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知恩报恩      更新:2021-02-16 23:18      字数:4790
  此后,怡然整日陪在哥哥的书房,每日天不亮开始,月当空才止。兄妹俩有商有有量,备考的日子倒也不难捱。
  怡然全力相助,柳昆也不含糊。他本来人很聪明,如今一旦沉心入学,竟学出兴趣来,恨不能头悬梁股锥刺地找回以前嬉戏失去的时光,看过的书多得堆成了小山!
  柳老爷柳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柳老爷心中对怡然越发的器重。
  ……
  这段时日里,怡然虽然无暇他顾,但姐姐柳婉然却交到了新闺友,其美名也在京城的贵人圈中小有传播。
  一切缘于一次寺庙进香。
  京郊的观音庙据说十分灵验,柳夫人听说了便带着婉然去进香,为昆哥儿的科考祈福。
  那日寺庙里进香的人特别的多,车马杂乱,一时道路拥堵,碰巧一辆马车坏在柳家的马车前,柳家提供了帮助,于是,柳家意外结识了兵部尚书的夫人赵夫人,那赵夫人一见温柔貌美的柳婉然,很是喜爱,一起进了香不说,还多次请柳婉然过府作客。也因此,柳婉然认识了不少位贵族小姐。
  柳夫人对此十分欣慰,觉得女儿的好姻缘就在眼前了。
  两位姐姐有事,欣然和惜然乐得没人督促,经常停了课业,出入大姐焕然家。
  焕然的夫家许家经营木材,每日家中南来北往的面孔多,新鲜事也多,加之还有个可爱的小外甥,柳家两妹妹玩得有时都不愿回家,只是柳夫人不许。
  ……
  两月后,第一考下来,柳昆过关。
  柳家得了消息,意外之至,欢喜之余燃放了许多鞭炮。
  再一月后,第二考下来,柳昆又过关了,虽然名字落在红榜的尾部。
  柳老爷欣喜若狂,柳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人才了!柳老爷大宴三天,隆重向同僚推出柳家长子。
  宴后,柳昆来到怡然处,微熏的脸庞神采飞扬:“三妹,哥哥谢谢你!”
  怡然也万分高兴:“我的哥哥真厉害!才华横溢!”
  兄妹俩相视而笑。
  片刻,怡然又有些担心地问:“哥哥不会被朝廷外放做官吧?”
  “我才不去!总算考完了,哥哥就留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
  不久,柳家就来了媒人,为柳家大少爷提亲。
  柳夫人又是高兴又是失落,还以为媒人是为二女的婚事而来呢。
  请媒人入座,一一道来,却原来是柳老爷顶头上司家的来提亲,工部尚书的三女。待送走媒人,找人一打听,提亲的此女为庶出,还体弱多病。可顶头上司的面子能轻易驳吗?还想不想在官场上混了?柳老爷和柳夫人一时范了难。
  这几天正心情舒畅、乐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柳昆,一听这消息,顿时就苦了脸。柳昆扬言三年内不娶,并威胁道若老爷夫人敢答应婚事他就离家出走。
  柳老爷第一次后悔入京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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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又过了几天,柳昆的官职派下来了,他被派了外放清远县九品县官的差事,年饷一百二十两银子。
  柳昆二话没说,当即就把差事给推了。一百二十两!还不如他手上店铺一个月的入项呢!让他为了每年一百二十两背井离乡去到那南蛮之地做个芝麻大的小官,他才不要!
  柳老爷对此倒也没说什么,一来柳昆参加了科考,对柳家祖宗也算有了交代,好歹柳家从此也算得上是书香之家了。二来他也舍不得儿子远行受苦。柳昆如今既然考得了功名在手,又何愁将来没个好前程?!
  ……
  柳怡然一连睡了几天,才算缓过精神来。她只是个陪读,却似比那真正科考的哥哥还要来得累!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怡然和婉然陪着母亲说话,柳夫人正和婉然说着去观音庙还愿的事,柳昆进来了,找怡然去城外骑马。
  柳夫人想说不许,却不愿在这时惹恼她这儿子。自那日工部尚书家来柳府提了亲,昆哥儿便成了块爆炭,一点火就着,不点火还冒烟呢。谁让他现在刚考取了功名为柳府增了光是柳家的大功臣一个呢!
