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双曲线      更新:2021-02-18 23:54      字数:4785
  远方的少年也在笑着看她。
  二人视线相对,俱是心中温暖甜蜜,幸福得无法言表。
  李广斜睨他二人表情,一声轻蔑冷笑,声音惊醒少年。
  霍去病握个虚拳在唇前,轻咳一声,才又道:“第三,领军之人并非匈奴相国与单于的叔父,而是匈奴第一猛将,休屠王!”
  话音落,众人皆惊哗然:“什么,休屠王?”
  卫青仍是稳稳地端坐酒案之后,听到此时,不疾不徐地插话道:“不错,对方首脑乃是休屠王!而杀死休屠王的,亦是去病方才所提的那个斥候兵!”
  众人更惊,两只眼睛就好像黏在了容笑脸上一样。
  他们想不通,这个身材瘦小、面容清俊更胜女人的普通兵士怎会敌得过天生神力的休屠王!
  看见众人脸上匪夷所思的表情,霍去病唇角含笑,骄傲地看着那个让他心仪的女子。
  能面对面结果休屠王的性命,天下有几个男子可以做到?
  然而,他的玄儿做到了。
  他真想大声告诉在座所有人,那是他的女人……
  克制住心底的悸动,霍去病看向李广,故作淡然表情:“对了,李将军,你方才所追忆的往事——上千名敌人追将上来,你非但不跑,反倒迎上,你用的是疑兵之计,就是想要他们惊疑
  不定,误以为你是诱敌之兵,后面还埋伏着大队人马等着敌人深入陷阱——我说得可对?”
  李广惊讶地看着这个少年,默然不语。
  过了半晌,才满杯端起,向卫青一举,沙着嗓子道:“大将军,末将不胜酒力,方才言语不当,多有得罪,还望大将军不要怪责!”
  卫青也满引举白,笑道:“无妨,你我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不可推心置腹?后将军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今夜又给我们这些军中后辈讲了很多有趣往事,我们都是受益匪浅啊!”
  其余诸将见事情回转,忙敲打边鼓,随声附和。
  李广点点头,扶额道:“大将军,你们慢慢喝,末将要先回帐休息了。”
  卫青笑着望一眼众人:“本将也有些醺醉了,来,去病,你扶我回帐。各位,你们继续,别让我误了你们的兴致。”
  说着,把手向霍去病一招,要他扶着自己。
  霍去病瞧他脚步有些踉跄,忙探臂至舅父肋下。
  二人迎着月色,步出膳堂,走在花瓣满地的香径上。
  眼见着离得众人远了,卫青迷醉的双眼突然变得精明湛亮。
  一把松开霍去病的手臂,卫大将军背着手,冷然开口:
  “现在四下无人,说罢,那个玄奴究竟何人——”
  “与你又是何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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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黄沙战血映天赤:掠地
  夜如墨玉;月上中天,风中花飞淡淡,唯有暗香悠然。
  卫青负手而立,清癯的脸上一双眼淡然无波,看不出喜怒。
  霍去病被问得心跳快了两拍,沉吟一霎;他倏然双膝下沉,跪在地上;垂首道:“不敢欺瞒舅父,那个斥候兵玄奴;本名唤作容笑,乃是去病挚爱之人!”
  卫青方才在酒宴上冷眼旁观霍容二人眉来眼去的神色,心中早就有些计较;然而此时见外甥竟不瞒不躲坦诚相告,却有些微微吃惊。
  “即使您今夜不问,去病也是要寻个机会向您禀告的——舅舅,回到长安后,去病想与容笑结为秦晋之好!”
  卫青皱眉,低头端详那个从小看到大的外甥,费解发问:“他是个男子,你如何能娶他过门?”
  霍去病心一横,叩伏在地,恭声解释:“不敢欺瞒舅舅,容笑其实是女儿身,她当初是女扮男装入的期门军!此事,我三年前就已知道,可我对她一见倾心,为着一己之私,始终没有告知舅舅。此事皆是去病之错,望舅舅不要太过生气,免得气坏了身体!”
  卫青闻言大吃一惊,退后两步,瞪视了外甥半晌,方才弄懂对方并非是在同自己说笑,脸色便开始渐渐发青。
  夜风骤然拂过,身上的酒意全都散去。
  抬首仰望明月,思索良久,卫青沉声道:“女子入营,乃是乱军,罪当问斩!你不但不按军规行事,为她隐瞒三年,此刻竟还要娶她?期门军是何等地方,若无人相助,一个女子如何能够轻易入营!你真糊涂!这定是有人看你年轻不省事,利用于你,他日要从这件事上入手,对我卫家不利!”
