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节
作者:卡车      更新:2021-02-19 00:11      字数:4918
  是夜,挽月殿,一片灯火通明,身着粉衫的宫女们在殿中侍奉着,为殿上的华贵女子准备精致的晚膳,但见其中一个丫环拿了一根银针,对盘子里的每样食物都进行了验毒,待一切完事,才端来给软榻前的贵妃娘娘食用。
  软榻上,凤湘湘神情温婉,嘴角含笑,下意识的伸手在小腹处微微抚摸着,已经三个月的身孕了,此刻,她感受到了一个做母亲的喜悦,自进宫之后,她的心情郁郁寡欢,但有了喜脉,她从之前的厌食呕吐一路过来,她感觉到了这个小生命的玩强不屈,她多么害怕自已的孕吐会伤害到它,但每次御医来诊脉都会十分平静的告诉她,孩子的一切状况都好,这才令她安心下来。
  就在昨夜下半夜的时分,她好像微微感受到了腹中的孩子动了一下,她就醒了,直至早上也欣喜得无法入睡,看着端过来的食物,凤湘湘也没什么食欲,幽幽道,“把这些都拿下去吧!给我端碗粥来就是了。”
  “娘娘,这是太御吩咐的膳食,娘娘您不能不吃啊!为了龙胎您也得吃几口。”
  “我真得吃不下,拿下去吧!我只想喝点儿粥。”凤湘湘眉宇间有些排斥之感。
  就在这时,一句朗声从门外飘进来,“爱妃,你怎么了?”
  凤湘湘看着踏门进来的男子,一双美眸便有了几分羞意,被丫环扶着坐起身来,刚欲行礼,身子便被轩辕逸托住了,“朕不是说过了,你有孕在身,今后的一切礼数全免了吗?不记得了?”
  “对不起,臣妾记住了。”凤湘湘主咬着红唇轻声道。
  轩辕逸看着准备的晚膳,亲自坐到了她的身边哄道,“多少吃一点,朕来喂你。”
  凤湘湘受宠若惊的后退了一步,摇头道,“臣妾岂敢让皇上劳心?臣妾自已来。”
  “你愿意吃,朕就愿意喂,你若不吃,那朕的孩儿也要吃啊!”轩辕逸微笑道,但眼底的痛心却强烈的闪过。
  凤湘湘羞红了脸,坐到了桌上,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汤,又吃了一点儿饭,轩辕逸在一旁也和她一起吃,也许是两个人吃,凤湘湘比往日吃得更多了一点,等让宫女撤下了饭菜,大殿之中只有轩辕逸和凤湘湘两人。
  “过来,到朕的身边来。”轩辕逸朝她伸出手,凤湘湘迈着莲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轩辕逸伸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却下意识的抚摸在她的衣袍下面小腹处,感觉到那微微突起的小腹,他的低喃道,“这里正在孕育着朕的孩子。”
  凤湘湘弯唇一笑道,“昨晚上它微微动了一下,吓臣妾一跳。”
  “它动了?”轩辕逸惊喜的问。
  “嗯,动了。”凤湘湘点点头,羞羞答答的回答。
  轩辕逸伸手搂她入怀,轻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它都会动了。”
  凤湘湘安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一张因怀孕而更显了一丝丰腴的面容,依然倾城倾国,美丽无双,轩辕逸垂眸凝视着她,眼底是挣扎与痛苦。
  翌日,一张贴子送进了凤府的大门,这张贴子十分平常,不像以往那些华贵的拜托一番锦绣绝伦,而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信封,上面只写着棋园圣老,可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贴子,让凤启之推了其它的拜贴,单单就看了这一张。
  看完上面的邀情,凤启之疑惑不解的眯了眯眸,“圣老怎么会约见我?”
  “老爷,这圣老可是先朝遗留的智者,他约见您,必然是有事要与您商议。”
  “怎么?这圣老突然也想通了,想要问本相要权了?”凤启之有些不屑道,当年他年轻的时候,这圣老可没少折腾他,他一句话足于改变先皇的看法,群臣劝慰不了的事情,他只需要一句话就成,如今如日中天的凤启之岂会多瞧他一眼?
  “圣老如今都快七八十岁了,他要来权何用?只怕他真得有要事要和老爷您商量,您要不去看看?”
