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19 00:13      字数:4800
  阿碧不好意思看连城璧,也不好意思看床,只得垂着头坐在桌前。那双白嫩小手又在拧着自己可怜的衣带,大有这么坐上一晚上,誓要将衣带拧成花不可的意思。
  连城璧坐在床前,看了看阿碧那红着脸和自己较劲的模样,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嘴角微微勾起,心中也不知该笑该气,索性几步到桌边将阿碧拦腰抱了起来。
  阿碧不提防猛地自己就腾了空,压低了声音惊呼一声,赶紧将眼睛紧紧闭上。
  她的心扑扑直跳,眼看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弄得她也不敢张嘴,就好像是一个任由摆布、不说不动的布偶一般被连城璧架着往床榻方向而去。
  她感觉到自己被连大哥放进了软绵绵的被褥之中。然后连大哥替她脱了鞋袜,解了外裳,那双修长的手在她的领口微微一顿又离开。接着身上一沉,整个人就被埋在了被褥中。阿碧等了半晌,也没感觉到连城璧的下一步举动。
  她这才松开了自己紧紧抓着床单的指尖,眼睛偷偷张开一条小缝,唔,连大哥不在床上。
  阿碧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觑着床外。却见连城璧正背对着她,在地上铺着毯子棉被,她心中那只小兔子这才停下了蹦跶,让她舒出了一口气。阿碧对自己方才的想法不好意思极了,连忙起身:“连大哥,你,你睡床上吧。我睡地铺。”
  连城璧扭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阿碧,直到将阿碧看得又将脸埋了一半进被子才收回目光继续打地铺:“青青舍不得连大哥吃苦,难道连大哥就忍心让小青青躺地上,自己安睡?乖乖睡觉,连大哥明天带你去寻你风姐姐。还是……”
  连城璧故意停了口,走到床前倾身靠近阿碧。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可闻,他只要再向前一寸,就可以碰到阿碧柔嫩的唇:“我们青青其实被吓到了,想要连大哥一起陪着睡?”
  阿碧知道连城璧一旦做了决定必不会轻易更改,又对此刻的状况羞窘到了极点,实在不知自己该怎样反应才对。她索性就双目紧闭,将头全埋进了被子里:“连大哥,我好困好困。我们快睡吧,爱去。”
  连城璧的轻笑声被床褥隔开变得模糊,被子里是阳光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花香,闻起来让人安心又甜蜜,很快阿碧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连城璧听到阿碧的呼吸渐渐平稳,才上前将被子从她头顶来了下来。他抚了抚阿碧憋得发红的小脸,将那随着呼吸上下飘动的发丝理到耳后,轻轻在那张觊觎许久的红唇上点了点:“笨丫头,爱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
  假期我估计要出去溜达几圈,今天奋力撸一下,看能不能屯点稿喂存稿君。
  嘤嘤,手残伤不起。键盘要是能用语音打字该多好……多好……好……
  ☆、彻骨寒
  若不是阿碧心系风四娘安危,若不是这玩偶山庄危机四伏,这里的确是一个值得人流连不舍的好地方。
  正午的阳光本是最让人难熬的。可山庄中却处处垂柳,遮去了大半热气。
  让人就算是顶着日头站在院子中央,仍旧会感觉到四面飘来的带着草木香气的习习微风。这简直是一种享受。
  阿碧手腕搭着下颌,看着这光滑如镜的青石石面已有了大半个时辰。这熏人欲醉的暖风让她的眼皮都有些沉重了,可阿碧还是硬撑着盯着那石头看。连大哥说了古怪之处就在这个小院子里,她再认真看看,说不定就发现那破解魔法的关键了!
