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辛苦      更新:2021-02-19 00:57      字数:4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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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美的名字,和他很相衬……
  ……那一夜,在饭店大厅里,利用停电瞬间的混乱与黑暗,他、竟然能自团员之中将自己抓住,甚至有馀力亲笔写下字条,要胁其他人不得追来……美丽的脸庞,始终淡漠得像要冻伤人似的。
  直到坐上车,终於忍不住出口调侃:『没想到鍊子杀手居然是个女的?』
  清朗的声音,平板而冷淡的回应:『我有说过我是女的吗?』边说著,顺手扯去伪装的假发,恢复成少年的模样。『别被外表所蒙骗了。小心你现在所说的每句话!因为那可能是你最後的遗言!!』
  有如黑耀石的瞳眸之中,清楚地映出身穿白衣的少年身影。他抬手遮住稍嫌刺眼的阳光,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从黑暗中孕育出来的生物,果然不适合阳光啊……
  「等我拿回念力,就会去找你的!酷拉皮卡……」性感薄唇漾起一抹微笑,伪装温柔的脸庞出现不该有的饥渴神情。男人一身的黑,却不会让人觉得沉重;反而有种丝绒般光亮的错觉,伴随著野生动物般的敏锐与嗜血,让人联想到豹科动物盯上猎物的感觉!原本曲跷著双膝仰躺在屋檐,男子俐落地翻身站起,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
  「时间差不多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市区里,库洛洛看著眼前令人摒息的一幕。
  清丽的少年与身旁的同伴低声交谈著。他的存在原就让人注目,和这古老城市的气息有著不可思议的相容性;原本冰冷的表情,在听见某个名字後,竟露出怔然的神情……更甚者,泛出温柔如水的微笑!连冷厉的眼神也彷佛稍稍融化,闪烁著温柔平静的光芒!那双眸子,是美丽的蓝色……有如湛蓝宝石般……
  彷佛查觉了他的目光,少年迅速而精确地捕获莫名目光的主人!
  『糟了。』正当库洛洛这麽想,酷拉皮卡竟然调开视线。
  「走吧!我刚才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我们一起去确认一下。」
  彷佛没认出他般,少年偕同夥伴离开了。
  库洛洛夸张地松了口气,轻笑道。「没认出我?不会吧!」
  照理说,他应该是极欲将自己除之而後快的。可是刚才的样子……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他眼中的确显露出一丝犹豫。库洛洛扬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
  「……犹豫吗?还真令人好奇啊!」这下子,对他更感兴趣了。
  *******
  「刚才在闲聊时,他们其中一个组员告诉我一个有趣的消息。」少年不经意流露的淘气笑容,让旋律忍不住觉得,这才是他真实的面貌。
  「邻近的几个城市里,隐藏著不少失传的手札或乐谱。当然,是有点像都市传说的谣言啦!反正事情都办完了,要不要绕过去看看?!我想大约两天左右就可以确定真伪了……」
  「……你还记得啊?」旋律闻言不禁轻叹,心里更感到一股暖流。没想到,他尚有馀力帮忙注意这类的小道消息。『恶魔的奏鸣曲』……会在那里吗?
  「…早点找到乐谱,你也能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更可以去寻找你想做的事情。」佯装没看到旋律感激的目光,他淡淡地说著。
  「酷拉皮卡,那你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两人的衣袂。晶亮眼神中总是宽容而带著了然的笑意,彷若洞悉一切世情的澄澈……明白她这麽问并无任何恶意,也或许是想鼓励自己吧!少年轻轻地笑了。
  「等蜘蛛的事告一段落,我想我会找到的。」脑海里不期然出现了小杰等人的身影和话语,他的笑容更深了。「走吧!」
  *******
  可是脑海中,也有黑暗的部份。
  独自一人待在饭店房间里时,一双黑色的眼睛总会浮现出来。
  先是漆黑到近乎无情的双瞳率先出现,再来是翩飞的双眉,和额前漂亮的逆十字图纹刺青……渐渐地、整张脸变得清晰!紧抿的薄唇似笑非笑,带著轻佻;略长的黑发总是往後梳,耳上悬挂深海蓝珍珠做成的耳饰。那是个黑发的美男子!冷残无情的杀人鬼!
