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18 20:00      字数:5012
  见她没有反应,许寄波脸上凄色更浓:“程师姐,我因为用了秘术,元神受损,少说也要温养十年才能恢复,这样你还不能原谅我吗?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只是觉得很嫉妒,为什么你总是比我强,就连丹田碎裂都能恢复……”
  灵玉把袖子从她手中扯出来,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她:“你又想搞什么鬼?”
  “不,不是,我只是……”
  “省省吧,像你这种送上门的仇人,我还没那么大肚量原谅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的血祭剑,别忘了我是观云峰的人!”说罢,她瞥着许寄波,“还不走?真想看我拔剑吗?”
  许寄波咬咬唇,无限幽怨地退开,一步三回头,到底还是走了。
  灵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沉下。她可不相信许寄波真是来求和的,这个女人是很讨厌,但不至于那么没骨气。到底为了什么呢……
  观云峰渐渐远去,许寄波长出一口气,在玄女峰落了下来。
  以两峰之间的距离,在这一头看不到那一头的情景,但她却好像看到灵玉还站在那里似的,让她芒刺在背。
  “前辈,”她低声说,“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去做了,您之前说的那个方法,可不可以告诉我……”
  半晌没有动静。
  许寄波又唤了一声:“前辈?”
  仍然没有声音,那个陪伴了她数年,指点她众多技巧,告诉她许多机密的前辈,好像就这么消失了。
  她有些慌了。这些年来失败的经历,让她知道仅凭只言片语的流传。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未卜先知,好几次费尽心力,却与机缘错身而过,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若非得益于这位前辈的指点,她难以走到今天,若是真的失去。该怎么办?
  “前辈,您回答一声!我已经按您的要求做了,您……”
  没有声音,真的没有声音。
  许寄波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她突然崩溃似的蹲下身,捂脸痛哭。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次。她还是一次次地错过?难道真的注定,她只能当一个小人物吗?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许师姐?”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处于精神崩溃之中,许寄波竟然没现有人靠近,她立刻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站起身。
  黑暗中向她走来的,正是甄师妹。她目光游移,吞吞吐吐地问:“许师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刚才……怎么了?”
  “没事。”这一瞬间。许寄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道,“我之前受了伤。心境有所起伏,所以……”
  “哦,是这样啊。”甄师妹视线游移,“师姐有伤在身,怎么还不回去疗伤呢?伤拖久了,可不是好事。”
  “嗯,多谢你关心,我这就回去了。”许寄波淡淡点头,转身往自己的洞府行去。
  甄师妹暗暗吐出一口气,往她之前看的方向望去。那里是……观云峰?许师姐去观云峰做什么?自己要不要去看看呢?
  她还未想出个究竟来,一道凌厉的劲风突然袭至身旁,然后,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甄师妹陡然睁大眼,看到黑夜里许寄波的眼睛闪着凶光,顿时骇得说不出话来:“许……许师姐……”
  “你最近在做什么?”许寄波声音沉下,带着幽幽的寒气,黑暗中特别可怖。
  甄师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许寄波。她进入玄女峰时,许师姐已经是丹锦真人门下弟子了,二十岁便筑基成功,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大家都以为她会是紫盖峰6师姐那样的人物,没有人不愿意与她交好。而这位许师姐在她眼中,一直是个不错的人,虽然隐隐有些目下无尘。
  能跟许师姐成为朋友,她一直很自豪,因为哪怕结了丹,许师姐对她都很客气,还会教她一些小技巧。
  可眼前这个许寄波,跟她印象中的那个完全不同!她目光幽幽,一张脸大部分笼罩在黑影里,显得特别阴深,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她吞吃入腹。脖子上的手很凉,也很用力,一股寒气不由自主地从后背升起。甄师妹直觉,她是认真的!
