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19 01:11      字数:4837
  正当曲琉青恍惚之际,幽幽琴音又一次传入他耳。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她轻盈而来,入飘一般。
  嘴角扬着灿烂的笑,声音却是飘渺透着冷意。
  “琉青,你在等我吗?”
  “琉青,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一定不会舍得让我一个人。”
  “琉青,我爱你啊,我最爱你了,从小时候起,我就一直爱着你。”
  “琉青,琉青,琉青。”
  如鬼魄一般的声音荡在耳边,余音缭绕,如梦,却是清醒。
  曲琉青早慌了神色,不知所措,只得紧贴着墙壁。
  女子幽幽而来,转眼已靠他很近。
  曲琉青一掌击去,她竟又是向后漂去。
  见身影在门口就不见了,曲琉青定下心神,披上衣服出门去看。
  左右两边到处都没有人,隐约的看见一绿衣少女正蹲在柴房门口。
  曲琉青飞快跑去,搭上她的肩,少女回头,看到曲琉青愣是吓了一跳。
  “烟儿,你在做什么?”
  曲琉青问道。
  烟儿好不容易才缓过了心神,回答道。
  “回侯爷,柳儿要上茅厕,天太黑,她害怕,所以叫我陪。”
  说着,她一手指向茅房的方向,隐约瞧见那儿有一盏烛火。
  “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穿红衣的。”
  曲琉青凝神问到。
  烟儿又似是吓了一大跳,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侯爷,你可别吓奴婢,这三更半夜的,哪有人穿着红衣到处乱跑呀。”
  曲琉青见她神色恐惧,安慰了她几句就转身离开。
  望见曲琉青远去的背影,烟儿娇巧一笑,径直走入茅房,吹灭了蜡烛。
  夜晚,温若清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已是深夜,而楚逸君仍在书房办事。
  他翻来覆去怎都睡不着,无奈笑笑,便干脆坐起来休息片刻。
  百无聊赖之际,温若清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床角拿出一个包袱,小心的把其中的东西一一拿出。
  一件叠的整齐的宝蓝外衣,一张昏黄的羊皮地图,再加上他枕边的碧绿玉笛。
  一一放在桌上,温若清看了不由一笑。
  许久,终是收拾好了那衣服,重新放入包裹中置于床角,回头眼见那仍在桌上的画卷,不由拿起来,细细端视。
  轻揉的抚摩,上面的墨迹早就干了,却似是仍残留着楚逸君手中的余温一般。
  仔细想来,若不是这画卷,自己恐怕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更不会与楚逸君相识。
  绕了个圈子,才发现这画卷竟是出自他手,这算不算是缘分呢。
  温若清又是一声轻笑。
  是缘,也是孽吧。
  恐怕自己注定离不开这世界,离不出那人身边。
  罢了罢了,既然自来到这时空就能接受这一切,现在,又有何可多想的呢。
  既然离不开,就不要离开。
  如此这样,既好。
  正在这时,楚逸君推门而入,看见温若清立于桌边,桌上放着自己所画的羊皮画卷,心中也是诧异。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望了一眼窗外,的确已入深夜,说话间,楚逸君神色有些担忧。
  温若清自是听出对方关切之意,心中燃起阵阵暖意,倒是扫去了夜里的凉。
  见温若清只安抚一笑,楚逸君也觉得奇怪,拿起那羊皮画卷,问道。
  “你在看这个做什么?”
  温若清微微一笑,又从他手中拿过。
  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画卷,悠悠说道。
  “你可愿听我说一事,逸君。”
  楚逸君报以一笑,点点头。
  “我,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
  楚逸君闻言一惊,但并不打断他的话,只等温若清继续说道。
  温若清也是会意的望向楚逸君,神色中自是带着笑意。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把我送到这儿,但却肯定是与这画卷有关。”
  楚逸君随即问道。
  “那你若是要回去,也是用这画卷就行?”
  温若清仍只看着那画卷,并未留意到楚逸君探视的眼神。
  “应该是如此吧。”
  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楚逸君。
  “你不觉得奇怪?”
