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18 20:46 字数:5054
麻见却:“睁开你的眼睛。”
他的唇带着一点干燥吻上他的眼皮,
那一瞬间,
飛龍突然哆嗦了一下,
像被针扎了一下那种,
麻见只觉得手下突然变得胀满,
一瞬间,
飛龍的欲望就释放在麻见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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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不记得他是怎么从麻见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甚至怎么从麻见的身下起身也忘了,
大概是弄开了麻见的伤口,
然后留下欲望正浓的麻见,
披上睡袍就离开了。
他不想去细想为什么麻见吻上他的眼皮,
仅仅是眼皮他就一瞬间欲望泄顶,
但现在,
一种更加空虚的感觉袭击了他的全身。
他将自己抛却在床上的时候,
他想,
这种空虚是因为欲望释放之后出现的一种短暂现象。
所以他需要在弄干净自己全身之后,
抽一根烟,睡觉。
然而在他抽完了一盒烟,
让自己置身在一个火灾现场的烟气缭绕之中,
在他的柔软的大床上,
闭着眼睛,
想着那人亲他眼皮时那一点一点如羽毛一样的轻度和温柔,
这个时候,
刘飛龍终于发现了一个从来被他刻意隐藏和不去正视的事实,
他无法忘记陈以生。
这个一直被他压抑和困扰的问题通过一个可笑的事实证明,
他突然又想笑,
然而又笑不出来。
但起码他得出了一个具有重量的事实,
这仿佛能让惯性失眠的他安心不少,
唤进仆人打开换气系统之后,
在一片寂静和黑暗之中沉沉的跌进了梦乡。
*
然而即使知道了这个事实,
也不足以改变‘白蛇’的首领任何实质的问题。
他早就说过,
没有一个人离开了另一个人就活不下去,
也没有一个人非得依靠着另一个人才能走下去。
这两样他都不需要。
所以,
刘飛龍还是刘飛龍,
香港最大的黑帮‘白蛇’的首领,
他美丽、骄傲、优雅、淡定,
他喜欢阳光好的时候在那扇落地窗前看装帧精美的古书,
喜欢吃耗油炒的食物,
喜欢穿精美的丝绣唐装……
只是会在百无聊赖又或者说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偷偷的想着那个人,
想着那个人睡觉一定要搂着东西的睡姿,
想着因为这个睡姿带给他的安心,
想着他在这个怀抱里听到的沉稳的心跳声和带着阳光、青草与淡烟的气息。
他以为一切仅此而已。
所以一个星期之后,
仍然在一个难眠的夜晚出现在了麻见隆一的床头。
麻见微挑眉:
“怎么,还想再试试?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离开了。”
飛龍却径直躺上床,
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
在麻见隆一没有压上他的时候说:
“如果你知道你压上来的后果就是取缔你的自由和秋仁的性命,你觉得如何?”
麻见一愣,
转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然后用一只手支着头,
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飛龍,
话里尽是嘲讽:“我曾经说过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飛龍瞬间被激怒,
一拳打上他初愈的伤口:
“不要试图在这个时候激怒我,这是愚蠢者的行为。”
麻见捂着伤口,又丝毫不在意:“事实证明了我的话,不是吗?”
“哼,不要太自大、麻见隆一,你还不是预言家。”
抬手关了床头灯,将两人置进紧密的黑暗里。
麻见似乎仍在黑暗里打量着他,
目光灼灼,黑暗里都闪着光。
许久,
久到飛龍的呼吸声渐渐有规律了,
麻见说:“这么说你就是来找我治疗你的失眠?”
“不,能治疗我失眠的人永远是我自己。”
麻见在黑暗里闷声的笑:“真可笑啊飛龍。”
飛龍没再理他,
翻了个身,
单纯的在夜里寻找这具曾经期待的身体入眠罢了。
麻见平躺之后,
放松自己,
也渐渐入睡了。
睡到半夜,
突然觉得身边的床一轻,那人却又离开了。
麻见抬眼看着黑漆漆的门,
有什么从他的手掌里脱离的掌控,
但此刻他又没有心思去将这只他美丽的金丝鸟捕捉回来,
他相信这只被他关在笼子里已久的美丽凤鸟,
已经丧失了飞到别人笼子里的飞行能力了。
麻见隆一的人生里有太多相信,
而且他也有这个资格。
但是感情一事本就是天下最难懂和最难掌控的事情,
很多自信和自以为是都不能按常规进行下去。
所以,
在许久之后麻见隆一想,
如果当初就知道,
他会不会先挽留这只凤鸟呢?