  凤启之想想也觉得有必要走这一趟,而且对他来说,见圣老也没什么利益损失,也许能得指教一二。
  “备马车,去棋园走一趟,顺便备点礼物,不能对前辈失了礼数。”凤启之吩咐道,进了里房宽衣,换了一件平常的袍子穿在身上,便出门了。
  从凤府到棋园,路途也不远,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只见寒风之中,棋园的花草也已经枯萎发黄了,他迈进了这老旧了棋园,看见了一个小童子,那小童子朝他行了一个礼,“凤相,您稍等,圣老尚未起床。”
  “什么?”凤启之的剑眉顿时就挑高了,大有一种被污辱的感觉。
  “圣老近日身子不适,起得较晚。”小童子解释道。
  “身子不舒服,也有这闲工夫约本相下棋?”凤启之不由有些不悦了。
  “棋局已摆下,凤相您进去喝杯茶吧!我这就去请圣老。”小童子说话间,人便朝一间房的方向走去。
  凤启之压制着内心得不快,迈进了大厅之中,看见那棋盘上的棋,便将目光望了过去,发现是一局死棋,他眯了眯眸,便盯着棋研究起来。
  而在小童子推开得一扇门里,只见一个衣着绵袍的老人正和一个缓袍轻裘的俊雅男子在聊天,中间放着一个暖炉,两个人都在伸手往里面烤着火。
  “圣老,凤相到了。”小童子出声道。
  “这么快就到了,看来老儿的面子还是有几份作用的。”圣老呵呵一笑,然后看着对面的轩辕绝道,“你是一起过去,还是在此喝茶等候?”
  “我就不去了,在此喝茶吧!我最近很怕冷了,而且夫人叮嘱过我不要去风口处吹风。”轩辕绝笑着,把那暖炉往自已身边拉近了一些,白皙的双手搭在上面。
  圣老摇摇头道,“你这病病得可真是时候,总是使换着我这把老骨头给你办事。”
  轩辕绝呵呵笑起来,一张略显苍白的俊脸露出灿烂无辜的笑容来,圣老看着想再说什么,也只有一声叹气,和那小童子起身出去了。
  大厅里,凤启之拧着眉,看了半响的棋,竟然他一步也挪不动,不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这可和他近日的运气相违拗的事情。
  “凤相,久违了。”圣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凤启之立即抬头扬笑道,“圣老可安好?”
  “好好好。”圣老连说了三个好字,坐到了一旁,小童子把一个小暖炉递给他,他接过便问凤启之道,“凤相可解了这棋局?”
  “下棋不是凤某的强项,凤某甘拜下风。”凤启之说完,又做了一个揖。
  “凤相贵人多事,老儿没有打搅到您吧!”圣老呵呵笑问。
  凤启之微笑道,“岂会打搅,晚辈平日想要见圣老还不得见呢!能被圣老主动约见,那才是荣幸之事,但不知道圣老约晚辈前来,只为解这棋局吗?”
  “棋局如朝局,凤相您走了一步死棋。”圣老的声音清淡,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凤启之听完,脸色一变,忙拧眉问道,“圣老您这话是何意思?”
  “有道是水满则溢,月盈而亏,凤相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凤启之的眉宇间有些耸动了,他恍惚的问道,“还能圣老不吝赐教。”
  “您说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当然是圣上的天下。”凤启之朝天的方向拱了一下手,面露敬色。
  “那朝堂是谁的朝堂?”
  “当然是皇上的朝堂。”
  “可是,这朝堂之上的官臣却有一半是听令以您的,另一半即便没有听令于您,也是屈居闲职,不敢与您的意见相左,您说这天下是否已有一半撑控在您的手中?”圣老直截了当的直指要害。
  凤启之的脸色骤变,有些厉声道,“圣老,您可不能为晚辈欲加罪名,晚辈忠心皇上,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圣老摇摇头道,“即便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都没用了,这天地下有两个人是不能得罪的,而不巧您都得罪了。”
  凤启之听得冷汗涔涔,不由上前一步急问道,“圣老,您可别给我打哑谜了,您有话就直接说吧!”
  “您得罪是是当今皇上和太后,您的女儿入宫为妃,宠冠六宫,已经是无上恩宠,而您却还嫌这宠幸不够,在朝堂之上揽权,拉帮结派,培养势力,更挤压宸王,制造朝堂纷争,您当真看不透其中的凶险吗?”圣老扬起了白眉问道。
  这些话尤如一盆冷水一般从凤启之的头顶浇淋而下,让他整个人从傻愣之中惊醒过来,但他尤感绞幸道,“圣老,您这话未免说得太严重了吧!晚辈岂是这样的人?”
