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节
作者:宫本宝藏      更新:2021-02-18 23:05      字数:4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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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公孙慈出了王府,顾云曦一叹,将楚衣揽在身边也站起了身,旁里侍候着的下人面色微变,“顾姑娘,您这是——”
  顾云曦知道他们的担心,摆摆手,“我回相府去了,成王只怕今晚上回不来了,晚上公主肯定也是要从德王府回宫的,你不必管我!”
  成王府的人不敢再说,想着顾云曦是回相府的也就不再追问,只将顾云曦送出去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放下心来。
  相府之内今日忙的事情极多,柳氏前日里就让徐大娘过来接走了越娘去帮忙,顾云曦出来的时候便只带了灵儿和宋止两人,灵儿向来是个不多言的,宋止少不得要问一句,“姑娘,咱们去哪里?”
  宋止这么些日子跟着顾云曦,已经知道她的性子了,顾云曦莞尔一笑,“出城去!”
  宋止有几分意外,却还是扬起了马鞭往城外而去,一路疾驰到了朝圣门,顾云曦掀开帘子递出一块牌子,守卫的看了一眼便放行通过了,顾云曦将朝圣门的防务看在眼里,心中不免的赞叹起那位宋涯的治军手段来。
  放下帘子的时候正有一股子异样的味道传来,顾云曦鼻息一动,却是不甚在意的往城外而去,宋止驾着车出城上了官道,却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顾云曦想了想,“去凌云寺吧。”
  凌云寺到京城并不远,宋止觉得十分可行,二话不说的就驾着车往凌云寺赶,这个时候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顾云曦看着远处一大片的葱葱茏茏,心中的沉郁消散了不少,灵儿就坐在顾云曦的对面,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竟是冷声一哼。
  顾云曦早就发现了灵儿这两日来的不对劲,免得不看向她,“灵儿,你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这样子是做什么?”
  灵儿转头看向一边,“你该留在府里好生看着自家姐姐出嫁。”
  顾云曦呼吸一滞苦笑起来,摇摇头懒得跟灵儿细说,这些人还都以为她是为了公孙墨和顾映雪的大婚才跑出来——
  一路无话,顾云曦却是渐渐地被周边的早春景色所谜,她一直待在深宅大院,或是王府宫闱,上一次出宫还是冬天,在她脚边的楚衣好像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情,有几分蠢蠢欲动起来。
  马车在凌云寺侧门停下,顾云曦先让宋止递上了自己的牌子,她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那小院子里看看箫玉瑾,对这位西凉曾经的郡主,顾云曦有些话要问。
  然而宋止再次出来时,面色却是有些苍白,他看了看顾云曦压低了声音,“姑娘,寺里的人说您要找的人已经走了——”
  “什么?!”
  顾云曦心中一震,虽然说的是在凌云寺吃斋念佛,可是周围都是有公孙墨的人看着的,为什么还能让她走出去?!这么一想顾云曦的心又落了下来,是了,既然被人看着还能走,想必是得了公孙墨的准许的。
  顾云曦嘴角漫上一丝苦笑,公孙墨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说过,女孩子要娇养,这么久了,她似乎离公孙墨的事情越来越远了,她并非恋权之人,只是若是连大燕权力中心的边都挨不到,她心中所愿又如何能实现。
  “无碍,这寺中香火很旺,后山还有好看的景儿,反正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回去也是无趣,不如咱们进去住一晚上再回去好了。”
  宋止满面惊讶,没有交代一声就彻夜不归可有些——
  顾云曦却是下定了决心,跳下马车带上斗篷风帽便往寺门而去,灵儿自然没话说的跟上,宋止苦了脸,却也还是交代了小僧人停好马车跟了上去。
  顾云曦觉得自己没有来错,这寺中她来过两次,第一次的时候已经将转了个遍,听说寺中主持在清修,顾云曦特意去寻了寺中的管事和尚来问那位无泪大师,结果那管事却是丝毫不知道无泪大师的去处,甚至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顾云曦无奈,想着无泪当日里说的心中便是微微一紧,脚步却是下意识的往当日里无泪住的方向走去,深深幽幽的竹林里,那个院落安然伫立,院子里或许是因为许久无人住的缘故,已经长了几许荒草。
  顾云曦皱眉,他竟然能看出自己前世的年龄,既然如此,这位无泪还能不能看到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自己都能重生,或许他们也在这时间的哪个角落?!