  昆哥儿的婚事,柳老爷说了暂且先含糊拖着,她这当娘的也就不再说什么。
  柳夫人勉强答应了昆哥儿,但让怡然先跟着她们坐马车到城外,然后再在城外骑马,等她们还完愿,再一同乘马车进城。柳昆只嚷着麻烦,却也无法,怡然高兴地应下跑去换装。
  ……
  京城外,兄妹俩策马跑了几个来回,这才尽兴地揽住缰绳,停在一条小河边。
  “河水好清啊,可以看见水底的沙石。哥,河里有鱼!还有虾!”怡然的新发现,她惊喜地叫柳昆,“不如我们抓点鱼虾回去炸着吃?”
  “有何不可!”柳昆说罢,翻身下马,卷起下摆。
  柳怡然见四下无人,也下得马来,脱了鞋袜,学着哥哥的样子下水捞鱼。
  在玩上,柳昆最是在行。
  他先沿河边水草用沙子堆成了围堰,然后伸出环抱的胳膊从水草下往围堰处一搂,水中的小鱼小虾就被搂了出来。被搂出鱼虾在沙做的围堰上蹦达,怡然手疾眼快地捡起,放进用她的纱巾扎成的鱼袋中。
  兄妹两配合默契,捞了一处又一处。
  “换我来,哥。”怡然将手中的鱼袋递给柳昆,她来筑堰捞鱼虾,哥哥来捡。兄妹换了位,柳昆也没意见,玩得很是开心。
  ……
  等捞满了鱼袋,柳家兄妹上得岸来,柳昆将鱼袋固定在马鞍上,怡然坐在河边的青石上擦脚穿鞋。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眨眼工夫,两匹高头大马连带着马主人出现在兄妹身旁。
  来人中的一位无意瞥见坐在路边的怡然,猛地拉住了缰绳,大马高高地扬起前蹄,在原地刨了两刨停住。
  怡然抬起头一看,为之一楞,又是他!那个气势夺人的英俊男子!
  另一个人从衣着上看,似是他的随从。
  马上马下,都有点无措。
  怡然起身无声施了一礼,那男子略为犹豫后也回了礼,停顿片刻,抖抖缰绳,跑马而过。
  待两骑走远,柳昆赞道:“这人是谁?通身好个气派!三妹认识?”
  怡然摇摇头,笑道:“我可不认识这等的贵人,似那日在金玉斋见过此人!”
  第 10 章
  看天色不早了,兄妹俩上马直奔到京城西门,城门外柳夫人和婉然早已在马车里等候多时了。
  “娘,二姐!”怡然下马,拿着鱼袋上车,兴冲冲地打开给车里的两人看。
  一股鱼腥味,柳夫人忙以袖掩鼻,训道:“快拿走!看你,象什么样子!”
  怡然摸摸头上,发髻已松散歪斜,再低眼看自己衣裙,下摆全是水渍,的确形象不佳。怡然拖着长声娇道:“娘——,您看这鱼虾多新鲜,人家好不容易才捞到,想孝敬您的!”
  “呦!还在蹦呢,真的很新鲜,今晚我们可有口福了,辛苦你和大哥啦。”婉然在旁边帮腔。
  怡然对婉然感激一笑。
  柳夫人瞪了三女一眼,命下不为例,怡然乖巧应下。
  ……
  次日,柳二小姐婉然收到赵夫人的邀请,请她参加第二日在赵府举办的宴会。此宴是为欢迎北方剿虏凯旋归来的赵家军而设,家宴性质,除了赵家亲信将官还邀请了京城里的一些家属女眷。
  柳府对此种邀请当然没有不应允的,柳夫人因此又多了几分期盼。
  几姐妹的激动不亚于婉然,挤在婉然的闺房,一整天都在帮她挑选赴宴礼服和头饰的讨论中渡过。
  四女欣然充满憧憬地低声嚷道:“天啊,宴会上该会有多少英姿飒爽孔武有力的好男儿啊。”
  “唉,早知道那日进香我该陪娘去的,那样的话,赵夫人就会认识我喜欢我邀请我了!”五女惜然更是为没能结识赵夫人而后悔不叠,又央求婉然:“二姐,你啥时候肯带上我去看看啊?”
