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19 00:26      字数:4937
  二皇子看向刚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小太监,见他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顿时了然的一沉,原来宫中并没有肃清何郡王的人,而且此人功夫相当高强,能在自己毫无感觉的情况下盗走自己缠在腰间的软剑,他不由慢慢向乔珏走去。那个小太监却抢先一步走到乔珏身后,手按向自己腰间,二皇子只好停下前进的脚步。
  “父皇,儿子请您禅位!”大皇子毕恭毕敬地向英宗行了一礼,眼光却是咄咄逼人。
  “你,逆子,大胆。”英宗不由气结,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乃太宗嫡孙,您的长子。继承皇位是名正言顺,天命所归。您年事已高,最近更是体力不济,孩儿只是想请您享享清福而已。请父皇成全孩儿的一片孝心。”大皇子慢慢说着,走到二皇子身边,抽出佩剑架在二皇子脖颈上。
  “大哥,你、、、、、、?”二皇子恼怒交加的叫道。
  “住口,我没你这样处心积虑,算计于我的弟弟,枉我一直对你甚好,你却笑里藏刀,夺走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大皇子赤红着双眼,恨声说道,看了乔珏与顾婉玉一眼。
  乔珏惊呼一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被她身后的小太监按了下去。
  雪雁与瘦小宫女一左一右护住了林知善。
  英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将自己的身子护住皇后,并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盯着大皇子手中的利剑。
  一直站在二皇子身后的顾婉玉慢慢向左移了两步,伸出右手取下了发间的红宝石发钗。
  突然,她身子如影子一般快速的移向大皇子,手中的发钗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袭向大皇子的胸间。
  大皇子下意识的用右手的佩剑去挡,顾婉玉腾空而起,左脚将二皇子踢向一边,右脚却凌厉地踢向大皇子胯间的归位穴。大皇子来不及后退,被踢了个正着,狼狈的躬子身子,狠狠看向顾婉玉,咬着牙道“恶妇。”
  第二百九十一章无处遁迹
  顾婉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将右手化为利爪,快如闪电的抓向大皇子的喉间,大皇子急忙用剑去挡,却被顾婉玉左手掷出的喜服上的缎带死死缠住,丢了利剑。
  就在顾婉玉袭向大皇子的时候,皇后身后的宫女、林贵妃身后的太监,以及雪雁等人,早就揉身而上,分别袭向大皇子带来的假太监。
  曾知秋早就按捺不住,不顾曾夫人的阻止趁人不备向乔珏身后的假太监扑了过去,缠斗在一起,三皇子也紧跟着扑了上去。
  屋顶一声轻响,又引来大臣与命妇一片惊慌失措的轻呼。
  宋砚如一只凌空而降的雄鹰,带着人扑了进来。莫大与张三也从殿后转出来,挡住攻向英宗的假太监。
  在顾婉玉擒住大皇子的时候,宋砚带来的人已完全控制住了局面,纷纷擒拿住了大皇子带来的假太监,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形势已经逆转。
  顾婉玉嫩如春笋的手死死掐着大皇子的咽喉,大皇子狼狈不堪的翻着白眼,几乎透不过气来。
  顾婉玉不屑地看着他,轻声道“跳粱小丑尔,敢搅姑奶奶的新婚夜,姑奶奶就废了你。”
  大皇子被她掐得透不过气来,只能狠狠的盯着她。
  二皇子轻咳一声,走了过来“婉玉,放了他吧,交与父皇与母后处置,他就快被你掐死了。”
  顾婉玉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猛地一下子放开大皇子。轻哼一声,朝乔珏走去。
  “您没事吧?”她关切地对乔珏问道。
  乔珏抚了抚并不显的肚子,朝她摇了摇头,颇为愧疚的一笑,低声道“婉玉,明天我向你请罪。”
  “别。臣妾可担当不起,我应该说,这是臣妾的荣幸。”顾婉玉摆摆手。自嘲地说。
  乔珏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向她投去恳求的眼神。
  林知善走了过来,看着她二人道“表姐您送乔姐姐回去歇息吧,我怕她动了胎气。你二人本就亲厚,从现在起更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谅解不谅解的?”
