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1-02-19 01:12      字数:4788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对老槐说道:“这几日你好好照顾玫娘,多给她熬一点补身补血的汤。我回青丘山一趟,去找一些修仙的秘籍。”
  胡粼一方面心情复杂,不愿意面对玫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玫娘月信来的那几日,性情特别暴躁易怒,因此也隐隐有避祸之意。
  老槐望着他,眼中又惊又喜:“公子,您想让玫娘修仙?”
  老槐倒觉得公子这个决定还真不错,玫娘修仙的话,就算没有成功,也说不定能够延续百年寿命呢!
  胡粼不再说话,他的身影越来越淡,终于消逝在老槐眼前。
  老槐得了公子打算让玫娘修仙的消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即拿着那个锦缎包裹去找玫娘了。
  晴朗的天气里,暮春的太阳温暖地照在人的身上,令人不由自主想要睡觉。
  老槐想着李玫有心事的时候会到汴水边晒太阳睡觉,就穿过树林,去了后院,终于在后院的汴水边寻着了李玫。
  李玫倒是没有睡,她正默默坐在水边的草地上,望着汴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槐走了过去,在李玫身边坐了下来,把手里的锦缎包裹递给了李玫。
  李玫不知道老槐为什么给自己这个,她接过锦缎包裹随手就打开了。包裹里放着一叠白色软绸做成的细条形物事。李玫拿起一个细细看了看,发现里面还垫着洁白柔软的棉花。
  她奇怪地问老槐:“小槐哥哥,这是什么?”
  李玫解开包裹,老槐一眼就看到了包裹里放的那些月信带,脸一下子红成了番茄。
  他一边说:“这不是我给你的,是公子给你的!”
  李玫奇怪地问:“公子给我这个做什么呢?”
  老槐拔腿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玫娘,你起身看看你的裙子后面!”
  李玫起身,看着老槐的背影消失,这才拉过裙裾看个究竟。
  当她看到后面那片血迹,先是愣了愣,接着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桐花说的那个女人都会有的癸水了!
  李玫的脸后知后觉地羞红了。
  她跑回了自己房间里,洗洗涮涮之后,开始研究月信带的用法,终于有了不少心得,忙取了一条垫上。
  李玫终于收拾停当,躺在了床上,这才想到:这段时间行踪诡秘神龙不见首尾的公子怎么知道我癸水来了呢?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月信带呢?
  整个上午李玫都没有出去,她坐在房里,翻来覆去地研究月信带,终于成功地仿造出了几条,她兴致勃勃准备有了时间去镇上再买些白绸和棉花,继续制作,以备下次使用。
  因为注意力放在了研究月信带上,这次癸水来李玫并没有怎么发脾气,也没有很不开心,那些不开心的情绪仿佛都离她而去了。
  李玫这次初潮来得很短,一天一夜就过去了,快得老槐熬的补血用的红枣阿胶粥差点没了用武之地。
  过了几日,李玫和老槐说了一声,说要去镇上的丝绸店买点布料。
  老槐因为公子不在家里,因此强烈要求也要跟着去。于是李玫和老槐就一起去了镇上。
  既然到了镇上来玩,李玫索性拉着老槐去镇上的面馆吃点北方特有的面食——扯面。
  阮星同他父亲一起一大早就去了汴京——今日是选拔考试发榜的日子,若是考中的话,他就有资格参加今年八月的乡试了。
  看榜归来,父子俩心里欢天喜地表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幅淡定的样子,父在前子在后从从容容地走着。
  路上碰见熟人,随意问了阮夫子一声:“阮夫子,作甚去了?”
  阮夫子捻须道:“今日是京兆尹乡试选拔考试发榜的日子,鄙人带犬子看榜去了?”
  “原来如此啊!令郎一定考中了!”
  “唉,犬子忝居推荐榜第十八,名次实在是不够靠前啊!”
  众人一愣,纷纷恭喜。
  “令郎考中了!可喜可贺啊!”
  “哎呀,雏凤清于老凤声指日可待啊!”
  “……”
  父子两人在众人的恭维中慢慢走着。
  走到一个僻静的街道,阮夫子低声问儿子:“推荐考试十两银子的报名钱你是从哪里筹得的?”