  第一次看见他,是假尸体!!心中除了他们轻易被杀的失落,也有一丝震惊!没想到是那麽年轻的人。可对他们的恨意早己淹没一切!再相见,是在饭店里,用小杰和奇犽的安危换来的捕捉。明了他们无惧死亡甚至享受死亡,更恨他那双彷佛看穿所有的眸子!他几乎想当场杀了他!!
  和那个叫窝金的男人一样!顽强到令人生厌的地步;彷佛看出自己的想法似的,男人的嘴角总是噙著一抹了然的微笑,眼神却是始终带著某种程度的轻视!像在诉说著早已碰过无数像他一样的复仇者……就像窝金兴奋地嘶吼过的话语,眼神同样闪烁著疯狂的光芒!
  『我实在太高兴了!!就因为偶尔会遇上你们这种家伙,才让我欲罢不能地大开杀戒!等著瞧,看我把你们全揍到不成人形,再也无法说出报仇二字!』
  哼!只能说他们果然是同类,嗜血的恶鬼也不过如此……可是为什麽?杀了他,心里完全没有复仇的快慰,反而是完全放松後,心底的孤寂一股脑地全涌上来?!是不想再碰触那样不著边际的空虚吧!那时,的确看见了那个人……
  酷拉皮卡举起右手,泛著金属特有冷芒的鍊子,像反映自身的思绪般,光芒也显得黯淡许多。那时候,如果自己一个念头,大概能立刻杀了他吧?!但是,为什麽没有动手?
  「……还没有必要杀他……」低喃著,彷佛在安慰自己的不安。
  他活著和死了,对现在的自己毫无意义!所以,还不必杀他……但为何心底却有种莫名不安?是因为、他的眼神?
  *******
  香烟枭绕的古老屋内,出现在酷拉皮卡两人面前,是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充满神秘气息的厅堂内,四处都是朴实的木制手工家俱。
  「有什麽要紧事情吗?我还有病人在等我呢!如果没什麽特别的事,能不能等我安排好了再跟你谈谈,年轻人?」
  苍老面容上的双眼,却有著与年龄不符的敏锐光芒,虽然是对著两人说话,但眼睛却是持续盯著酷拉皮卡。那眼神、彷佛有些欲言又止。他有些困惑,但还是礼貌地开口请教。
  「我们只是想向您打听传说的乐谱。不知道您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你知道你背後,有些什麽吗?」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婆婆迳行问著。
  「背後?!」少年微愣,怔怔地看著眼前刻画著岁月的温暖灰眸。
  「居然有那麽多的亡灵……」低低的嘟喃著,一字一句却仍在这过份静谧的空间,清楚地传遍每个角落。两人不禁有些呆然。老妇人带笑坐回摇椅,缓缓叙述道:「我除了在帮人推拿,另一个职业是除灵师。」顿了顿,灰眸定定地瞅著眼前的少年,「人们都有属於过去的挂念或不好的记忆,我的职责,就是帮人们除去心中的悬念……」
  「记忆……能消除吗?」声音低哑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抹杀掉、关於族人的回忆!?可是,那却是自己最最害怕的!!
