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6 23:27      字数:4753
  法——希望在冰冷的地下,能有一个自己信赖的人陪着自己!皇叔会不清楚父皇的想法吗?既然如此,即使并非全然甘愿,皇叔也不会拒绝,所以,永宁王保持了沉默。
  在好多年之后,永宁王陪同我祭祀皇叔,那是他最后一次到这里,也是我与他第一次沟通,他问我:“陛下,你认为睿王对王妃如何?”
  “深情不渝。”
  他笑了笑,那时,他已经很老,笑容中带着沧桑的意味,用一种很怀念的语气诉说着:“陛下,您没有见过太祖是如何对圣烈大皇贵妃的,也没有见过臣父是如何对臣的母亲,所以,您才会说‘深情不渝’!呵……”
  “睿王很早就想娶王妃的,可是,直到先帝即位,他才真的做到,因为太祖皇帝与圣烈大皇贵妃都不同意他娶那个女子为王妃,也因为睿王很清楚的说明,他不要侧妾,太祖皇帝与大皇贵妃都认为他是意气用事,需要冷静,可是,冷静过后,他还是毫不改变!尽管如此,尽管他对王妃忠贞不渝,但是,臣从没感觉他到王妃如何深情!”
  的确如此,尽管皇叔对王妃很尊敬、很关心,也很怀念,但是,那些感情都不算激烈。
  “睿王妃的葬仪是您操办,您应该看到她随身的一方印章吧?那是睿王的聘礼,也许,那才是睿王真正的感情。”印章是皇叔的手笔,我自然认出,也一直铭记在心,因为内容太古怪了——“三世深情”、“独慕惊鸿”——两行镂刻精致的字迹,意义却难解,王妃的名字中并没有与“惊鸿”相关的字眼。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睿王应该是的确动心过吧!”永宁王猜测着,想来,他并没有问过皇叔,“殿下也很矛盾吧!因为,感情从来都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对殿下而言,王妃并不是最重视的人啊……”
  皇叔最重视的人?我当时愣了一下,因为永宁王并没有说出是谁,但是,随即我就自嘲地笑了——有必要说吗?除了圣烈大皇贵妃,皇叔最重视的人……除了父皇,还会是谁?
  “陛下有没有发现温陵的方位很特别?”永宁王忽然问我,我点头,没有作声,那不是秘密,温陵面向西北,与众不同。
  “圣烈大皇贵妃曾经与太祖皇帝说,她希望死后葬到江华,不过,跟着就说,她也知道不可能,只希望能面向江华城的方向安葬,太祖皇帝答应了。”永宁王叹喟着,“睿王也是同样的考虑吧!”
  说完这些,他就再也没言及皇叔了,他只是告诉我,他这些年的所有努力只是希望保护夏家周全,绝对不是故意与我作对,我是君,他是臣,对我的宽容,他铭感于心,可是,有些东西,他没有办法放手,他必须给夏氏留下一个保障。
  我默默地听着,心绪却在别的事情上打转,因为,从他的话中,我忽然发现,皇叔才是最维护父皇正统的人,连身后事也为此而做——与圣烈大皇贵妃一样,若是皇叔葬于别处,那一定会被建成一座帝陵吧!那样,后世如何处置?陪葬皇陵,再如何高的规制,君臣名份却是确定的。
  用心良苦!这是人臣之极至了吧!
  什么样才算信赖?很简单,如太祖对圣烈大皇贵妃一样,出征时,可以将后方大权、军资补给全部交托;如父皇对皇叔,离京巡视,可以将国玺、御印全权交付!
  君臣之间信赖至斯,难!难!难!
  分寸之间,臣下才是付出最多的人吧!皇叔的任性也许正是一种发泄,父皇才会那般放纵吧!
  在那一瞬间,我希望能有个人让我像父皇放纵皇叔一样对待!
  在下一瞬间,这个念头就消失了!因为我发现我没有任何理由那样对待臣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低声喃语,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父皇若不放纵皇叔,皇叔就不至于权倾天下,不权倾天下,也就不必如此努力寻求平衡,而皇叔若是不必艰难地掌握分寸,父皇自然也不必那样放纵皇叔。
  无数的念头划过脑海,我想找到一个解释,却发现那些解释太过荒谬了。
  “朕很放心!”将纷乱的回忆排出脑海,我拍了拍太子的肩。
  很快就可以见到皇叔了,那时,我有无穷的时间去寻找答案,也可以缠着皇叔让他为我释惑,何必这么急呢?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
  迎着微曛的春风、暖阳,我缓缓走出皇叔的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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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全/耽美向)
  更新时间2006…11…21 16:29:00  字数:0
  唯美与残酷同在?本人水平不够啊!
