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
蒂帆 更新:2021-02-18 19:20 字数:5077
皇遣灰就妨耍俊?br />
李大汉被说得一阵心酸,忙哄到,“傻孩子,你娘那么疼你,怎么会不要你呢?她只是出了远门去办些事情而已。等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的。”
丫头咬了咬嘴唇,强自换上笑容,“嗯,丫头相信爹爹的话,娘一定会回来的!她会像以前一样,陪在我们身边,对不对?”
“对,爹也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们要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知道吗?”李大汉揉了揉丫头的小脑袋,“万一我们走了,你娘回来见不到我们,她会着急的。”
“嗯。”丫头欢喜的折过身,却在转身的一霎,泪水奔涌。
她已经不是孩子的,许多小孩子不懂的事情,她都懂了!
她不知道娘为什么要选择在深夜里不告而别,可她知道,娘一定又自己的苦衷,否则爹爹不会千辛万苦的带着自己四处卖艺。
爹很爱娘亲,可娘亲的不告而别,伤透了爹爹的心。他已经很伤心了,自己理应听话,不惹他生气才对。
丫头抬起袖子几下抹掉眼泪,蹲回药炉前,强颜欢笑的道,“爹爹放心,丫头已经长大了。”
这句话出自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口中,这其中究竟包含了什么,只怕也只有他们父女懂得了。
李大汉深怕自己忍不住恸哭起来,忙挑起木桶,闷声道,“水缸里没水了,我去挑些回来。”
躲在暗处偷听的月夜瑾煜跟徐子飞忙闪到一边,错开了从后门出来的李大汉。
李大汉一路低垂着头,很快便跑到了掩映在树林里的小溪旁。搁下木桶,他并没有很快的去盛水,而是将木桶放在一边,将自己的脸尽数埋进了溪水里。
虽已是近四月的天气,可这溪水却是从极寒之地汇涌而出,又常年被树林覆盖,这温度,比起平常的水来,却是冰得有些刺骨的。
李大汉只在里面闷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受不住寒,大口的呼吸起来。一张脸,却是被冻得通红。那脸上遍布水珠,也不知是溪水还是泪水。
藏身于巨大的灌木丛后,徐子飞有些奇怪的道,“爷,这个人似乎没表面上的那般简单。”
月夜瑾煜点点头,“子飞,把你身上的银两都拿出来。”
“嗯?”徐子飞一愣,忙从腰间解下钱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奉到月夜瑾煜面前,“爷,这次我们出来得匆忙,属下并未带过多银两。”
月夜瑾煜拎起钱袋看了看,里面除了几个银果子外,再大一些的便没有了。想到自己行善事也行得这般吃力,不由笑道,“看来,爷回去得考虑下你的月钱了!”
徐子飞摸不准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讪讪一笑,“您要银子做什么?”
月夜瑾煜没有理他,径直朝李大汉行去。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李大汉忽然扭过头来,“谁?”待瞧清来人后,他先是一愣,随后便视而不见的敛去吃惊,一手提起一只木桶抛进了溪水里。
月夜瑾煜站在离他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老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们竟然又在此处相遇。”
李大汉垂着眼没有理他。
月夜瑾煜也不生气,笑着道,“老伯需要帮忙吗?”说着话,便伸手拽住了李大汉已经提起一半的木桶,“这水桶有些沉,并不如由在下代劳吧!”
李大汉迫于无奈,不得不看向他,“小老儿多谢公子的慷慨,那银子的确给小老儿带来了诸多方便。可公子若是因此便以为小老儿会为你办事,只怕是想岔了。”
李大汉挣不掉木桶,索性将手一松,那只木桶便失去重心的摔破在地上。溅出的水,将月夜瑾煜的衣衫尽数湿透。
“放肆!”徐子飞几步奔出,“你这老头,好大的胆子!”
