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桃桃逃      更新:2021-02-18 21:11      字数:4889
  他合拢着双眼,感受着河水轻缓地从身上流淌而过,一晃一晃的摇着他的身子,像是一个天然的摇篮。灼热的阳光穿过水草的遮蔽再洒落在他面庞之上,减去了几分毒辣的热力之后,正是恰到好处的温和。耳边能听到昆虫飞过或吭吭唧唧地叫唤的细微的声响。
  这个世界,这个此刻的世界,这个只有他一人独处的世界,是那样的安乐、祥和与静谧。
  几天前,李世民跟他澄清了之前的所有误会之后,就让他自行出外散心。自那以后,他就找到这个好地方,连着几日,整天整天的泡在这小河汊里,直到夕阳西下,河水变得冰冷之时,才上岸擦干身子,披衣回营。
  当世民跟他说“相信我吧。一个你爱了那么久的人突然离开,不是那么容易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感情如酒,是有后劲的。真正苦涩的滋味,在事情好像已经过去之后,才会慢慢地品尝出来。”那番话时,他其实是不以为然的。虽然寻相的离开确实让他有痛心疾首之感,但他也自觉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他能亲眼看着寻相就在他面前转身离去、而还能忍得往不伸手挽留,那他就能痛下决心割舍了这份情感。可是,既然世民坚持要他出来散心,不给他分派任何别的事情,他也就只好遵命了。
  可是,这几天下来的静心沉思,才终于让他明白到,世民那番话是多么的正确。
  感情如酒,是有后劲的。
  尤其是这句话,说得太好,太对了。
  这些天来,他反反复复地回想着的,已不限于长春宫以来、甚至是降唐以来的事,而是一直把回忆延伸至很久远的时候,久远得甚至他们之间的意识还在朦胧未开之际。本来他想弄清楚的只是:“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着追寻答案,他想啊想啊,一直想到“我们是怎么开始的?”这最初的问题上去。
  这样一路想下来,他才骤然发觉,寻相与他之间的关系,其实从未经历考验。是因为他们隐藏得太好,直至遇到李世民之前都无人发觉;也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除了彼此之外,再无足可深交之人了。敬德突然意识到,他们都是没有朋友的,一个都没有。至于家人,他是早就父母双亡,无所谓家人的存在;而寻相呢,他是寻家的独子,没有兄弟姊妹,而又天性寡言内向,虽受父母宠爱,却与他们并不亲近。其实除了在寻相面前之外,敬德自己也是个寡言木讷之人,也一样的交不上什么朋友。
  原来,他们只是因为在各自的世界里都太孤独了,所以才靠近到一起去的吗?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寻相的父亲让他做陪练,练武之时二人经常不可避免地身体相碰接触,他与寻相恐怕也只会像普通仆役与富家少爷那样,等级森严、尊卑分明地一直淡然相对吧?
  这么说来,寻相与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必然相爱的了?所以那就难怪一旦有个李世民无意之中插了进来,他们之间看似历经了那么多年的牢靠关系,就那样轻巧地轰然倒塌了?
  流水淙淙,敬德脑中的思绪更是奔涌不绝……
  忽然,在静谧之中,在那嗡嗡营营的昆虫叫唤飞舞的微小声响之外,似乎有些嘈吵的声音夹杂了进来。开始时很低很低,敬德还不为意。但渐渐渐渐,那明显不和谐的噪声越来越响了。一直就站在他枕着的那丛水草旁边悠闲地吃草的坐骑,也突然停下了动作,马耳竖得又直又高,扭头看着声音来处,鼻子用力地“嘶嘶”的喷着气息,一只前蹄轻轻地刨动地面。敬德虽然没有起来,但也止住了遐思,侧耳倾听辨认……
  是马蹄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不断地碰撞着的声音。
  敬德霍然而起。他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大将,这里又哪处都可以随时变作战场,他对打斗也有着天生的敏感,因此立刻意识到——是有兵马在附近作战么?
  这里如果要爆发战事,就一定只会是唐郑两军之间。可是,事情又好像有些不对。如果是两军交战,怎么马蹄的声音这么单薄稀疏?像是只有一匹马在奔跑。即使是唐郑两军各有一人落单而缠斗到这里来,那也应该至少有两匹马啊?难道一个是骑兵,一个是步兵?如果是这样的话,步兵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是早就该被杀或被擒了吗?可是那马匹分明是正在发力奔跑,难道骑兵策马飞奔还追不上步兵?还有那不断碰撞着地面的声音又是什么?
