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1-02-19 02:14      字数:4831
  就在这时,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传来,眨眼就来到了面前。
  马上的人朗声道:“姑娘好剑法!”
  柳媚一看,“咦”了一声,道:“是你?”
  骑者又道:“三位,你们与柳小姐有何梁子?怎么深更半夜在此厮杀?”
  邱广升道:“你是什么人,也来管闲事?”
  “小生徐雨竹,路过此地,见三位欺负一位姑娘,于情于理只怕都说不过去。”
  邱广升道:“你自管走路吧,我们也不为难你,否则,只怕你后悔不及。”
  徐雨竹道:“小生既然碰上了,也不能不管呀!”
  张山问:“你认识柳小姐么?”
  “自然认识。”
  王沙冷笑道:“怪不得柳小姐要逃跑呢,原来勾上了你这个风流小生,今日一并拿下,回到庄里好说话!”
  柳媚一听大怒,冲上去就是一剑。
  王沙运剑挡开。
  徐雨竹忽然从马上弹起一丈来高,翩然落到地上,姿式潇酒已极。
  邱广升一见,心中不由一凛,原来这小子身手不弱呢。
  徐雨竹从怀出抽出纸扇,只见他身躯一晃,便到了王沙眼前,大袖一舒,“当”一声,王沙的剑脱手飞到空中三丈高,然后又笔直地落下来。
  王沙急忙跃起抢剑,徐雨竹袍袖又一挥,刚要接到王沙手上的剑,忽地横飞两丈,再直插到地上。
  徐雨竹的内家罡气,已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便无敌双剑和追风刀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柳媚也感到了惊讶。
  徐雨竹的武功之高,只怕不下于萧笛。
  可萧笛到底有多高的武功,她其实心中无数,萧笛并没有象徐雨竹一样,展示过武功。
  这时,邱广升道:“姓徐,我们太白山庄与你无仇无怨,你真要伸手架梁么?”
  徐雨竹道:“小生只是路见不平,相助姑娘而巳,什么架梁不架梁的。”
  “听着,这姑娘已许配我家公子,她居然敢违背父母之命逃婚,这样的家事,你也敢管?”
  柳媚急道:“谁许配你家公子了?我柳媚并未答应,你们太白山庄乘人之危,逼我双亲答应,只要我柳媚一口气在,决不向太白山庄低头!”
  徐雨竹赞道:“壮哉!姑娘巾帼英雄,休让这班浅薄之徒瞧得低了!”
  柳媚见他十分同情自己,不禁感到欣慰。
  张山道:“姓徐的,你既要伸手管太白山庄的家务事,太白山庄就算与你结下梁子了,今日暂且别过,你就等着太白山庄的人吧!”
  说完,三人转身招呼同伴,一溜烟走了。
  徐雨竹道:“姑娘夜奔长安么?”
  柳媚道:“是的,公子何往?”
  “白天暑热,夜间凉爽,想来夜赶路。”
  “我也是的。多谢公子替我解危。”
  “不期而遇,何足言谢?姑娘若不弃,小生与姑娘同行如何?”
  柳媚蒙他两次相助,不便相拒,但深更半夜与一陌生男子同行也不是个事,便道:“公子骑马,还是先走—步吧。”
  徐雨竹一愣,马上明白了她的心意,道:“小生一时高兴,竟忘了男女有别,冒昧要求与姑娘同行,还请姑娘原宥则个。如此,小生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望姑娘珍重!”
  说完也不见他作势,一个身躯轻飘飘飞起,衣服鼓胀,直落到马上。两腿一夹,马儿便奔驰过。
  柳媚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想道,不知此人出自那位高人门下,不仅武功高强,人品也端正,是位大大的好人呢!
  她边走边想,不禁把他和萧笛相比较。
  一个出身寒家,一个来自豪门。
  一个俊逸中带着朴实纯真,一个俊逸中带着潇洒风流。
  一个武功怪异,震惊江湖。一个武功超凡,吓退太白山庄高手。
  一个仿佛是块璞玉,未经雕琢。
  一个却是块黄金,金光闪闪。
  一个对她直率鲁莽,甚至无礼。
  一个对她温文尔雅,处处知趣。
  咦,这两人都是武林后起之秀,他日有可能并立当世称雄。
  忽然,她脑中跳出了一句名人诗:“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正好是在“未嫁时”碰到了两个年青俊彦,不必象前人那样,有“还君明珠双泪垂”
  的感慨。
  她果真是“未嫁时”相逢的吗?
