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1-02-19 00:11      字数:4906
  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那道熟悉却恍如很久没见的背影。
  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但是却依然不动声色的背对著他
  此刻,突然明白了
  那不是他以前口中说的”怪人才会有的反应”
  而是,他每每突来的到访,总让眼前这个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看著那依旧穿著暗部服饰的背影,少年跨出止下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去。不知是否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心脏,开始令人难安的急速跳动、一路奔跑过来的身子也彷佛传出了难以负荷的警讯,而微微颤抖。少年却是故作平常,强扯起了一抹笑:「嘿还是让我找到你了吧」
  那人,终於转过身来,看向他。
  ——准备好继续沉默下去了吗?
  那在五年里已然习惯的反应,此刻,却令少年莫名地感到一股怒火…
  ——该死的!!
  ——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冲上去好好的揍一顿再说啊!!!
  ——为什麽这个人就这麽忍下来了!?
  「我是来还你上次的手巾」持续地靠近那人。越是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少年越是感受到来自心脏,渐显清晰的跳动声。
  少年的步伐止在距离那人不远的地方。少年知道,只要再踏进一步,眼前的人,将会开始跟他保持这段距离的向後退避。
  望著黑发暗部的视线未移,少年自怀里抽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帕,彷佛在证明著自己到来的目的,微微举起拿著手巾的手,递出。
  那人顿了一下,伸手接下少年手中那条洁白的手帕
  看著黑发暗部移开了与他对视的视线,转头瞥向别方,心不在焉的对折起手中那张散开的白色手帕,只想尽快在折好後,收回怀里,以能尽快结束两人这次意外的见面似地…
  但是
  却不知,少年这回,并不打算让他有逃避的机会
  「呐」出声,鸣人脚下止住的步伐,一步向前跨进了对方在这五年中,执意保持的界线。
  黑发暗部察觉的定了定,欲打算向後退避。
  风中,低低响起了带著些微颤抖的嗓音:「一起回去吧」
  微愣,黑发暗部望向少年的同时,向後退的脚步也不经易地止住
  「呐?…佐助」
  该是熟悉万分的称呼,却令人心惊!
  呼唤的声音,随风飘散,却汇集成丝,全然扫向那刹时僵在原地的黑发暗部,属於他的名字,却成了一种咒语,紧紧捆绑住黑发暗部的身躯。
  咒语,生效…
  那向後退的脚步,动不了、脑袋停止运转的怔住…剩下面具下那双郁黑的眼,徒能睁睁地看著少年一步步踩进他的领域、任凭少年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而他只能紧紧握著手中那未曾发觉颜色不对的手巾。而後,当缓缓抬起的面容,近在眼前那双直视而来的蓝眼,更令人无法动弹…
  无法直视的蓝眸,逃避了五年的蓝眼、此时,黑发暗部却只能眨也无法眨地,正视著眼前的少年启口,吐出属於他的声音:「跟我…一起回去吧一起回家…」
  声音轻柔、却是深深地震进了黑发暗部那已然无处可逃的心底。
  少年伸手轻轻摘下了那在自己眼前始终覆上的鬼白面具。湛蓝的眼眸中,终於倒映出那在记忆中总是带著冷淡无温的俊逸脸庞,此刻透出了无法遮掩的惊愕、失措…
  已然无法思考的脑袋,随著少年最後的一句话,将佐助拉回了那个…他曾经…以为是转捩点的那一天
  『呐…一起回去吧回去…我们的家…佐助』
  那已然没什麽力气而微微抖著、却又故作镇定的手,沾染了鲜红血迹,却像是一道绽放的光茫,驱散了围绕在他周围多年的寂寞黑暗,将他自深渊里拉了上来。震惊的抬头望去映入眼里的是一抹不为一身伤势所牵累的灿烂笑容。
  只属於…曾经让他认为若是随之一路走下去,必能迎来幸福的同伴·漩涡鸣人才有的耀眼笑容
  他不禁缓缓举起手迎向他曾经一度觉得不会再得到的希望。
  回去。
  对当初选择了黑暗的他而言,是多大的奢望
  才碰到那人的手尖,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幽暗漩涡,将他的卷入。但是,已经不会再恐惧了…
  头一次,他体会到那只是纯粹的黑色…没有绝望与破灭、无所畏惧、感到安心。
  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再倒向冰凉湿冷的大地
  ——有一个人
  ——会有一个人!伸出双手,拉他一把。
  在被白色包围住的陌生房里醒来,周围围满了熟悉的脸孔。但是,他却怎麽也等不到那个金发少年出现在他眼前坐在病床上的他,只能静静地接受少年离开的消息。
  他能用什麽理由,苛责那人擅自的离去?