  顾云曦呼吸急促起来,这样的想法一出便让她浑身一震,她怎么早没想到,只可惜,现在到哪里去找无泪?!
  仿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顾云曦突起的希翼淡了下来整个人都有几分颓丧之感,灵儿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顾云曦为何如此,心中却是有几分担心,“主子,宋止已经跟寺里的管事主持说好了,您的院子也收拾出来了,您面色不好,不如先去歇歇?”
  顾云曦点了点头,又吩咐道,“稍后去后山看看。”
  ——
  日头偏西,德王府冗长的婚典终于在皇帝赐下的王妃玉蝶金印送到之后落下帷幕,按理说公孙墨应该和顾映雪进宫当面叩拜皇上和贵妃之后再回府行宴的,奈何这段时间公孙烈身子越发不好,已经经不住繁复礼节的折腾,所以这仪式大都搬到了王府之中,礼部官吏和宫中内侍不敢怠慢,由此,这婚典显得格外的长。
  公孙墨一身大红喜服,在公孙成霖等人的簇拥之下送新娘子到了王妃院,公孙墨并未有任何的停留便赶着众人往外走,人群之中有人低声起哄,说德王偏疼德王妃,不准有人打扰,其他人便连声笑闹起来,公孙墨自始至终只是淡淡的笑着,不熟悉他的还以为他心情极好,熟悉他的却是知道,他只怕早就怒了。
  喜宴设在德王府正院之中,宽敞的花厅之中设宴百席,周围一个个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着,大大小小的喜字将整个王府正院充斥的满满的,一片喜庆之中公孙墨抬手更大家随意的说了两句以表谢意,众人都知道公孙墨的性子,少见的他开尊口,此时赶忙上前恭贺,也是在这时,德王府正门口才开始来了大客。
  “敬慈公主来贺——”
  “敬王爷来贺——”
  “楚殿下来贺——”
  “梁国太子来使来贺——”
  一串串的唱名回响在院子里,公孙墨自然迎了过来,要说敬慈公主和楚殿下可以不用管,但是敬王爷乃是公孙墨的王叔,这是一定要的迎接的,再来,这梁国太子来使的到来,却是让众人都没有想到。
  就算公孙墨现如今水涨船高,可到底还是个亲王而已,这别国来使送贺礼的规矩,只有皇上、皇后和太后级别的人才能用得上,而今日,梁国却是如此大张旗鼓的来送礼,这是不是表示梁国的态度十分明显了?
  众人心中都在疑虑,这厢万俟宸和公孙慈果然一进府和公孙墨打过招呼之后就自己到一边去了,由着公孙墨去接待更加重要的人去,公孙慈身为女眷自然不好和一众臣子在一起,早有宫中内侍引了她去往王府偏殿好吃好喝的侍候着。
  这边万俟宸却是一进府就被公孙成霖拉住了,今日的万俟宸面色依旧十分的苍白,在他的身边只有慕言一人跟着,可若是有心人,一定能发现就在万俟宸进德王府的那一刹有好几个衣饰普通的人也跟了上来。
  万俟宸被公孙成霖拉走了,身后的人都散了在各处,万俟宸就顺着公孙成霖的手走到了一众臣子的面前,和大家相互寒暄着,今日里是公孙墨大喜的日子,万俟宸落左之后免不得要与众人觥筹交错一番,往日里的他都是不喝酒的,今日里浅饮了几杯众人都知道是他给公孙墨面子,一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了皇上要给他赐婚的消息,免不得在酒桌子上趁着酒兴问出来。
  “今日里虽然是德王殿下的大喜之日,老夫却是知道楚殿下的大喜之日也不远了,不知道楚殿下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在场的权贵们都是有女儿的,他们虽然觉得万俟宸身份特殊,但是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安分守己,在皇上公孙烈面前也十分有地位,所幸就想着能不能借他的势头让自己在升一级,公孙成霖知道万俟宸的体制,便不多劝他喝酒,此刻正在与旁人猜酒的他闻言当即便转过了头,看着万俟宸的眸子很有几分看热闹的感觉。
  感受到公孙成霖的目光,万俟宸敛下了眸子,一股子幽深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来时眸子里便有几分微醺之意,“多谢于侍郎关怀,万俟心中倒是有了人选,只不过,只不过……”
