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双曲线      更新:2021-02-18 23:53      字数:4772
  那女子脸一红,转眼弹起,身手格外敏捷。
  太子被两位手下
  扶起来,一个人给他拍袖子,一个给他拍后襟,看起来又是风流潇洒的相思豆一颗了,胖瘦二人这才敢表示担心:“您流血了。”
  奇葩摆摆手:“幸好穿的红衣服,看不大出吧?”得到肯定回答,这才得意扬眉,甩甩宽袖,显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架势来。
  那女子见他眉目十分清俊,仪表非凡,不由心跳加快,娇声问道:“恩人为救小女受伤,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来日也好登门拜谢!”
  苏非转转眼珠,抢先答道:“这位便是淮南国的太子殿下!”
  那女子早先听胖瘦二人称呼刘迁为“殿下”,此时再知他身份,似乎也不怎么惊讶,只是脸上飞起两片薄薄的红晕,衬得白瓷一般的肌肤越发可爱可喜。只见她盈盈拜倒,娇喘细细:“久闻殿下少年英武,今日一见却觉此言不实!”
  刘迁斜斜乜她一眼,唇现嘲讽之意:“怎么?姑娘是嫌本太子未能保住府上爱马么?”
  女子双目含笑,轻轻摇头,有些散乱的鬓发轻轻拂面,更显娇羞:“英武二字怎能尽显殿下风采?是故,婵儿觉得此言不实。”
  被活生生拍了个马屁,太子情绪略略好转,这才有心仔细打量她。
  只见她轻眉弯挑,明眸流盼,唇若点脂,颊生薄晕,端的是容光照人。看年岁不过十五六岁,却是绝顶的美人胚子,不免有些心旌摇动,神色也变得轻佻起来。遂拿出在淮南时的放浪形状,伸出手去一挑那女子的下颌:“哦,你叫婵儿?果然人如其名,美艳无双!”
  女子抿抿唇,羞涩低头:“婵儿资质粗鄙,殿下说笑了。”
  李尚皱眉瞧了女子半晌,突然开口问道:“请问姑娘府上何处?”
  婵儿仍是低头,声音中却有了难掩的得意,话答得字字清晰:“家母——修成君!”
  淮南三人组闻言大惊,面面相觑,半天答不出话来。
  那修成君鼎鼎大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她不是别人,正是太后王娡入宫嫁给孝景帝刘启之前,与前夫金王孙所生的女儿金俗!那金俗虽不是景帝亲生的女儿,却是当今天子同母异父的胞姐。
  十五年前,天子登基,专宠韩王孙韩嫣,冷淡后宫,韩嫣便为太后所厌。
  为讨太后王娡欢心,韩美男自民间几经周折,才为太后寻回这个受尽苦楚的大女儿。
  太
  后年轻时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女,此时见到亲骨肉,自是百感交集,心内愧疚。
  愧疚之余,封了女儿金俗为“修成君”。
  为感谢韩嫣费心,便给他安了个淫~秽后宫的罪名,顺手宰杀了,就连贵为皇帝的儿子跪了三天三夜苦苦哀求也坚决不予丝毫退让。
  本来么,就算是个民间的普通妇人,过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被人翻出一本抛夫弃女的风流旧账,换了谁,谁也不会高兴!更何况,人家是在窦太后的淫~威下被压迫多年终于熬成婆的老媳妇,今日若不宰了你这多事的以示警戒,明日满朝文武还指不定翻出什么更不可言说的秘密来……
  原来这女子的母亲竟是最为太后所宠爱的修成君?
  李尚眼睛一亮,手指金婵,颤巍巍吐出二字:“贵、女!”
  作者有话要说:【闲话】
  关于新坑,我的文案被人吐槽了,说太正经。
  老尉说,俺就是正经人啊,木办法。
  晚上终于跟不正经的人搭上了桥,被熏染了下,于是,新坑文案被改成这样鸟。
  【修改版文案君】
  《爱上公主死全家》(话说,你们不知道我新作的封面有多萌。。。下面,文案开始,这回就两句话。)
  你们欺负本宫是朵白莲花,有事没事往死里掐。
  本宫既已重生,便要你们死全家!
  嘎嘎,吐槽无力了吧,这回!
  千万别去看我新坑,你们绝对承受不住滴。太重口味啊重口味,老尉还没动笔,刚想到剧情,就开始:
  “艾玛,偶滴心好痛~~~~~~”
  ☆、032天子按剑思北方:鞭刑
  李尚眼睛一亮,手指金婵,颤巍巍吐出二字:“贵、女!”
