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2-19 02:39      字数:4872
  迷枫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狂儿,你用什么武器?”
  赛狂人觑了迷枫一眼,见他两手空空,想必他是从来不用武器的。很好,赛狂人也觉得武器碍手,倒不如徒手打一场,简单快速的完成比武,岂不更省事?
  “我不用武器。”
  “哦?是没带还是——”迷枫脸上爬上一抹疑惑。
  赛狂人有些不耐烦了,“对付你,是不屑于用。”
  迷枫忍俊不禁,“那好,我们徒手打一场。”
  赛狂人觉得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那么啰嗦,“好,我喊一二三——”
  迷枫摆了一个漂亮的姿势,等待着狂人发号施令。
  “三——”赛狂人却一声令下,顺势背腹各一掌,以闪电之势击中迷枫的心脏。
  迷枫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击得连连后退,瞳孔既惊又羞,“你耍赖,不是说好喊一二三吗?”
  赛狂人早已鸣金收兵,一副厚颜无耻的表情,傲慢的欣赏着自己的左手掌。“这叫兵不厌诈。”
  迷枫瞠目结舌,“你可真无耻。”却是满脸堆笑,看起来输得心服口服的样子。
  “你难道不知道无耻也是一门学问吗?”赛狂人反问道。
  迷枫笑而不答。
  赛狂人第一次觉得师兄们教他的东西真是太好用了。
  “我赢了。”赛狂人居高临下的宣布道。
  迷枫淡然一笑,“可是我会告诉你的师父,你输了。”
  这回轮到赛狂人瞠目结舌,“你……无耻。”
  迷枫道,“这不是跟你现学的吗,小师父。”
  赛狂人好无奈,看起来偷懒是不行了,她势必得跟这家伙打一架才行。
  “那就只好打一架了?”赛狂人伸手招呼他靠近自己。动作自带一股优柔的飘逸,却也夹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风。
  迷枫迟疑着不敢上前,别人不知道赛狂人有多厉害,可是他是知道的。狠、毒、准是这小女娃的武技特色,倘若没有准备得足够充分,而贸贸然接招,再深厚的功力也得大打折扣。
  赛狂人的俊颊掠过一抹慧黠的笑意。装腔作势的冷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大叔,丑话我可说到前头,我赛家的形意拳和太虚拳皆是博大精深,我是学得层面功夫,尚不能收放自如,若是一个不小心伤着了大叔你,还请海涵。”俊眸玩味的偷瞄着迷枫。
  迷枫不禁雅笑,“你放心出招吧,我没那么容易受伤的!”
  狂人伸出右掌,右掌柔若无骨伸展,拇指内卷,瞬间若仙风道骨般飘渺。“那就看招吧。”掌如风,无影无踪,却在摇摆之际扇出一股强劲的内力。
  迷枫却纹丝不动,面带一份镇定自若。
  狂人的各式拳法已臻化境,功力已经脱离花架子的摆设,任何动作,表面观来或许不符力道生猛,但是一旦出招,那眸子里的冷光却比利箭更为神速,所谓目及所至,只要目光落到你的哪个部位,那形意拳发出的掌力便已悄无声息的击中你的要害。
  赛狂人发出掌后,轻轻的嘘一口气,收掌。
  迷枫瞠目结舌,在他看来,赛狂人只不过就完成了一段街头卖艺的花式表演而已。因为他丝毫感受不到狂人掌法的杀伤力,而且周围没有任何物件受损。“就这样?”
  赛狂人怀抱双手,意味深长的瞪着迷枫。“就这样。”却别有一番自信。
  迷枫疑惑不已,狂人要和他比无论输赢,可是他还没有出招,狂人就以半招之势兀自结束了这场比斗。看来传说中这位小姐懒惰出奇是真的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很快便被迷枫心脏的剧痛消减——迷枫捂着左胸,疼得蹲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渗出额头。
  即使这样,迷枫依然没有想到赛狂人刚才那一掌究竟威力多大。直到,他无意中瞥到狂人那一抹倨傲的眼神——
  “原来是你伤的我?”迷枫总算输得心服口服。
  “回去复命吧。”
  迷枫惨淡一笑,“输了比赛,我无颜见他。”忽然五指呈现抓形,似一块巨大的磁场,地上一瞬间飞沙走石起来,迷枫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眼见要自残,狂人火速抓住飞驰在空中的一片落叶,趁势打掉了迷枫手中的石头。
  “罢了罢了,我承认,我输了。我认这个师父。”赛狂人悲悯心起,实属无奈道。
  迷枫感激涕零,“谢谢狂儿成全之恩。”
  赛狂人瞥他一眼,“我不会无偿施恩给你。”
  迷枫疑惑,却又听到狂人厚颜无耻的声音,“把你知道的,关于黄生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以及他拥有的武功秘笈,一字不落的告诉我。”赛狂人操着手,静静的注视着刀疤。目光如鹰。
  第12章 毒心修炼
  迷枫战战兢兢的窥视着赛狂人那眼底的一抹精光悦,舌头和牙齿就不自觉的绞在一起。眼前这个女孩,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智慧和威慑力。“哦――黄生其实――跟你爷爷赛老爷,是八拜之交,师父收你为徒,多半是看了赛老爷的薄面。至于师父有哪些武学秘笈,这个我说不清楚,师父从来不把他所有的才学,教给我们任何一个徒弟……但是师父会将他所有的本事统统教给你。因为你才是师父唯一的传人。”
  狂人皱眉,那老头子搞什么鬼?难道人老了怕孤独,收个徒弟打发一下孤独的时光?
