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1-02-19 01:56      字数:5015
  “如果变了就不是我们认识的洛克.维斯.梵特瑞尔了……”一群人消失在二楼楼梯转角处。
  李昕语靠在椅背上轻呼口气,心里甜甜的又带点苦涩。
  刚才的话他一字不落全听在耳里,心里像吃了蜜糖似的甜。卓没有把他借出去,是不是说明他在卓的心里是特别的?卓不允许别人碰他,是不是说明他在卓的心里是重要的?
  他其实应该恨卓的,因为那次惩罚他好几天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闭上眼睛就是一片红幕,梦里翻来覆去是那段地狱似的梦魇,一日日的折磨著他的神经。
  恨吗?不会。从他失去记忆後醒来,睁眼看见卓的时候开始,他就把所有的信任、依赖给了卓,如此这般,又怎能让他恨得起来……
  “昕语……”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李昕语的思绪。
  抬头寻找声源,不知道在这里,除了焚卓他们,还有谁会认识他。
  “呃,你是?”金色柔顺的短发,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眸,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昕语哥哥不记得我了,呜呜呜……”金发男子低下头,揉著他的眼睛。
  “席拉?”李昕语不确定的问道。想想又马上否决,怎麽可能,席拉还是个孩子,而眼前的人怎麽看也要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是我,就是我。呜呜呜……太好了,昕语哥哥没有把我忘记,我好高兴哟!”说完不等李昕语有何反应,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仰著头,席拉堆著笑,问:“昕语哥哥,我这样是不是很帅?”
  “啊,嗯,帅!但是,你怎麽变了个模样?”有些无措的搂著这个大孩子,李昕语一时找不到话说。
  “其实这个才是我原来的样子,以前是因为我受伤了,所以身体退化到幼儿时期,保存力量,现在我力量恢复了,所以身体也就恢复了。”席拉继续问道:“昕语哥哥,这几天你过得好不好?席拉不在你会不会觉得无聊?那个坏家夥有没有欺负你?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搂著阔别多日的白皙颈项,嗅著好久没有闻到的处子之香,席拉一脸陶醉的靠在李昕语的怀里。
  李昕语揉著那头依旧松软的金发,微笑道:“席拉……,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哥哥真的好高兴!”
  “席拉也好高兴,呜呜呜……,那天那个家夥把人家打晕了丢给亲王大人,害人家都没能和昕语哥哥告别,昕语哥哥会不会怪席拉?”
  “呵呵,昕语哥哥怎麽会怪席拉呢,因为,昕语哥哥一直把席拉当成自己的弟弟哟。”
  “弟弟!”席拉仰头看著李昕语,四目相对,“昕语哥哥,不,昕语,我不才不想做你弟弟呢……”
  “呃,是吗?”眸中闪过一抹悲伤,原来一直都是他自以为是。
  “昕语……”捧起欲躲开他视线的脑袋,席拉认真的说:“我不想做你的弟弟,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爱人,可以吗?”
  “啊!”心从天空跌落谷底,又从谷底飘上天空,这巨大的变化实在让李昕语难以承受,一时没有缓过神,楞楞的看著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孩。
  席拉喜欢他!那他呢?他是喜欢席拉的,喜欢他的调皮,喜欢他的可爱,但不是爱人的那种喜欢,而是亲人的那种……
  “昕语,昕语,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去和父亲大人说,让他想办法把你弄到我们家,陪著我,我会好好对你的,绝对不会做出像焚卓那样让你恐惧的事!”