  刘迁用鼻子哼一声,斜瞄李尚一眼,淡淡道:“不是每个女字前面都应加个贵字,你修辞功底如此不济,难道是想回淮南面壁?本太子可以请父王给你拨间书房,十年内,你无须再操心其他事宜。”
  听见□裸的威胁,李尚泪流满面,双膝一软,跪在当场:“谢殿下指点,臣受教了。”
  胖子苏非拉起瘦子扯到身后,笑嘻嘻道:“殿下,算起来,这位姑娘也不是外人。既然她的车辇已然无法修复,不如我们便送她回府吧。”
  刘迁知道他与李尚贼心不死,有心借这机会,让淮南与修成君攀上姻亲,抱上太后的大腿。
  本不想答应,却在此时见到一匹马由远而近,缓缓奔来。
  马上挤着二人,一前一后,后面的用单臂搂着前面的腰。
  二人虽未交谈,态度却亲密得紧。
  奇葩莫名火大,一展赤红袍袖,应道:“如此甚好!”
  胖瘦二臣大喜,金婵脸上微露笑意。
  容笑被疯马抛下,与霍去病二人一路行来,始终不见坐骑身影,未免便有些惶惶然。这战马在汉朝的价值,就像前世的豪华车,即使算不上法拉利,好歹也能抵半辆奥迪。赔偿金不会从工资里扣吧?月薪还没拿到,先欠一屁股债,这未免让人深感心酸难捱。
  霍去病也是有些紧张。区区一匹马的价钱还没放在他眼内,只是担心不要闯出什么祸来。有心狂奔追寻,却发现容笑的身体僵硬得厉害,这才知道姓容的居然怕马,简直像个民间女子一般,心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速度却放得慢了些。
  此时见了太子等一行,霍去病勒紧缰绳,喝住坐骑,翻身一跃。
  不待他伸手相扶,容笑早看出事情苗头不对,一骨碌滚到地上。
  顺势一跪抱拳,行了个军礼,惶恐道:“属下无能,跑失了战马,恳请殿下责罚。”
  刘迁见他二人共乘一骑,原本不悦,此时见她惊得脸色煞白,心中难免不忍。
  转念一想,这金婵身份非比寻常。
  常听人言,说那修成君一家行事颇为张狂。
  尤其是金俗的儿子修成子仲,更是长安城的混世魔王,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比之自己在淮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笑虽是李府引荐,却到底是个无根无底的,若真落在金家手上,小命难保。
  打定主意,挥挥手道:“罢了罢了,好在没出大事
  。今日之事,一切由本太子承担,你速速回营去禀告仆射谢罪吧。”
  容笑答声“喏”,正要与霍去病离去,却听那金婵大喝一声:“且慢!”
  不待她发话,从官道上连滚带爬跑过来一人,边跑边哭天抹泪,直到见到金婵无恙,方才一个跟头跪倒在她脚下,恸哭道:“可吓死小的了,还以为小姐出了事。若是小姐今日真的遇祸,小的就是死上千次万次也是无法赎罪!”
  金婵暗道:“你来的正好!”
  一腔怒火发在他身上,抽出他手中执的马鞭,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抽:“你这个废物,到底是如何驾马的?害我平白无故受惊一场,回去看我不禀告母亲、太后,给你寻个好去处!”
  马夫惊惧悲戚,被抽得满头满脸鲜血淋漓,却是躲也不敢躲,只一味磕头哀恳。
  容笑知道此事皆由自己而起,此时却由别人代为受过,不免愧疚难当,求情道:“小姐,都是在下不好,生出这许多事来,您要打要罚,便罚在下吧!恳请小姐饶过府上下人,此事与他无干。”
  金婵听了此话,当真住了手,拿眼睛一剜容甲员,神色狠戾:“你是何人?也配与我讲话?”
  转头面向太子,双眼垂泪,娇滴滴抱怨:“殿下,婵儿自幼被家母修成君呵护长大,哪里受过如此惊吓?我倒是有心放过他,只怕家母与太后不愿,婵儿到时候也是有心无力。万一太后怪罪下来,别说他一个,哼哼,便是你整个期门,都难免要被牵扯进去。”
  以刘迁之精明,怎会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心头不免一凛。
  太后欲杀之人,哪怕是陛下挚爱如那韩嫣,也无法幸免,更何况是区区一个新入郎员?
  心念电转,再不犹豫,伸臂夺过金婵手中马鞭,凌空一抽,“啪”一声,抖落上面沾染的马夫血肉,冷冷道:“姑娘身份矜贵,当众罚人未免不雅,便由本太子代劳吧!姑娘何时以为胸中恶气已消,何时喊停好了!”