  敬德伏在水草之间,向着声音来处瞪大了眼睛。
  声音来处渐渐扬起一股尘土,果然是一匹马在奔驰。但马后扬起的那股尘土却有些古怪。按理说,一匹马奔跑起来,是不至于扬起那么大一股尘土的啊。除非……马尾后绑了树枝,夸大了它身后扬起的尘土。这种办法经常会用在夸大人马数量的时候,以便迷惑远远地侦察己军的敌人。但现在那里分明只有一匹马,这样夸大也无法迷惑敌人啊?而且就算迷惑了敌人,让敌人误以为那里不止一匹马,可这样一股尘土说大也不算很大,最多只会令人误会有两匹马在一起奔跑。这样多夸大了一匹马的数量,又有什么用呢?
  敬德越发的迷惑不解,心中转过无数猜想。
  忽然,尘土之上似乎飞起什么东西,马上骑者转过身子,扬鞭往后打去,好像尘土之中有什么东西牵绊了他,他在挥鞭把那东西打下。然后,一道明晃晃的光亮飞上半空,又再落下。敬德凝神辨认那道光亮,好不容易才认出来,那是一把剑!后面那股尘土……是人,是一个人被拖在马后奔行,所以才会扬起那样大的一股尘土!
  那是谁呢?是敌是友?
  从他这里远远看去,虽然能辨认出马上的骑者是一员战将,但战将的服饰可就不像士卒那样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唐军还是郑军的人。
  就在这时,正好一阵风从那飞奔着的马匹的方向往敬德这边吹来,远远地送来那骑者的笑声和隐约的说话声:“小唐童……”
  小唐童?李世民?!
  这怎么可能?堂堂唐军元帅,怎会这样孤身一人落单?还被拖行在马后?
  敬德脑中像被一个大铁锤猛敲了一记,“嗡”的一下,眩晕中夹杂着疼痛……
  可是他的四肢却似乎比大脑反应要快了很多很多。在他的脑子对周遭的一切重新恢复知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已从小河汊里跳了出来,衣物也没顾得穿上,就这样赤身裸体的飞身上马,发力向那骑者狂奔猛冲过去。
  单雄信的坐骑既载着他这全身披挂的战将,身后拖行着的李世民也是甲胄齐全,负重远远超过了背负着身上只穿了一条牛头裤的尉迟敬德的那匹马,更不要说前者已经奔跑了一段时间,渐渐有些气力不继了。因此敬德的坐骑的速度明显比单雄信的快得多,不消一忽儿就已经从旁截住了单雄信的去路。
  单雄信见斜刺里忽然杀出一条肤色黝黑的彪形大汉,也不觉吃了一惊。若非正是艳阳高照的光天化日之下,只怕他会把对方误作是黑鬼挡道了。他猛地勒住坐骑,喝道:“来者何人?敢挡你爷爷的道?”
  敬德却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也顾不上理会,双眼只是凝神看向他马后被拖行的那人。单雄信突然勒停坐骑,那人差点因着惯性而一头撞进马匹的后蹄之下,正眯着眼睛,出于本能地不自觉的举起了右臂护住头部。
  虽经一路拖行之后,他已满头满脸都是尘土,但敬德仍能清楚地辨认出:那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那高挺笔直的鼻梁,那两片丝条分明的薄唇,还有那一脸坚毅得近乎冷漠的——是他这几个月来再也熟悉不过的——表情,只能是,只会是,属于那个人,属于……
  ……李世民!
