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2-16 23:16      字数:4741
  “我。可以来看看你吗?”
  “可以。”她的声音并不热情。“进来吧。”
  蒂莉·玛斯托顿正坐在床上穿鞋子,身上穿着邦德第一次看见她时穿的那套衣服。她看来镇静自如,对周围环境并没有惊奇的样子。她抬起头来望着邦德,目光傲慢。她冷淡地说:“你把我们陷进这个境地,现在把我弄出去。”
  邦德友善地说:“我可能做得到。我已经使我们从坟墓里走出来了。”
  “是你把我推进坟墓之后吧?”
  邦德深思地打量着这个女孩,心想,让她饿着肚子和她说话是极不礼貌的。他说:“这也是没有办法呀。不论我们是不是喜欢这种情况,反正我们已落到这个地步。你希望吃早饭还是吃午饭呢?现在已是中午十二点一刻。
  我已吃过饭了。我可以替你叫饭来。等你吃过饭之后我再来把有关的情况告诉你。只有一条路能离开这儿,可是那只韩国的人猿把守着。现在,再问你一声:早饭还是午饭?”
  她微微地伸了一下腰。“那么,早饭吧,请你叫炒蛋和咖啡,吐司和桔子酱。”
  “要香烟吗?”“谢谢你,不用,我不抽烟。”
  邦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扇没有把手的门上敲了两下。门打开了一条缝。
  邦德说:“嗨,武士,我并不是来杀死你的。”
  门开大了一点,武士脸上毫无表情,邦德说了玛斯托顿要吃的东西,门就关上了。
  邦德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掺入汽水,坐在床沿边,想着怎样去使这个女孩来帮助他。从一开始她就恨他。难道只是由于她姐姐的死和他有关吗?
  金手指为什么会谈起她没有情欲呢?她很美丽,很有性感,但她表现得总是那么冷淡,那么无情。这点是邦德不能理解的。呃,现在必须要和她相处好,否则牢狱中的生活难以忍受。
  邦德又走到她房间里去。他把两扇门都敞开,以便能听见自己房间里的动静。
  她仍坐在床上,一动也没动,仔细地瞧着邦德。邦德靠在门框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威士忌。他瞧着她的眼睛说:“我想告诉你,我是从伦敦警察厅来的。”我们正在追查金手指这个家伙,他并不在乎。他认为,一星期之内,没有人能够发现我们。他的话可能是对的。他希望我们能为他干一件坏事,所以他没杀我们。这是一件特大的坏事,坏得出奇。这件事包括很多计划和文书工作。我们就是帮他干这些工作。你会速记和打字吗?”
  “会的,”她的眼睛闪出亮光,“要干什么事?”
  邦德说:“当然,这种事情听起来很可笑。我以为,只要提一些问题就会让这些匪徒明白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不过,金手指是非常特殊的人。据我了解,除非已经胜券在握,他不会轻易采取行动。我认为他并没有发疯,至少不会比那些天才和科学家们更为疯狂。在他这个特殊的领域中,他是一个天才,这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
  邦德降低了声音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要和他合作,彻底的合作。不要畏缩,不要干傻事。我要表现出贪图金钱,我们要对他最好服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救我们自己,也可以有机会摸清他的老底。这是唯一的希望。”
  “你打算怎样去实行呢?”
  “现在我还没有任何想法,也许不久会出现的。”
  “你指望我和你一起干吗?”
  “为什么不?还有其他好的主意吗?”