  阮星低声道:“是向咱们沧州老乡借的,就是李家的那个玫娘。”
  阮夫子“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道:“她手里有不少银两?。”
  阮星低声道:“大约是的吧!”
  阮夫子缓缓踱着步:“乡试在即,二十两的报名银子咱家可没处去筹,你继续和她接近,再借二十两!即使许以婚约也不妨。”
  阮星大惊:“爹,这万万使不得!”
  阮夫子:“?”
  阮星:“玫娘身在奴籍,不是儿子的良配啊!”
  阮夫子白了儿子一眼:“傻瓜!谁让你真娶她了?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自己私定终身!”
  阮星:“……儿子明白了……”
  前面是一个繁华的路口,阮星刚转过去,就看到李玫同老槐正站在一个面馆前,两人正有说有笑的。
  少女李玫明媚皓齿粉衣红裙,别有风韵;少年老槐眉清目秀黑色春袍,清新异常。
  阮星很看不惯他们这样,正要装作没看到离开,就听父亲小声道:“那不是李家的玫娘么?我先回家了,你去打个招呼吧!”
  阮夫子背着手离开了。
  阮星心里不高兴,依旧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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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奇葩阮星
  李玫正在和老槐说话;根本没有看到阮星过来这家扯面店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里面坐满了客人;根本没有座位;她和老槐只得站在外面候着人出来。
  此时她正和老槐在讨论整个汴水镇哪家的烩面汤头最浓郁,哪家的油泼面最香辣,哪家的炝锅面最美味,哪家的老板最大方,说得开心极了,手舞足蹈比划着说着。
  老槐先看到站在对面的阮星的;他用手碰了碰李玫的衣袖;小声提醒道:“玫娘;你那个老乡走过来了!”
  李玫抬头一看,发现真的是阮星,忙含笑迎了上去,口中打着招呼:“阮星,你怎么在这里?”
  阮星原本看到玫娘同老槐谈笑,心里本来就很不痛快了,他觉得玫娘还一幅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真是令他光火。他很想拂袖而去,再也不搭理玫娘,可是一想到自己参加乡试的二十两银子还得着落在玫娘身上,满心的气愤立刻被他强压了下去,挤出笑容,温柔道:“玫娘,你有空没有,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玫娘看到阮星,马上想到了上次自己借出了十五两银子却没让阮星打借条,心里就开始盘算着如何说服阮星给自己打个借条,于是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甜蜜灿烂:“好啊,当然有空了!快告诉我吧!”
  阮星看她对着自己笑得这样甜,自信心大增,很是骄傲地瞥了老槐一眼,示意他离开。
  老槐眼瞅着有人想撬自己家公子的墙角,当然不能让他如愿了,装作看不懂阮星的眼神,老神在在地紧紧跟着李玫。
  这时候扯面馆的伙计出来招呼李玫等人进去。
  老槐笑吟吟望着玫娘,只不说话。
  阮星腹中饥饿,也不愿意离开,只等着玫娘发出邀请了。
  李玫想着如何让阮星心甘情愿给自己写下借据,自然不愿意放他离开,就笑着道:“阮星也一起进去吃碗面吧!”
  阮星含笑点了点头:“玫娘你太客气了,愚兄如何敢当?”
  他的话音刚落,腹中就发出了一声“悲鸣”。
  李玫老槐:“……”
  阮星一脸无辜:“……发生什么事了?”
  玫娘故意天真地笑了笑,引开了话题:“进去吧!进去吧!我快要饿扁了!”
  阮星:“……”玫娘你是故意影射我么?
  李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迈步率先进了扯面馆。
  老槐自然是紧紧跟着她走了进去。
  阮星的脸皮随着不同的场合变化着,蹭饭借银子的是火,他的脸皮很厚,堪比汴京城墙的厚度;当他以读书人自居,刻意表现出读书人的气节和志气的时候,脸皮就会适时地变得很薄。
  此时他通过了推荐考试,成了如假包换的秀才老爷,这会儿却在玫娘面前被戳了好几回,当然有点恼羞成怒了,他原本想有骨气地出声告辞,然后扬长而去,表现自己的风骨和志气,可是李玫身上有可能拥有的银子和不用自己掏钱白吃的食物阻住了他的脚步,他顿了顿,昂首挺胸沉吟了一下,然后大步赶上了老槐,也走进了扯面馆。
  因为是素来大方的老槐请客,所以李玫老实不客气地叫来店里的伙计:“五斤熟牛腱,三角黄酒,三碗扯面,其中一碗多多地放辣椒!”