  这篇番外也算是一个解释吧!如果还有疑问,我……我……我也没办法了!
  这一章的题目是我临时决定的,如果有人有更好的主意,请告诉我!——总觉得词不达意、名不副实!
  这两天正文只写了不到一千字,还是先不发了!今晚再努力吧!希望明天可以更新正文!
  谢纹啊谢纹,怎么让你出个风头就这么难呢?
  ————————以下是本番外的正文————————
  那是一切的开始,却并非最初的开始,只是错过一瞬便是一生,可以无悔,却不能没有遗憾,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
  “你认为本宫会答应吗?睿王殿下!”
  “您从未拒绝过儿子的要求!”
  “那么,崇儿,你认为母亲可能答应你这个荒唐的要求吗?”
  “我曾向您提过更荒唐的要求!”
  “那些要求再荒唐也不会以你的一生为代价!”
  永寿宫的重重帷帘后,元宁皇朝最尊贵的一对母子正在针锋相对,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当然,此时并无宫人在侧,这些对话并不会为母子以外的人知晓,否则,应该会是一件令很多人诧异不安的大事吧!
  一直以来,尽管在很多人眼中,以清贵妃的身份统摄后宫,甚至权倾天下的夏汐澜高傲犀利、冷漠如冰,但是,在面对独子时,她也仅仅是个慈母,乐于达成独子的任何心愿,而以聪慧智谋闻名朝野的三皇子睿王阳胤崇更是以至孝为称,从不曾忤逆母亲。
  此时,这对同样被后世评价为“惊才绝艳”的母子却毫不相让地对视着,相似的双眼中是同样坚持的神色,良久,也许并没有多久——只是在两人心中,对峙的时间都被无限放大了——终是母亲先叹了一口气。
  即使是面对皇帝,夏汐澜也不曾如此挫败,她可以有无数的理由,用无数的手段,让皇帝认可她的见解,但是,此时,面对摆明了“我就是要如此,没有任何理由!”的态度的儿子,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可以拒绝他的要求,却没有任何办法让他改变主意。
  “崇儿,那个女孩的出身不足以成为睿王妃的!”夏汐澜疲惫地坐下,靠在扶手上,很清楚地告诉儿子,“我已经见过她了,可是,我不觉得她有任何吸引你的地方,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特别之处!就算她帮助过你,我也无说服自己答应你这个要求,更何况,你还说要终生无侧妾、无侍寝。”
  目光微微闪动,阳胤崇嘴角微扬,很平静地回应母亲:“孩儿已经说过,孩儿只要她做孩儿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为什么?崇儿,你对她情深至斯吗?”夏汐澜无可奈何地苦笑,心中自嘲她竟也有不明白儿子的时候,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最了解阳胤崇的人。
  阳胤崇的目光微黯,没有立刻回答,这让夏汐澜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
  “母亲,孩儿在出宫那天就对父皇说过,孩儿会对自己的妻子,一生一世一心一意,而孩儿在睁开眼看到素织时,就……”他为难地皱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他只有十六岁,他的人生经历还不足以让他形容出内心深外的情生意动。
  夏汐澜了解儿子的意思,却因此更为愕然:“仅此而已吗?”之前,她只知道儿子的坚持,却不知一切竟然只来源于他的一时心动。
  阳胤崇深深地看着母亲的眼睛,微笑着反问:“这还不够吗?”
