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39      字数:4833
  楚冰河瞅着赛狂人一身血衣,愧疚道:“你是姑娘家,我不便为你换洗衣服,柜子里有一套女儿装,你去试试看,应该合身。”
  赛狂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白色的风衣上,全被染成深蓝色。此刻,血腥味浓浓的传进鼻子里,狂人不禁皱起眉头。看来,不换衣服是不行的了。楚冰河也识时务的拜别道:“你换了衣服去隔壁房间看你的三个朋友吧。”语毕,转身离去。
  赛狂人从衣柜里找到一套嫩绿色的女儿装,因为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紫言他们,也就毫不迟疑的将女儿装套在身上。说也奇怪,那衣服的大小尺寸,竞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赛狂人看着剪裁得体的服装,虽然嫌弃它里三层外三层层层轻纱及其复杂,可是不得不惊叹这衣服的质量,竟然轻盈如丝。
  当赛狂人推开隔壁房间的门时,看着床上硬挺挺躺着的三具僵躯时,不禁傻眼。“紫言——”
  紫言小白小舞并列躺在床上,狂人疾奔过去,试图挽起紫言的手,却发现他筋脉尽断,全身柔若无骨。在检查小白和小舞,皆是如此。
  赛狂人只觉心口一阵剧痛,顿时丧心病狂的喊道:“你们给我醒过来,我命令你们,不许死。”
  楚冰河推门进来,见赛狂人一身绿妆,配上她梨花带雨的泪眼,直将他看得双眼发直。
  赛狂人忽然跑过来,丧心病狂的抓住他的衣襟,拼命的摇晃,呐喊道:“你不是说,他们没事吗?你不是说他们能跑能跳吗?”
  楚冰河任凭她抓着自己发癫发狂,只是语气淡淡的道:“他们的伤势其实并不严重,只因他们是凡人。赛狂人,我不是药师,你去炼药宫找宫主,他一定能救得了他们。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护住他们的心脉,等你回来。”
  赛狂人荒芜的脸上闪过一抹痛楚,或许,这就是常人所谓的命运吧?她一心想学魔法,却求学无门;她一心向于炼药宫换分界线,却始终和它撇不清千丝万缕的联系?命,这就是命。赛狂人不想认命,可是看着躺在床上毫无气息形同死人的三个伙伴,她不认命不行。“我这就去炼药宫。请楚大哥替我好好的照顾他们。我一定尽快将宫主请过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请过来。”语毕,狂人掩面而泣,不愿意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夺门而逃!
  楚冰河扯下自己的面纱,目送着狂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她落寞无助却倔强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让他心底升腾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赛狂人又怎么能知道,她看似走投无路的一个抉择,为她的人生开启了华丽的新篇章?
  01…04章药师是熟人
  第01章药师鼻祖
  当赛狂人推开炼药宫的大门,即刻引来无数炙热的目光。赛狂人也不深究那些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讥讽,还是漠然的蔑视,她只顾着向炼药宫的另一个世界走去。
  面对药手晋升之门,赛狂人驻留了一瞬,想起自己当日为穿这道门撞得头破血流,曾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回到这个鬼地方,可从没有料到,不过几日,她却厚着脸皮回来了。
  宫主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你回来啦?”仿佛他知道这是赛狂人必然的结局一般。
  赛狂人蹙眉,向来都是胜者王败者寇,今天她输得一塌糊涂,总有一日会让她一本带利的全部讨回来。她何必与他赌气,耽误了眼前的正事?遂调适了不平的心态,轻笑道:“这不是宫主想要的结局么?”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tnnd,等她唬哄他救了紫言他们,她就来一个过河拆桥,让他也常常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苦头。
  “快进来吧。”宫主催促道。
  赛狂人迟疑了一瞬,将脖子上的轻纱取下来,挽成一束束在额头上,然后掂量了一下纱布的厚度,确认这样撞进去不至于弄出个壮烈的小笼包,才一个猛子钻进了石墙。
  宫主在水印大厅等着她,当狂人见到宫主时,不禁愕然。只不过几日不见,宫主看上去却苍老了许多,一头长长的银发飘散在地,他坐在椅子上,低低的埋着头,以至于狂人见不到他的脸。若不是他穿着宫主的那身衣服,狂人还以为这是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人。
  “宫主?”狂人的声音里充满了诧异,还有些许确认的味道。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宫主并未抬头,声音里依然是一份高傲。
  狂人向他挥了挥拳头,趁他此刻没有看见她的时候,真想一拳蔑了他。他胆敢欺骗她,害得神魔将她撵出了魔力宫。不过她赛狂人虽然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向来懂得运筹帷幄,这个时候蔑了他,那紫言他们怎么办?