  顾婉玉笑了起来,轻轻打了一下林知善“我是与她玩笑呢,走吧。二皇子妃,臣妾服侍您。”
  乔珏咳了咳,正色道“那就有劳顾侧妃了。”说着将手交到顾婉玉手中,站了起来。二人相视一笑。
  “各位卿家都回去吧!”英宗终于站起来,脸色极为难看的说了一句。
  众大臣急忙站起来,携同自己的夫人与子女离开。
  “贵妃去看看乔氏与顾氏,三皇子、四皇子送你们的母妃回宫歇息。宋砚与轻扬留下来吧!”英宗疲惫的抹了一把脸,低沉地说。
  偌大的殿内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空空如也了。大皇子一脸惨白的跪在地上。英宗与宋后端坐在上首。宋砚与风轻扬一左一右站在两侧。
  宋后惊魂未定般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眼光哀凄地看向跪着的大皇子,气若游丝道“孩子,你这是为什么?”
  英宗紧紧攥着自己右手,狠狠盯着地上的大皇子。阴狠的眼光好像随时都会撕裂他一般。
  大皇子抬起头,露出一个怨恨的笑“母后,您当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你到现在何必还假惺惺的问我为什么?您的心里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宋后往前倾了倾身子,带着满满的疑惑问道。
  大皇子却抿了抿唇,不再说下去。
  “宋砚,将那人带上来!”英宗向宋砚吩咐道。
  宋砚点点头,向殿外走去。
  英宗转过身子,一脸痛楚与愧疚地看着宋后,轻声道“书儿,此事说来话长。今晚我就跟你说清楚、讲明白。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冷静听我说完。过后,要打要罚,都随你。”
  宋后仍是不解地看着他,懵懵懂懂的轻轻点了一下头。
  殿门响了,宋砚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推到大皇子身边后,朝那人腿弯一踢,那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一脸忿恨地看向宋砚,宋砚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径直站在一旁。
  “啊,许先生?”皇后不由惊呼出声。
  许文看了皇后一眼,又看向一脸冷酷的英宗,脸上神色复杂至极。
  英宗朝他不屑地冷笑一声,看向宋后“他不是什么许先生,许文只是他的化名,他真正的名字叫周立邦。”
  许文身子猛然一震,大皇子却一脸迷茫的看着许文。
  “周立邦,这个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听到过。”皇后轻皱秀眉,竭力想着。
  “你当然觉得熟悉,还记得朕那个自小失踪的五弟么?就是他。”英宗轻声向皇后提示道。
  “啊,对呀,是他。可、可他怎么成了许文,二十年前既然与您相遇,为何又不相认呢?太宗当年找他找的那么辛苦!”皇后不解地问道,看向许文。
  “是呀,这些问题,朕 也想知道。你,是不是该与朕说个清楚。”英宗冷冷的说道。
  许文没有作声,似在思考。
  “说吧,事到如今,藏着掖着已没有任何意义。朕只是想问你,当年父皇与我们兄弟焦急万分的寻找你,你为何一直隐而不现?”英宗冰冷的话语中有一丝感慨与不解。
  许文点点头“你说的是,到如今是该说清楚了,因为我也想知道我做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毫无意义。”
  “你,你不是我舅舅,你应该是我的皇叔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呆若木鸡的大皇子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问着。
  英宗阴森的看着他,冷声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了!”
  许文晦涩难忍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与愧疚。却终是别过头,躲过大皇子追问的眼光。
  “是,我是周立邦。”许文低着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至于我为何会在八岁的时候失踪,又怎么会变成了许文,这就是这个很漫长、很曲折的故事了。”他长叹一口气,看向英宗“我可以站起来说吗?”