  楚逸君也是微微一笑,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早觉着你空谷出尘,置凡事与度外,倒是未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缘故,不过,”
  楚逸君一手握住温若清下垂的手掌,在他耳边继续说道。
  “不过,你是否是这世界之人,在我楚逸君心中,又有和差别呢。”
  听到此话,温若清心中也是高兴。
  之前他就犹豫是否应该告诉楚逸君,瞧见楚逸君凡事都不瞒他,心中也隐约有几分愧疚。
  如今话说出口,不光是轻松,更是觉得满足。
  床塌之上,楚逸君瞧见温若清小心的把那东西放在枕下,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温若清又是闭目入睡,并未瞧见楚逸君黯然的神情。
  六十
  冉冉响午,一白衣女子漫步在废弃的宫殿外。
  她在其中绕来绕去的,似是寻找着什么。
  眼见她虽有些年纪,但容貌却仍是叫人惊异的清丽,神情更是如孩子般稚气。
  忽然,她一头撞上一个绿衣人的身影。
  抬头一看,顿时满是惊喜的神色,一把抱住来人,兴奋的叫道。
  “槿儿,槿儿。”
  那人也是一愣,眼波流转,随即心中已是明了。
  安抚的轻拍女子的背,他平静的开口,
  “我是槿儿,我是槿儿。”
  女子松开了怀抱,仔细认真端视着对方的容貌,忽而又是一笑,竟是绝美。
  “没错,你是槿儿,你的确是槿儿。”
  那人也是温和的笑着,似是纯真也似是稚气。
  “你怎么回来了呀。”
  女子嘟着嘴,撒娇般的说着,
  “我来找你啊,还有你的东西,那日你就这么走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给我留下,这些年来,我一直来找,可是什么都找不到。”
  说到这儿,神色渐渐黯然。
  那人似是安慰的笑了笑,许诺的说道。
  “好好,我给你,我给你就是了,可是今儿我没带在身上,过几日你再来,我一定给你,好不好。”
  女子兴奋的宛然一笑,连忙点头。
  眼见她转身离开,那人对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
  从宫殿旁树丛后的小洞钻出,女子轻快的踏着步子向家跑去。
  略微侧了点头,她狡捷而笑,竟是另一种不同以往的风情。
  唇角微扬,染上一抹叫人看不透意味的笑。
  苍白的唇间发出喃喃自语的声音,
  “呵呵,槿儿吗?”
  澜祭送几位大臣将领出去,然后又回到了书房。
  瞧见楚逸君若有所似的想着什么,他面露担忧之色,挣扎了许久,才终是问出了口,
  “主子,你不觉得这事儿有些太急了吗?”
  楚逸君看向他,微微一笑,答道。
  “如今阿紫的兵符在我手上,赶在凤骁提拔另一将领之前,我定是要率军逼入皇宫,不然,日子拖久了,失了兵权,光以朝中的权势,并不足以拉那小皇帝下位。”
  澜祭略微一皱眉,他虽是对自家主子有信心,但仍是免不了不安。
  “可是那小皇帝始终不象凤骁那般不留神于谋划算计,恐怕如今他早已有了猜测。”
  楚逸君轻笑一声,反问道。
  “那又如何,他手中没有证据,自是奈何不了我,更何况军队将士按规矩向来是只认兵符不认人,既然兵符在我这儿,就算他想动我,又能如何?”
  眼见楚逸君如此自信的神色,澜祭也深知他日夜谋划,早已是毫无破绽,心中也总算安下心,忽然又想到,
  以往楚逸君虽在官场上你争我斗,却不过只为一个权字,从未想推翻皇室,而如今却一心拉贺轩文下这王位,到底是为什么?
  实在是按乃不住心中的疑惑,澜祭终是问出了口。
  “主子为何此次如此执意呢?”