  霍去病猛地抬头,情急而辩:“并非如此,舅舅,容笑她当日是为生计所迫,这才托李敢将她举荐入了期门,去病敢以性命担保,她待我一片真心,绝对不会对卫家不利!”
  卫青怒极,手执腰间刀柄,眸光阴沉:“竟还牵扯了李家进来?若是有人背后操纵,此人实在是机谋深不可测,如此一来,一举便能铲除卫李两家!”
  霍去病怔了怔,正要继续辩解,卫青摆摆手,阻住他话头:“去病啊,你听舅舅说——就算此事无人筹谋,那个女子对我卫家也没有其他心思,此事仍是不妥至极!如你所说,那个女子如今已在军中混迹三年之久,认识的兵士数以千计,就算你今时瞒天过海,偷偷带她入府,难保有一日,她不会被你的部下认出来!到时候,这桩丑事传扬出去,可不是一个天大的把柄?”
  》  霍去病听到此际,跪直身体,眼神坚决,诚挚道:“舅父,我没打算偷偷摸摸将她接进府里,不现人前,那实在是辱没委屈了她!回到长安后,我自会向陛下禀明请罪,求陛下准我娶她为妻。若陛下宽宏,应允了这门亲事,我又何惧人言?”
  卫青被他的狂语骇了一跳,忍不住蹙着眉心,为其剖析个中厉害:“勉强收到府内做侍妾已然不妥之至,你竟还要娶她为妻?你总不会以为婚约就只是你的个人私事吧?你不会不明白我为何要迎娶平阳公主……唉,现下只有你我二人,眼见着你也大了,有些事你不可不知。”
  伸手扶起霍去病,他语重心长,低声道:“皇后从前专宠后宫,生下皇长子刘据,可是过去这么多年了,据儿还是没有被立为太子。虽说陛下春秋鼎盛,立太子一事并非刻不容缓,但你须知道,现如今后宫之中最受宠的乃是王夫人,她也诞下一子,所以将来谁能登上太子之位,还很难讲……”
  直视霍去病清亮的黑瞳,他又拍拍外甥的肩头:“此次,你初立军功就被封侯,多少人妒忌眼热?远的不说,单说今夜的李广,他是何表现,难道你心中无数?你以为朝中就只有李广一个对你我二人不服气么?待你我领兵回到长安,还有多少硬仗要打?若你以为朝堂之内的战争会比出击匈奴容易,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此时此刻,皇恩浩荡,我卫家如烈火烹油,你洁身自好尚且来不及,竟还敢授人于柄?你的亲事,皇后与我自会为你悉心安排,你勿须着急。这个女子……就让舅舅给你打发了吧!”
  说完,他满怀期望地看向少年。
  谁料,霍去病执拗摇头,语声坚定:“舅舅,我不是不明白你和姨母的苦心思虑和长远筹谋,但我也不妨坦言相告,去病此生非容笑不娶!为了卫家,您和姨母要我做什么都成,但您要我舍弃她,那是万万不能!”
  借着月光,卫青终于看清了外甥眼中的狂热,心口不由得一片冰冷。
  沉默片刻,他负手而走,边走边笑:“想不到我一向看重的孩儿,竟是个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窝囊废!呵呵,我真是看错了人,看错了人!”
  此话听在耳中,就像一道凌空抽来的鞭子。
  委屈的情绪在胸口不停翻搅,霍去病咬咬牙,追上舅父的脚步。
  “你都拿定了主意,还跟来作甚?”卫青听见少年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冷冷开口。
  霍去病心中忐忑,垂头跟在身后,默然不语。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大军主帐,守
  在帐外的亲兵为大将军撩开帐帘,卫青径直走了进去,霍去病一个抢步跪在帐内,仰脸看向卫青:“舅舅,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要同她生死与共的。今夜,您若是不答应这件事,我就长跪不起。”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卫青以指扶额,声音显得很是疲倦:“随便你,你爱跪便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跪几天几夜!”
  霍去病闭紧双唇,脸色倔强,一双眼里全是固执,不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将身躯跪得直直的。
  卫青看得更是恼怒,摔手而出:“你跪在这儿,我到别处去安歇!”