  她的父母已将她许配给了东方磊,而且早在遇到萧笛前,就有了这种意思。
  唉,难道她真的也和前人一样“还君明珠双泪垂”。永远感叹“恨不相逢未嫁时”吗?
  不!她誓死不答应这门亲事,宁肯找师傅出家为道姑,古佛青灯终了一生,也决不屈服。
  不知不觉中,晨光乍现。
  长安城已在前头。
  …
  第 八 章 重归白鹤庄
  柳媚刚进城门不远,就见两个艳丽的丫环迎上来。
  一个丫环道:“敢问小姐可是姓柳么?”
  柳媚不胜惊奇,反问道:“你们是何人?”
  丫环道:“我们奉徐公子之命,迎接柳小姐入城。”
  柳媚不明何意,道:“不敢烦劳徐公子,我自有住处。”
  丫环道:“我家公子已派人在西市‘招贤旅店’为小姐定好了上房,请小姐乘车前往。”
  另一丫环抬手一招,一辆豪华之极的马车便缓缓驶来。
  两匹白色骏马,高大雄健,拉着这辆华丽的轿式马车,真是再合适不过。
  尽管柳媚出身于富贵之家,这样富丽堂皇的马车也未曾使用过。
  马车车厢全部雕花,花形为牡丹,车篷以锦缎披覆,色彩极为鲜艳。
  这两匹马也是西域进来的名贵良马,惹人喜爱。
  徐公子如此殷勤,“该不该上车呢?”
  彼此萍水相逢,到长安就该各走各的路,这样下去,关系不是非同一般了吗?
  她来长安是来寻找萧笛的,难道能接受别人的好意,今后又受到羁绊吗?
  太白山庄的教训不是发人深省的么?
  于是,她毅然道:“你们公子的盛情,我这里谢过,因为有事,告辞!”
  两个丫环见她要走,急得连眼泪也出来了,泪眼婆娑地央求道:“柳小姐务必赏光,否则……”
  一个丫环竟来拉住她袖子,不放她走。
  “否则又怎么了?”柳媚追问。
  丫环急道:“否则公子说我们不会办事。”
  这种解释未免牵强。
  如果真是这样,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她想起东方一家的行径,先是殷勤多礼,后来就狰狞毕露了。
  “你们去回禀徐公子,就说我不愿去好了,与你们不相干的。”
  两个丫环仍然苦苦哀求,求她住到“招贤旅馆”去。
  一个丫环甚至道:“小姐,哪怕你住了一宿,第二天离开,也就没有我们的事了,小姐,求你啦!”说着竟然要在大街上跪下。
  柳媚一把拉住了她,压下心头火气,道:“好,走吧!”
  两个丫环这才破涕为笑,忙掀开轿车帘子,请柳媚上车。
  车厢内也布置得十分堂皇,全部蒙以波斯地毯壁毯,宽敞舒适。
  两个丫环也上了车,坐在前排。
  路上,柳媚问她们的姓名,高的一个叫诗吟,略矮的一个叫画苑。
  问及徐雨竹家世,她们答是官宦人家,只是从上一辈起就没有再做官,祖父一辈在朝庭官职不小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排场呢。
  她打算住上一晚,明日便离开。
  两个丫头说话拘谨,问不出更多的情况来,柳媚只好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她注意到,两个丫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感到十分纳罕。
  也许,官宦人家规矩很严,做下人的不容随便置喙。
  想到这种理由,不禁释然。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
  诗吟、画苑从两边跳下了车,打开车帘,请柳媚下来。
  柳媚一下车,又抢了她的包裹,然后在前引路。
  这“招贤旅店”是一流旅舍,不仅门面宽敞讲究,且十分整治。
  从大门进去,柜上的伙计一见,连忙上前招呼,带着她们连穿三进院子,到了一幢精舍。小二开了锁,是三间上等客房。
  房间里的铺垫被盖全都崭新,华丽非常。
  她进了一间布置典雅的侧房,除了起居用品,甚至还有书籍。
  这样的旅舍是一流中的一流,在偌大个长安城只怕也不多。
  她让诗吟将包裹放下,然后道:“你们回去吧,我明日便要离开。”
  话未完,就听见小二道:“柳小姐,徐公子专程来访,不知柳小姐可方便接待?”