  不可能,她最近在做什么,许师姐不可能知道,她自认做得很隐密。难道自己的怀疑是真的?许师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甄师妹。”许寄波几乎贴上她的脸,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过,既然你已经起了疑心,我就不能放过你了。”
  那股寒气随着这话直透内心,甄师妹惊恐地睁大眼:“许师姐,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甄师妹咽了咽口水,极平压下心中的恐慌:“师姐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她只是想知道,许师姐到底有什么秘密罢了。
  “呵,你现在不背叛,不代表以后不会。”许寄波的声音慢条斯理,透着森森的寒气。
  甄师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色厉内荏地叫道:“许师姐,这里是玄女峰,你敢乱来吗?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师祖也不会……啊!”
  许寄波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晕倒在地的甄师妹:“我不能相信你,所以,把命跟我绑在一起吧!”
  说完这番话,她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寒意透骨。
  “前辈,您真的抛弃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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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去往星罗
  紫霄剑派那边,回了一封信。
  灵玉看到信,眉头皱了起来。
  段飞羽在信里很自然地跟她拉闲谈,非常自然地提到徐公子——这个徐公子自然是徐逆——数年前离开宗门的事情,没说去了哪里,大概他也不是很清楚。
  灵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一弹指,将信件烧成灰烬。
  她看着火舌舔着洁白的纸张,将之完全吞没,感到有些疲惫,仰起头靠在墙上,目光落在虚空里。
  这种黏黏糊糊的关系真是讨厌啊,不能干脆利落地解决,非得这样纠缠不清,哪怕几十年不见,对方仍然是绕不过去的坎。
  如果仅仅只是同心契约束他们不得对彼此起恶念,也就罢了,偏偏里面还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导致徐逆的人生生重大改变,一旦说出去会引来元后修士报复的秘密。
  不行,这种关系他们可以忍受一时,但能永远忍下去吗?以前修为还浅,倒还罢了,修为越高,就越是束缚。同心契本来就是暂时的解决方法,因为互相杀不了对方,又无法全心信任,才用这种魂契把双方绑在一条船上。
  要想办法解决。知道徐逆背负的是什么,她没有办法等到他成功或者同心契失效的时候了。
  灵玉低下头,从袖中摸出一只通体白润的玉笛,她手指搭在上面的铃兰花上,眼睛有过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徐逆怀着怎样的心思,但是,一直装傻下去,可不是程灵玉会做的事。
  ……
  数日后,苍华真人将她唤过去,把修好的符兵还给她。
  灵玉留下钱家乐的那份,向熟人一一告别。
  这次离开太白宗,她的心情平静而安然。从太白宗到凌云城。然后去往宁安城,再通过宁安城的传送阵抵达星罗海域的交通枢纽灵枢岛。咸涩的海风吹拂在脸上,她仿佛回到了百余年前。
  那时候的她,刚刚从下界上来,像个土包子一样,看什么都很新奇。
  百年过去。再次回到星罗海,她已经是个结丹修士了。
  到达灵枢岛,灵玉没再借助传送阵,而是收敛起身上的威压,随意寻了艘飞舟。像个寻常修士一样,去往三大岛。
  当年她对沧溟界的事情不大了解,懵懵懂懂。再次来到星罗海,方才悟过来,陵苍各派到星罗海招收弟子,恐怕背后有着深意。不然,陵苍那么大的地方,根本不需要跑到星罗海招收弟子,光是使用使用传送阵的费用,就够吓人的了。