然而事实不会给他答案。
第二天,
没有再见面,麻见隆一就离开了。
*
在陈以生消失之后的一个半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约了飛龍。
习惯性的没有让女士等待,提前到的飛龍却看见已经入座的万玲玲。
初见万玲玲和照片上的感觉又有点不一样,
没有了看着陈以生时带着温柔的眼神,
现在坐在飛龍对面的万玲玲才是那个从小在当权者身边长大的天之娇女,
眼光里带着难掩的骄傲,
尽管她已经将它们掩饰得很好了。
万玲玲开门见山:“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样,仅此而已。”
“哦,没有让你失望?”
“毫不掩饰的说,很失望。”
“然后?”
“然后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也发现了这条道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走。”
飛龍姿态优雅喝了一口餐前酒:“不介意透露你的决心?”
而从小就将礼仪培养到骨子里的万玲玲更是举手间尽是优雅,
丝毫不比飛龍逊色,
这俩人在外人看来倒真是一对优雅美丽的情侣,
然而万玲玲口里的话却透着那么一丝不善:
“介意。”
飛龍打趣:“既然介意,为何又挑起我的兴趣?”
“在我为我自己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气愤,打抱不平而已。”
飛龍一挑眉,说出那个横在两人中间的那个人:“陈以生。”
万玲玲很聪明,
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连耸肩的动作都做的这么优雅:
“这道菜做的不错,呆会儿小费多给点。”
飞龙不置可否,
俩人又沉默的吃了一会儿,
他终于开口说:“陈说你是他的初恋情人。”
“不错。”万玲玲显然不愿意多说。
而飛龍却突然有了兴趣:“他说你抛弃了他。”
万玲玲终于停下刀叉,
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唇,
面容仍然那么精致,
她说:“不错,他说得都是事实。”
她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说:
“一个良好的隐蔽点的作用就是可以不让敌人发现,
以在必要的时候击毙敌人。这个前提就是不暴露自己。”
飛龍轻笑,说:“和你谈话很有意思。”
“我却有点后悔了。”
“哦,我让你后悔了?”
“是的,”
万玲玲站起身,
拎起皮包,
以她的身份难得做出如此不礼貌的行为,
而面对这个让她一直以来都心存愤恨的男人,
那些礼貌显然没有任何期待性,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
她说:“我真后悔,为何白白让他等了你七年。”
在万玲玲转身抛下他之后,
飛龍仍旧以优雅的姿态吃完这顿难得让他显得高兴一点的饭。
回到‘白蛇’总部之后,
飛龍说的第一句话:“去查陈以生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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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飛龍意料之外的是,
在‘白蛇’倾尽全力的调查之下,
正如飛龍之前带着伤感调时想的那样,
陈以生这个人真的仿佛蒸发了一样。
他的调查令被一纸一纸的‘查无此人’阻止掉,
他突然觉得这是不是陈对他的嘲笑?