  伙计应了一声。
  李玫看向阮星:“阮星,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阮星是第一次到面馆里来吃饭,早就看着柜台那里挂的那条木制的黄河鲤鱼分泌唾液了,闻言忙把嘴里泛滥的口水咽了下去:“玫娘,要不,再来条黄河鲤鱼?”
  李玫看向老槐,眼中带着询问。
  老槐点了点头。
  李玫这才对伙计道:“再杀一条黄河鲤鱼,做出酸酸辣辣的鱼汤!”
  这个扯面馆不仅扯面好吃,其中的酸辣鲤鱼汤更是一绝,玫娘以前和公子一起来过,印象非常深刻。
  阮星一听却不高兴了,他想着自己点的鱼,原本是想吃清蒸鱼的,怎么李玫却改成了酸辣鱼汤?
  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老槐注意到阮星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自己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恨不得哼歌来表现自己的欢欣。
  李玫看到阮星的脸拉了下来,生怕他不高兴了不给自己写借条,忙问道:“阮星,你不喜欢吃鱼?要不,不要鱼了?”
  阮星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道:“清蒸鱼也不错!”
  “哦~”李玫明白了,叫来伙计,“在给我们清蒸一条黄河鲤鱼吧!”
  切片的卤牛健和三角黄酒先被送了过来。
  李玫起身,把一角酒给了老槐,一角酒给了阮星,自己留了一角,然后道:“咱们自斟自饮,不要等劝啊!”
  说罢,自己先倒了一杯酒饮下。
  酒一下肚,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白里透着红,看着分外的好看。
  老槐和阮星也各自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阮星想起自己要借告诉李玫好消息来逐渐达到再借银子的目的,忙满脸堆笑引导道:“玫娘,你猜我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
  李玫早就发现这个阮星特别自私了,对他的所谓好消息不是特别感兴趣,因此随口道:“什么好消息呀?说说吧!”
  阮星满脸的骄傲:“我推荐考试过了,已经是秀才身份了!”
  李玫:“……恭喜恭喜…。。”
  她想不起该说些什么了,正好清蒸鱼和酸辣鱼汤被伙计送了过来,她忙动手给阮星盛了一碗鱼汤,又给老槐盛了一碗,然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
  阮星本不喜酸辣之味,可是如今尝了一口鱼汤,发现鱼汤鲜香味美,酸辣适口,鱼片入口即化,口味绝佳,当真是好喝好吃之极,很快便把一碗给喝完了。
  他这个人脸皮虽然厚,却最爱假作正经,虽然很想再来一碗,却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秀才,却要和一个丫鬟一个小厮同桌而食,实在是有辱斯文,只得高高端着身价,等待老槐和李玫侍候他,以表明自己的秀才身份。
  李玫刚喝了一点酒,脑子正晕晕乎乎的,就没有注意到阮星的汤碗空了。
  老槐虽然注意到了,却故意装作买看到。
  阮星等了又等,最后对美味鱼汤的爱战胜了他的矜持,他这才放下了秀才老爷的架子,亲自拿起汤勺盛了碗汤。
  他自己一向看不起玫娘的丫鬟身份,不由自主地轻视蔑视李玫,虽然刻意装作温柔,但是眼神间还是很明显的。
  李玫没有注意到,可是老槐看出来了。
  他准备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公子,让公子提高警惕。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该会账了,李玫知道是老槐请客,所以一点都不急,再加上酒意上涌,她有些浑身发软,就单手支颐,醉眼朦胧地坐在那里,等着老槐结账。
  老槐有心出阮星的洋相,故意坐在那里不动,等着看阮星的笑话。
  阮星身上倒是有二三两银子,还是借李玫的银子打点差役后剩下来的。可是他阮家祖祖辈辈从来没有付帐的传统,一向视付账为傻瓜才做的事情,因此他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一脸坦然地等待老槐或者李玫付账。
  李玫等了一会儿,有点奇怪,忙推了推老槐:“小槐哥哥,会账啊!”
  老槐鄙视地瞟了阮星一眼,微笑了一下,掏出银子结了帐。
  出了馆子,阮星双手一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