  让我离开卓?“不行!”李昕语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
  “为什麽?你不恨那个家夥吗?他那样对你?”席拉摇著李昕语的身子质问道。
  “不恨呀。”李昕语微笑道,眼中带著忧郁的伤痛。
  席拉紧紧搂著怀里的人,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起那件事的。但是我还是要说,他只是把你当成食物,等他吃腻了,厌了,就会不要你,与其到时候被他丢弃,不如现在就和我……”
  “和你什麽?”杰夫里将手中的餐盘递给李昕语,一手拎起坐在李昕语腿上的席拉,提到他的面前,说“不要和昕语大人那麽亲近,如果被主人看见,你可又有麻烦了。”
  拿著酒杯回到角落的汉森冷笑道:“还不快滚,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们……你们等著瞧,我会把昕语从你们手中救出来的,昕语,你等我,我去和父亲说……”席拉愤恨的瞪了眼汉森,转身寻他的父亲去了。
  “昕语大人,以後您还是不要和那孩子走得太近,惹怒了主人可不好!”杰夫里倒了杯酒递到李昕语面前。
  “知道了。”李昕语接过酒杯浅酌一口,苦涩的让人皱眉。
  翻动著难以下咽的食物,李昕语再也没有一点食欲。
  他是什麽?罐头里的沙丁鱼,安静的躺在无缝的铁皮罐头里,静等著主人的食用,不需要空气,不需要养分,只需要乖乖听话而已。
  食物总有一天会吃腻的,就像这盘子里的色拉,刚才还觉得不错,现在不仅没有一点食欲,反而看著还想吐。就是这样,等有一天食物主人的心情变了,再好的美味佳肴都可能成为泔水桶里的垃圾。
  28
  窝在角落旁观著灯红酒绿的宴会大厅,热闹喧嚣的宾客,叮当作响的碰杯声,好似与他是两个世界一般。
  “不用说了,我不敢兴趣。”楼梯口传来断喝声,惊得楼下的宾客仰头观看。
  剑眉微拢,面带怒气,焚卓踩著沈重的脚步走下楼梯,身後跟著那四个怪异男子。
  “洛克,你……”紫眸男子的劝慰被打断。
  “回去了。”焚卓一摆手,抱起座椅上的李昕语,带著杰夫里三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离开的宴会。
  一回城堡就被丢进房间的李昕语,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正准备上床睡觉时,却发现某人已经霸占了他的床。
  “卓?”李昕语穿著睡衣,站在床边惊惑的看著焚卓。今晚上有什麽事吗?
  “过来。”拽住李昕语的胳膊向床上一拉,顺势将倒在床上人搂在怀里。
  “啊!”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靠在焚卓怀里,心不能抑制的剧烈跳动。
  捋著手感柔顺的发丝,焚卓说道:“一千年,真的变得太多了,就连以前熟悉的人都变得陌生了……”
  “卓……”暗想刚才一定发生了什麽事?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们以为我看不出他们的意图吗?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形势?他们以为我是谁?一千年的老古董吗……”捋发的手指重了些。
  “卓……”默默注视著那对夺人心魄的蓝眸,无波的冰冷中多了些名为忧愁的东西,胶著、缠绕、渗透著。
  “时间能改变太多东西了,也许我本不该回来……”轻叹一口,手指捋过脸颊的发梢一路滑到腰际,一把将李昕语搂得喘不过气。
  “卓……”李昕语推了推贴在一起的胸膛,犹豫了一下伸开臂腕抱住了身边那个总是冰冷无温的身体。
  为什麽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原以为他总是冷血,没有感情的,为什麽会露出这麽悲伤的表情,它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
  “发生了什麽事?”当李昕语意识到时,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焚卓松开怀抱,勾起李昕语的下巴,说:“你在担心我?”
  拧著眉,闭上眼,不敢让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眸子看见他眼里其他的东西。
  “我的昕语在担心我呢,真可爱。”唇落在李昕语的额头上,久违的寒冰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事不需要你担心。你只要关心好你自己就行了。”
  冷酷的话像一支利箭插入李昕语的心脏,拥在焚卓身上的手松开缩回,却被他的手拉回到原位。
  “真是无聊的日子,昕语想要什麽?我去帮你买。”关心的话语,不带一丝关心的语气。
  “我不需要什麽,现在这样就挺好。”
  “不想出去走走吗?”
  “可以吗?”秀气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看著眼前那张没有感情的俊脸。
  “为什麽不可以?就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我带去逛逛。”没有理会李昕语复杂的眼神,低下头,埋在散著皂香的脖子里。“不谢谢我?”
