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9 02:59      字数:5021
  更糟,冷不防那横在榻上的云汉,乘着她抬头欲起的瞬间,一把紧抱住了她。
  方又打算喝叱住这莽撞的人儿,快点松手,哪知越发地糟,口方一张,便出来半声,
  舌头已堵住了嘴,热乎乎的……她心中在想:“爱是管束不住的,越约束越疯狂,好!
  谁叫自己送上来的,还是听其自然吧,要吻,就让他吻个够。”
  说也奇怪,云汉吻得够了,反而驯似羔羊柔如棉了,但是仍没有松手,两只健壮的
  手臂,索钩住粉颈,原来他在欣赏那张迷人的粉脸。
  就见她香唇微起,雪齿轻咬,轻吁浅喘,很不宁静,还有点儿娇嗔。
  她轻声地说:“你够了吗?快松开我……”话音没落,身下的人儿却发了狂,搂得
  更紧,且似发着吃语般狂叫着道:“不!不!我爱你,为了爱你,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为了爱你,挨剐割也甘心,为了……”“轻点!轻点!”她伸手掩住他的嘴。
  又把香唇紧贴在他耳边,娇喘喘,轻微微地叮咛道:“哦!人儿——你,哎,轻—
  —轻点嘛,这话你只能放在心里,不!不能这样说。”
  她的心似也乱开了,既怕语气太重,又怕他毫无遮掩,是恼是爱,她失了主意。
  她,紧抓住他的头发,是恨是怜,也茫然。
  她,喘息着,直往他怀里贴……
  因为心跳得奇猛,她有点儿害怕……
  颤巍巍的声音有些抖,缓缓地道:“你知我是谁?”
  云汉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道:“对了,你可知道教中的规矩?我是教主!我是一教里的主宰,你说
  这些,你!你你,已犯了该死的罪。”
  她说完这几句话,似是过度紧张,过分情急,已微喘着伏在云汉的身上。
  云汉轻抚着她的背,背上的一层薄罗巾,早已下了地。
  “乖,不要害怕,我是教主,可以杀了你,也可以饶恕了你。”她的语气又突然间
  缓和了,似是惟恐寒了他的心。
  那个懵懂的年轻人,更是心痒难熬,意马难拴,心如打鼓般猛跳不已,晕陶陶的如
  腾云一般。
  冷不防,猛地一探手,简直似人猿那么野,把她往怀里一楼。
  花蕊夫人噗哧一笑,道:“你真行,真有胆气,哦——别抱得我太紧。”
  云汉发狂般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教主,我是爱定了你,亲爱的,亲……”晨钟
  响亮声中,两人都长吁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花蕊夫人更是满面桃花,懒懒举五臂,半遮脸,似有些怕羞,但那心上波浪已平。
  云汉却突地揽住了她的脸,战抖着道:“夫人,在教里,我现在犯了冒犯教主的死
  罪,但宁死,我也不能不爱你……”花蕊夫人笑了,轻轻点了他一指头,道:“你今后
  爱不爱我,那是你的事,我要不要治你的罪,是我的事,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咱们的事,
  不可被那些护法尊者知道,那样他们会对你不利。”
  云汉闻言陡地一怔,他竟没有想到这一层上,慢慢地松开了手。
  花蕊夫人见状也是一怔,道:“怎么?你恨他们吗?”
  云汉摇头,缓缓地道:“不!夫人!给我一条路走。”
  花蕊夫人有些儿羞臊,乌发掩面,玉肘遮脸,声细细,情绵绵地道:“我不都给你
  了么?你还要我怎样,云汉。”
  云汉道:“从现在起,我只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条是我自己去死,第二是你治我的
  罪,把我杀掉,第三是你爱我,永远地爱我!”
  花蕊夫人把手一抬,注视着这莽撞的年轻人,轻叹了一口气道:“傻孩子,你就这
  样认真吗?”
  “嗯!”云汉哼了一声。
  花蕊夫人道:“这三条路都是可走的路,死和爱是一样的肯定,人间没有半死,也
  没有半爱,但你疏忽了一点。”
  “哪一点?”云汉愕愕地问出来一声。
  花蕊夫人又是一声轻叹,道:“唉,你但知一往情深,可知道我的年龄比你大出多
  少呵?”
  云汉迷们的道:“能大出多少,最多也不过两三岁,我看着你比我还小呢!”
  花蕊夫人笑道:“傻孩子,说实在的,我的年龄可以做得你老祖母……”云汉陡地
  又是一张臂,抱住了她道:“那我叫你娘好啦!”
