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1-02-19 02:14      字数:4836
  “天下之大,何愁没有立足之地。”
  “唉,媚儿,已经晚啦,当初在长安,已经把东方一家扯进是非之地,欠了人家的情。”
  “是他们自告奋勇要帮柳家的,而且言行也并不一致,那日在天玄会两个老魔面前,东方一家也十分怯阵,就算放开这些不谈,于柳家有恩,就一定要女儿嫁过去吗?天下哪有这种道理?有恩则报恩,何必定要涉及好事?”
  “你的话虽有道理,但婚姻大事还要看对方人品,东方磊公子一表人材,文武兼修,人人都愿把这样的乘龙快婿,媚儿你为何就坚持己见呢?难道父母之言,你一句也听不进去么?”
  “娘,你……”
  “媚儿,不必多言,这门婚事并非现在才涉及,也并非家中要拿你去报恩,早在两年前,娘与你爹就有此意,东方公子为人……”
  “娘,东方公子不管如何了不得,女儿现在就是不愿意涉及婚事!”
  “你到底要怎样?为何眼高如此?连东方公子这样的人品都看不上?”
  “这叫女儿如何回答?反正女儿不愿。”
  “你……媚儿,爹娘的话你也不听?”
  “娘,要逼女儿答应么?”
  娘俩的言语渐渐激烈起来。
  娘本就是个倔性子,女儿也不亚于她,针尖对了麦芒,还能有好结果?
  “你不替你多想想。”
  “爹怎又不替女儿想想。”
  “这门亲事由父母做主!”
  “要勉强女儿万万不能。”
  “不听从爹娘的话就是不孝!”
  “女儿别的都听,就是这门婚事不听,世上哪有施恩图报、强逼成婚的君子?”
  “你……”潘洁不说话了,气得站起来就走,“好,娘的话不听,由你爹做主吧!”
  柳媚芳心也气得发抖,十分痛恨挟恩图报的小人,她下定决心,东方家这门亲事如果用强迫手段,她至死不从。
  母亲走后,她不禁伤感起来。
  她为什么不答应这门亲事?
  她觉得自己心中已有了一个人。
  这人神秘兮兮,令她猜测不透。
  莫非她已决定把终身托付与他?
  没有,她还没有这个念头。
  但是,他已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别的人已走不进她的心扉,被这个人挡住了。
  可是,他如今在那里呢?
  真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这“难为情”三字,意思是心情难于描述,而柳媚此时的心情,连她自己也难说清。
  她盼望与他相见,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惜,他被不公正地赶走了。东方一家,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唉,悔不该到太白山庄来呀!
  一早上,她就在愁思中度过。
  午饭时,一家三口默里无语,自顾吃饭。
  饭后,柳震匆匆去了大庄主宅第。
  未几,他又匆匆赶回。
  过不了一会儿,夫妻两人又来到女儿房内。
  柳震道:“媚儿,爹娘思之再三,别无他法,已经答应了东方家婚事,望媚儿体察爹娘之苦心……”
  柳媚不等爹说完,霍地站起来:“爹!女儿决不答应!”
  柳震怒道:“你你……”
  潘洁拉着柳震的袖口道:“夫君,亲事已定,由媚儿静静想想吧,她是个懂事的乖女儿,不会违忤双亲之命的,走吧,回房歇着去。”
  柳震只好跟着夫人离开,到房门口时,他又掉头说了句:“大礼订于七日之后,也就是四月二十五日,你得记住了。”
  柳媚气得脸色苍白,再也说不出话。
  父母一走,她将房门顶死,翻身扑在床上,真想抱忱大哭一场!
  她默默地流着泪,寻思对付的办法。
  下午,有人敲门,是东方秀的声音。
  “媚姐,开门开门,妹妹来给姐姐贺喜呀,啊哟,不对不对,该叫嫂子了,哎,嫂子,妹妹该有多高兴哟!”
  她恨得直咬牙,哪里会起来开门?
  东方秀敲了一阵,没奈何道:“哼!怕羞么?等二十五日结亲那天,我非把你那洞房闹翻天不可!”