许多事情有一个奇怪规律,
当它还属于你的时候,
你手里握着它,
脚边放着它,
它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然而当它有一天突然消失了,
不管出于有用没用,你只想尽早看见它、摸到它、感受它。
一切焦虑的原因都似乎出自于这个曾经属于你的东西消失了,
然后所有它曾经的好处就变得像钻石一样善良,
于是更加迫不及待的想找回它。
飛龍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种,
在等待消息的这些天,
他曾经想过见到陈以生第一句他会说什么,
他是以什么理由去见他。
他想他其实想对他说声谢谢,
尽管陈不动声色的成为这场港澳日三方最终的出奇制胜者,
但他却将那个被众人争夺的授权书给了他。
他其实将这件事哽着,
他想当面对陈说一声谢谢,
我不介意你曾经的欺骗了。
但事实总是与他的想法相悖,
就好像这个世间的事情总不会让人那么顺心。
寻找陈以生的下落毫无进展,
所有的搜查快逼近陈以生的时候,
总以‘机密’为由被截头,
越是这样,
想见他——不管以什么理由为借口见他这种心情就越急切。
*
在陈以生离开后的三个月,
飛龍焦虑的寻找了他一个多月之后,
在一个大雾的清晨,
‘白蛇’总部飛龍的私人电话就被一个带着哭腔的陌生声音震响。
飛龍好不容易才睡着,
接电话自然不爽,
但他还没开口,
那边只说了一句:“头儿说想见你一面……”
也没等飛龍说什么,电话就挂了。
紧接着飛龍从追踪到的电话信号里知道是从某军区的野战部医院里打过来的时候,
心徒然颤了颤,
兀自指挥自己镇定,
然后即刻搭乘‘白蛇’的私人飞机前往目标地。
人未到,心却早就飞过云层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想过千种万种陈以生联合他的副官耍他玩的可能性,
禁止自己去触碰那个不好的可能。
可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
一切都变得无力。
陈以生脸色苍白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飛龍隔着玻璃看着他,
手指无力的印上去,
恨不得抓紧昏迷中的陈以生将他狠狠摇醒。
至于身边因为他出色的外边就一直跟在身边的小护士说着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什么病人昨天晚上刚从加护病房转出来,
才度过危险期,
昏迷间只醒了一次等等等等。
飛龍只觉得好像,
他还在飞机上,
在云朵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否则这种失重的感觉从哪里来的呢?
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陈以生,
许久许久,
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是怎么受伤的?”
小护士:
“听说是在藏地为救同伴被伪装成了普通民众的葬徒偷袭了,
那一刀正卡在肋骨缝之间,非常险,
他身上除了那一刀之外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
之后小护士又絮絮叨叨讲了藏地的军人是多么不容易,
像这种特种部队队长的人物也都着了道之类。
飛龍心又跟着恍惚,
小护士突然想起了什么,
眼睛放光,笑得非常想往说:
“你知道么?你这位朋友真是个痴情的人,他的情人一定非常幸福。”
“哦?”飛龍觉得嗓子干涩非常。
“他昏迷了两天,
医生说到48小时他还没苏醒过来就宣布无救,
没想到他到最后醒过来,
只说了一句:‘我想见他……’就又昏迷过去了!”
小护士接着夸了一大堆,
什么多么美好的爱情啊作他的情人真幸福啊有这么好的老公真好啊。
飛龍怔怔的看着陈以生,
突然觉得自己的坚持和理由都很可笑,
如果这个人都死了,
他跟谁坚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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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一直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陈以生,
中间林来过,对他怒目相视:
“要不是因为你,头儿也不会被发配到西藏去!”
接着他眼圈就开始红,瞪着眼睛:
“要不是头一醒过来就说想见你,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
飞龙淡淡的看着林,说了声:“谢谢你。”
林却更生气,看都不看他:
“不用,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头儿,其实我更希望你永远都不出现!”
飞龙看着玻璃窗里被隔绝的陈以生,
脸色苍白、连呼吸都要靠管子,
想起他平常油贫耍滑的样子,
心里又是一阵紧缩。
对于林的言语觉得他到底是为陈着想的,也不介意什么。
待陈以生醒过来,
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按理说他才脱离危险期是不能探病的,
可是医生护士们皆有感于他站在病房前守了两天,
老医生抬着眼镜问他:“你是病人的亲戚吧?”
“不是。”飞龙想了想说,
“我是一个迷失的寻找者。”
老医生没再说话,
陈以生睁开眼皮,看见缓缓走进来的飞龙,
笑了:“你来了。”
声音是世纪般的沙哑。
飞龙拿起一边的医用棉花沾着水轻轻的擦拭着陈以生的嘴唇,
看着他说:“不要说话。”
陈咧嘴笑,
像无数次他对飞龙的那种从心底的笑容,他说:
“我昏迷前就想,我要死了,可是我还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活下来,第一个就要对你说出来,省的自己后悔。”
飞龙沾着棉花的手一抖,
棉花就掉在了地上,
他长长的发因为他的倾身而滑落下肩膀,
发尾沾着阳光的碎屑,有荧荧的光辉在上面,
飞龙想,
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让他逃避他,
听见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