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节
作者:击水三千      更新:2021-02-18 22:41      字数:4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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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师傅抬头瞧见满身血迹形容狼狈的许清嘉,咳嗽了一声:“许大人你回来了?!”
  正被宁王强抱在怀里的胡娇立刻朝着他伸手:“夫君——”
  许清嘉立刻收拾好面上表情,直冲了进来,从宁王怀里将胡娇接了过去,笑的十分感激:“多谢殿下援手!”似乎方才他心里的巨浪涛天都不过是幻景,眼前才是最真实的事实。
  他家老婆受了伤,而宁王殿下不过是出于道义而出手抱住了她。
  宁王伸开的手里顿时空空如也,看着他们夫妻俩互相凝视,似乎都没办法从对方的眼里□□了,心下微黯,直起身来交待:“本王还有要事,既然这里无事,回头再叙!”现在也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许清嘉立刻欢送宁王:“殿下慢走!等城中之事料理完了,下官再请殿下来喝酒!”
  宁王高大的身影背身而立,许清嘉瞧不见他的表情,但方师傅却瞧得清楚,宁王殿下眉头拧在了一处,似乎遇到了十分纠解的事情,然后……大步昂首而去。
  院门口,宁王的护卫还留在那里,他们如今要守着这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三点还有一更。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云南郡因为定边军的到来而得以幸存;州府官员小吏折了好几位,傅开朗也负了伤,卧床养伤。段功曹以平日被老婆揍练出来的奔逃*而得以保命,高正倒只是些轻伤,不过此次他在与吐蕃人的大战之中倒激起了一身血性;非要跟着宁王殿下去参军;家里人死活劝不住。
  高娘子哭哭啼啼跑来求胡娇,想让许清嘉劝一劝高正,见到她正躺在床上静养,倒吓了老大一跳。
  她家看家护院不少,且都是陪着高正练过手的;虽然斗的比较惨烈,可总算府中女眷没受到什么损伤。
  胡娇那日与吐蕃人力战,后来几十名吐蕃人一起涌了进来,她与方师傅虽竭尽全力;但人数太多总有直接往院里闯的;在混战之中家中仆从亦与吐蕃人厮杀,正战到要紧处,忽觉小腹一阵巨痛袭来,她只愣神的功夫,就被吐蕃人打倒在地。
  所幸危机时刻,宁王殿下从天而降,救了她。
  宁王带来的人将院里的吐蕃人收拾干净,而胡娇当时身上腿上都带着伤,小腹巨痛,躺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只能用手捂着小腹,她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宁王弯腰蹲下来,将她抱住,胡娇已经动弹不得,总感激宁王的好意,还是想着让他的护卫去后院寻个丫环婆子来扶她。偏宁王当日格外执拗,将她抱在怀里不放,只道:“是本王来晚了!”胡娇仰头去瞧,能看到他青黑的眼底,以及眼里的红血丝,还有多日未曾整理过的浓须,身上盔甲冰冷,散发着血腥味与马匹的味道。
  “王爷这是在马背上多少日子了?小贝在后院地窖里好好的,王爷不必担心!”