李大汉拎起另一只盛满水的木桶,冷笑了一声,“眼看着就要死了,胆子大不大又有什么关系?这里不是你们有钱人该来的地方,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你…”
“子飞!”月夜瑾煜挥退了他,对于李大汉的行为丝毫不生气,反而走到他面前,极其诚恳的道,“老伯,夜瑾此番前来,并非因你所言。”
李大汉不由看了他一眼。
“方才老伯与那小女孩…”
“那是我女儿!”李大汉有些不满的打断了他的话。
月夜瑾煜立刻受教的道,“是夜瑾不懂规矩,还请老伯见谅。”
李大汉哼了一声。此时的表现完全不似在市集时,那般畏畏缩缩,胆小怕事。
“其实夜瑾此番来,是想请老伯帮我一个忙的。”说着话,月夜瑾煜递上钱袋,神色无比肃穆的道,“若老伯愿意给些时间出来,夜瑾愿一一道明。我相信,老伯对此会感兴趣的。”月夜瑾煜拉住李大汉的手,在他掌心里粗粗勾画了几笔。
李大汉有些震惊的呆看了他半晌,才出言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月夜瑾煜笑了笑,“老伯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夜瑾的诚意,相信你看得到。”
正文 062章:朝堂之怒
高高的金銮殿内,百官鹤立。
月夜瑾煜淡扫了一眼,便高步坐上了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百官刚一起身,月夜瑾煜便眼神冷冷的问道,“诸位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啊?”
百官静默,无人上前。
月夜瑾煜眯了眯眼,“既然众位爱卿无事,不如朕来说件事情吧。”
百官面面相觑,丞相朗查都与太尉顾正孝便如老僧入定一般,正襟危站,御史柳宗成则铁着一张老脸,目无太多表情。
“近日,京城内涌入大量的难民,为何无人向朕禀明?”
众人不由都望向了丞相朗查都,郎查都却是垂着眼,毫无动静。
“怎么都不说话?”月夜瑾煜厉眼扫向众人,视线定格在顺天府尹张志政身上,“张志政,你做这府尹才三月有余吧。”
张志政立刻惶恐的出列,跪到中间不敢说话。
月夜瑾煜冷哼一声,把视线转向了九城兵马司柯伦,“柯爱卿,听说府上前几日遭了贼,是吗?”
柯伦立刻甩袖跪到张志政旁边,“回皇上,微臣府上确实被一贼人偷盗,不过微臣第二日便将其抓获,送往了刑部。”
“哦?”月夜瑾煜唇脚挂上一抹冷意,“果真抓了?”
刑部侍郎莫万里立刻出列,躬身道,“回皇上,柯大人的确曾送交一名大盗至刑部大牢。而且那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如今已画押充军塞外。”
充军塞外,便如死无对证了。
月夜瑾煜笑了笑,“爱卿办事,果然效率。”
莫万里虽不明话中深意,却也知道,朝堂之上,皇上所说的每一句,背后必有自己的涵义,当下也不敢居功,只颔首道,“微臣分内之事,谢皇上夸奖。”
待莫万里退回所站队列,月夜瑾煜便重新瞪向了张志政,“张爱卿,你觉着这府尹应当做些什么?”
张志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皇上,微臣管理的,乃是政务。”
“政务?那这难民之事,你可曾耳闻啊?”
“这…”张志政悄悄扫了一眼丞相朗查都,最终一咬牙,“回皇上,微臣不曾听闻。”
“不曾听闻?”月夜瑾煜一巴掌拍在龙案之上,将一叠奏章悉数砸到他脸上,“这里边,可是有你不少的名字,你如此也是不曾听闻?你胆敢如此欺瞒于朕,简直罪不可恕。来人啊,拉下去,斩首午门!”
张志政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两个侍卫拖着他往外拉去。这才猛的醒过神来,大叫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知罪,臣知罪!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呐!”
朝堂上,除了他的哭诉与求饶,竟是静得可怕。
月夜瑾煜缓缓坐回龙椅,“拖下去!”