  英宗点点头,示意宋砚。
  宋砚上前解了他的穴道,拉他站起来,并为他搬来一个小杌子。
  许文掀起长袍坐下,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土。
  “就从我小时候说起吧,我记得打我记事起,我就觉得我与府里的众位哥哥不一样。因为我们的母亲不是同一个人,我们的母亲我需得叫她为母亲,而不能像你们一样唤作娘亲。奶妈妈说那是因为我亲生娘亲是一位姨娘。虽然,下人嘴里不说,但我总觉得她们看我的眼光就是与看你们不一样。表面恭敬,暗藏不屑。小孩子的心里总是敏感多疑的,我心里很不开心。却不敢作出任何反应。只有在功课上更加用心,只为了能让父亲亲切的摸摸我的头,夸奖我一句聪明。在母亲面前我也唯有更加乖巧懂事,只为了让她能和蔼的赏我一碗我并不爱喝的燕窝粥。而我的生母,她成日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生活着。恭恭敬敬地服侍着患有心疾的主母,用她的医术竭力讨着主母的欢心。而且我一直觉得她在害怕着什么,这种害怕与担忧,让她时常从睡梦中惊叫着醒来;让她除了服侍夫人,便是整日紧盯着我,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范围。而且她从不出府,从不与人轻易交谈。每次陪同夫人出门,她总是惊慌而焦急的等待着回府的时辰,回府后,她总是如放下心中大石般长长舒出一口气,自语道‘又过了一天’。她就像是过一日便算是赚到一日的人,在我四岁刚识字时,她便每天晚上教我一本发黄的册子上面的东西。那上面记载了各种蛊术与药术。她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我,叫我一定要记住上面所写的一切,尽管我并不懂那些到底是什么。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八岁那年,她陪夫人到寺庙求佛。在出殿门时,她不经意回过头看了远方一眼,却瞬间脸色苍白如鬼。她紧紧拉着我的手,一路上失魂落魄地回了府。那一晚,我听见她不停的低泣、不停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整夜未眠,过了两日,她找到夫人,说她要带着我去找征战在外的父亲。那是她第一次向夫人提出要求,好在夫人允许了。第二天,她匆匆收拾了几件东西就带着我上路了,在到了保定府后,她却不走了。借口我水土不服在驿站住了下来,有一天晚上,我醒来后没有看见她在我身边。我正在害怕时,她回来了,手里挟着一个长形的包袱。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套普通农妇的装扮,她打开包袱露里面一个没有人头的女子,那女了身上居然穿着她先前的服饰。她流着眼泪,一直对那个无头女子说着对不起,手却不停的布置着一切。我惊恐万分的看着她,居然忘记了尖叫与哭泣。她显然是用药迷晕了一路护送我们的护卫,直到她带着我悄悄离开驿站,都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她用针封了我的哑穴,一路上都不让我开口说话,只是带着我没日没夜的赶路,逢有路人问起,她便说我自小是痴儿,不会言语。
  第二百九十二章往昔
  “她带着我就这样没日没夜的赶了大半个月路,我们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小村子住了下来。在那里,她成了一位年青失夫的寡妇,而我成了她天生痴呆的儿子。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位农妇,她晒黑了自己的脸、弄糙了自己的手,强迫自己不梳洗,成天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我也一样,她刻意不让我吃饱,也不为我收拾衣衫,总之,我们很快就比村民更像村民了。有几次我们都遇到父皇派来寻找我的人,他们从我身边经过无数次,其中甚至就有护送我们的侍卫长,但他们丝毫没有认出一脸菜色、肮脏不堪、浑身恶臭的我们。”许文闭了闭眼睛,摇头苦笑一声。
  “当时我不解,但更多的是害怕。我认为她疯了,我偷跑过无数次,我认为只要我逃出她的掌控,到了县城,对县令道出自己的身份,我就能见到哥哥们还有父皇。可是,她总是在我以为自己就快成功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每次被她抓回去,她都会痛打我一顿,她只要我保证一件事,那就是不再离开她身边。慢慢的,我不再逃跑了,我死心了。直到我十四岁那年,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一病不起。我茫然,又有些欣喜。我居然期盼她的死早点到来!呵呵呵、、、、、、”许文仰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意。
  “在她归天的那个晚上,如豆的烛光跳动着。她强撑着身子为自己沐浴梳洗,她居然还是那般年轻漂亮。她又像以前那般温柔的叫我的小名,拉我到她身边搂着我‘孩子,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她流着泪说着‘今天,娘大限将至,再也不能照顾、保护你了。所以娘今天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答应为娘,以后好好活下去,以普通人的身份好好活下去。’我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要我放弃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