  帐外的亲兵们见到大将军在大喜之夜莫名发怒,不明所以,却不敢冒失开口。
  走到帐外,卫青面色阴鹜,用冷冽的眼光一扫,点了两个心腹跟着他,其他人仍留在原处继续把守大帐。
  夜色逾浓,天边有厚云堆积,遮住了月亮的光华。
  容笑站在帐口张望了半天,却还见不到人回来,这才叹口气,回到帐内。
  跪坐在被褥一侧,将霍去病的月白色寝衣叠得整整齐齐,刚想将那丝缎放在枕前,突然想起什么,抿嘴一乐,又把寝衣举到鼻前深深一嗅。
  鼻间霎时充斥着那个少年独有的体香,好像又被他拥在怀中一般。
  容笑激动得浑身一颤,体内热痒骤起,下面又开始流水潺潺。
  脸羞得通红,她闭着眼睛将寝衣抱在胸口,暗骂自己真是个色女,日日夜夜就想着同他一处,竟连一刻也忍不得。
  手指嵌进柔滑的丝缎,就仿佛探入了霍去病松散的墨发,她眼前又浮现起昨夜的情景。
  帐内数盏烛火微摇,被他聚在寝具四周,将软榻上的情形照得纤毫毕露。
  一头浓发堆在枕侧,她仰躺榻上,紧闭双眼,双手抓住他四处乱动的手腕,含混抗议:“太亮了,快吹灭!”
  看着她在榻上波浪起伏,他眸色转为暗沉,猛然挣脱她的掌握,一把抽开她细细的腰带,扯开她的暖色亵衣,大大分开眼前的雪白双股,认真道:“吹灭了还怎么看?”
  帐内无声无息,沉默良久。
  他突然向前一俯身,凑到她耳边戏谑低语:“我只是看了看,还什么都没做,你就把褥子给弄湿了……你是水做的么?”
  容笑嘤咛一声,把脸埋在手心里,结果两条雪臂向中央一夹,竟将巍峨双峦给挤得越发壮观。
  他看得呼吸粗重,忍不住伸出双手去覆盖,先是轻轻拂过,好似轻柔的羽毛,然后慢慢加重力道,摁揉起来。
  容笑
  看不见此情此景,脑海里却突然浮起他氤氲如水的黑眸和微微开启的性感双唇。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鬓角,他伸出舌尖细细舔舐她的耳廓,舔得她呜呜低鸣却推拒不得。
  那一线银丝顺着耳垂延至脖颈,他一路轻啃细咬,动作缓慢而坚定。
  容笑被他啃得就快发疯,浑身哆嗦着睁开双目,眼睁睁瞅着他含住自己左边的温软。
  似乎感到她在看他,他长睫半抬,瞧她一眼,舌尖却仍在豆蔻之上盘旋打转。
  她开始微扭娇躯,他却用自己修长的身体牢牢压住她,不容反抗,唇齿吮得越发用力,手掌也重重地搓弄不停……
  想起霍去病那时湿漉漉的好像小鹿一样的眼眸,容笑浑身烫得发颤,心底升起一股焦躁的情绪。
  就在此时,帐外响起了脚步声,她欣喜万分,迎了上去,喜道:“你回来……啊!属下见过大将军!”
  来的人不是霍去病,而是统领汉军的大将军卫青!
  容笑一愣之下,连忙行个军礼,这时才窘迫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霍去病的寝衣!
  卫青背着手开始打量帐内陈设,见她捧着寝衣手足无措,温和地点点头道:“你在收拾东西?那忙完了再过来,本将有话要同你讲。”
  容笑心一紧,连忙应喏,跑回被褥那里,慌乱地将寝衣放在了枕头上,然后又快步跑了回来。
  见卫青已然端坐在几案之后,容笑忙隔着木案,面向卫青而跪:“请问大将军,是否来找霍校……啊,不,来找冠军侯?他还尚未回转……”
  卫青凝视她的双眸,表情平和,淡然道:“我知道,他此刻还在我那里。”
  “那您……”
  “我是来找你的,容姑娘!”
  听此称呼,容笑悚然而惊,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是转念盘算,人家如此言之凿凿,自然是有人告知了真相,此刻再去狡辩,徒然贻笑大方!然而,那个人究竟是谁?莫非……竟是赵破奴?
  卫青见她眼珠乱转神色惊慌,也不挑破,拿起一卷霍去病常看的竹简,稳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