人打架,你认为我这位新娘子,是好惹的吗?……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
  是存心来衬我的行,再不走,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云霄一听,知道这位老师伯,是来此解围的了,立即顺风收帆,笑道:“是她瞎缠
  不清,我才不愿理她呢。我看你们倒像一对壁人,喜酒我也不想喝,再见吧!”
  说完,将身一跃,便向林外走去。
  仇湄娘一见发了急,忙喝道:“小兄弟,你往哪里走!”
  喝声中,纵身前追,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丐仙莫邪已拦在前面,笑道:“小娘子,
  追他干什么?论风流勾当,我老要饭的,可比他高明得多呢!趁此无人,咱们两个不妨
  先成好事,然后再择日拜堂,你看怎样?”
  仇湄娘被他这一阵胡搅,又急又怒,娇喝道:“你这醉鬼,如何来此捣乱,难道你
  就不知花仙仇贞的厉害吗?”
  丐仙还未答言,旁边树后一个小女孩的口音,哈哈笑道:“你就仗着花仙就要吹大
  气,如果是个天仙,不是人也吃得了么?只有我师父看中了你,我小要饭的可讨厌着哩,
  依我看,结个露水缘差不多,真要拜堂成亲,谁要你这老妖精……”他还要往下说时,
  丐仙莫邪喝道:“我和小娘子的事,露水也罢,汗水也行,要你小鬼多开口。”
  仇媚娘一阵急怒攻心,方待发作,猛地想起一人,也顾不得生气了,一言不发,抹
  回头就跑。
  云霄也仓皇地下了天山,直奔江西大庾岭。
  大质岭为我国五岭之一,唐时张九龄开避新径,岭上多植梅树,因名梅岭。
  云霄到时,已是三月末了,梅子早谢,就是有也成了黄梅,哪还有青梅子。
  到这时,他才知师父乃是要他磨练江湖,并不真的是要什么青梅醉酒了。
  但是,自己既然到了梅岭,总也得一探岭上梅树,虽然是残红已卸,那流水空山尚
  有落霞。
  于是,云霄就直入梅关,倘徉于大庾岭上。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游兴正浓之际,骤然之间,倾盆大雨,自天而降。
  此时,虽然正当中午,但因阴霾四布,暗沉沉的,宛如已临黄昏。
  天地间,只闻得雷声隆隆和那哗啦啦的雨水声。
  云霄任有一身武功,却奈何老天不得,只好躲向一棵大树下的崖洞中,总算免被雨
  淋。
  正当他方一稳下身子之后,望着长空长长地方吐出了一口气。
  蓦地传来两声马嘶,接着又听有一阵吆喝之声,也向这树下走来。
  幸好他们没有发现这崖洞,也好像没有发现到人,他们就在那树下,停了下来。
  来的是三骑三人,一个是伏在马背上,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肩头鲜血狂涌,被
  雨水一冲,全都化成血水,顺着衣襟往下沉,沾在了白马身上,都变成了红色。
  另一个汉子道:“老二,快!且先将三弟放在树上再说,狗贼们怕就要追来了。”
  另一个汉子道:“这已是梅岭地面了,我不信他们还敢追上岭来。”
  先前那个汉子道:“你少噜嗦吧!百酿温玉钵人间奇珍,他们拚着命不要,凭什么
  也要追上梅岭来。”
  他们说着话,就见那个壮汉,就在马背上,将那伤者往助下一挟,双脚离镫,手在
  马鞍上一按,人已拔起,飞上了那大树。
  就在那人方一上树的瞬间,树下那人,倏地抡起手中马鞭,唰唰唰,一连三鞭,赶
  跑了三匹马,一探手,他也上了树。
  那个受伤的人,沉吟了一下道:“大哥!那……那钵……快……快藏好,咱们就是
  全完了,也不能把宝物便宜了贱人。”
  那被唤作大哥的人,嗯了一声道:“对!咱们鄱阳三英,不能塌这个脸,宁死也得
  把宝物送到庄主手里。”
