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点绛唇      更新:2021-02-19 00:59      字数:4720
  不过幸好下午他把小默所有的检查报告拿给熟悉的医生重新看过后,没有发现脑部有受伤或血块等问题,但出现选择性失忆还是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叶仲霖拿起手边的文件走到落地窗前的书桌边坐下,一副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雪卿识趣的闭上嘴巴,随手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小说无聊的看了起来。
  相对无言的吃过晚饭后,叶仲霖回书房继续处理文件,雪卿实在不愿意再去看那些无聊有白痴的小说,便顺着二楼大厅的长廊溜达到侧楼,二楼有游戏厅影音室及各种健身器材。
  雪卿停在游戏厅的门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里面有全套游戏装备,甚至安装了公司最新推出的全息模式,这让雪卿有些跃跃欲试。
  轻轻推开房门,屋内因为窗帘未拉开有些昏暗,但还是能模糊看到连接三台主机的超大屏幕电脑,用屏风隔离开的休息室,简单的家具之类。
  打开中间一台电脑的光驱,看见里面的《重生》光碟,雪卿微愣,叶仲霖对网络游戏从来都不是很热衷,公司每次推出新的游戏,他也是在雨墨的威逼利用下才帮着内测。难道说最近迷上网游了?!
  打开游戏,等待界面的音乐是一首雪卿没听过的古词,空灵华丽,缠绵悲怨,像一个不知原点终点的旅程,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泪下。
  设置用户名时,雪卿犹豫一会,还是输入了‘倾城之雪’,这是上一世她最常用的用户名,这个名字倒过来就是她原来的名字雪卿。设置游戏人物,点击确认,画面跳跃从混沌未开,七彩石在天地间闪耀,到浩瀚苍茫的星际渐渐和绿意盎然的大地逐渐分离,最后不断向星球推进停留在都城繁忙的码头,在全息模式超大屏显示下,那一瞬间带来的震撼效果是雪卿始料未及的。
  一身系统自动设置的翠绿薄纱衣裳,衬得人物柔美飘逸,一动一静间皆有完美的视觉效果,雪卿略过游戏提示,走下登陆点,喧嚣的街道,忙碌的人群,在经过刻着天净沙秋思的,铺着最原始的石桥时,雪卿的心定了,柳枝随风飘舞,在倾城之雪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那一刻站在桥边的仿佛不是游戏人物,而是雪卿自己,那一个忙碌而静谧的世界让她向往。
  按照游戏的提醒做了几个任务后,雪卿越加对游戏设定者敬服,故事布局上很大气,却又在画面布置上精致到小细节,从房屋设置到室内装饰,甚至能看房间内王羲之的诗词,到绿野间草叶上的一只七星瓢虫,都让人仿佛真的置身在唯美的天地间。
  洛神谷崖底,一座飘荡着紫纱的凤憩亭,一杯香茗,一把裳凤琴,如同曾经出现在梦中的场景,让雪卿不觉沉溺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访医
  打着哈欠坐在高速行驶的商务车上,雪卿看了一眼正认真处理文件的叶仲霖,好吧,忘记昨天他说过的预约是她不对,但也不至于从早上就给她摆扑克脸吧。
  雪卿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闪退的景色,不知不觉中陷入沉睡。叶仲霖无奈叹息,放下手中的文件,把雪卿的座椅调低让她睡得更舒适,他生气的是她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刚好点就熬夜玩游戏。
  醒来时,车子已停靠在一片开放式的草坪前面,如果不是巴洛克建筑风格的屋顶上一枚醒目的十字架,雪卿还以为自己来到某人的私人会所,独栋的三层建筑,旁边一个单层的小耳房,没有急匆匆的医护人员,没有愁眉不展的病号。阳光正好,海风清爽,山上枫叶红彤,杏叶金黄,绿树相间,白色建筑像五彩斑斓世界中的一片点缀,满目盎然,雪卿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充满色彩的地方。
  疑惑的看向叶仲霖,他们要见的人在医院吗?