  说着嘻嘻笑着走了。
  隔不了一会,东方磊又来,“媚妹媚妹”叫得烦人。
  柳媚干脆蒙住双耳、不理不睬。
  晚饭时,她隔门告诉荷花,她不吃了,要她告禀双亲。
  随后,母亲又来敲门,要她吃饭。
  她耐住性子回答不想吃,门也不开。
  潘洁临走时道:“媚儿,想开些,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乖孩儿,爹娘择的这门亲,绝对不会错的,日后你定会明白。”
  她平心静气地答道:“是的,娘。”
  潘洁放心地走了。
  一天下来,柳媚宛若变了个人,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思,心中拿定了主意。
  …
  第 五 章 江湖四英
  萧笛挟着他的布口袋,在长安西市找了间客栈住下。
  追坂魂莫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喂,你跟着我干什么?”萧笛不止一次问他,“走你的路去吧!”
  “哎哟,萧老爷子,我不跟着你跟谁?天玄会随时会要了我的命,老爷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已放下屠刀……”
  萧笛笑道:“这么说你已经成佛了?”
  “成佛么,不敢,但也差不多了。”
  萧笛拿他无法,只好任由他跟着。
  待找到小旅舍时,莫威却不让他住下。
  “老爷子,凭你的身份,怎能屈居于此?”
  “我有什么身份?口袋里不过几个铜钱,还想充阔么?”
  “哎,这就不用你老操心了,走走走,我有的是银票,住大旅店去!”
  “嗬,你还挺阔气呢?”
  “咳,不瞒你老说,天玄会要不是多给银子,我莫威岂能替他们卖命?”
  “这么说来,你是为了钱才进天玄会的了?”
  “当然啦,要不,我莫威在江湖上也是叫字号的人物,岂肯受人约束?”
  “没钱,你不会去抢去偷?”
  “哎,萧老爷,你这就不知道了,我莫威杀人放火的事干过,却从来不愉偷摸摸。”
  “嘿嘿,这倒有趣。”
  “有趣?萧老爷子不相信我?”
  “你我初次相逢,你又数次暗算于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这也是常情,不过,老爷子不要再提往事了吧,我莫威心甘情愿为仆为奴,日久自会见人心,不信就走着瞧好了。”
  “你先把‘老爷子‘这个称呼改改吧,我哪里就老了?”
  “是是,改称小爷吧。”
  “我不要你称爷,也不要你当什么仆奴,你我平辈相称也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称萧大爷吧。”
  “不准!”
  “称萧大哥吧?”
  “也不成,你比我年纪大。”
  “称萧兄弟?”
  “也不成,你我志不同道不合,怎能称兄道弟?”
  “哎呀,这不成那不成,那么称呼什么?”
  萧笛笑道:“什么也不必称,你你我我一说,不就得了?”
  莫威叹口气,道:“你连规矩也不要,只好将就着吧。只是太委屈我了。”
  “什么?倒是你受了委屈了?”
  “那当然啦,甘心当你的仆奴都当不成,岂不是委屈我了?”
  “好吧,别说了,先找睡处要紧。”
  他们到了一间中等旅舍住下。
  每人各自一间房。
  晚上,萧笛运功打坐后,仍不思眠。
  他如何能睡得着?
  柳媚姑奶奶的倩影,时时萦回在脑际。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东家为何在他帮忙退敌之后还要把他赶走。
  还有,鲍张两家的血案明明与他无关,为什么要栽在他身上!
  他曾问过莫成,那夜天玄会长安分坛遭袭的详细情形。
  据莫威说,袭击者身手之高,实在惊人,但却不止一人,究竟来了多少,谁也无法弄清,至于自分坛主以下诸人,为何能幸免于难,莫威也说不清楚。
  那夜至白鹤别庄被萧笛惊退后,一行人匆匆回到了分坛。只见几进院子尸横遍地,坛主鲍天奎已无踪影,惊得众人丢魂失魄。
  良久,鲍天奎才从秘室中出来,彼此谈了经过。
  原来,鲍天奎等莫威等人走后,便回屋安歇。他一向极注意安全,便进秘室睡觉。待天欲晓起来,才发觉坛中弟子已被人屠尽。他一时不明所以,才躲在内室窥测,等看实是莫威等人后,方出来相见。
  鲍坛主说的就是那么简单。
  因此,刺客到底是什么模样,谁也不曾见到。
  第二天,他们便回了总坛。
  鲍天奎一个分坛被人屠尽,如何向总坛交?于是便将罪过推到柳家头上。
  总坛又听莫威说了袭击柳家经过,震惊于“隐形人”的身手,才派两位护法尊者前来查看,没想到“隐形人”就是他萧笛。
  莫威原来还把他当成江湖异人,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头子呢!