  “您是什么样的人,老儿不好评价,但是,皇上和太后的心思老儿倒是有自信摸得准,您那女儿不是已经怀孕了吗?她肚子里得可是龙种,你们凤相即将生出一个太子爷了。”
  “借圣老您得贵言,若湘湘当真生出了龙子,那是皇恩浩荡啊!”凤启之脸露喜色道。
  “是啊!您的女儿生了皇子,您又有一权在手,把持着整个朝堂的命脉,只等太子一懂事,哦,也许这个皇子一封储君,您就可以助其夺位得天下了。”
  凤启之听得瞠目结舌,立即严词问道,“圣老,您此话何意?您这是存心在污蔑本相不是?”
  “您就真得没有这个想法?”圣老完全不惧于他的威慑,谈问道。
  凤启之的眼睛快速的闪烁着,不可否认这个想法的确在他的脑海里闪现过,但这些都是太遥远的事情,他并没有细想,此刻被圣老这一言盖上这顶罪名,叫他如何不气急败坏?
  “看来今日圣老并不想和本想下棋了,那本相就先告辞了。”凤启之冷哼一声就想走。
  “那老儿只能祝愿您和女儿和您的孙儿在宫中能安好了。”圣老冷冷的在身后说道。
  凤启之的脚步吓得一顿,转头惊骇的看着他,“您说什么?”
  “我说您可能看不到您的这位孙儿出世了,因为它即将因您而胎死腹中。”圣老垂着眼,拿起竹筷子正在挑着炉里的炭火。
  凤启之那浑浑噩噩的脑子此刻,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那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多想的方向,但此刻,一抹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好像在朝堂这盘棋上,他站在了纵观全局的方位上,越想他的身子便越冷,到了最后整个人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然后,他宛如一个吓坏的小孩一样咚咚的跪在了圣老的面前,“圣老,您一定要救我,您一定要救我啊!”
  “你想通了。”圣老的目光从炉火里分了一半看他。
  “想通了,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孙儿出事,您救救我女儿,救救她们母子两。”凤启之热泪盈眶道,五十几岁的人硬是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
  “哎,事情也没有到不可挽留的一步,但你一味的愚昧无知,却差点儿害了他们。”
  “救救我,圣老您想主意救救我,我什么权力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我女儿和我的孙儿能活下来。”凤启之急得抱住了圣老一双腿道,终于,他抓住了那一条致命的信息,那就是,他的权力牢固成势已经无可撼动,但他的女儿和孙子却在后宫之中,其命握在皇帝和太后的手中,而自已的贪婪却正把女儿的他的孙子推向了死亡,现在的权力比起一个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太子的孙子来说,那简直就没有可比性,如果他现在撤权,能换取将来他孙儿登基上位,就算要他半条命也愿意啊!
  “这世界上,能救你的人,只有一个人,你去求他吧!”
  “谁…谁能救我?”凤启之惊喜交集道。
  “宸王轩辕绝。”圣老的嘴里吐出一句话。
  “他?”凤启之惊愕的睁大眼。
  “如今的朝延,需要一个替你分权的人,而这个人就是宸王,一文一武相互制衡,才能戒除皇上和太后的疑心,保住你女儿和孙子的命。”
  “那…那我现在就去求他…”凤启之脸上明显有些排斥之感,让他去求一个晚辈不说,轩辕绝与他之间更结下了仇恨,这一求,那岂不是什么颜面都没有了吗?
  “算了,他人就在老儿的舍下做客,我请他出来与你一见吧!”圣老说道。
  凤启之又惊了一下,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懑,圣老的眼睛也够利的,竟然捕捉到了,他哈哈笑起来,“凤相,今日对你的警言是出自何人之口?你以为我一个不涉朝政的老儿会懂得这些?”
  凤启之哑然失声,半响才仿佛想到是谁,他惊愕道,“难道是宸王轩辕绝?”
  “不错,正是他托老夫来说的,救他的不是老夫,而是宸王。”圣老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但见一抹修长俊雅的身影迈进来,男子面容清俊,略透着一丝病中的虚弱,白狐的围领衬得他一张面容更是俊雅无双,他的手中也提着一个小暖炉,淡然的走了进来。
  凤启之愕然的,竟忘了从地上站起身,他移着身子往外,这一看就好像他正在向轩辕绝下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