  叶仲霖并未回答,沉默走下车,打开另一侧车门,轻轻把雪卿抱在轮椅上坐好,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雪卿觉察到他看向医院时未及掩饰的复杂情绪,让她心中更加疑惑。
  进入大门时,被门口的两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人拦住,锋利的眼睛像射线一样在兄妹俩身上扫了一圈,这才接过介绍信。雪卿偷偷的观察这两个黑衣人,只觉得两人步履沉稳,下盘有力,身体仿佛野兽般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雪卿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这些都是真正经历过火与血洗礼的人,他们身上多了些刚正气息,凭着敏锐的直觉,雪卿判断,他们都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军人。
  核实完兄妹两人递过去的信件,其中一个黑大个子一边引领着他们走向二楼,一边用刻意压抑的声音低沉地说着,“徐医生正在三楼看诊,你们在二楼等一会儿,三楼病人的脾气不好,如果可以请尽量不要去往三楼。”可能是不习惯与人这么客气的说话,说完自己还皱了皱眉毛。
  雪卿抬头看向三楼,隐隐约约也有几个像他们这样的黑衣人在巡视,能惊动这么多疑似正规军的黑衣人保护的,应该不仅仅是脾气不好吧。华夏国内能有这样待遇的,除了四九城的那些首长,应该找不到第二家。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嘈杂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打斗,不过立刻又被呵斥住,好像有人在喊“小心”“别碰到伤口”之类,给他们带路的黑大个儿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嘈乱,但也犹豫着是先送客人到二楼会客厅还是先上三楼去看看情况。
  正当黑大个儿天人交战之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到楼梯口,他低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接住那人失重跌落的身体,在惯性以及那人的挣扎下,黑大个儿后退两步台阶才堪堪站稳,手上也因用尽全力而青筋暴起。
  雪卿看清突然出现的人时,忍不住轻呼,心底酸涩,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没想到,重活一世,竟再次见到曾经的战友。
  不过他的状况好像并不太好,眼神空洞没有焦点,被制住仍然暴躁嘶吼,像一个被蜘蛛网缠绕的蝴蝶,绝望的挣扎着。雪卿忍不住为自己的比喻好笑,可不就是蝴蝶,西恩以前在国外的上流交际圈里,就是一只花名在外的蝴蝶。
  黑大个儿顾忌西恩身上的伤势,不敢使用全力束缚,西恩却无意识的挣脱,出拳如风毫不留手,眼看两人就要一起滚落,雪卿忍不住上前一步,喊了一声,“西恩!”
  西恩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光彩的眼睛睁大着,耳朵倾向发声的地方,脸上泛着潮红,嘴巴低声咕哝着,想要走上前却瞬间失去所有力量般倒在黑大个儿身上。
  黑大个儿眼神复杂看了雪卿一眼,然后和赶来的战友医生一起把陷入昏迷的人抬起送上三楼病房。
  叶仲霖一直紧握雪卿的胳膊,生怕她在混乱中被伤到,在雪卿喊出那人的名字时,虽然心中疑惑,但并没有问出口。一直到两人来到二楼会客室时,这才放开雪卿手臂,直直看向雪卿,无声的等待她的解释。
  雪卿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短短的一层楼梯就让她好不容易休养好的身体疲惫不堪。这让她如何解释,难道实话告诉他那是她上辈子认识的人,他们曾经因为要摧毁一种能毁灭一个国家的生化能源一起合作过,然后在任务即将完成时她死了,然后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真要这样说,叶仲霖只怕当她脑袋被车撞傻了才编出这类鬼迷神道的事情。
  “在学校时,曾听同学说起过他,他叫楚凌天,哈佛化学系有名的学神,在学校是参加校内社团的时候,化名西恩,是很多同学的偶像,”雪卿无奈的解释道,叶仲霖性格平时看着温和有礼,但当他对某件事情认真地时候,偏执的让人发狂,就像现在,如果雪卿不解释,他很有可能去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去调查真相,“不过他最有名的不是他的成就,而是他的花名,他因为一个女人和德国军火世家的太子爷动手,结果脑袋被开瓢,休养一年才又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回来后他仍继续追求那个女人,不过幸好最终也让他抱得美人归了。”
  叶仲霖皱眉,“你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我知道你想问我,他怎么会因为我喊他的名字就安静下来,”雪卿耸耸肩,摊开手掌,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对某个女人曾这么喊他的名字印象深刻吧。”
  正当叶仲霖满腹疑问要继续询问雪卿的时候,一位年逾古稀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小姑娘说的不错,在某些场景下,比如心理暗示,能让病人产生共鸣,引起心底深处回忆,病人觉得是安全的环境,便会自觉放弃抵抗,陷入昏睡。小姑娘,谢谢你,如果不是听了你的猜测,我们可能错过对他心理干预的最佳治疗时期!”