  连城璧在小院中横竖左右地踱着步,这恰好是他走回阿碧身边的第三趟。他沉思片刻,方才对阿碧低声说道:“这里不该有阳光。”
  玩偶山庄是在一个无窗的屋子里,那里不该这样清楚地感觉到日夜更替。可他们所在的这天外庄,不但有日夜,还是按着十二个时辰分毫不差的日夜,这只有一种解释。
  就是他们所在的是一个真正的庄园。
  阿碧眼前一亮,走到连城璧的身边。他们两人看着那青色大石,俱是心头一动。
  阿碧退后两步,连城璧长袖一甩,那大石便向一侧挪开几丈。这青石之下,果然是个装饰精致的漆木大门,门上是两个鎏金铜狮环,此刻正森森地盯着两人。
  莫非这就是那第二十八间房屋?连城璧用眼神示意阿碧小心跟在身后,运足内力,震碎那木门,果见一条玉石铺成的小道。
  连城璧定了定神,带着阿碧从玉道走进去。这玉道似乎是依照地势而建,先低后高。两人越走眼前越亮,最后推开一扇同样的漆木大门,眼前豁然开朗。正是一个装潢华美、屋中一张巨大木桌的无窗房间。
  这真是当初阿碧与连城璧晕迷过去的会客大厅。阿碧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就听一声大门合起的响动。那扇漆木大门与会客厅的正门同时闭合,屋中除了烛光再无亮光。
  一个似男似女、低沉莫辨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人找到天外庄的秘密。连城璧不愧是连城璧,总算没辜负这江湖上多年的名声。”
  连城璧握住那紧张却强迫自己与对方并肩而站的傻姑娘,声音清傲如初:“我们二人到此只为寻一个朋友,这破局的奖品想来天公子不会吝啬吧?”
  那声音听起来比方才更加开怀:“风四娘?她早走了。这样比男人还彪悍的女人,从来不在我的名单上。掳她来的人,我会好好惩罚。至于奖品,你们入天外庄之前,我就已经给了你们,想来此刻也快要发作了。”
  连城璧面色一沉,暗感不妙。只是他的涵养功夫已到了臻境,面上仍旧平淡似水:“哦,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与享受,他古怪地笑着:“你难道不觉得你身边那温柔似水的小美人此刻真的冷得像水?男人若是对美人不够细心,这绿色的衣帽可是很容易就上了身啊。”
  连城璧猛地转头,果然见到阿碧脸色发青,唇色微白。
  阿碧此刻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沿着奇经八脉、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冻得她几乎发僵。她不愿连城璧分心,故而一直咬牙隐忍。
  此刻见连城璧看她,努力地嘴角勾起一抹笑:“连大哥,这天外庄是暖春,一出来到入了深秋,有一点点冷而已。别信他,这人最会骗人了。他还骗天外庄里那么多人,说他们的世界是假的,再没有比他更坏的混蛋了。”
  天公子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没错,我最会骗人了。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些人得知自己被缩小,歇斯底里、自暴自弃的模样。什么鹣鲽情深,什么父母亲恩,哈哈,你们真该看看他们到最后为了一壶酒就能逼着自己的爱人脱光的贱样。”
  “至于你们么,”天公子的大笑声渐缓,换做了冷笑:“连公子好福气,有个这样死心塌地的小美人,只是不知道这小美人每次靠近你都要受那寒冰彻骨的滋味,如此这般,她又能跟着你多久呢?”
  天公子似乎很是享受连城璧终于不再平静的双眼,那眼中的火光简直是对他的奖励。他特意停了停,才故作无奈地说道:“罢了,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看美人受苦,可真是让我伤心,这寒冰之苦也不会受太久,过上个七日,她也就不觉得冷了。每一天,她都会忘记你一点,痛苦也就少上一些。只要她完全把你忘了,这忘忧冰魄的效用也就过去了。”
  要么让自己的心上人永远忍受痛苦,要么就放弃对方,与之相忘江湖。这样的毒,与那逼着丈夫献上挚爱妻子,换得自由半生的祭台有何两样?
  连城璧将阿碧已经冻得微微发抖的手藏入怀中。他不断用自己内力注入阿碧的身体里,却只能看着阿碧的面色越发青白。
  阿碧抖得厉害,还是在努力微笑:“连,连大哥,别理他。我们走。他就是个不敢见人的混蛋,因为从没有,从没有人真心对过他,所以就见不得旁人开心快活。我们,我们笑一笑,他,咳咳,他就气死啦。”
  连城璧头一回这样六神无主,他声音抖得比阿碧还厉害,笑得就好像是在哭:“我们笑,气死他。你要是累了,连大哥帮你睡一会好不好。明天醒来就好了,好不好?”