  他说着,一眼看见树根下的一个洞穴,就将一个红布包袱,塞向那洞中。
  哪知,这洞穴竟是直通云霄藏身之处,他这时灵机一动,就探手取了下来,又顺手
  一塞放入一道裂缝中。
  正当他方将那包袱藏好,洞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狂笑,笑声凄厉,刺耳已极。
  跟着就见雨水中,有两人飞纵而来。
  头前一个,是个身材修长的中年文士,头戴灰色方巾,身穿灰色长衣,四方脸,稀
  疏疏生着几根老鼠胡子。
  另外一个人,却是个矮子,高不满四尺,穿着华丽,从打扮上看,是个女子,但她
  那容貌,却丑陋已极。
  他们一来到树下,似已发觉树上有人。
  那中年文士仰头笑道:“鄱阳三英在江湖上可是成名的人物,几时变成了鼠猴了,
  下来吧,跑不了你们。”
  须知邵阳三英也是江湖上闻名的人物,老大名叫出水较单伯通,老二碧眼蟾单仲立,
  老三赶浪水蛇单叔全。
  他们弟兄三人,可说是交游遍武林,也都有一身绝技,尤其水中功夫更具特色。
  但因为了一个色字,闹成这样的狼狈。
  事情是从梅岭双娇梅韵、梅影两姐妹身上引出的,他们兄弟三人看上了梅岭双娇,
  恰在这时,梅岭绿萼庄也传出来消息,论是无论何人,能找到那百酿温玉钵献与绿萼庄,
  两姐妹任选其一嫁与为妻。
  这一个消息,刹时间,传遍了江湖,确有不少的人,舍生忘死去找那温玉钵。
  单氏兄弟因和衡山鬼王谷马震天相熟,也知道当年阿房宫追杀玉面封狼的事,于是
  就借着去向马震天拜寿为名,进了鬼王谷。
  第十回
  鄱阳三英在马震天的寿筵上,诡言是为马震天之子马琨作媒而来,更将梅家的武功
  说成了寰宇第一,也将梅岭双娇,形容成天下绝色。
  本来梅岭绿萼庄的武功,早已驰名武林,梅岭双娇的绝色,也是扬誉江湖,要不然,
  马震天怎会动心,也许是天理循环,马震天还真把单氏兄弟,当成知己,毫不生疑地拿
  出了温玉钵,交由鄱阳三英陪同马琨赶往梅岭求婚。
  哪知,鄱阳三英并没有存着好心,在路上暗害了马琨,夺得了温玉钵,他们自己却
  求亲而来,可是,这件事偏偏又被涟水四妖知道了,一出手先就伤了赶浪水蛇单叔全。
  依着碧眼蟾单仲立的意思,就要和对方拚个生死,却被出水蚊单伯通止住了,他道:
  “咱们先将老三安置好了要紧,咱们还怕他们溜了不成。”
  于是,他们就一路急赶,跑来梅岭,以为凭绿萼山庄的名头,是谁也不敢持这把虎
  须的,同时,那出水蚊单伯通还有个打算,就是梅山双娇只是两人,而他们都阳三英可
  是弟兄三个,如不死掉一个,这帐就有些不好折算得。
  哪知,对方竟然不惧梅岭的威风,真的追上岭来了。
  出水蚊单伯通听那文士一阵讥骂,知道人家发现了自己,隐藏不住了,还是大喝道:
  “你是什么人?”
  那文士闻言把手中铁骨折扇,“唰——”的一声展开,跟着又“哒——”地一响,
  合了起来,抬手捋着两根老鼠胡子,嘿嘿笑了两声,道:“你可听说过贪墨师爷文非这
  个名字吗?”
  单伯通蓦吃一惊,不禁脱口道:“涟水四妖!”
  那个衣着华丽的矮丑女人接口笑道:“你真猜对了,姑奶奶就是无常西施勾红。”
  她话声方落,远远的有一人嚷道:“还有我呢!乾坤浪子藏能。”
  声出人到,一阵轻风过处,树下多出来一个不男不女的怪人来,他本是个大男人,
  但打扮得油头粉面,手中挥着一条两尺见方的粉红绢帕,站在那里忸捏作态。
  无常西施勾红一见来了乾坤浪子,忙问道:“怎么只你一个人,黑心书生呢?……”
  远远立即传来一声,道:“胡满这不是来了吗?”
  也是随着话声,凌空飞纵而下一人,真的是个书生打扮,也生得眉目俊朗,只是双
  眼隐泛邪气,一望而知,不是个正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