  “你个小丫头去了还不够添乱的呢,老实在家多学些绣花吧!”怡然放下手中珠花,点了点欣然的头。
  惜然不服:“我哪里小了?都十三了,王家七小姐比我小都嫁人了呢!……二姐不肯带我去,不如带三姐你去吧,你快十六了,也该找个婆家了……啊呀,饶了我吧,三姐,我不敢了,再不敢了。”怡然佯装要掐惜然的嘴,惜然假装躲闪,姐妹几个笑闹成一团。
  ……
  隔日赵府的宴会开到很晚,亥时婉然才归家来,回复了爹娘后她径直来到怡然的小院。
  一看到姐姐兴奋过后红润动人的娇颜,怡然便知婉然一定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遂邀婉然留宿,又命房里丫头先服侍了二小姐梳洗更衣,方才拉了姐姐上床,一同躺下。
  “宴会可有意思?”怡然问。
  婉然兴奋劲不减:“恩!宴会有几十桌也可能上百桌,远远看去一桌连一桌好似看不到边,人山人海的,有文官有武将,据说当今的权贵显要都到场了。到处人声鼎沸,华灯四射,鼓乐不断,虽然我坐在最边上的女席,中间的主席看不大真切,却也能感受宴会的盛大……”
  黑暗中,婉然娓娓地道来,怡然边静静地倾听,边想象着姐姐口中宴会的情景。
  “怡然,你还记得那日在金玉斋见到的那个男子吗?”婉然忽然道。
  怡然心中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英俊高贵有如神邸的面孔。稍顿,怡然问:“二姐说的是?”
  “吴禹吴公子。”
  原来是他,怡然没吭声。
  婉然没等来妹妹的评论,停了会,又接着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我,散了宴会是他和赵公子将我送上马车的,他还问起了你。”
  第 11 章
  “赵公子?”怡然第一次听说,不免好奇。
  “恩,是赵府的二公子,年已二十六,听说尚未娶亲。”婉然这三个月来经常出入赵府,对赵府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遂说给怡然听:赵二公子少年成名,勇猛过人,官拜至将军,常年驻守北疆,曾在战场上受伤致残,被丞相府的千金退亲后一直拒绝再婚配。
  “你见了那赵公子,如何?”
  “昨晚他受母命送我,后又碰到吴公子;因而只得匆匆一见不曾细瞧。他身材魁梧,冷淡威严,脸侧有条刀疤,走路微跛。”婉然回忆道。
  婉然似不甚在意,怡然却上了心。
  ……
  第二日,柳老爷下值回来,怡然便随父亲进了书房。
  怡然说:“爹,最近尚书府赵夫人经常接二姐过去,昨日才赴了宴,今儿又接去了。爹,你与娘说说,还是不要让她再去赵府了吧?”
  “为何?怡然可和你娘说过了?”
  “没有。”怡然道,看柳夫人那高兴劲,她就知道柳夫人听不进她的话。
  柳老爷悠闲地捧起茶,说:“你二姐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那赵府也是正经的富贵人家,能看得上柳家与咱们交往,是咱们的荣幸!婉然与他们多走动只会对她有好处,就是对你们姐妹也有好处,明白吗?”
  “爹,可二姐那柔顺的性子,贵人圈子只怕不那么好待,真怕她到时候为了柳家或着为了我们姐妹搭上了她自己!”怡然不无忧虑地说。
  柳老爷点头,三女说的在理,可女人间的交往又有什么危险?遂安慰三女不要担心,他多留意就是。
  怡然见劝说无效,只得放宽心地去了。
  ……
  次日拂晓,许家家丁来报,大小姐难产。
  柳老爷要去当值,柳夫人先带着两位姨娘过许府去了。
  本来焕然头胎是顺产,许家上下对她二胎倒不甚紧张,谁料想这次生产从昨晚到现在仍生不下来。许家惟恐有个好歹不好与亲家交代,如今柳家已搬到京城,遂天见亮便打发人到柳府送信。
  柳家几姐妹也跟着着急,时近午时仍不见消息,最后婉然和怡然也命人套车赶去许家。产房外,许家的公婆妯娌还有柳家的夫人和姨娘们在焦急等候,婉然和怡然走过去在一旁跟着抹泪。
  血水一盆盆端出来,产婆出来请示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许家的公婆回说大的小的都要保,最后又加了句保小的。
  柳家人听了心如刀搅,却也无法。怡然使劲拽柳夫人的袖子,求她开口求情。柳夫人只抹泪不说话,焕然的生母已哭得抬不起头,还是旁边三姨娘劝怡然:“三小姐,夫人也没法,这是在许家啊。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过不过得来全看各自的造化,老天爷保佑保佑我们柳家的大小姐吧。”
  怡然听了,和婉然抱头哭泣。
  ……
  时至哺时,焕然的孩子生下来了,一儿一女,母子皆安。
  得报众人又喜极而泣,皆大欢喜。
  许家公婆欢喜异常,对柳家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柳夫人客气应付,恭喜亲家一番,这才离去。
  怡然对许家公婆保小的那就话耿耿于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