  说来说去,凶手到底是谁?
  天玄会五十七条人命死于一旦,坛主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足见来人身手之高。
  他们为什么要与天玄会作对呢。
  还有,为什么把飞蛇帮的张家也一并屠尽?是同时分两头进行还是先屠鲍家后屠张家?
  萧笛想来想去没个结果,便把它扔在一边,专心想起那位令他倾倒的“姑奶奶”来。
  唉,大事不想却去想那位惹不起的姑奶奶,这又是何苦呢?
  可是,他管不住自己啊!
  窗外明月朗照,树影婆娑,可惜他“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是唐朝诗人李益的诗句,正可表述他此时的心景。
  他终于按捺不住,渴望再见伊人一面。记得东家赶走他时,她曾为他说话,后来被她母亲阻止。可她听到须弥老怪的时候,脸上曾现出了惊惶,就不再肯说一句话了。
  唉,她竟然被一个须弥老怪吓住,不相信他是个正派人了,这真让人痛心啊!
  哲人云:“视其所好,可以知其人焉。”
  难道他萧笛的爱好,不足以说明他的为人吗?
  他爱好武功、胡琴、养马、读书、劳作。
  舍此还有什么呢?
  柳媚啊柳媚,你不该用怀疑的眼光看我,更不该听信东方父子的恶语中伤。须知一个人受得了外人的攻讦、侮蔑,却受不了亲人哪怕是一点点的猜疑啊!
  姑奶奶你既然不相信萧奋,萧奋只好远走他乡,从此各自东西了。
  想起这些,他满腔的热情被冷水浇灭了。
  本想夜驰“白鹤刚庄”;求见姑奶奶一面的,也没有心肠了。
  他轻轻叹口气,翻身面墙,闭上眼睛,欲沉进梦乡,摆脱烦恼。
  但是,他感到窗外五丈远有了动静。
  他立即功布全身,默察来人有何企图。
  他发觉来人已近窗前,从来人发出的一丝儿响声判断,功力非比寻常。
  他不动声色,静卧待敌。
  窗外的声音停住了,丝毫没了动静。
  但是,他仍辨察出人的轻微呼吸声,人家站在窗外默杳屋中动静呢。
  蓦地,窗户无风自开。
  “唰”一声,数件暗器朝床上的萧笛袭来,竟然全数击中。
  “啊哟!”床上的萧笛大叫一声,便没了声息,似乎连挣都未挣一下,便鸣乎哀哉了。
  偷袭者并不急着进来,又伫立片刻,再抖手打出三只暗器,人才飘然进屋。
  三只暗器是柳刀,叶长不及二寸,薄如蝉翼,刀叶无光,染成了黑色。于夜晚袭人,可以百发百中,很少有人能躲过。
  早已中了暗器的萧笛,这三把飞刀又岂能避过?刀刀命中,插在身上。
  “喂,你们下来吧!”进入室内的人轻唤,声音柔和娇脆,竟是个女儿身。
  接着,“嗖嗖嗖”又掠过了三个人。
  女的又道:“这家伙已被我放倒,隔壁那个呢?”
  一个男的回答道:“还没动他呢。”
  女的“哎”了一声道:“你们手脚太慢,怎么还没动手呢?”
  又一个男的道:“我们刚要动手,你就叫我们进来。”
  女的道:“快去动手吧,走。”
  萧笛摸不清他们的路数,料知定是天玄会的人,见他们要走,正要翻起身来动手,又听一个女的道:“慢,珠姐,适才这个死囚叫了一声,只怕已惊动了隔壁那人。”
  先前那个女子道:“不怕,以四对一,还愁他飞上天去?”
  这时,窗外有人接嘴道:“我干么要飞上天去?在人间不是很好玩的么?”
  房中四人大惊,还来不及纵身出屋,一股异香已充满室内,只听“扑通”之声连响,显然是四个人都栽倒了。
  萧笛一听见莫威的声音,就知道他会干什么,连忙运起龟息功,闭住了周身穴道。
  果然,他用追魂散迷倒了刺客。
  萧笛动也不动,着他要怎么办。
  莫威跳进室内,一晃火折子点燃了烛火,来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