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中国必胜 更新:2021-02-19 02:54 字数:4874
正在懊恼的数肠子悔青了几段的我,不禁嘴角抽搐的偏头循着那个声若洪钟的骂声望去。环视了一圈,终于在约一丈远的一棵桃树顶上隐隐看到一个人的身形。
而一脸狂喜的禹苍闻言登时双眉一拧,挫败的表情亦望向树上的那位不速之客,无力的苦笑道:
“二哥……”
那人冷哼了一声,飞身两个远纵加一个空翻,瞬间便利落的跃到了禹苍的身侧。
我不禁上下打探,但见环胸而立的来人身形与禹苍差不多一般高矮,但却生的虎背熊腰,鹤势狼形;长脸宽额,琼鼻方唇,一头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露出额顶的个美人尖,飞扬的狮子眉下一双精亮生动的杏仁大眼正满目鄙夷的斜睨着我。
不同于禹苍的肌肤胜雪,黝黑的皮肤能跟黑炭比上一比,将他本身还蛮帅气的容姿平添了几分粗犷。一身平麻粗布的短衫打扮,更显的他的肌肉累累、壮硕发达!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他都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反倒像是某个大户人家里的护院侍卫,拉到街上随便找个旮旯一蹲就是“喂,大壮,帮我把那二百斤米给扛进屋”的那种人
如果我刚才没听岔儿的话,这位就是禹苍的二哥是吧?
我胃忍不住有点抽。由衷感慨禹让老头实在是太有才了!!!
同样的种子种下去,一颗开成了花,一颗结成了瓜!生的儿子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极端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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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仙姿秀逸,妩媚动人。
一个狂野奔放,匪气横布。
在我观察他的同时,他也放肆的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个遍,末了,嗤笑一声,轻蔑的冷笑道:
“哼,不亏是况后瑞凰!果然狠毒绝情!”
“二哥!休要胡言,公主不是那个意思。”
不待我扬声发作,禹苍忙按住他解释道,然后回头缓和气氛的圆场:“公主,请容在下介绍,这位乃是在下二哥,武略骑尉——禹莲。”
拿着帕子象征性的试了试口鼻,我似笑非笑的扫了眼禹莲,朝禹苍冷笑道:“大人,原来漠视礼仪是贵府的家风呢。”
谩骂皇族不说,连最基本的颔首行礼都不屑去做,禹家嚣张的实在是让人厌恶。
不料我话音刚落,那厢禹莲却暴跳如雷起来。
“礼仪?我有什么礼仪好跟你讲的?!你这个歹毒的淫妇!!”
从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恶毒骂过,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忍无可忍的爆发鸟。
“只是个小小的武略,却毫无风度,屡屡口出秽语,粗鄙已极!!”
禹苍也断然低斥道:“二哥,注意措辞!”
“哼!我说错了么?就是淫妇!”他挥开弟弟的阻挡,拔高嗓音,上前指着我的鼻端骂道:
“况后家的女人个个都是口蜜腹剑的淫娃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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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柳眉倒立,双目微眯,火气腾的一下子烧了上来。。
“禹莲!我与你素未谋面,我有何处得罪了你?就算你看我不痛快,今日独独骂我也就罢了,本宫大人不计小人过,全当你疯癫痴傻!但你却变本加厉,肆意侮辱我皇室众人,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禹莲闻言,仰天哈哈哈大笑数声。
“该当何罪?说真话也是有罪的么?你们况后家的公主们,本就如此!个个貌美如花,却都生的一副蛇蝎心肠!表面温柔贤惠,背地里却淫秽下流,浪荡成性!”
推开拦着他一直“二哥二哥”劝阻的禹苍,他赤红双目,气愤的吼道:“四弟,不要拦我,有什么好顾忌的?我非要把话跟这个歹毒的女人说清了不可!”
“大人,不必阻拦,瑞凰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蛇蝎心肠,浪荡成性了!”
心头的火像是突然又被浇上了几百斤的油,我恨不得冲上去揪起他的耳朵,问他凭什么辱骂我的家人!如果今天他不把话给我说的明白,定要让他把诋毁皇室的话统统吃回去!