  阿碧微微点点头,光是对抗这彻骨的寒意,已经耗尽了她所有体力,她却不曾叫过一声痛。连城璧点了阿碧的睡穴,看着阿碧微微蹙起的眉松开,阿碧素白的手掌心里已经是四个带着血的月牙印,可见方才她含笑安慰自己时有多辛苦。
  “你难道不怕我领人踏平你这山庄?你以为我没有这份本事?”连城璧看着阿碧的手掌,只觉这素手鲜血红得刺痛人眼,他脑中嗡地一响,只觉一样从天而降的至宝在不小心的时候被他给打碎了。烛火在连城璧浑身散发的杀气中挣扎两下,最后扑灭,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嗜血之气,听得人心底发寒。
  那声音也被突然变脸,仿若修罗的连城璧给吓了一跳:“不过一个天外庄。我天宗的玩偶山庄何止千百,你若是想要,我拱手将这庄院送你又有何妨?”
  连城璧小心将晕迷的阿碧放在软椅上。就算在黑暗中,他的视力也分毫不受影响,方才的烛火不过是为了方便阿碧视物。
  他亲了亲阿碧冰冷的面容,低低嘱咐:“笨丫头,连大哥去帮你找解药。你先好好睡一下。”
  一直起身,他的身子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房间两扇进出的门全都紧紧闭合,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离开,天公子,或者说逍遥侯也不知道。
  所以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眼睛猩红、如妖似魔的连城璧猛地睁大了眼。谁会料到武林中百年来最富盛名的无垢庄主,此刻会比最凶恶的匪徒还要骇人。
  饶是逍遥侯执掌天宗多年,玩弄武林群雄于股掌之上,看到这样吓人的连城璧也忍不住一惊。
  不等逍遥侯作出反应,连城璧已经出手断了他的双腿。他出手之快,之准,就好像是对逍遥侯的武功路数了如指掌一般,正正好截断了逍遥侯所有的退路:“你若是要送,不如把你这条狗命送给我可好?”
  逍遥侯也是硬气,断骨之痛也不能让他哼上一哼。他面上青筋直冒,口中还不忘嘲讽:“你就算杀了我,你换不回你那一心一意的小美人。哈,她叫阿碧?这可真是个好姑娘,也不知忘了你这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之后,什么人有这样的福气得到她?”
  连城璧怒极反笑,长剑一挑,又断了逍遥侯的右手手筋:“你虽是个十足的混球,又老又矮,但这一身皮肉倒也值上几两银子。若是大名鼎鼎的逍遥侯被挑断四肢丢到春满楼,你猜猜江湖上会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又有多少人会为你付上度夜资?”
  逍遥侯最受不得的,就是人嘲笑他的身高和相貌。听了连城璧这话,简直比挑断他四肢还让他难以忍受。他瞪圆了眼,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粗喘着喷气:“你倒不如一剑杀了我。什么时候无垢山庄养出了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我可真替你连家的列祖列宗羞愧。沈璧君弃你而投徐青藤,可算是她家祖上冒了青烟。”
  他极力抨击着连城璧,只求速死。可他显然不了解此刻怒极的连城璧,连城璧冷笑一声:“把解药拿出来,我让你痛快去死。否则,我就让你知道,碰了你不该碰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逍遥侯的叫骂越来越难听,连城璧却仿若未闻。每隔上一柱香,他就拧碎逍遥侯一块骨头。
  两个时辰后,逍遥侯已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重重喘着气,终于妥协:“没有解药。你若是不怕死,就用蚀心草混上同心花试一试。不过同心花只在传说中听过,听说徐家有一株。”
  连城璧又拧碎他一块膝骨:“怎么用?”
  “以人血为媒,你服解药,用血喂她十日。之后再将你们的血混合加上赤蝎丹,各自服下。”逍遥侯喘了喘气,艰难说道:“只是这样,你们就再不能与旁的男女有牵扯,否则轻则武功尽废,重则经脉逆行,暴毙而亡。”
  连城璧点了点头:“你给青青下的毒在哪?”
  逍遥侯以眼神示意自己右边袖袋,连城璧取出果是当日闻到的那股半近半远,若有若无的幽香,他确认无误,捏起逍遥侯的双颊就把半瓶药丸丢了进去:“你最好保证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