  说毕,咬咬牙,右臂用力一甩,鞭梢高高扬起,呼啸着便向容笑手臂飞去——
  凌厉风声倏然响起,长鞭扑向目标将及未及,一只手蓦然自半空出现,准确无误抓住鞭身!
  为让金婵发泄怒气,刘迁这一鞭使足了力气,长鞭去势猛厉,那手虽止住鞭子,掌心却被扯得鲜血淋漓。
  血一滴滴顺着鞭身淌下,滴上林间小径,满地落英被染得嫣红一片,与太子方才留下的血痕倒也可算相映成辉,相得益彰。
  太子眉心轻簇,厉声高喝:“大胆霍去病,你怎敢违反军令,阻止本太子?”
  他自然知道霍去病一片好心,可他更知道这一片好心今日救得了容笑一条手臂,来日却会害她一条性命。心中生出焦灼,只盼霍去病速速想通此事,不再火上浇油。
  霍去病脸色铁青,仍是紧拽鞭子不放,声沉如水:“我亥队容甲员不慎跑失战马,自是当罚!可是军有军规,如何罚他,待我回禀仆射大人后,大人自有计较,岂容他人在营外滥用私刑?听殿下口中之意,若是这位姑娘一口气不消,你便要抽容甲员不止。期门最重骑射,你今日如此抽法,容甲员的手臂岂不废在这里,你要他日后如何拉弓牵马?还有,这位姑娘……”
  话到此处,将目光冷冷射上金婵双眼:“我知你今日受惊不小,可你终究性命无碍。看你抽起鞭子来虎虎生风,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想必身上也未受伤。你要容甲员向你下跪认罪,也就罢了,何苦逼人太甚?须知,我期门军乃陛下近卫,便是犯了过错,也容不得他人肆意侮辱!太后虽尊,但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你方才的要挟若是传扬出去,未免令人误会太后!姑娘日后还是谨言慎行,莫再为太后招惹是非的好!”
  修成君一家仗着太后宠爱,在长安城胡作非为,此事早已人神共愤。
  众郎员见金婵美貌,本来很是同情她今日遭遇,可后来见她当众鞭打家奴,全无大家小姐气质,已然侧目腹诽。
  接下来,她又抬出家世威胁期门全军,众人怎不愤慨?
  须知军中人最厌恶的,便是外戚横行,更何况那修成君还是个来历不正的外戚。
  不过是太后年轻时的风流帐罢了,又不是什么正经皇室血脉,何苦这样拿着绣花针当棒槌?
  这样一想,众郎员七嘴八舌,纷纷随声附和霍去病。
  尤其是那子队队首汲偃,声音尤其大。他老爹进言时,连陛下都不放在眼内,何况区区外戚佞幸!他时时以老爹为榜样,此时自然义愤填膺,口中讨伐不休。
  子队甲员夏侯始昌仍是表情木然,看不出情绪波动。
  子队乙员天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容笑,眼底微红,强忍泪花,却插不上话。
  亥队乙员李广利牵着马,躲在最为偏远的角落,一双眼灼灼然瞪着容笑后脑勺。手背上的伤口还是一动便疼,唇角却慢慢浮现一丝浅笑,衬得一张俊脸又美又妖。
  金婵几时受过他人如此奚落,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此刻见众郎员同仇敌
  忾,神色冷厉地瞪着她,口中冷言冷语,立时脾气发作,勃然大怒:“你们区区几个郎员,也敢教训我?本姑娘今日若是不能见这二人跪着恳求于我,我绝不善罢甘休!”
  转脸又梨花带雨,唱做俱佳:“殿下,请您为婵儿做主啊!”
  声音转为哽咽,模样也颇为娇俏可怜。
  刘迁自幼演戏演惯了,此时比她还要驾轻就熟。
  强忍眼中厌恶之情,潇洒一扬宽袖,用熏染着暗香的左袖袖角轻轻拂去金婵脸上泪痕,目光也放得格外含情,格外脉脉,贴近对方耳语缱绻:“婵儿姑娘,莫要哭啦。你再哭,本殿心都要痛死啦!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寻回公道!”
  不打招呼,手中用力,鞭子“嗖”的一声被扯出霍去病手掌。
  霍去病完全没防备,掌心被撕扯得火辣辣剧痛,忍不住冷哼一声,皱起眉头。
  金婵受不得美男计,呆怔怔地看太子对她嬉笑耳语,脸上滚烫发烧,心如小鹿乱撞,口气不再强硬:“如此,婵儿便听太子的安排。”
  容笑跪在地上早见了霍去病的斑斑血迹,胸口好似针扎,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