  狂人有点同情黄生了,他好不容易找了个称心的徒弟,想倾心相授,偏偏身为徒弟的她,却不想当他的徒弟哎,因为他和亚父比起来,真差太远了。亚父比他漂亮多了。
  “他为什么偏偏要把全部所学教给我?教给你不一样吗?”赛狂人将目光重新聚回迷枫脸上,但愿,他不是老了闹孤独才好,误了她的韶华。
  迷枫的脸抽了抽,有点为难。
  “恩?”狂人皱眉。她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如果她不喜欢了,后果就很严重了,轻则抹了你的脑袋,重则端了你的脑壳。至于手段,以前他用消音枪,现在她学得赛家的上乘功夫,懂得用气杀人,简单省事。
  “师父说,决心岛的传人,普天之下,非你莫属。”
  赛狂人就更加疑惑了,原来这老头子之前对她严加考核,不过是做做过场。恐怕早在她出生之日,便注定了要当他的徒弟。谁叫她投生在赛家庄园呢?
  二人折回去见到黄生时,意料之中,黄生会特别问起狂人和迷枫比武输赢的事情。“谁输了?”
  迷枫很囧的杵在那里,这还是他生平以来第一次,叫他老人家失望。赛狂人却十分仗义的挺身而出,做了个揖,毕恭毕敬道:“师父,徒儿我输了比赛,自此以后,愿意全心全意的跟您老人家学习。”
  迷枫递给狂人一个感激的眼色。赛狂人心里的算盘却拨的一个稀里哗啦,“哼,别以为我好心渡你,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跟你全部讨回来的。我赛狂人不做亏本的生意。”
  黄生的嘴角勾起一抹慧黠的笑意,赛狂人蓦地一震,不禁暗忖道,“这老家伙不会读心术吧?”赶紧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狂儿,跟我进来。”黄生吩咐道。
  赛狂人环视了眼四处,却发现赛玉不见踪迹。“师父,赛玉呢?”本来赛玉那臭小子的死活也不关她的事,可是爷爷发话了,要她护佑赛玉的周全。赛狂人一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黄生道:“你伤了人家的至亲,也不怕日后他寻仇于你,还关心人家做什么?”
  赛狂人惊呆——美瞳无暇放大,“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自认为自己的毁尸灭迹工作做得堪称完美,不应该泄密才对。
  黄生定定的凝视着狂人,一字一句道:“你的毁尸灭迹工作,漏洞太多。”
  赛狂人惊呆更甚——“漏洞?”活了两世,第一次有人看不起她的能力。
  “听着,狂儿,人这一生不怕做错事,但是就怕被人逮着把柄。而唯一不让人逮着把柄的做法——就是毁尸灭迹做到彻底。你跟我进来,我来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毁尸灭迹!”黄生负手向里屋走去。
  赛狂人心里犯嘀咕,她的毁尸灭迹工作做得已经很到位了。这老头子还能有什么创意的新招,不妨跟进去看看。
  里屋,偌大的房间,置放着一个大床,别无其他。赛狂人看见床上躺着两个女人时,眼瞳霍地放大。“怎么是她们?”不是别人,正是狂人伤害的徐丹萍以及她的家仆。
  “你以为你终结了人家的语言功能和写字功能,人家就不能泄露你的秘密了吗?”黄生站在床前,意味深长的凝视着狂人,“你想知道她们是怎么泄露你的秘密的吗?”