  不能忘、不敢忘、也绝不想忘……
  纵使会让自己时时刻刻都痛断肝肠……即使是悲伤凄楚的回忆……
  「酷拉皮卡,」意识到某个关键点,旋律讶然地悄声轻问著。「所谓的灵,会不会是指另一种型式的念力呢?」
  「或许吧!」心底有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像在提醒什麽很重要的事…但……
  「关於乐谱,我这里没有可提供的消息。不过,算我们有缘,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放著一些我故人留下的书籍资料。若有用,你们就拿走吧!但希望你们离开前,能再和我见一面。」老妇人闲散地拨戳著有些黯淡下来的馀烬,试图让泛著浓浓秋意的屋里能再暖和些。
  「婆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像是猜测到老妇人的用意,少年带著愁绪的笑容,美得让人晕眩不已!「那些亡灵之所以跟在我身後,一定是想保护我。」微叹息,他由衷地道谢著,柔柔的笑意漾在眼底,却失却应有的温度。「他们都是我的族人,也是我最心爱的人的魂魄!我不能抛弃他们……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好意。」
  老迈的灰眸中带著丝丝遗憾,了解天命难违的道理。
  的确,这个少年的命运,似乎难以再改变……接下来,到底是福是祸,谁也难以断言!即使是自己,也一样……
  「……或许是神的旨意吧……」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指指另一道有些幽暗的走廊。「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个没上锁的红漆木盒。你们离开时也顺便带走吧!婆婆把它送给你,相信你会做最好的保存与处理。去吧!!离开这里。」
  待两人离开後,一抹俊伟的身影犹如鬼魅般、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子里。
  「您真偏心!让才来没多久的人带走那麽多东西。」狡黠的黑眸带著猫般的高傲与狡诈戏谑,「那是什麽……宝贝呢?」
  「……你的话太多了。」彷佛受不了青年的呱噪,老妇人没好气地数落著,像跟青年有著熟识的过往。「还有哪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没弄到手过?那些是你不会想要的东西。」
  「我的背後,也有所谓的亡灵吗?」出其不意地,那看起来极其性感的薄唇,泛出冷冷的笑。
  没有回答。
  老妇人沉吟了会儿,「斩断了念,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
  「秘.密!」
  *******
  可以想像,当自己阻挡在他面前,那张秀丽脸庞,会露出多麽惊讶的表情!像是和许久未见的情人相会似的,库洛洛怀著高昂情绪追赶而去。
  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瞳眸,深蓝色的耳饰闪烁疯狂的光芒;额上的绷带掩藏住太过明显的特徵;但那狩猎般嗜血眼神,他绝对无法错认!!将手中漆盒往後一送,酷拉皮卡冷静地吩咐旋律。
  「快撤!直接回本部。我会尽量争取时间!」
  「酷拉皮卡,小心点!」
  「……必要时我会撤退。你放心!快走!」
  客观冷静地估量著敌我的差距。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实力……相当可怕!以自己目前的念能力,阻挡都成问题,更别提擒住他或杀死他!!酷拉皮卡轻甩手中的念鍊,聚精会神地观察敌人的动向。
  真是的!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他惊慌失措的表情……
  库洛洛轻笑著,利用眼角馀光观察逃走者的路线。酷拉皮卡趁他分神之际发动快攻!计算著念鍊袭来的轨迹,库洛洛仍是一派轻松自得的闪躲,恰恰让念鍊急扫而过,尚有馀力放出念力,逼得酷拉皮卡无法再多前进一步!!
  「可恶!」明白自己被玩弄在股掌之间,酷拉皮卡改攻为守,试图再接近库洛洛,伺机抓住他。敌人曾有一次被俘的经验,因此对於自己的念鍊应该有所顾忌……这麽一来,旋律就能有比较充裕的时间逃走了吧……
  「你在想些什麽?」突然放大的俊颜,使酷拉皮卡脚步踉跄了下,疾甩手中念鍊往那人打去!!什麽时候跑到自己面前的?!在拉出安全距离後,酷拉皮卡惊魂甫定地震慑著。
  好可怕……完全没有气息!此地不宜久留!!
  看出少年萌生退意。库洛洛的眼底闪过一丝残酷的笑意。「这个……方向吗?」足尖一点,黑发青年突然朝另一个方向疾奔而去。
  那是旋律撤退的方向!!
  「该死!」酷拉皮卡忍不住低咒一声,脚步也随之跟进。可能是陷阱!虽然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警告著,但~没有办法!他无法再忍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逼近库洛洛身後,念鍊急甩而出!!
  「抓.到.你.了!」轻笑的低沉嗓音,柔柔地穿过酷拉皮卡的金发,眼前同时出现男人的笑颜;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恰恰避开致命的攻击,库洛洛单手制住了他缠有念鍊的手掌,亲腻地、宛如向情人低诉般地呢喃著。「会有点痛!忍耐一下就好……」清脆碎裂声从手腕处传来,酷拉皮卡咽下几欲出口的呻吟!右手臂、应该断了……
  像印证他的猜测,右手无力地垂放身侧的同时,念鍊也因为集中力无法持续而消失!库洛洛满意地抿唇一笑,只手抬起少年的下颚,迎上那双愤怒的红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