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北方网      更新:2021-02-18 22:46      字数:4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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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推开房门,先将从玉佩中带出的几株小草种在小院不起眼的角落里,然后悄无声息地回房躺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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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思忖了许久如何对付陈茂时与陆兴两人,直到四更之后才入睡,但第二日起床时,五月却丝毫不觉疲惫。她平时睡眠规律,少有熬夜,因此以前不曾觉察这种情况,现在不由得暗暗纳罕,是否这也是玉佩的功效?
  这天早晨没有病人来就诊,叶昊天细心观察五月,见她所言所行一切如常,但神情间隐隐有些焦虑之色一闪而过,便越发以为自己的推测有道理,既然今日空闲,他便在心中将小镇上所有家中有适龄未婚男子的人家一户户揣测过去。最后发现,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
  镇东姓孙那家,家境不错,但那家的小儿子人品不行……镇西姓李那家的孩子,待人倒是热情有礼,然而相貌实在是难以入目……前面巷子尽头住着的周家儿郎,品貌都不错,可惜说话结巴,难登大雅之堂……至于镇北姓钱那家,不行,姓钱显得太市侩,要是万一成婚,以后外孙、外孙女都要叫钱什么什么,不行不行!
  哎,想不到一眨眼,当年那个用稚嫩柔软的声音喊着爹爹,总是依赖着自己的月丫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甚至都有了心仪男子,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叶昊天一思及此,心情便有些低落。他越想越是觉得,这小镇上没一个适龄男子能配得上五月的,绝不能让五月这么早就许了人家。他想得出神,情不自禁地在那里摇头。
  五月哪里知道自己的爹因为一场误会,居然会想得如此跑题。她从外面药铺进来,见叶昊天凝视空中,神情怅惘,连连摇头,便担心地问道:“爹,你有什么忧心的事吗?”
  叶昊天一惊回神,尴尬地笑笑:“没有,没什么忧心之事……我是在想前几日得了不治之症的那个病人,可惜无法救他。”这种事他做爹的不方便和女儿说,还是要青莲慢慢问出五月中意之人到底是谁。
  五月知道那个病人,她此时心中想得全是一会儿去找陆兴,如何唬住他,这是现在最急迫紧要之事,便没有再多想,对叶昊天道:“爹,昨日那病人见我没有开药,总是不肯放心,我就答应了他,今日再去看看的,这会儿正好医馆空闲,没有病人,我去看一下,顺便把药箱也带回来。”
  叶昊天闻言心中一动,猜测五月又是和昨日一样,以看病出诊为借口,其实与人约好了,在某处相会。他一心想找出这人是谁,便答应道:“去吧,不过早去早回,不要像昨日那样晚归了。”
  五月点头应下,便出了医馆。
  叶昊天赶紧叫出程青莲,交待了几句后,自己也匆匆出了医馆,远远地跟着五月。
  五月往陆兴家方向而去,走出自家医馆所在小路时,转了个弯,无意中眼角余光却见小路上有个人影。她止住步子回头一看,却见一角灰袍闪过,有个人躲到了她视线死角里。
  灰袍颜色实在常见,五月不曾想到叶昊天,她心里暗暗推测,谁会偷偷跟着自己呢?难道是陆兴?但他穿得是短衣而非长衫,且他昨日被自己唬住了,这人应该不会是他,那么还有个可能就是陈茂时,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陆兴失败之事,这就跟着自己要亲自动手了?