  为什麽听到这个消息,他会愤恨的不能自己?
  离开医院。眼前的木叶村,是熟悉的。经过前方的十字街口,他能知道每个方向皆能通往何处、能知道那棵特别高耸的大树对木叶村,有著什麽意义
  但是,体内却充斥著一股股袭卷而来的陌生感,在心里不断叫嚣。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抱著什麽心态,毅然决然的加入暗部去寻找那个曾经给他一丝曙光的人。压抑在心底一年多的心结,却在见到接受著月光洗礼的人时,再一次硬生生的吞下。
  选择退缩的一瞬,就只剩下永无止尽的逃避待在少年身边,竟然连想说一句话,都显得艰难万分。
  每天,就像踩著虚无飘幻的云,为了不要踩空,而必须全神贯注;但若是前进…
  前方
  又会有什麽在终点等他…?
  「佐助!为什麽不讲话?说话开口跟我说话啊!!」紧抓著佐助的双臂摇晃。意料之外的沉默,让少年心底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令他下意识的恐惧了起来…
  彷佛可以预料再这样下去的话
  眼前的人
  将会再一次离开…!
  「佐助!!说什麽都可以!!你可以骂我白痴、笨蛋!!你也可以打我一顿!!这次我不会还手!!」极尽所能的只想让眼前那连动也不动的黑发少年开口的鸣人,慌张的喊著。
  突来的热气,笼罩住了眼眶,少年紧紧皱起了眉头:「对、对不起是我没有顾到你的感受呜呜…对不…呜…」
  看著最後抱著他嚎啕大哭的少年,一股热气自心里直直涌上,哽在喉咙,令佐助久久无法呼吸。
  ——如果如果他还有一次的机会得到答案是不是就是现在?
  硬是想将心里那股波涛汹涌的情绪压制,紧闭上的双眼,却克制不住满溢的泪水。
  一道久到当再一次听到时,会令人怀念到鼻酸的声音,压抑、却不住微颤的在少年耳边响起
  「…为、为什麽把我带回来了又把我一个人留下?…」
  少年一怔、瞪大了双眼…
  「这、这样对你来说有差别吗?」
  颤抖的问句,泄漏出的是黑发少年隐藏在心底的软弱…更令鸣人的泪水,无法克制的狂坠。咬住下唇的沉默、却是激动得全身发抖、双手更为用力地紧紧抱住,那同样也发著抖的黑发少年。
  黑发少年紧皱著双眉,那传来了力道的双手,已经传达了无声的回应,令黑发少年不住地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有、有差…原来…是有差别的
  他们…害怕孤独到了…只要将重要的人留在属於自己的地方纵使是自己必须离去,也有所差别。
  只是…
  被留在原地的人,同样害怕孤独到了只要对方亲口告诉他
  他…就可以待在原地静静的等著…
  只要告诉他
  一切,就能有所差别
  已然无力压抑的泪,在黑发少年低头靠上鸣人肩膀後,开始流下瘫坐在地的两人,拥抱彼此的手却紧紧抓著对方,不愿松懈。
  他们·是相同的人…
  因为不可选择的命运,而在这个世上赎罪…
  於是…
  他们认为,身上窜流的温度…并不被任何人需要…
  长久的孤独,也令他们快忘了…
  原来自己,其实还有存活的温度…
  「不要哭了」少年抬起头,用那沙哑的声音,说著没有说服力的话。一手用力擦著自己脸上的泪痕、一手抽回了眼前之人握在手里的手帕,擦著黑发少年的脸庞,只是,少年很快的发现,手里的手巾,却怎麽也擦不乾
  「别哭了啦、佐助…你这样很难看耶」连忙擦著那一直滑下的泪水
  却见听闻他这麽说的佐助,低头举起手臂连忙擦著那不受自己控制的眼泪。
  一股令人揪心的情绪翻涌,少年眉头一皱,只想让眼前这个人停止流泪的念头强烈升起,不加思索,少年倾身,仰首吻向那因他过於靠近,而瞪大双眼看向他的黑发少年。
  「鸣人、」才刚启口,唇上,传来了少年同样滚烫炙热的温度,令佐助感到震惊的愣住。全然无法反应的看著眼前的金发少年、感受到紧贴的唇,传来了亲吻而湿润的触感。
  游移的唇,转而轻柔。只是就著黑发少年的唇形,沿著那微启的口,安抚般地轻吻、摩擦。
  黑发少年已然呆愣。直到少年张开双眼,回神般地移开距离,那彷佛连自己都吓到的微愣表情,在脸上停顿了几秒。