  胡娇只当他是因着武小贝在府里,这才进了城就直冲自家。况且现代战友之间互助,有时候无关性别,她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就只宁王的眼神奇怪了些,她自己想一想,大约是宁王见她这般拼死血战保护了小贝,对她心怀感激倒是有的。也就不再觉得奇怪了。
  等到宁王走了之后,许清嘉请方师傅去后院唤了丫环婆子来,这才将胡娇弄回房里去了。他背上甚痛,而左臂又受了伤,根本抱不了人。更何况自己疼不要紧,万一将老婆给摔了可怎么办。
  胡娇一身衣裙都染了血,而且脸色苍白,肚子一抽一抽的痛着,当晚请了个大夫过来,才知她这是一个多月的身子,自己也不知道,流产了。
  夫妻二人除了叹息与这个孩子没有缘份之外,只能庆幸在大乱之时保住了其余三个孩子。
  许清嘉另有一桩心事,只是不好对她诉说。问及宁王,她面上殊无异色,谈笑自如,想来是真心不知道。他也深深了解胡娇秉性,知道她这人有种简单的天真,凡事还是不会往最不堪的一面去揣测,便压下此事不提。
  城里的战场被打扫完了之后,宁王留下三千定边军守城,又带着其余部众走了。
  高娘子寻上门来没过两天,许清嘉还未来得及跟高正提起,城里正千头万绪,开始重建,高正却跟着宁王殿下走了,听到消息的时候胡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在此次大战之时,也算是充分领略了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都是一刀一枪的拼杀,这当中体力耐力以及杀人的技巧稍微弱一点都很容易被别人给杀了,而高正……似乎并非这方面的佼佼者。只凭一腔热血,她也替高娘子的未来担心。
  许清嘉反倒过来安慰她:“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好生在家里养着。高大哥自来豪勇,据说年少是颇为淘气,整日在街上晃荡,自比侠义,如今跟着宁王殿下保家卫国,也算是心愿得偿,总比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想要什么而活下去的好。”
  这么说来,倒真是一桩好事。可惜对于他个人来说是好事,但对于家庭来说却是件残酷的事情。
  高娘子再来她这里哭,胡娇只能拣好听的话来安慰。
  事已至此,倒也于事无补。
  许清嘉虽受了伤,却也不得歇息。
  傅开朗伤重卧床,整个云南郡经此大乱,不知道有几千件事情等着官府去做。而衙署里又缺人手,所有大事都压在了他头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衙署里忙着。
  十一月底,终于传来消息,吐蕃军被定边军绞杀了大股,小股部众护着赞普赤德祖赞逃回了拉杂岗。
  定边军此次也折损了一部分军力,宁王上奏朝廷,准备明年春夏之交征讨吐蕃,一举平定外患。
  朝廷的邸报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年底。
  云南郡的所有官员上至傅开朗下至刀笔吏虽然都得了旨谕嘉奖,另有赏赐下来,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心里一沉。定边军明年春夏之交征讨吐蕃,恐怕云南郡还是要负担大部分粮草的,这又是一笔大大的负担。
  许清嘉想到若是到时候强行征税,若是百姓不堪负重,就是往如今境况凄惨的百姓们身上雪上加霜了。
  凡此种种烦恼,他回家之后都抛至脑后,只拿出十分精神来陪着胡娇。
  胡娇如今已经出了小月子,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只是留下了疤痕。许清嘉特意请张大夫调配了去疤痕的药膏,每日里涂抹,似乎也起了点效果,身上腿上两处刀伤看着平复了不少。
  显德二十七年似乎比往年过的都更为艰难两倍,先是许清嘉在罢官之后游历江南,无所事事,后来跟着舅兄数月,又解开了云南郡药商与官府之间的对峙之局,不动声色将尉迟修与刘远道送进了牢里,才刚回来任职,只当此后顺风顺水,紧跟着却又是吐蕃军前来烧杀劫掠,惊魂大战。
  等到过年的时候,就连才将将起身的傅开朗都忍不住慨叹今年这日子过的艰险。
  “差点将我这把老骨头扔在这儿。”他年纪是不大,可是躺在床上养伤的日子里,总是很容易将人的心境养老。
  在座官员如今稀疏不已,与当初他前来任职之时热闹的接风宴全然不同。
  能够活着坐在这里的官员内心无不感慨唏嘘。
  由傅开朗带头,州府新年酒宴的第一杯酒,祭了去岁为了守城而战亡的同僚以及兵勇衙差。
  许清嘉带着永寿回去时候,路途之上百姓寥寥,今年连鞭炮声也不曾响起。城里不少人家新近办过了丧事,今年过年便不似往年般闹腾,只一家人静静坐着守岁。
  三个孩子当日被藏在酒窖里,定边军来了之后他们就被放了出来,看到了爹娘都是满身是血,特别是胡娇一身被血染透的衣裙,整个人疼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面色苍白,冷汗从额头滴下,许小宝与武小贝尚算不错,只守在旁边默默掉眼泪,哥俩对视一眼,再瞧瞧床上的胡娇,就要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们年纪也不小了,知道胡娇这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成了这般模样。
  倒是许珠儿年纪还小,看到娘亲这模样便哭了起来:“娘亲是不是要死了?”
  她这话问出来,许清嘉亦是心头激跳,旁边丫环忙去哄她:“夫人只是受了伤,待养好了伤就好了。珠儿别怕!”