  她固执地缩拢了她的嘴唇:“我为什么要照着你的话去做呢?”邦德叹了一口气,“我并没有一点看不起妇女的意思。如果不这样,那你吃饭之后就得死于非命。你看着办吧。”
  她的嘴角厌恶地松下来,她耸了一下肩膀,不愉快地说:“啊,那么好吧。”突然,她的眼睛发着凶光。“不许碰我一下,否则,我会杀死你。”
  邦德卧室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邦德低下头来温和地瞧着蒂莉·玛斯托顿,“这种挑战很有吸引力。不过,不必耽心,我不会违反你的意愿的。”说完转过身缓步走出了房间。
  一个韩国仆人端着早餐从他身边走过去。另外一个韩国人已经把一张打字桌和椅子,还有一台手提打字机搬进屋来。他把这些东西安置在和床相对的角落里。武士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张纸。邦德走到他身边,把纸接过来。
  这张纸很大,是一页备忘录,上面用圆珠笔工整、仔细地写着:此备忘录准备十份。
  会议由主席金先生主持。
  秘书:詹·邦德蒂莉·玛斯托顿小姐出席者:赫尔曼·斯平佶底特律紫色帮。
  厥得·米奈德迈阿密一哈瓦那集团。
  比利·林格(笑面虎)芝加哥核心社杰克·史大普拉斯维加斯闪光帮。苏洛先生西西里帮会普西·贾洛莉纽约市哈林区水泥混凝队。
  议程:讨论代号为“全锅端”的行动方案。
  (休息)
  这张底稿的下方写着:“下午两点二十分,有人会把你和玛斯托顿小姐带入会场。你们两人作会议记录。请穿正式的服装。”邦德笑了笑。两个韩国人离开了房间。他坐在打字桌边,把白纸和复写纸塞进打字机,调整好。
  至少他可以向那个女孩表明他准备干活了。嗨,好家伙!甚至西西里的黑手党也参加了,金手指怎样劝诱他们这些人的?普西·贾洛莉到底是什么人?
  两点钟,邦德已把需要的打印件全部准备好了。他走到玛斯托顿的房间里去,把这些文件交给她,另外又给了她一个速记本和几支铅笔。然后,他又把金手指的备忘录让她念了一遍。他说:“你最好把这些姓名记在心中,他们可能不难确认。如果认不出来我们可以询问。现在,我要去穿礼服。”
  他对她笑了笑。“还有二十分钟。”
  她点了点头。
  邦德跟在武士后面穿过走廊时,他可以听到河里的流水声——河水流过仓库下面桩子的拍击声,一艘轮渡航行时气笛的呜呜声和远处的高速发动机的砰击声。在他脚底下的某个地方,一辆货车的发动机转动着,可能在向西驶向“公路”。他想他们在一座两层长建筑的顶上一层。走廊用灰色的油漆粉饰过,发出刚油漆过的气味。走廊的西边有一扇门。
  他们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武士敲了敲门。
  门上的锁芯转动了一下,两根门闩被拉开。门开了,他们穿过门,走进一个阳光灿烂的大房间。
  这个房间在仓库尽头,有一扇很大的窗户。窗口风光如画。穿过窗户可以看见大河和远处模糊不清的新泽西城。房间里已为会议布置好了。
  金手指背对着窗户坐在一张圆桌旁。这张圆桌很大,上面铺了粗呢布,摆着玻璃水瓶、黄色的拍纸簿和铅笔。室内有九张舒适的靠背椅,其中六张椅子前面摆着拍纸簿。上面都有一个长方形白色小包,包裹用红蜡密封着。
  在右边有一张长餐桌靠墙摆着。上面放着闪闪发光的银器和雕花玻璃器皿。香槟酒瓶和其他酒放在银质冷却器中。
  食物种类繁多,但两听五磅装的鱼子酱圆罐头和装着肝脂的几个陶器罐子特别引人注目。
  餐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块黑板,下面是一张方桌。桌面上有一些纸和一个长方形的大纸板盒。
  金手指看着他们穿过红色的厚地毯。他做了个手势,招呼蒂莉·玛斯托顿坐在他左边的椅子上、邦德坐在他右边的椅子上。他们两个人先后坐下来。
  “议程表呢?”金手指接过打印件,取出顶上的一张看了一遍,再把它交还玛斯托顿。他挥动一只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她站起来,把这些议程表分发到每个座位上。
  金手指的一只手伸到桌子下面,按了一个暗铃。房间后面的门随即打开了,一个韩国人走进来,站在一旁等待。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金手指问着,那个人点点头。
  “除了这张表上的人外,谁都不能进入这个房间,你明白吗?他们的随从都留在接待室。让他们随便玩玩,准备些纸牌和骰子。”金手指抬起头来,对仍站在邦德身后的武士看了一下。“武士,站好你的岗位,怎么联络?”
  武士伸出了两个指头。“两声铃响。好,你可以走了,要保证每个人都不出差错。”
  邦德不经意地询问:“你雇用了多少人?”