  赛狂人放下了不安分的手,瘪瘪嘴,道:“我赛狂人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口是心非!
  “那你回来做什么?你不会是想通了想回来当药手吧?”宫主讥诮道。他又不笨,赛狂人上次走的时候一脸决绝,她是有多么恨炼药宫啊?他还以为她和炼药宫有着隔世之仇呢!
  赛狂人嘟了嘟嘴,要她说求人的话,可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她赛狂人一向的座右铭就是万事不求人,如今却要低三下气的求这个包藏祸心的臭老头。“那个……我回来时向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宫主了然,原来是有求于他,不然恐怕也不得踏上这炼药宫的门。
  “我朋友受伤了,请宫主出手搭救。”狂人憋了半天,终于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的说出来。
  宫主却故意为难道:“你求我,脾气还那么硬?”
  靠——赛狂人的心肺都快气炸了,这老头得寸进尺。她可是刮了一身皮才说出那句话,他竟然还嫌她脾气硬?难道求人一定要卑躬屈膝,软语温存的吗?靠靠——多气人啦!赛狂人觉得自己的小脸儿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被烧得不知放哪儿是好。
  “我救了你朋友,你可有答谢?”宫主问。
  赛狂人皱眉,心里七七八八的叽咕不停,死老头,救人如救火,还那么婆婆妈妈干啥?真是黑心黑肺。救三条人命,不至于让我恩债肉偿吧?
  “嗯?”宫主却坐等她的回答。
  赛狂人想了想,“请宫主明示。”何必浪费脑细胞呢,看他耍什么心计。反正,她注意已决,等他救了紫言她们,她就过河拆桥……最多,看在他救了人的份上,她就不计较前仇旧恨了,就跟他来个一刀两断恩义两绝了。便宜他了!
  “三条人命,换你的自由,如何?”宫主道。
  赛狂人顿时两眼喷血,靠,这代价也太大了吧,还不如恩债肉偿呢。对,就是恩债肉偿,让紫言他们这几个混蛋自己来赔偿!“可以用我三个朋友的自由换我的吗?”赛狂人偏着脑袋正儿八经的问。
  宫主笑,挥手道,“你回去为你的朋友收尸吧。他们的心脉怕是不行了。”
  赛狂人一个冷激灵浇身,痛心疾首道:“好,请宫主现在就去救我的朋友。”
  “从此久居炼药宫,深研这些药谱……”宫主迟缓的抬起头,目光落到那面变幻无穷的水印墙上。
  狂人向后踉跄了一步。“宫主,你?”宫主的脸因为苍老而布满皱纹,眼珠暗黄,宫主的手全是爆出的青筋,一身肌肤,干巴巴毫无水分,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的真实写照。
  “很吃惊吧?”宫主问。
  狂人呆若木鸡,竟一时半会难以回过神来。
  “我们药师只有一亿年的寿命,可是我已经活了46亿年,我的魔力全部失去,已经和一个凡人没有区别。可是,我还没有等到宫主的继承人,我死不安心啊!”
  赛狂人倒抽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请她来为他碾压药材,为什么他要煞费苦心的阻断她的魔法之路……原来,只因他已经没有任何魔力了。
  “狂人,我等了46亿年,你是唯一一个能够穿过药手之门的人,我想这就是天意吧!”
  如一个惊雷,炸得赛狂人彻底懵了。“不是吧,你的意思是叫我当……?”靠,这个变色龙,之前不是说只将她留在炼药宫吗?可没有说让她当什么宫主继承人啊?她向来就只乐意低调的为人,混在平凡人群中,不是很容易出头吗?如今却叫她一步登天,当什么宫主,靠,那她宁愿做鸡头,也不做凤尾。慢着,会不会是她误解了他的意思,这宫主之位,几十亿年才选出那么一个人,她不过至多就一百年的命,怎么可能担此大任呢?