  许珠儿却死活不肯信。孩子的眼睛里只瞧见一身是血的娘亲,瞪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去推拦着她的丫环:“骗人!明明娘亲快要死了!都流了这么多血……”她眼里充满了恐惧,也不管床边还有大夫跟许清嘉,以及侍候的丫环,就要往床上床。
  小丫头哭的太厉害,纵然胡娇全无力气,还是伸出手去拉着她的小胖手安慰她:“娘亲没事儿!”最后见她哭的太厉害了,只能让许清嘉将她放在床里侧,不妨碍众人,但也能让小丫头呆在她身边。
  从那以后,这孩子就落下了毛病,只要眼开了眼睛就要守在胡娇身边,似乎那半日短短的分离,给她心头种下了阴影。倒好似再分开半日,胡娇就又一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孩子总有自己奇怪的执念,大人所能够做的就是尽力消弥他们的恐惧。
  许小宝与武小贝的反应虽然没有珠儿的厉害,但多少也有影响。从那之后这两孩子在院子里玩过一个时辰,玩的好好的都必然要寻个借口跑回来,就连上方师傅的武术课也是。
  马步扎的好好的,时间一久就要找借口往后院跑:“师傅我尿急……”
  “师傅我去喝口水……”
  “师傅……”
  永禄:“前院有马桶……有热茶……”
  这哥俩对如今还吊着胳膊的永禄的话充耳不闻,一气跑到后院里,瞧见胡娇好好在房里休养,就笑嘻嘻跑回来了,似乎莫名心安。
  方师傅是战场之上杀过来的,早知道此事给孩子们心里定然留下了印迹,倒也不严厉,只由着他们绞尽了脑汁想借口往后院跑,后来实在觉得他们皱起小脸来想借口难度太高,便每过一个时辰就让他们休息一刻钟。
  许小宝与武小贝对课间休息一事表示了极大的欢迎,认为方师傅英明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到一半实在困的不行,眼睛也疼的厉害,就去睡了。原本想着六点多起来写,结果妞子走了之后,只想眯一小会儿……就眯到了十点钟,大家表打我啊!
  我记得自己以前就说过,我预告的更新时间就跟天气预报一样……从来就不大准的。见谅见谅。
  先更这一章,然后我会修一下前面两章的错字跟数字错误,今天还有更新,写出来就更上来。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显德二十八年春夏之交;定边军出征吐蕃。
  与此同时,整个云南郡的战后重建工作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连州府缺失的官员都已经补齐,又因着今年开年似乎气候就不错,已经可以预示到又是一个丰收年;各地的百姓们似乎都渐渐将伤痛掩埋,生活回到到正常轨道。
  胡厚福从江南给外甥请来的先生已经入职,他带着先生来的时候还感慨:“家里有个考过榜眼的爹,还得从外面请大儒来教;真是白瞎了一份束修。”
  云南郡那场变故他早就知道了,后来胡娇为怕他忧心;也已经写信报过平安了;过完了年他安顿好了生意;就亲自跑来云南郡探望妹妹。
  胡娇将养了数月,早已经活蹦乱跳,只是偶尔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便有几分黯然,只是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以一保三也算是最糟糕的境况之下最好的结果了,再想想也就释然了。
  “嫂子可好?”相比起胡厚福来,胡娇最记挂的还是她家嫂子可有长进。
  提起魏氏,胡厚福倒很高兴:“怎么不好?你嫂子现在活泛的吓人。早在去年你走的时候,我就从外面给她寻了两个可靠的嬷嬷来助她管家。那俩嬷嬷不止对管家在行,对妇人穿衣打扮都十分再行,结果你嫂子与那两名嬷嬷相处日久,如今是日日换着新鲜花样的打扮,真是花钱如流水!”
  胡娇瞧着哥哥这高兴劲儿,恐怕魏氏如今很是有长进,忍不住取笑胡厚福:“知道的瞧出来哥哥这是炫耀跟嫂子感情好,舍得给嫂子花钱,不知道的还当哥哥抠门,连点首饰脂粉衣物的钱都舍不得给嫂子花呢!”
  兄妹俩个双双大笑。
  胡厚福问及吐蕃人进城之后那场大战,被胡娇轻描淡写揭过去了,回头问起永禄来,这小子一脸惊魂未定,外加口才了得,将当日胡娇杀人现场重点描述,竟然教胡厚福生出一种“这个妹子是从别人家里跑来的吧……我家哪里这么凶悍的妹妹”这种念头来。
  他是知道自己家妹妹胆子大的,但没想到大到这种地步。
  莫说她一个女子,就是他这个拿过杀猪刀的大男人,若真是对上吐蕃军,还不知生出怎样的怯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