  楚逸君神色一怔,眼前浮现的是谵台紫安详的躺在塌上的画面,心中不由燃上熊熊怒意。
  “哼,他贺轩文害的阿紫至今仍昏迷不信,我倒要看看,他无权无势,又要如何保护他那凤骁。”
  是的,他曾说过,会一直保护谵台紫,但如今他却伤重至此。
  造成这般原因的全然都是他还未获得更高的权势,不然贺轩文又怎敢动谵台紫。
  权势,没有错,无权无势只会任人欺凌和摆布。
  这是他从小就看在眼里,铭记于心的道理。
  所以,他要获得权利,比任何人都更高的权利。
  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他所在意的人。
  原以为权列丞相,在朝中只手遮天,覆雨翻云已是足够。
  却没料任是害的谵台紫被贺轩文所伤。
  既然他贺轩文敢动他所保护的人。
  他就决不让贺轩文安然力保他心里的那个人周全。
  眼见楚逸君决意凄伤的神色,澜祭不经心中一纠。
  伴随在楚逸君身边那么多年,主子如何在朝中翻手覆雨,排除异己,终是踏上今日的地位,他自是很清楚。
  那么多年来的阴谋算计,前尘往事,已是搅的他很累。
  可如今一系列的事,又让他不得不重为欲望而谋划。
  整日整夜的统筹计划,累的是他的身,也是他的心。
  澜祭不由心中叹气,
  这样的日子,到底要到何时才是个头。
  六十一
  一晚,夜色正浓,穆夙之站在丞相府外,犹豫了片刻,终是轻身一跃飞入了高墙。
  眼见穆夙之几个翻身就径直入了后院,站在大门口的楚逸君轻扬唇角,微微一笑,笑容里是叫人看不透的意味。
  穆夙之刚到了后院,恰巧温若清正探视好谵台紫,从他房中走出。
  穆夙之见到温若清,神色一慌,似是把什么东西扔入草丛中。
  温若清觉得奇怪,也并未留神,脑中只为穆夙之的到来而感到奇怪。
  “穆统领,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温若清明白穆夙之这么径直闯入后院,决不可能是从正门经过通报而进来的。
  穆夙之原先冷漠的神色有些浮动,他似是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若清,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就上前拉住温若清的胳膊就欲往外拖。
  温若清心中一惊,忽然耳边出来楚逸君的声音。
  “穆统领那么晚了光临寒舍,真是让在下惶恐啊。”
  似是恭敬的话语,却是透着讽刺。
  穆夙之转头看向楚逸君,并不放手。
  温若清无奈苦笑,想要挣拖,却实在比不过那人的力气,也只得作罢。
  楚逸君几步就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
  “楚丞相,若清并非你府中之人,我来找他,不用向你报背吧。”
  楚逸君又是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
  “穆统领要找若清我自是不敢干涉,只是我心念着若清的安危,可否请穆统领有什么事儿在这说?”
  温若清温和带笑,表情似是无可奈何。
  望向楚逸君,目光更是温柔。
  穆夙之眼间两人间的眉目神情,自是明白两人的关系已不同于当初,心下更是神伤,不由的捏着温若清的手力道更大。
  温若清心中无奈,被他这么一勒,等一下一定又是一道勒痕。
  穆夙之看了看楚逸君,心中自是不愿意,开口说道。
  “丞相担心我保护不了若清吧,你我武功,还不晓得谁上谁下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楚逸君自然是没有理由说个不字,他向后扬了扬手,澜祭立马赶来,手中拿着一件青色的披风。
  自他手中接过,楚逸君轻柔的披在温若清身上。
  顿时,温若清身子心里都冉上一股浓浓的暖意。
  “夜深了,外面天凉。”
  此搬的细柔轻声自是穆夙之从未听过的,更瞧见温若清愉悦带笑的神情,心中更是不悦。
  “这衣服倒是有股特殊的香气?”
  温若清问道。
  楚逸君扬唇轻笑,神情自若的答道。
  “我之前熏了香熏,味道淡雅风轻,与你相衬。”
  温若清也是微微一笑。
  “走吧。”
  见不得两人眉目间的神情,未跟楚逸君告别,穆夙之已是拖着温若清径直走出大门。
  远远望向他们离去的身影,楚逸君对澜祭使了个眼色,澜祭当下会意,转身飞快的跟上。
  出了大门走好好一段路,穆夙之总算是停下了脚步,手却并不松开。
  温若清无奈苦笑,略是挣扎了几下,算是示意。
  穆夙之这才一惊,放开了手。
  “真对不起,我,我不是有心的,若清。”
  瞧见对方如此懊恼的神色,温若清也只得释然而笑。
  “不知穆统领找我有何事?”
  穆夙之神色一慌,也不知如何说才好。
  微微香气自温若清的披风上散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