“好!索性今日我便说个痛快!”他恨恨的瞪着我,忿意难平的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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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咱们禹家先前对你的种种是对是错,其中自是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但自从你落水失踪之后,禹家便半点没有对不起你!当时我四弟心急如焚,连夜召集族内所有力量,倾尽全力寻觅你的踪迹。本来你离开星泉,与四弟同游之事无人知晓,我禹家那时就算撒手不管也能全身而退,招惹不到半点麻烦。但我四弟因心系于你,甘愿自投罗网,找到那个该死的况后宿帮忙!可恶况后宿却趁火打劫敲诈我四弟,要我四弟交出麾下半数家臣兵马,当作合作的条件!他奶奶的,真是个卑鄙小人!要是换作我,管你帮不帮,反正丢的是你们家的淫妇,爱死不死!”
禹莲换了口气,讥诮的睥睨着渐露诧异之色的我,再次推开横在身前的弟弟,接道:
“而那个王八蛋夏侯尚更是无耻,竟堂而皇之的将我家的那些家臣兵马统统收入自己的麾下!禹家培养了多年的子弟兵,就这么白送给了你们!四弟费尽千辛万苦,消耗万贯家财,终把你救回国来,你这狠心淫妇不但不感恩相报,却玩了个隐遁之术,藏的无影无踪!我四弟数次请求见你一面,你不但不见,还躲在暗卫影武的背后用刀枪棍棒,陷阱暗箭来报答他!最后又借口说什么唯有建功立业,功勋卓著的大将军才配得上你,联合况后宿夏侯尚,用诡计引诱四弟立下军令状西去征战!而皇朝却不给他拨发一兵一卒一粮一饷,明摆着就是让他去送死!
明日四弟就出征了,今日想来与你道别。我等兄弟不忍他临行之前余愿未了,故遂了他的心愿,助他进来见你一见。你这歹毒女人不感动于四弟的情谊也便罢了,倒拿恶毒话语诅咒他!人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去酒楼不能白吃霸王餐,召妓也得付清过夜费!我四弟这么温柔的一美男子,你吃饱喝足了,抹抹嘴回身就用蝎子尾巴反蛰它一口!难道你的心是黑铁做的?!你可知,我弟弟此次是拿身家性命来博你一笑!!”
他连珠带炮般噼里啪啦发泄完毕,如颈毛悚立的发怒狮子,义愤填膺的瞪着我狺狺粗喘。怨毒的样子相信他此刻非常想揪着我的耳朵质问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张着嘴,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同时被泼了极冷的冰水和极热的沸水,心绪汹涌澎湃上下翻腾。真是又惊又气又恼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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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吃饱喝足了,又反蛰他委屈的弟弟一口?!!
这位大哥啊啊!被XX的可是我!你弟弟无耻卖国后被无辜牵连倒霉落水,几乎丧命的也是我!!
禹家颠倒是非,强词夺理的能耐再次让我大开眼界。
难道他认为我被他弟弟强行XX又XX,是件很开心的事么?!
今日是彻底领教了禹莲颠倒黑白的毒舌,顿觉无论皇室联合了什么人,又用了多么诡诈的手段来算计禹家,都是他们自找的!罪有应得啊!