  五月装作不知身后跟着人,慢慢沿着小镇最大的街道而行,估计身后之人跟上来之后,转弯进入一条小路,随即快速奔跑起来,见到第一条小弄就闪身入内,四顾无人,便一动念躲入了玉佩洞天之中。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穿着灰色长衫之人从小弄前匆匆走过,在弄堂口看了一下,又继续沿着小路找了过去。
  五月估摸着那人该走过弄堂口了,便从玉佩洞天中出来,探头向小路上看了一眼,让五月大吃一惊的是,跟着她的居然不是别人,而是她爹爹叶昊天!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爹爹怕是还在怀疑她昨日晚归的真正原因,所以想要跟出来探个究竟,只是她可不能让爹爹知道真相,至少现在不行。她为了避开叶昊天,从这巷子后面绕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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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兴平日里虽然亏心事做得不少,却从未有害过人命,但昨天为了那三两纹银,倒真是动了杀心。他又亲眼见到五月眨眼间消失眨眼间出现,心中便将她看做了鬼怪,只怕她来找自己索命报复,骇得整整一夜都没睡着。
  直到鸡鸣日出,天光大亮,他才放下了一颗心,自来鬼怪都是夜里出现,白天是不会作祟的,他一夜不睡又极为困乏,便胡乱地裹了被子,身子往床上一歪,很快就打起鼻鼾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他听见有人敲门,心想只要装作自己不在家,过一会儿门外之人就会走了。他翻了个身继续再睡,谁知门外那人不肯罢手,始终用力敲着门,就算稍微停下一会儿,不久又会敲打起来。他被吵得再也睡不着觉了,只得恼怒地坐起来,喊了声:“谁呀?”
  门外之人并不应答,反而把门敲得更响,似乎陆兴不把门打开,他就要把这门敲破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叶大夫胡思乱想,满脑袋都是看不清脸的未来女婿,O(∩_∩)O哈哈~
  ☆、恶怕更恶
  陆兴等不到门外的人回答,抓了抓头发,想起昨天答应陈茂时的事情,大概是陈茂时等不及自己去告诉他,急着来问结果了,便喊了一嗓子:“来了!别敲了。”
  他一边慢慢地朝门口走去,一边心里还在琢磨着该怎么去搪塞陈茂时,又该怎样从他手里多多少少骗一点银子出来。谁知一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年轻女子,姣好的脸上此时却满是厌恶憎恨的神情,一双圆圆的杏眼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正是昨晚被他掠到野外,在白光中消失又鬼魅般出现的叶小大夫。
  陆兴骇得呆了一下,刚反应过来想要关门,谁知门外的叶小大夫右手一扬,迅速拂过自己的手腕,拂过之处麻了一下,还带着点痛,手上立刻就没了半分力气,哪里还能去关门。他心中早把叶小大夫当成了鬼怪,如此一来更是吓得连退几步,好离她更远一些。
  五月其实手中暗藏金针,也早猜到陆兴一见她就要关门,便用金针在他手上穴位刺了一下,让他暂时手上无力,趁机跨入房中。
  陆兴虽然害怕,毕竟还算有几分机灵,想想大白天的不可能闹鬼,又见五月足下有阴影,更确认她应该不是鬼魂,但对昨夜之事还是心有余悸,便颤声问道:“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五月昨天想了几乎一整夜,对于陆兴可能会问的话做出的反应都考虑过,这会儿非但不回答他的问话,反而反手将背后房门关上,万一过会儿她要避入玉佩洞天之中,可不想再叫第二个人看见。
  此时形势互换,陆兴见五月反手关上了门,反倒更为害怕,不由得又问:“你,你,你到底要干嘛?”
  五月跨前一步,陆兴退后一步。她再跨前一步,陆兴又退后一步。
  要说孤身来面对这样一个无赖,就算是有了玉佩洞天可以依仗,五月心中还是很紧张。然而此时看到比自己更为紧张害怕的陆兴,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恶人也怕更恶的人。
  她为了忍住笑意,将脸绷得更紧,死死地盯着陆兴,用冷冰冰的语调说道:“我昨晚就和你说过,我是人,不是鬼怪。”
  陆兴稍稍放心,只要不是鬼怪,他就没这么害怕了,可是又一想,不对啊,是人怎么能变来变去的呢?那颗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五月知道他怕什么,也不去对他解释,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陷,就让他自己胡思乱想,更添恐惧,她只要达到今日来的目的即可:“你昨晚说,你所做之事全是陈茂时指使你做的?”
  陆兴拼命点头,只怕五月不信他,却听五月果然说道:“这只是你一面之词,陈大夫原来在此行医,也算是福泽乡里的人,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在诬赖陷害陈大夫?”