  万俟宸话还没说完便有些昏昏欲倒的架势,公孙成霖见状忍不住一笑走上前来替他解围,“唉唉唉,众位都是老臣了,整日里怎么还关注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众位夫人想的,可别内宅外院不分了——”
  公孙成霖几句话说的在座众人只能“呵呵”的笑,他见此便挥手招来几个人,又叫过来慕言,有些好笑的说道,“说道关键的时候就倒了,从未见他喝酒,这一次倒是难为他了,你扶着你家主子去西院歇一歇吧。”
  慕言知道公孙成霖实在是为了自家主子好,面上多少有几分动容,“多谢成王殿下。”
  公孙成霖拍拍慕言的肩膀,“好好照看着,等我忙完了再去看你主子,去吧。”
  在场的客人实在太多,还有很多是先去了相府又过来的,公孙成霖看着这么多的人,而他今日里主要任务便是为了这个,当下免有些无奈的苦了苦脸,先挥手招来几个小厮做好醒酒汤,这才又上去与众人应酬。
  在花厅的东边和南边,各有两人默默的注视着万俟宸这边的动静,看到万俟宸被人扶走了两人俱是眸光一变,赶忙和身边几人说笑起来。
  秦允看着身边这位京畿卫大统领美目一转,笑着举起一杯酒放到了这位大统领面前,“大统领,今日这酒,怎么,怎么都给秦允一个面子,敬你一杯,你喝了,喝了——”
  秦允说起话来已经有几分不清不楚,这位京畿卫大统领生的五大三粗,站在秦允面前更衬得他面如美玉丰神俊朗,只见秦允面色殷红一片,眸子里水汽迷蒙,显然是喝多了,这位大统领看着秦允的面色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就着秦允的手将酒杯之中的酒喝尽,秦允当即开心的大笑。
  这一笑便有些站不住,这位大统领当即扶上去,一手拦在秦允的腰间使劲的楼了搂,另一只手再端起了一杯酒,“秦统领也喝一杯——”
  秦允顺从的将酒杯里的酒液喝尽,轻声一笑靠在大统领的身上软软道,“哎呀,站不住了,站不住了,劳烦,大统领,让秦允,坐着,坐着就好——”
  秦允嘴角还沾着酒液,嫣红的唇瓣水润至极,那大统领眸光一深,扶着秦允就往旁里的垂花门走去,“秦统领醉了,我待秦统领去歇歇。”
  看着秦允被扶着走了,在座两三人面面相觑半晌,眸子里露出一抹鄙夷之色。
  扶着秦允的大统领一走出花厅就将手落在了秦允的背上,上下左右的揉来揉去,连呼吸也渐渐的粗重起来,只眸光四望着寻找着合适的去处,又走了一段,秦允忽然笑着抬手,“大统领,那里!”
  那大统领随着秦允的手看过去,黑灯瞎火的小院落似乎是一间下人房,看那样子只怕也是个没人住的地儿,大统领眸光一亮,抬手在秦允的脸上一摸,“秦统领真是善解人意!”
  话音落下便脚步极快的走进了那狭小的院门,一进院子视线便有些昏暗,大统领看见这院子安静至极心中大喜,转过身来就要将秦允抱个满怀。
  “啊——”
  一声惊呼被捂了回去,这位好男风的大统领没能将秦允抱进怀里,在他的心脏处,一把森寒的利刃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胸膛,他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秦允,秦允迷蒙的眸光一寒,嘴角勾起骇人的笑意。
  “老东西,你恶心到我了!”
  随着压低了的话音,秦允极为缓慢的转动了手中的匕首,血肉搅动的声音极其细微的传到了大统领的耳朵里,他的眸子瞬间缩进,满是骇然之色!
  “去死吧!”
  话音刚落,秦允的匕首便再深了一分,大统领的身子整个一颤,缓缓的朝着秦允跪了下去,秦允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尸体,“现在才跪,晚了!”
  几声血肉破碎之声消散在院落之内,黑暗的夜色之下,秦允用一把匕首,将眼前之人变成了一滩血肉。
  ——
  和宋涯坐在一起的是禁卫军的几位副将,今日整个禁卫军只有他们几个来吃喜酒,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所辖乃是天牢,这一部分的禁军乃是有皇帝公孙烈亲自管辖,需得有皇帝给他们的暗令才能调动天牢的人手,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