禹苍并非是束手待毙的愚钝之徒,宿哥哥明目张胆的要削剪他的羽翼,他就乖乖的照办?我可不信。他们私下应是明刀暗箭的交锋了数次,赢者为王败者寇而已。
而其中过程必是曲折复杂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以至于宿哥哥和尚连我都不放过,强行的将我摆在了与禹家完全对立的阵营里。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未为而知,不过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禹家上下如今应是恨我入骨了吧。
我暗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于是清了清嗓子,温婉平和向禹莲笑道:
“武略骑尉大人既已洞悉一切,事实诚如你所言,瑞凰亦不需多做解释……
不待我虚伪的说完,他大手一挥不耐的打断了我, “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也没那个心思听你诡辩。”
然后侧身对站在一旁以扇掩面,不知作何表情的禹苍叮嘱道:“刚才一时气愤,忘了和你说正事——前面的动静搞大了,此地已不可久留,你要速战速决,我们尽量为你多拖会儿。得,我先走了,抓紧时间啊,小心别又着了那淫妇的道儿。”
说罢,又偏头凌厉的横了我一眼。
“好,二哥慢走。”禹苍无力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禹莲点了下头,飞身几个跳纵,又不见了身影,真是来如雷霆,去如烈风。
我回过头来,气定神闲的微笑着看向禹苍。他亦咬唇看向我,面上似有赧色,瓷白的两颊上有两朵可疑的绯红浮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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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脸皮堪比墙皮的桃花大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暗暗的想笑。
他清咳了下,打破尴尬的气氛,解释道:“公主千万不要生气呢,二哥本意并非如此,其实他只是和某位公主殿下有些误会纠结,所以一提及皇室,头脑便有些不清。”
我微微一笑,道:“大人放心,瑞凰没有生气。但武略骑尉大人的迁怒面未免太广了些,听着不敬忤逆的很。不过也罢,与痴傻疯癫的人也是无理可讲的。”
禹苍对我这不冷不热的暗讽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妩媚一笑,恢复正常的刷的挥开扇子,波光滟潋的星眸暧昧的凝睇着我。
“公主宽宏大量的胸怀令在下好感动~在下替二哥谢过公主……不若我们再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如何?”
“刚才我们说过了什么?瑞凰愚钝,不小心全都忘记了呢。”我假笑数声,企图蒙混。
幸好啊幸好暴躁禹莲的突然出现结果了那团小小的暧昧氛围!至于那句该死的让我悔迭不已的话,打死我也不要重新提起。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禹苍惋惜的长叹一声,摇着扇子踱近面前,俯首直视我的双眸,媚声嗳道:
“公主若忘记了便忘记吧。在下心里记得就行……在下明日便出发了,与公主再见之日遥遥无期,为解在下相思之意,公主不介意送在下一个小小的随身礼物,做为念想?”
“礼物?”没料到他会向我讨东西,我想了想,朝他扬起衣袖原地转了个身,遗憾的笑道:“大人也看见了,瑞凰此刻是身无长物,实在没有什么能送给大人。”
“相思之物不需名贵,是公主的随身之物就好。嗯~不如这支玉簪就送给在下吧。”
禹苍媚笑一声,伸手飞快的探向我的发髻,等我回神后,本插在发顶的那枚白璧古玉的发簪已被他把玩在指间。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我本能的拒绝道,伸手便要去夺回簪子。
他反应迅敏的抬高手臂侧身闪开,另只手一把抓住我的臂膀,孩子气的扬眉笑道:“为什么不行?在下很喜欢呢~”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禁脸色一沉,厉声拒绝。趁着他笑容凝固的恍惚间,我蹦跳着将玉簪抢回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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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苍被我推开的向后踉跄一步,他怔怔的看着我,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受伤的神色来,爱笑的桃花眼瞬间黯淡的没了光彩。他尴尬的收回还举在空中的手,不自在的顿了下,方生硬的持起扇子,发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扇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自嘲的哼笑一声,悲凉的嗔怪道:
“公主好吝啬,又好冷淡。在下西征此去无归路,今日可能就是在下今生与公主所见的最后一面,不过是讨个簪子,难道公主对我这个将死之人的最后请求也要拒绝么?”
胸口蓦地一悸,窒息般的难受。
死桃花,不要轻易露出软弱的样子啊。妖丽的假笑面具,嚣张的挑衅语调才应该是你骨子里的风格。吃软不吃硬心比豆腐软的我最受不了你摆出的这种低姿态~~
其实不是我吝啬,而是那玉簪原是新婚时夏侯尚送我的心爱之物,怎能给你?!
我暗暗咬着唇角,心里在皇室和禹家中间权衡半天,最后把心一横,想到他此番是为国出战,说到底也是效命于皇室,不必冷冰冰的非要拒人千里之外,就算顺从他一次做个人情又如何?于是弯起眼睛笑的灿烂,甜腻腻的哄道:
“大人误会了,大人有所不知,此簪乃是别人所赠,如今怎好转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