  柳媚念头一转,见见又何妨,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于是道:“有请徐公子。”
  小二答应着去了。
  不一会儿,步履声响,徐雨竹进来了。
  他并不直接闯进卧房,只在客室坐下。
  柳媚遂出来见客。
  彼此先寒喧了几句,柳媚不再说话。
  “柳小姐,请恕小生唐突,因为柳小姐只身来长安,所以小生替小姐订了房间,这两个丫头就留在小姐身边侍候吧。”
  “徐公子,柳媚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不需人侍候,请这两位妹妹回去吧。”
  “柳小姐,千万不必客气,画苑诗吟虽然蠢笨,但留在小姐身边听候使唤也算有个方便,望柳小姐勿拒才好。”
  “徐公子,我说了不必就是不必。另外,这儿的房金由我自付,请不必代劳。”
  “区区一些银两的店金,请小姐不必挂齿,就由小生作个东如何?”
  “不必,柳媚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这区区银两也还是有的。否则,柳媚现在就走。”
  徐雨竹见她如此坚决,无奈何地道:“既然小姐见外,只好如此了。”
  柳媚这才舒展了脸容,道:“两位妹妹也必须随公子回府。”
  徐雨竹道:“照小姐意思办吧。”
  稍停,又道:“明日请到舍间,由小生为小姐接风,明早马车……”
  “不必,请徐公子免了这些礼仪吧。我到长安有事,也无心应酬。”
  柳媚说得很不客气。
  徐雨竹道:“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小生么?”
  “纯属个人私事,不劳过问。”
  徐雨竹脸一红:“小姐误会了,小生只想帮忙,请小姐不必客气。”
  “好的,多谢美意,待需要时,我自会告知,请公子不必费心。”
  徐雨竹见她十分冷淡,便站起身告辞。
  两个丫头也跟着走了。
  她这才缓下气来,也不梳洗,就到街上打听消息去了。
  西市热闹喧嚷,百货杂陈,有店铺有小摊,人挤人,摊挤摊,干什么的都有。
  她茫然地穿行在人丛中,也不知上哪儿去打听萧笛的下落。
  由于她的美艳,不少人盯着她、跟着她,有意无意想挤拢她。
  她强忍怒气,只用一双媚眼狠狠瞪了他们几眼,想使这些地痞知难而退。
  可是没用,他们象苍蝇一样麇集在地周围,赶也赶不走。
  她终于忍不住了。
  正好一个无赖嬉皮笑脸上来和她搭腔,同时伸过鼻子,用力嗅着,连说:“好香、好香。”引得一伙无赖哄堂大笑。”
  她立即兜胸一掌,把个无赖打得仰天跌出三丈,口吐鲜血。
  众无赖一看,才知道美人的厉害,一哄而散。
  周围的人为她喝采。
  柳媚见引起了众人的关注,这路也没法走下去了,便回头转回旅舍去了。
  在旅舍坐了一会,她哪里静得下心来,又起身往街上走。
  萧笛呀萧笛,你究竟在哪里?
  她快步走着,仍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这一次,她不管这些,只要不来惹她,她就低头走她的路。
  她终于来到了“白鹤珠宝庄”门前。
  珠宝庄双门紧闭,在她眼中显得凄凉。本来是好好开着做生意的,都因为天玄会姓鲍的和飞蛇帮姓张的害了她一家,弄得生意做不成,有家也难归,却跑到太白山庄去寄人篱下。
  想起这些,她好恨啊!
  负责珠宝店的外管家汤公胜到哪儿去了?那些珠宝玉器又藏到了哪儿?这些她不知道,也不去过问。
  她只知道好好一个家,给逼散了。
  也许一切都是上苍安排好了的。
  偏偏萧笛这时来到了柳家,他身怀绝技,自己一家却没看出来。记得从花市回“白鹤别庄”后,自己与父母三人在楼下厅中闲谈,当时自己撒娇扑到母亲怀中,陡然听到有人“噗哧”一笑,全家三人闻声追出,却没人影。另一次是一声叹息,也没找到这人。
  联想起遛马回来时碰见萧笛,那发出的笑声和叹息声,不是他还会有谁呢?他肯定是尾随自己来的,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可见,他确实对自己有情。
  正因为有情,他或许把天玄会飞蛇帮在长安的分舵挑了。虽说下手也太狠了些,但毕竟也是为了柳家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