  “二十个。十个韩国人和十个德国人,全都是我亲自挑选的。这幢建筑里有很多工作要做,象在一艘军舰的甲板下面。”金手指把双手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现在,谈一下你们的任务。玛斯托顿小姐,会场中所谈到的任何实质性论点和凡需要我采取行动的任何事情,你都要记下来,那些争论和闲谈可以不记,好不好?”
  蒂莉·玛斯托顿现出高兴和认真的样子。她愉快地点点头。“那好。”
  金手指转身对邦德说。“邦德先生,你对到会发言的人的任何反应,我都十分感兴趣。这些人的情况我知道得很多。他们在自己的领域中都是最高的首领。他们是我花钱请到这儿来的。”
  “他们对我一点也不了解。我要使他们相信,我会带领他们获得成功。
  贪婪会使他们干好事情的。”
  “不过,其中可能有一两个人会打退堂鼓,他们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观点。
  在这方面,我已经作了特殊的安排。”
  “也可能出现一两个怀疑的人。在发言时,你要用铅笔在这张议程表上划上记号。你要在每一个姓名上做记号。只要你认为他是赞成这项计划的,你就划一个加号,如果是反对者,则划一个减号。我要看你做了些什么记号,你的意见对我很有用。”
  “邦德先生,千万记住,如果有一个背叛者,有一个逃兵,等待我们的不是死亡就是终身坐牢。”
  “哈林区的这个普西·贾洛莉是什么人?”
  “她是美国黑社会组织的唯一女首领。这是一个妇女帮会。这次行动,我需要一些妇女。她绝对可靠。她是马戏班打秋千的艺人,手下有一批人。
  这个队伍叫做‘普西·贾洛莉杂技师’。”金手指并没有发笑,“她们的杂技表演并不成功。于是她把自己训练为窃盗,后来变成了一个非常残忍的帮会。这是一个同性恋组织,自称为‘水泥混凝队’,甚至连美国的大帮会也怕她们三分。她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轻柔的嗡嗡声在桌子下响起来。金手指抬起头来。门轻轻地打开了。五个男子走了进来。
  金手指连忙站起身来,表示欢迎,他说:“敝人姓金。各位请坐。”一阵谨慎的喃喃声后,这五个人静静地走向圆桌,把椅子拖出来坐下。五双眼睛冷酷地、仔细地打量着金手指。
  金手指坐下来,泰然地说:“各位先生:在你们每位面前有一包东西,这是一块金砖,纯黄金,价值一万五千美元。各位能光临本次会议,我略表一点谢意。会议的内容在议程表上。
  “现在,还剩贾洛莉小姐没有到。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右边是邦德先生,左边是玛斯托顿小姐。
  “这次会议,不作任何笔录。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儿没有麦克风录音。
  “邦德先生,在你右边的是在迈阿密和哈瓦那活动的影子团负责人厥德·米奈德先生。”
  米奈德先生身材高大,有一副愉快的面容,但目光迟钝而谨慎。他身穿一件丝质白衬衫,上面印着小小的绿色棕叶树,外面罩了一套浅蓝色的热带西装,手上戴了一只结构复杂足有半磅重的手表,他对邦德微笑一下说:“你好。”
  “这位是比利·林格先生,他领导着有名的芝加哥‘核心社’。”邦德从未见过这么丑陋的人,只有在恶梦中才会出现。他脸色苍白,长着一副梨形的孩儿脸,皮肤凸凹不平,头发似柔软的稻草,深褐色的眼睛中眼白占了一大半,他深思的凝视具有一种催眠作用,右眼皮由于肌肉痉挛而失去弹性,只得不停地眨动。
  林格先生早年被人砍掉了下唇,也许是他说话太多的缘故。因此他脸上总是挂着假的微笑,好象一个万圣节的大南瓜。
  他大约四十多岁。邦德一看就知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邦德愉快地对着林格先生凝视的左眼笑了笑,然后转向金手指接着介绍的那个人——底特律紫色帮的首领赫尔曼·斯平佶先生。斯平佶先生目光呆滞,体现出富人的傲慢和麻木不仁。他眼睛好似浅蓝色的玻璃大理石。他看了一眼邦德,马上又转过头去,回到那完全自我陶醉的世界。斯平佶先生衣着讲究,一副委曲从俗的样子,就好象一个买了头等票的人坐在三等车厢里,或一个该坐在戏院正厅前排座上的人却被人错误地引导到后排座位上。
  米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