  脖子上感到一阵湿湿的寒气,不舒服的向後仰了仰,却无济於事。“嗯,谢谢。”
  “谢谢不是用嘴巴说的,你应该有些表示才对。”仰著头的李昕语看不见焚卓眼中一闪而过的狡诈,伸出舌头轻添著眼前白皙如玉的颈项。
  从来没有这样被细心呵护过,李昕语因为焚卓挑逗的举动身体一热,呻吟的轻哼一声:“嗯──”
  “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吃杂食,回来後一直没时间好好吃一顿,今天就让我饱餐一顿吧。”尖锐的獠牙寒光一闪,没入一旁纤细稚嫩的脖子里,只见脖子的主人身体一颤,獠牙和肌肤接合处蜿蜒流下一条细细的血丝。
  李昕语从茫然中收回心神,出神般看著天花板,眼中波光闪烁,似欲夺眶而出,却被闭合的眼帘遮住,不经意间一滴泪珠溢出,收不住势顺著眼角滑落,沿著脸颊、颈项,钻入一旁腥红的口腔中。
  29
  The Fourth Tradition: The Accounting
  Those thou create are thine own children。 Until thy Progeny shall be Released; thou shall mand them in all things。 Their sins are thine to endure。
  第四戒条:责任
  那些你所创造出的吸血鬼是你的晚辈。在他们被让渡之前,你应该在各个方面教导指挥他们。他们的罪要当成你自己的来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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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著月色,走在灯火掩映的街道上,看路人擦肩而过。
  李昕语搂著焚卓的手臂,踏著整洁的水泥地,漫无目的的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白色衬衣的焚卓,看似多了些平淡,但脸上那副黑色墨镜,却怎麽也遮掩不住逼人的寒气。同样白色衬衣的李昕语,犹如一道白色的日光,静静依偎在一旁。
  面带微笑却不易亲近的杰夫里,同他的主人一样冷俊的罗克兰,巡视著猎物的汉森。
  五人就像一道绮丽的风景线,吸引著路人驻足观看。
  第一次这麽近的靠在一起,没有伤害,没有恐惧。
  吹在脸上的寒风也是那麽的温馨,让人忍不住想珍藏一缕放在身边。
  他就想这麽搂著他一直走下去,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希望时间不断重复这一刻。他就想这麽靠著他,就像靠在雄伟的高山上,让人安心。
  他不敢说话,生怕打破这得来不易的平静。
  “昕语,想到要买什麽了吗?”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啊,哦,我还没想好。”李昕语搂紧怀里的手臂,喃喃道。其实他什麽都不想买东西,就想这麽静静的搂著走下去。
  “逛了这麽久还没想好?”焚卓有些置疑。
  “嗯,好像没什麽要买的。”李昕语随口答道。唉,说错了,应该说再想想才对……
  抬头看看天,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身上一脸倦容的李昕语,焚卓说:“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下次有空再带你出来。”
  李昕语忙道:“我不累。”可身体的本能却背叛了他,打完一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道:“我真的不累。”
  拍拍李昕语冰冷的脸颊,说:“好吧,再逛一会儿。”
  “好。”嘴角的笑意更深,抱著焚卓的胳膊,沿著像似没有尽头的街道继续向前走去。
  一阵寒风吹过,焚卓突然问道:“冷吗?”
  刚还被风吹得直发抖的身子,倏的从心口燃起了一团火,驱散了四肢的寒冷。“不,不冷了。”嘴角的微笑带著一抹幸福,脸颊的驼红不知是因为被冷风冻的,佯或是被那团火晕的。
  “冷的话告诉我一声。”,焚卓顿顿了继续道:“我不希望我的食物被冻坏。”
  燃起的火没有支持多久就被凉水浇熄,心里的那一点点期待就这麽轻易的被打碎。
  心揪在一起,喘不过气,身体止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风还是一样刮著,李昕语却觉得比刚才还要冷。从心一直到四肢,沁入骨髓般的冷。
  瑟缩著想躲入焚卓的怀里,身旁的人却只施舍了一条手臂,紧紧搂在怀里,只觉像搂著一大块冰,冷得直达心底,却又不舍得放弃。
  “砰──”“啊──”“轰──”空气里弥漫著一股血腥特有的铁锈味,僻静的街道上看不见行人,一阵阵喊声、碰撞声在耳边响起。
  众人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教堂上。
  焚卓微眯起眼睛,说:“罗克兰,过去看看。”
  “是。”一道黑影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几分锺後,罗克兰跪在了焚卓的面前,回复道:“教廷和密党的人在前面对持,已经打了几场,目的是为了一件教廷的圣物。”
  “圣物?难道是昨天他们说的那个?”焚卓闭著眼,自言自语。
  沈思了片刻,焚卓说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