  至于原因。她猜测,大概有示之以威的用意。
  陵苍宗门,大梦泽世家。星罗海域散修,如此划分,是西溟的共识。但这不代表。三者互不来往。有些东西,比如特产什么的,是没有办法替代的,星罗海极其广阔,资源丰富,商业繁盛,陵苍宗门怎么可能放过?多多少少会与本地的势力合作,或是开设店铺,或是安置产业。只是,陵苍离星罗海实在是远,鞭长莫及,有些时候,就要展示一下实力。
  话说回来,星罗海当真得天独厚。本来已经繁荣了,当年妖修入侵,偏巧溟渊之气外泄,形成了一条天然的隔离带,使得整个星罗海域都与战场隔离开来,几乎没有损失。
  而陵苍近年,多多少少有些衰落,这种感觉,亲身经历,十分明显。
  听说当年妖修之战,为了减少损失,陵苍各派联合向大梦泽、星罗海施压,要求他们提供支援,敲了一大笔财货,到现在,两地的修士对陵苍还很不友好。
  灵玉是陵苍宗门的人,当然站在宗门的立场考虑。溟渊开裂,妖修入侵,一旦陵苍被破攻,大梦泽、星罗海也不能独善其身,所谓唇亡齿寒,她不觉得站在前线的陵苍向两者要求资源支持有什么不对。
  再说了,自己辛辛苦苦抵挡妖修,他人轻轻松松享受成果,还要面临损失巨大,实力减弱的危机,谁会干?陵苍宗门不去敲诈才怪!他们可不想自己付出,结果却被别人捡了便宜,以至于势力大减。这是利益,整个陵苍的利益,没有人愿意退让。
  当然了,大梦泽和星罗海有怨言,也很正常。站在他们的角度,面临妖修入侵的是陵苍,凭什么要他们承受后果?陵苍各宗门经过战火的历练,修士实力增强,与妖修的战斗还会有许多材料收获,还要他们把自己的心血奉献出去,怎么想怎么亏。
  不过,三者虽然鼎立,陵苍到底势大,他们只能吞了下来。
  后遗症就是,妖修入侵之战结束后,两地修士一度对陵苍心怀恨意,如今百年过去,才慢慢淡了下来。
  灵玉坐在船舷旁,看着下面的星罗诸岛,感受着海风拂面的畅快。
  一名修士出来透气,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向她走来:“见过这位道友。”
  灵玉转过头,向此人点了下头。这是位筑基修士,外表三十来岁,不俊不丑,目光精明,笑容和气,应该是个生意人。
  她威压没有外放,修为低于她的修士看不出她的真正修为,此人在旁看了半天,也摸不准她到底是中期还是后期,但肯定比自己强就对了。此时见她态度冷淡,倒也不生气,仍旧笑眯眯道:“鄙人艾方兴,是名小伙计,不知道友贵姓?”
  说是小伙计,可看他的打扮,应该是哪家商行的掌柜,想来是自谦。
  “原来是艾道友,在下程灵玉。”她不怎么感兴趣,但也并不显得冷淡地回了一礼。
  艾方兴也不在意,仍然笑吟吟地与她搭话:“看程道友的打扮气度,似乎是陵苍人?”
  “哦?”灵玉微一扬眉,“你如何看出?”
  “很简单,气质。”艾方兴道,“只有陵苍的修士,才会有这么凌厉的气质。”、
  生意人,见过的人多,眼光也毒辣。艾方兴见过的修士多了,什么出身,大概有多少身家,性子如何,有没有下刀的机会,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本能,凭借长时间实践形成的本能。
  比如灵玉,她衣着简便,用的却是上好的料子,具备防御效果。用得这种衣料的,必定颇有身家。自从她上船之后,就一直这么懒洋洋的,没有任何兴奋感,也不爱跟人搭话,显得很自我。像这样的人,多半出身良好,自信会很自然地散出来。
  艾方兴不敢说自己都猜对了,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干他这行的,很自然会跟这种人打招呼,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谈成了一笔生意。
  灵玉歪了歪头:“莫非星罗海没有气质凌厉的修士?”
  “当然不是。”艾方兴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星罗海的修士,除了像鄙人这般四处奔波、铜臭满满的,还有海上讨生活,历尽艰辛的。后者也会很凌厉,但不会有程道友这样的自信洒脱,仿佛万物不萦胸怀,只有一直修炼无忧之人,才会如此。”
  修炼无忧……灵玉不禁笑了起来。她确实是修炼无忧啊,宗门待结丹修士宽厚,她又得了忘离居士大半身家。宗门之内,无论师父还是师祖,待她都不错,除了自己,还有什么可忧心的?不过,真正让她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