  没有回避儿子的目光,夏汐澜反而更加专注地望着儿子的眼睛,似乎要看出他情绪的每一点波动,阳胤崇的眼神因此更为坦然。
  感觉到手边的茶盏已然冰冷,夏汐澜不由缩回手,正要推开茶盏,阳胤崇已经上前一步取走茶盏,又转身将之放到一旁的几案上,在转身的同时,他听到母亲用有些飘忽的语气,慢慢地道:“怡王接你回宫时,你并没有带上她。”
  手轻轻地颤了一下,随即便不着痕迹地放下茶盏,转身看向自己的至亲,但是,阳胤崇失望了,她的母亲显然并不想给他探究的机会,在说话时,便侧过身,斜靠着扶手垂下头,掩去所有的神色。
  “母亲与父皇一样,不相信孩儿对她的感情,是吗?”双手在袖中交握,阳胤崇平静地站在榻前,语气平稳地询问母亲。
  夏汐澜抬头看着儿子,轻轻摇头:“你的舅舅曾对我说,即使他深爱妻子,在军中寂寞时,他仍会被其他女人吸引,甚至有几次,他也想过与之结缘,长相厮守。”
  “那不一样!”阳胤崇直觉地反驳,却见母亲饶有兴趣地等着自己解释,不由心虚起来。
  “崇儿,如果你真的深爱那个女子,我会答应你娶她,甚至只娶她,可是,我看不出你的深情,只看到你的固执,而固执并不能让一个母亲在子女的终身大事上让步。”夏汐澜坐起,拉住儿子的手,很郑重地宣告,却也是丝毫不留余地的拒绝。
  阳胤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有种自己的私密被公之于众的感觉,这让他半分都动弹不得。
  “无论皇上对你有何种期许,对于我而言,我只想你幸福!为此,我可以倾尽所有,逆天悖伦也无所谓!崇儿,我是你的母亲啊!我怎么可能答应这桩婚事?”
  “逆天悖伦……”
  “若是那样可以让你觉得幸福……”
  “母亲……有那么明显吗?”阳胤崇显出最软弱的姿态,寻求母亲的安慰。
  也许是惊讶,也许是别的原因,夏汐澜在瞬间愣了一下,随即就将儿子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肩、背,仿若幼时抱着他哄他入眠,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跪倒在地,伏在母亲怀中,阳胤崇同样沉默无语地感受母亲温暖的保护。
  “崇儿啊,你真的不像阳家人啊!为什么你要像夏家人这样骄傲呢?”轻抚着儿子的头,夏汐澜低声喃语,为儿子叹息。
  夏家人的骄傲犹如最高温的火焰,透明纯粹,容不得一丝杂质,因此锋芒毕露,傲视群伦;阳氏皇族则不然,他们的骄傲镌刻于灵魂,在任何时候,他们都不会低头屈服,他们可以为自己的目标忍辱负重,却不会有丝毫动摇。
  同样是冰与火交织,但是,一个是火中冰,一个是冰中火。
  夏汐澜不能不叹息——若是阳胤崇的性子如姓氏一样,他绝对不会做这个决定。——以自伤至极的痛来覆盖所有的伤痛,这是夏家人才会做的事情。
  这也是“他”唯一没有算到的事情吧!——心计再密,算不到人心便会失算!
  阳胤崇却笑了,很温和平淡的笑容却透着冷意,他拍了拍母亲的手,反过来安慰母亲:“母亲,我之前问过您,父皇之于您是什么人?您说是丈夫、是君主!这样不好吗?”
  夏汐澜皱眉,细细地打量他,静静地听他说着:“我觉得这样很好!也许您没有再接受父皇成为爱人的打算,父皇却不会放弃,不是吗?我会娶素织,对她情深不渝,她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妻子,而他仅是亲人!是兄长、是我忠心的主君!不好吗?我很期待呢!”
  “所以,母亲,你看,我并没辜负我的姓氏,不是吗?”阳胤崇靠在母亲的膝旁,冷笑,“没有道理只有我一个人痛彻心扉!”
  “所以,你这些天才会一直不理他?”夏汐澜明白过来,却怔忡着,惊讶于儿子曲折的心思。
  “让我痛的代价很高的!母亲,毕竟,你与父皇如此珍爱我,伤我的人岂能不付出昂贵的代价?这仅仅是开始!”阳胤崇很温和地说着自己的打算,除了冰冷的笑意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已濒临愤怒的极点。
  夏汐澜觉得很好笑,也笑了出来:“崇儿,你真是……”并未完结的话语结束于她轻轻摇头的动作,跟着,她俯身低头,在儿子耳边轻语:“你说给谁听的?”
  只有两人听到的话音让阳胤崇报以愉悦的笑容。
  “但是,我还是拒绝。”看着儿子,夏汐澜摇头,“崇儿,你不用指望我与你父皇会答应,不可能的。你的理由说服不了我,更无法对你父皇说!”
  她用命换来的儿子,她不会允许他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