  “宫主,虽然我也非常非常想帮助你,再说这宫主之位叫人垂涎欲滴,可是我们凡人寿命有限,就算我想当也只能顶个几十年,倒不如你现在就选一个长命的,也能一劳永逸……”赛狂人说不下去了,这么低级的谎言,宫主怎么可能会相信她。还不如省点口水。
  宫主玩味的打量着她,她既然以寿命危险拒绝他,那他就让她的借口化为泡沫。“你放心,你若当了宫主,我会将体内的灵珠传承给你,届时你就拥有药师的一亿年寿命。”
  “体内的灵珠?”赛狂人吞了吞口水,将宫主枯瘦萎靡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遍,靠,那灵珠多脏啊,她死都不要。嘴巴上却说:“一亿年,那我岂不是变成老妖怪了?不要不要,这违反自然规律的人会受到天谴的。”
  宫主的眼神殊地黯然,水印墙,鼻祖的画像刚刚切换过来。宫主就凝视着水印墙,泪眼潸然道:“师兄,师弟怕是对你不住了。你一手创建的基业,怕是要毁在为弟的手里啊!”
  赛狂人最见不得别人哭,宫主这梨花带雨的老脸,叫赛狂人看了心悸得直哆嗦。赶紧的转过身,背对着宫主。却,不经意的,望向了前方的水印墙。狂人的身体,整个都僵直了。
  水印墙上,那是一副立体画,近看是药谱,远观却有一个画像跃然壁上,那就是药老鼻祖的画像。当所有的药谱翻过一页,金药老的画像清醒无比的射进狂人的眼里。
  “亚父!”狂人觉得自己的喉咙在打颤,觉得自己的呼吸在打颤,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仿佛从混乱的思绪中捉摸到一些理所当然的画面:
  “倾城,你长大以后要学什么呀?”练功房,亚父笑眯眯的摸着七岁倾城的小脑袋问。
  倾城一个扫堂腿踢向前面的沙袋,“当然是武术了。”
  亚父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用着前所未有的语气道:“倾城,如果亚父喜欢你选择分子生物学呢,你会听话吗?”
  倾城不喜欢那门高深的专业,但是不忍心让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失望,遂慎重的点了点头。
  ……
  长大后。亚父习惯在倾城的实验室滞留,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天。
  倾城喜欢坐在摇椅上,监督着fore做实验的每一个流程。然而,偷懒取巧的他,难免出错。这个时候,总是亚父漫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倾城,你这个实验的时间太长了,你让亚父等得太长了,你就不能缩短一半的时间么?”于是倾城开始探索,将原来的实验时间硬生生的缩短了三分之二。
  “倾城,你这里的药味太大了,我闻了难受,老是咳嗽。”
  于是倾城琢磨着怎么样消弭这些药味。
  “倾城,为什么你每次做分解实验都要重新制作药剂?你就不能制作一个放的久,不怕见光的万能分解液吗?”
  “倾城……”
  “倾城……”
  赛狂人倒吸了一口气,原来,亚父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意见,皆因为那是倾城的不足。而倾城,之所以能够走在时代的前端,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老师。
  鼻祖的画面,慢慢被切换。
  赛狂人缓缓转过身。然而,宫主却耷拉着脑袋,似乎再没有一丝活力与她对决。
  “宫主!”赛狂人箭步冲上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尚有孱弱一丝。宫主撑开笨重的眼皮,气若游丝道:“你走吧,我不勉强你了。我行将就木,还心存侥幸能在这短暂的余光里达成我师兄的遗愿,带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赛狂人,要救你的三个朋友,你只需要去内室取‘大命还魂丹’给他们服下,三日后,他们筋脉重生,就能好转。”
  赛狂人摇摇头,泪眼婆娑道:“宫主,我答应你,你所有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你要索取我的自由,没有关系;你要我当炼药宫的宫主,也没有关系;你要我继承你体内的灵珠,都没有关系……”
  宫主举起形容枯槁的手,挥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不是同情你,我赛狂人的心肠没有那么仁慈,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他!”狂人指着水印墙,一脸铿然。
  宫主的脸上浮上疑色,勉强撑着坐起来。“什么?他……叫你来的?”
  狂人点头。
  宫主颓靡的脸上飘上一团亮彩,“难怪,你区区凡躯,竟然能够穿越药手之门。原来是受祖师爷的指点。”
  狂人笑,心中苦涩万分。究竟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究竟她的命运,还能不能由她做主?
  人逢喜事精神爽,宫主的气色竟恍惚好了许多。那一夜,宫主将自己的灵珠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