  雪卿看着这慈祥微笑的老人,有些疑惑为什么叶仲霖在他进门时瞬间紧绷了身躯,问道,“请问您是?”
  老人平静的看着叶仲霖,对他散发出的冷空气不以为杵,温和的对她说,“如果你们要找徐坤的话,那就是我了。”
  徐坤?雪卿对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默念两遍后,眼睛瞬间瞪大,脸色苍白,如果徐坤就是那个人的话,那么叶仲霖这两天的犹豫不决,眼神复杂,一切都好解释了。
  当年叶家父母和大哥就是为了帮雨墨治病,在拜访徐坤的途中出事,这几年雨墨以死相逼拒绝二哥的再度求医,叶家的一切不幸都是源于这个医者,不,都是源于雨墨的病。小默宁愿自己死去也不要父母兄长因她而死,自责像沉重的枷锁一直压在她的心底。现在却让她面对间接害死父母的凶手,小默不能接受,雪卿也不能接受,她捂住收缩疼痛的胸口,求助的看向叶仲霖,希望他能带她离开这里。
  叶仲霖单漆跪在椅子边,握住雪卿另一只苍白瘦弱的手掌,轻轻覆盖在自己脸颊上,“小默,如果真的想让爸妈和哥哥安心的话,就好好看病,如果连你都出事的话,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我坚持下去,就算为了我,也请你一定要好起来。”
  掌心湿漉漉的,即使父母过世,即使面对公司的重重危机,他也只是更坚定的挺直背脊,从没表现过软弱,现在却因为害怕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哭了。
  雪卿抚摸哥哥的脸,模糊的视线看向另一边眼神无辜的老人,沉重的点点头。雨墨虽然离开了,却把她带进她的身躯,是希望她能好好照顾这个唯一的哥哥吧。
  叶仲霖擦净脸上泪水,走到老人跟前,郑重的鞠躬行礼道,“徐老,让您看笑话了。家父家母还有兄长三年前曾和您预约过,没想到中途却发生意外,这一直是小妹心中无法解开的结。今天失礼之处还请您见谅,家妹的病就拜托您了。”叶仲霖的话让雪卿内心酸涩无比。
  这一幕让老人很是感慨,他怎么能不记得这对兄妹,不记得三年前那次事故,他这次会出现在这里,一是京城里老友的嘱托,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弥补三年前的遗憾,只是想到另一个老友别扭的嘱咐,现在他还不便把事情说开。
  徐老走到雪卿面前,伸手扶向女孩挺直的削肩,眼神怜爱慈祥,“傻孩子,你不放开过去的事情,不光是折磨你自己,折磨关心你的人,更是辜负你父母的期望。之前我曾和你父母通过电话,他们说最愧疚的是,没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让你和其他孩子一样自由的生活,他们告诉我你是当年全省高考的文科状元,告诉我你的理想,他们为你感到骄傲。如果他们知道你因为他们的过世而一直活在痛苦内疚中,他们的灵魂也会不安的。”
  雪卿第一次正视这个老人,岁月并没有在老人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老人身上那份沉稳宽容的气息,让雪卿无来由的随着他的话点头。
  “你现在是不是多梦易惊,头痛眩晕,”徐老拿出手枕,坐在雪卿另一侧的金丝楠木椅上,示意她伸出胳膊放在手枕上,“这些都是肝气郁结造成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给自己一条生路,也让逝者安息。”
  雪卿知道徐老说的有道理,就像她上辈子为爱人去牺牲,但她却不希望爱人因此活在自责痛苦中,她只是怜惜雨墨到最后都没能放开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
  ☆、治疗
  雪卿看向叶仲霖,心里上她有些抵触徐老为她治病,她并不是真正的雨墨,所以她对三年之前的事情没有阴影,那么是因为眼前这人吗,她怕他有怨恨,会在心里介怀慈善的父母和尊敬的兄长因拜访徐坤而亡,但叶仲霖却温和的对她微笑,鼓励的点点头。
  对上老人慈祥的微笑,雪卿无法抗拒的伸出手腕。徐老沉下心来开始诊脉,不一会儿脸色变得严肃,不时的皱紧静思。
  足有一刻钟时间,徐老才收起手枕,说道,“先天性心内膜垫缺损,小时候做过手术,手术是姑息性的并没有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