  迪迪…诺诺改文录
  (按:这是写第14~16章时跟诺诺的聊天记录)L。Y。 SChan 说:將軍現在還意淫世民啊真不是時機啊sindy说:汗没办法太诱人了嘛L。Y。 SChan 说:世民還滴蠟了sindy说:汗你就想着这个L。Y。 SChan 说:秦瓊有戲了sindy说:汗没他没L。Y。 SChan 说:尋相有加分將軍變心太快sindy说:你都喜欢这种决绝的人呃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爱上世民了L。Y。 SChan 说:太快sindy说:他早在张难堡就开始变了只是现在才意识到当然还有后面的过程最初是因为色相而动心然后在后面不断的身体接触L。Y。 SChan 说:將軍不可能是因為色相而喜歡世民的他一定會有懷疑在尋相面前應該也懷疑一下否認一下sindy说:嗯其实本来我不是想这样写的后面还有一场救驾戏那个之后才真正爱上的好吧这里再改一下还是改回原来的设想好些都是因为你写的H写到好像他暗恋了世民好久似的弄得偶开始迁就你的设定L。Y。 SChan 说:哦你可以改我都不知你是要什麼程度你就改我的吧將軍不該承認自己變心的sindy说:世民萌不萌好萌吧L。Y。 SChan 说:我想不到你會寫那麼多色相動機是好的但效果有突兀因為你平時又不寫別人的色相就只寫世民的色相還寫得很深入sindy说:为什么要写别人的色相世民才是主角嘛L。Y。 SChan 说:所以感覺像將軍和尋相都是一塊麵團然後世民是個雕工精緻的高級娃娃sindy说:爆因为看在将军眼内啊寻相他已经很熟悉了没什么新鲜的世民却是很新鲜的美人儿啊L。Y。 SChan 说:雖然寫得很好我喜歡黑白的對比sindy说:这真的就叫做效果缘故因为其实主要是将军的视角经常会出现“自己”什么什么的但写世民从来没有出现自己什么什么他没有心理活动的其实真的可以完全写成是将军第一人称虽然有些地方会有不便L。Y。 SChan 说:汗你是否沾染了偶的惡習這樣突兀地描寫身體是我才會做的壞習慣sindy说:突兀吗为什么突兀呢我不明白因为将军注意到世民的身体都是因为那时他的穿着是不正常的啊当然会特别注意了任何人都会这样吧L。Y。 SChan 说:過多sindy说:不多啊就两次两次有什么多的L。Y。 SChan 说:是我的感覺吧兩次也寫太好sindy说:汗写好就显得多了?
  这是什么逻辑L。Y。 SChan 说:當然啊當然好就顯得多啊因為寫得很細所以感覺強烈打亂了節奏sindy说:因为要为将军变心提供基础啊先有色相方面的然后后面有救驾方面的L。Y。 SChan 说:雖然我知道你的用意不過我看上去覺得突兀唉像將軍這種好男人我覺得他不該那麼容易被色相迷惑然後馬上就知自己是喜歡世民的身體sindy说:汗原来你是替将军不忿啊不止是色相啊怎么说其实这样看他内心深处有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嘛因为他与寻相有经验看男人会有另一种眼光确实会注意到男人的身体然后寻相把事情挑明了这个很关键的如果寻相不说他可能一直感觉不到没有意识但寻相挑明了他自然而然会被引导到往那个方向想这是一种互相加强的作用寻相在其中起了他自己也不想起的作用这就有如是一种心理暗示是有一点点那样的基础有那么一点点的种子但本来不会发芽的L。Y。 SChan 说:再循序漸進一些就好了sindy说:汗已经循序渐进了啊已经把最初推到很前了不是因为将军玩弄过世民的身体才开始喜欢上而是更早之前已经有所感觉然后直接的身体接触然后再加寻相的语言挑明再来一次世民穿着随便的视觉冲击这已经层层递进了啊L。Y。 SChan 说:或許我是覺得將軍那麼深情的人不像會被色相所迷惑覺得這理由不充份所以覺得太快色相是指世民的外表之類不是他們之間的行為sindy说:这里改将军不承认也可以但世民也不尽是色相啊世民的言行也很迷人吧L。Y。 SChan 说:是啊我很喜歡sindy说:呜真是好帅L。Y。 SChan 说:他這些特伲鼤人诠倌苌洗碳さ綄④妬淼酶呤侄蜗袼谋窍⒙涞綄④娚砩蠒r將軍有留意到之類雖然是會發生但好像太頻密看上去就好像太重色相了sindy说:但描写感官上的刺激会更容易写出将军的反应而言行之类的很难写反应因为比较虚要靠读者自己代入到将军的角色里去感受我很难直接写将军自己怎么怎么感受L。Y。 SChan 说:才不是呢!!
  這個我不認同!!
  將軍的感受就是讀者的感受讀者的感受都是你引導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sindy说: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的这是直接的引导就是这些色相或官能感觉但也有间接的引导,是靠读者看了我对世民的言行的描写自己会形成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没有直接写在将军的感觉里例如将军会觉得世民是使计害他们好毒但这种是将军的感觉我们读者不会有这种感觉的这方面我们读者是脱离了将军的不会与他有共鸣我也不是这样想只是站在将军的立场他当然只能这样想他不是全知全能嘛但作者与读者是全知全能的所以一定程度上是从将军的视角写但因为不是第一人称有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