  花蕊夫人笑道:“我的名字叫湄娘,就叫我湄娘好了,不过要我两人在一起时,有
  外人时不准叫。”
  “湄娘!”云汉试着叫了一声。
  “嗯!”花蕊夫人答应了一声。
  “哼!”就在这时,窗外不知什么人冷哼了一声。
  花蕊夫人闻声陡地站起身来,是怨?是恨?谁知。她斜睨了云汉一眼,身形一闪,
  出房而去。
  房中又回复到寂静,且还有些冷,云汉仍然呆望着屋顶,想想夜来的事,如梦似幻。
  天地已大亮了呢!阳光都映上了窗,难怪她急着要走,多贪欢,有损她教主的尊严。
  蓦然间,玉磬敲得当当响。
  怎么?教中又出了什么大事,这是教主要升坛了吗?
  云汉不能老是躺着了,立即慌忙起身,不漱洗,行朝外厅上跑。
  厅中早有七八个人,高高列坐,他们全都是中年以上的人,身上装束各异,甚至有
  僧有道,有五有俊,但没有一个不是武功高强之辈。
  厅后门口有个门户,垂挂着珠帘,似乎可以看到,隐隐有人站在帘后。
  又是一声玉磬“当”地一声,厅中所有的人,都肃然站起身来。就见那帘后的人影,
  拨帘走了出来。
  云汉就觉着心中猛地一跳,暗叫道:“她……她不就是昨夜的人儿吗?”
  出来的正是那花蕊夫人,婀娜地走到上首太师椅上落座,身前左右分立着十二花姬。
  厅中那几位中年人,都向她施礼后,高呼了声:“宗主!”她仪态大方地微微颔首,道:
  “各位请归座。”
  云汉呆呆地望着她发怔,却见她媚眼儿一瞟,示意要他在旁边传上落座,他像似失
  去了意志,悄悄地坐下。
  花蕊夫人向座上众人,扫了一眼,媚态横生,缓缓地道:“我今天要当众宣布一事,
  就是选拔护花使者云汉,升为座前护法尊者,诸位可有意见?”她这一件事情的宣布,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讶,但又全都默默无言。
  花蕊夫人那秋水般明澄的目光,望着那呆坐着的云汉,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
  口齿,真个的妖艳绝伦。
  云汉却有些迷茫,神情痴呆,连双眼也瞪直了。厅中一片沉寂,显然大家是一时没
  有了主意。
  坐得最靠近上首的一个武士打扮的彪形大汉,忽然站起身来,粗豪地道:“我反
  对!”他这一句话,说得声音既大,而且有点气势汹汹的,登时之间,全厅人的目光,
  又都投在了他的面上。
  花蕊夫人闻声,神情也突然变得阴冷已极,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地道:“说出理
  由来!”
  那人道:“根据教规,须得立下大功三件,方能升为护法尊者,还得接下所有尊者
  三招。”
  花蕊夫人微哼了一下,慢声道:“本教再兴之初,当以威伏江湖为重,一举而使排
  帮披靡,云汉此功可抵得过吗?”
  那大汉方一迟疑,花蕊夫人接着道:“你这位潍上太岁杜雄进入本教,可立下几件
  大功?”
  杜雄闻言一瞪眼道:“就算他大功已建,我们每人这三招,他得接下吧!”花蕊夫
  人漫笑了一声,道:“好哇!不过当你坐上尊者之位时,可否也能接过人家三招?”
  杜雄又是一瞪眼,无言可答。
  花蕊夫人又笑道:“我却有个主意在此。”杜雄问道:“愿闻夫人高见!”花蕊夫
  人道:“今天就在这大厅中,设下个争龙擂台,以我身体作为赌注,就请杜雄暂为台主,
  败者不能再战,谁打胜了,谁就可以占有我……”她一言未了,厅中人哄然喊出一声好
  来。
  杜雄更是挺胸昂视,朗声道:“有谁先来接这第一阵。”他话声方落,立有一人闪
  身出来,冷冷地道:“我来奉陪两招。”云汉扫目看去,见是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生
  相甚是普通,毫无过人之处。
  杜雄一见出来的是他好友神爪彭立,神情一怔,忙道:“彭七兄,怎么也和兄弟争
  起来了?”
  彭立哈哈一笑道:“我为什么不能争,为了夫人的美色,就曾亲手把六位兄长杀
  死……”厅中人闻言尽皆愕然,云汉更是禁不住一怔。花蕊夫人却娇笑了一声,道:
  “彭立你疯了么?这等事怎可胡说乱道。”彭立接口道:“怎么不可以说,如果你归我
  一个人的话,自然是不争,可也用不着说了。”杜雄哈哈一阵狂笑道:“我还不知彭老
  七有这么狠法,得要领教一番才是。”“那你就接招吧!”