  赛狂人已经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震撼,太多的震撼。
  黄生给了她太多的震撼,第一次,狂人觉得自己好渺小,好懦弱。
  赛狂人忽然想起了黄生适才在门外那一抹慧黠的笑意,霍地大悟,“师父有读心术,自然能读出徐丹萍心里的秘密。”
  “还不算太笨。”黄生道。
  赛狂人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直以来,她以为死亡之魂汇集了天下武魂的大统,直到死亡之魂遭到瓦解,她才知道死亡之魂也不过是苍穹的一粒沙子,可她终究没有见过消灭这可沙粒的风暴。
  今天,她算是长见识了。黄生的读心术,便是死亡之魂没有的技能。
  “你也不用自惭形秽,从今日起,为师便把一生心血尽数交给你。”黄生已然看出狂人的心思,狂人暗暗谴责自己,怎么能在具有读心术的人面前有这么多不该有的回忆。
  狂人仍是喜出望外,若能得到黄生的技能,此生为死亡之魂复仇的希冀便打了几分。“多谢师父。”
  黄生指着床上的女人,“毁尸灭迹,再做一次。”语毕大踏步走了出去。
  赛狂人怔怔的站了半天,琢磨着师父的用意。师父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为什么还要她毁尸灭迹?莫非师父要教她的便是毁尸灭迹这门课?
  赛狂人走近床前,徐丹萍见到她,瞬间眼眸怒睁。赛狂人轻轻的笑道,“师父说的对,我的毁尸灭迹工作做得太差劲了。你的心,你的眼,你得基因记忆里,应该都储存着这个秘密的记忆。徐丹萍,我无心伤害你,可是你逼人太甚。对不起了。”狂人抬起左手利索的遮住眼睛,右手一掌全力击出,鲜血瞬间染红了雪色的帷帐——
  从里屋出来,狂人见到了正等在门外的黄生。“告诉为师,怎么做的?”
  “活人化尸,尸化尘埃。”狂人毫无表情道。
  黄生这才转回头望着狂人,“这么说来,你的内力倒是修炼到家了。”忽然提高嗓音喊道:“迷枫,去检查一下里屋的情况。”
  “诺。”迷枫走了进去。不消一会,便又折了出来,禀告道,“师父,里屋除了四壁,什么都没有。”
  黄生眼眸露出惊诧之色,忽然又开怀大笑着离去。走出很远后,狂人听到他吩咐迷枫的声音,“迷枫,带狂儿去见赛玉。”
  第13章 意念武技
  迷枫和赛狂人俱是一怔,狂人的脸色瞬变,莫非,师父要她斩草除根?
  “不可以,师父——”狂人本想拒绝这一道命令,可是那黄生早已消失在花海中。
  迷枫无奈的望着狂人,“狂儿,走吧,赛玉在后花园里等你。”
  狂人冷笑,“等我?还是等死?”
  “狂儿,难道你杀不了他?”迷枫质疑的盯着狂人。
  狂人冷嗤道,“人如蝼蚁,杀他还不容易吗?可是,迷枫,我答应过爷爷,要护佑赛玉的周全。岂可出尔反尔?师父这一声令下,岂不是要我做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后花园,海棠花绚烂绽放。赛玉在地上堆着落红,一排自娱自乐的兴头。狂人远远的驻了足,轻叹一声,“他还只是一个幼稚的顽童。”
  迷枫面无表情道,“杀了他,解除后患。”
  狂人良久未说话,她在犹豫,在斟酌——
  “杀了他。”迷枫催促道。
  赛狂人顺势摘下一片刚欲绽放的海棠叶,夹在指间——可是迟迟出不了手。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狂人的耳畔,满是迷枫催命符一般的魔咒。脑海里,却不知为何想起了诺晨。诺晨服毒,临死之前就跟顾倾城说:
  “倾城,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我与死亡之魂是有过节的,我的父母,死于死亡之魂的暗杀,亚父收我那天起便说过,我随时可以取下他的头颅。可是这么久的光阴都过去了,久到我都记不得我的年龄了,我依然没有杀了他。我敬重他,敬重师兄门,所以我放下了这段仇恨。可是我不会替死亡之魂的人报仇。你的师兄他们死得太冤枉了,你活下来,为可怜的他们了却残愿吧?”
  诺晨哀哀的眼神,萦绕在狂人的脑海里。
  狂人的手优雅的举了很久,最后却无力的放下。
  “狂人。”迷枫饶是无奈的望着狂人,“你为什么不杀他?”
  “我想11了。”狂人低低的呢喃道。如果赛玉不死,他便是第二个诺晨,被仇人养在身边,随时可以向仇人复仇的诺晨,却最终放弃愁怨的诺晨。
  诺晨,狂人的十一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