  陆兴急道:“真的是陈茂时让小人做的,小人和叶大夫,还有叶小大夫你无冤无仇,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要来害你们呢?他本来只对小人说,要把叶大夫骗出来,小人就是太贪钱,答应了他。谁知道他心肠这么狠毒,说要把你们都杀了,还说会出足足三两纹银,小人那会儿见钱眼开,被猪油蒙了心,居然真的答应了他……”
  “口说无凭,我要你把陈茂时叫过来,与他当面对质。”他的辩解五月不屑于听,便截断了他的话头。
  陆兴眼珠一转,反正他说的基本都是实话,喊来陈茂时也不怕他反咬,比起陈茂时来说,面前这个不知是人还是妖的叶小大夫更为可怕,便点头答应将陈茂时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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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茂时这一整晚加一整个早晨都坐立不安,首次买凶杀人,既让他心中激动紧张,又对陆兴这无赖是不是能顺利解决叶家父女感到不太放心,一时又对仁济医馆关闭之后,自己万善堂再次开张充满着希翼之情。诸班思绪在他脑中晃过来摇过去,让他头昏脑涨,偏偏又睡不着觉。
  他有心去仁济医馆外瞧瞧,叶昊天是不是确实不在,却又不敢自己露面,怕让人瞧见了自己,被人疑心自己与叶家父女失踪有关,想来想去只有等着陆兴来自己的临时租住之处,告知自己情况如何。
  不久陆兴果然来了,说是昨夜那事办妥了,只是有一点难处。
  陈茂时起初以为他是找个借口问自己多要些钱,昨日说起杀人之事,陆兴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五两,自己与他讨价还价了半天,才定下了三两的报酬,别是这小子回去后又后悔了,想以叶家父女之事威胁自己,让自己再多加钱吧?再后来见他神色有些怪异,并不是多要钱财,心中生出疑虑,便问他到底有什么难处。
  陆兴偷瞄了一眼陈夫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提出要他去自己家里商议。陈茂时有心将此事瞒着妻子,之前与陆兴说话的时候,不提具体人名事情,现在见他样子,应该是不方便当着自己妻子所说的话,便随着陆兴去了他家。
  陈茂时一到了陆兴家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是什么难处?若是多要银子,我可不会给你,说好三两纹银,再多没有。”
  陆兴关上门,向房内看了一眼,不见五月的身影,心里反而有点害怕,又向四周看了一圈,总觉得她还在屋内,便按着之前五月所要求的,掏出昨天陈茂时给他的那吊钱递还给他,同时说道:“这钱还你,这事我不干了,老子还要留条命,吃喝拉撒睡女人。”
  陈茂时一惊,失望之余又有些恼怒:“先前都说好了怎么又不干了?那丫头不是已经被你骗来了,你还能罢得了手?现在她人呢?”
  陆兴又向着四周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说道:“你说话可要小心着些,叶小大夫不是人。”
  陈茂时被他这幅神情弄得满腹疑虑,不由自主地也向着四周看去,口中问道:“什么叫不是人?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神神叨叨的,到底在看什么?”
  他视线扫过屋内家什,团着肮脏棉被的小床,缺了个抽屉的橱柜,一张破桌子一条板凳……乍一看没啥特别的啊,一看就是个单身混混缺少打理的家,只是不知为何,大白天的陆兴却把门窗都关上了,屋里没了直射进来的阳光,看起来鄙陋中带着几分阴森。
  他再回过头来时,却瞥见橱柜前站着个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叶小大夫吗?刚才明明屋子里只有自己与陆兴两人,她怎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陈茂时顿时吓得连退好几步,被身后的板凳绊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此时才明白陆兴所说的“她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陆兴本来就疑心五月还在屋里,只是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让自己和陈茂时都看不见她而已,这会儿见陈茂时被吓得如此狼狈,心里不由得还有几分快意。这陈茂时自持是个大夫,看不起自己,与自己说话常常带着一股鄙视之意,但他看到叶小大夫凭空出现,还不是与自己第一次见到相同情形时一般德行?
  五月听到陆兴和陈茂时从外面开门进屋的声音,便进入了玉佩洞天里,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