  彭立喊出了一声,跟着五指箕张,迎面抓去,出手迅快已极。
  杜雄左手疾封,右手欲劈未劈,底下却忽然飞起一脚,快如电光石火,直向对方裆
  下踢去。
  彭立手法一变,五指灵活变化,每一个指头都罩住敌人左手上一处穴道,另一只手,
  却骄指向下面戳去,身形也跟着横移了两步。
  杜雄手脚齐施,也横移一步,右掌呼地劈出。
  彭立右手五指长拢,立又向他掌心啄去。
  杜雄口中喊出了一声:“好一个鹤啄!”掌势急收,身子也退开数尺。
  这两人动手不过转眼工夫,已拆换了数招,当真是快如电光石火,每一招都是精与
  武学中的险要绝招,随便哪一个人失手,势必立时尸横就地。
  花蕊夫人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彭老七的功夫又增进多了。”
  神爪彭立闻言,倏地一收势,向着花蕊夫人道:“这全是夫人的鼓励,可见我九华
  山的五年苦练,没有白费。”
  就他说话之间微一惊神的当儿,杜雄抢占先机,拳掌兼施,攻向了彭立后背要穴。
  彭立闻声刚刚旋过来半个身子,杜雄拳掌已然攻到,只得以一只右手,封拆抵进。
  两人迅快地又连拆了七招,彭立因失去了先机,立陷险境,被迫得连连后退,形势
  危急异常。
  蓦地从座位中,又站起一人,乃是个身长玉立的道人,提高声音道:“彭兄这一手
  五禽爪,确俱功夫。只怕今天要毁在杜兄的七绝掌下了!”
  花蕊夫人接口道:“浮生子了南的眼光,算不得准,彭立只是暂屈下风,乃因为杜
  雄一招偷制得手,如让彭立两手应开,胜负却在两可之间。”
  她好整以暇评论恶斗中两人的武功,竟然对双方都无丝毫关心之意,就如他们的拚
  命,和她根本没有关系。
  这时来了一位和尚,大喝道:“彭施主不要慌,贫僧化因助你一臂之力……”他喝
  声甫歇,左侧一个秀士打扮的人,突然横身拦住道:“狗肉和尚!别忘记你是个出家人,
  竟然仍未堪破情关,令人可怜可笑!”
  化因和尚闻言一怔,朗声道:“贫僧存我佛慈悲之心,以主持公道自任,这又堪的
  什么情关?。”
  那秀士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大和尚你投入天蝎教,为了什么?”
  化因和尚道:“修行自在人心,何必着相,身入天蝎教为的不过是一参欢喜禅,又
  与情关色戒何干?”
  那秀士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吃狗肉的和尚,我阴司秀才倒是失敬了。”
  化因和尚笑道:“彼此!彼此!老兄人称阴司秀才,也不比我狗肉和尚好到哪里
  去。”
  花蕊夫人闻言,陡地咯咯一阵大笑,娇声道:“我看二位都有问鼎之心,但都缺乏
  勇气,是也不是?”
  两人闻言,为之默然,互相对望了一眼,苦笑了一下,径直归座。
  须知她这一句话,正说到两人的心坎上,这并不是他们真没有勇气,而是花蕊夫人
  的魔力太大了。
  每在一件重要任务分配之前,她都要和那受命之人,作一夕云雨巫山,施尽浑身解
  数,使那人神魂颠倒,甘心为她牺牲而后已。
  狗肉和尚化因和阴司秀才冷焰这两个人,在江湖上名列四凶之中,是阴狠出了名的,
  哪肯自投罗网。
  冷焰身方坐下,朝着狗肉和尚一笑,道:“老秃,你怎么又不动手了?”
  狗肉和尚化因笑道:“贫僧这点私心,算不上什么计,不如你阴司秀才,却希望所
  有的人全死光了,你好独占!”
  “住口!”云汉倏地一声厉喝,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眼前实在是对花蕊夫人着了迷,一听两人在言语上冒犯花蕊夫人,由不得生了气,
  喝出了声。
  上首坐着的花蕊夫人见状,遥遥瞟了他一眼,又媚笑了一下,真个是风情万种,妖
  艳无比。
  云汉禁不住意乱情迷,胸中翻腾起一股热火,大踏步向酣斗中的两人走去。
  好像听有这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