  鸣人有些僵硬的缓缓退回原位,尴尬的回望佐助那已然一脸吓傻的表情,少年顿了顿,露出了歉意的陪笑:「呃抱歉,佐助那个…我想说,这样你的眼泪会不会就不流了…呃、所以…嘿嘿、嘿嘿嘿…」随之伸手抓了抓头。脸上微微透出的泛红,不知道是真的不好意思、还是那让少年在上一秒做出惊人之举的原凶之一·开始发挥的酒精在作祟。
  少年是真的有些醉意,从喝了好几杯的酒後,为了黑发少年一路匆匆忙忙地跑出市区、翻了半座山才找到人,直至方才放声大哭,极致发挥的酒精,已然在此刻茫了少年因吻了人家而慌得乱糟糟的脑袋。
  低著头直抓的少年,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顿了顿地抬头看去。意外的看到佐助彷佛还在消化著刚刚发生的事,而显得迟钝呆滞的表情。少年一愣:「…喂、喂…佐助?」
  「佐助还在吗?…喂喂…醒醒…」伸手挥了挥:「喂…有必要傻成这样吗?…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男生跟男生又没关系啊、该不会这是你真正的初吻吧?」
  少年立刻一手捂嘴,却来不及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对不起哈哈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而又想起他们小时候的某次见面,更是让迟钝到连喝酒都到现在才开始醉的少年,忍不住大笑:「不对不对…我两次都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弯腰双手抱住肚子的少年,无法克制的低头狂笑。突然,一双手扣住了少年的脸庞,在少年微愣的止住笑声之际,扣在两颊边的手,将少年低下的头抬起,张大的湛蓝瞳孔中倒映出了一道欺来的面容,而後那近距离的脸庞,侧脸吻向了少年还未閤上的口。
  不如方才少年主动的摩擦轻吻,沿著唇与唇的形状,炙热的舌尖探入那还来不及反应的口,倾身将少年抱在怀里,双双倒至草地上,真正的拥吻起来。
  有些失措的鸣人伸手扯了扯佐助背脊上的衣服,在亲吻缝隙间慌道:「佐、佐助!?」
  微微剥离紧紧摩擦的唇,佐助眯起双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金发少年亦是半掀眼帘地望向他。蹙眉之间,佐助低声哑道:「这…才是我真正的初吻…鸣人」
  鸣人微怔,因佐助认真的神情而憾住。
  望著俯身於前的黑发少年,月光照亮了那半张的俊逸面容。发著昏银微芒的星空之下,耳边,只回盪著熟悉低哑的嗓音、眼里,只有透出一丝压抑的神情望著他的熟悉之人。
  「…佐助」
  佐助倾首压下,贴上那唤了一声他名字的唇,缓缓敛下眼帘。閤上眼,却是更为厚实的压力,堵住少年的口,接踵而至的是一股昏天暗地的炙热,搅乱了鸣人本就模糊的神智,伸入口腔的舌尖,正带著醉人的牵引,令少年晕眩得满脸泛红之际,不由自主地閤上双眼,回应了转而深沉、那一路顺著他的舌下,缓缓滑向舌尖的诱人邀请。
  少年一手攀上黑发少年的背脊,顺著黑发少年颈间的曲线,修长的手指伸入佐助深色的发窝。越过道德的界线,他们同时发现,对彼此的需要,不再只是亲人的渴求。当那抵在後脑的手掌只想更浓烈地得到黑发少年的吻而传来力道;当佐助感受到来自身下之人向他的索吻,理智顿时坠落、淹没在早已埋伏於心底的渴望之中
  少年的主动,是一把火,点燃了黑发少年的心脏、也燃起了少年自己。他们蓦然发觉,那把火,已经从心底深处开始焚烧攀延,已然无心思考、已是不顾一切
  转眼解开的衣服垂挂在仓促的两人身上,沿著下颚吻咬至颈间的黑发少年、侧脸亲吻颈部滑向耳尖轻咬的少年,渴望触碰对方、渴望感受对方…只有顺著这份爆发的渴望,才能明了他们期望彼此在心里要占据多少份量、跨过多少界线,方能获得满足…
  「嗯、哈啊」鸣人紧皱眉头的感受著敏感的下腹传来难耐的绵延舔吻,胸口里的灼热气息四窜难息,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