三个字,字字铿锵,也彰显着他身为帝王的无上权利。
“皇上开恩啊!”张志政不甘的被侍卫拖下大殿,可他的声音依旧回荡在殿内。
此时的大殿上,所有大臣都屏住了呼吸,深怕一个不幸,揽祸上身。
月夜瑾煜缓了缓面色,露出些沉痛道,“你们身为臣子,本就是朕的耳目。那么多的难民,竟无一人上奏,莫非诸位爱卿从不上街?上朝路上,诸位爱卿也没瞧见那满街的难民?还是说诸位爱卿之耳目,只是一件摆设?”
朗查都拿眼扫了下诸位大臣,便上前一步禀道,“启奏皇上,臣以为,此等小事实在不必劳皇上费心。”
“小事?”月夜瑾煜将身子往前一探,左手放于龙案之上,噙上抹讥笑,“那在丞相眼中,如何才能称为大事?”
皇上明明在笑,可百官却觉得比深冬的飞霜还要令人胆寒。
朗查都却轻笑一声,“皇上,正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
“够了!”月夜瑾煜收起笑容,“众多百姓离乡背井,家破人亡,既无家,朕如何来齐?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朕这国如何来治?天子脚下却有难民哀嚎、不得温饱,这天下又如何来平!”月夜瑾煜一掌拍在龙案之上,眼神冷冷的直视着朗查都。
“皇上息怒。”百官只得齐齐告罪。
月夜瑾煜讪笑道,“你们一个个报喜不报忧,罔顾自身责任,如斯恶行,朕养你们还有何用?”
“皇上。”朗查都脸色也沉了一些,“如今天下虽已大定,但白废待兴,再加上个别地方闹水害、干旱,京中偶现一些逃荒的难民,实在不足为奇,各部官员也曾向臣禀告此事,但是臣以为,皇上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实在不必劳皇上挂心。”
最末两句,已是透着浓浓的强势。
月夜瑾煜冷哼一声,“照丞相之意,朕这皇上是不是也无需再做了?”
朗查都垂眼后退了一步,“老臣不敢。”
“古之贤者早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民才是天下的根本,若失民心,这天下还算天下么?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此等道理还需朕来说与你听吗?”
朗查都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顾正孝暗自冷笑,却忽然出列,抱拳道,“皇上,臣以为这难民之事,的确应引起重视。”话毕,仍偷偷看了朗查都一眼,却见他也在瞧自己,便不紧不慢的别开了头。
月夜瑾煜暗松口气,语气也和缓了一些,“丞相乃百官之首,卿之重责便是观民情察民心,可你都做了什么?这百姓流离失所你非但视而不见,还敢瞒着朕不据实已报,若非朕微服私访,识得此事,朕都不知这天下百姓在背后是如何的辱骂于朕!”
百官一阵窃窃私语。
朗查都察言观色,立刻上前请罪道,“请皇上息怒,臣知错了。皇上深谋远虑,老臣实在万万不及。”
“那这难民?”
“老臣立即着手去办,必定尽心尽力,请皇上放心。”
月夜瑾煜点点头,“如此,朕便等着爱卿的好消息。众位爱卿,你们知道朕最怕的是什么吗?”
缓缓扫视,“朕最怕的就是闭塞视听。每日为何要尔等上朝,就是要你们把所见所闻都告知朕,丞相虽是百官之首,却未必事事都判断得恰如其分,这次难民的问题,丞相就是判断有误,所以打从今日起,卿等无需事事都得等丞相点头后,才可告知于朕。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此时的朗查都脸色已是变了几变。
月夜瑾煜目含威仪的扫视群臣,“若无异议,便下朝吧。”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殿内太监高高唱起,月夜瑾煜便在这声音里踏步出了金銮殿。
正文 063章:野心
“反了反了,如今皇上的翅膀硬了,竟然连本相也不放在眼里,简直欺人太甚!”郎查都来到朗芊芊的西岳宫,气恼不已的摔碎了宫女刚奉上的一碗碧螺春。
朗芊芊看着自家父亲,温言劝导,“爹爹何必与皇上置气,皇上常年身居深宫,如何会知道这些?定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唆摆了皇上。”
“谁?”
朗芊芊想了想,“咱们设下如此圈套,也只是让皇上赐死了顾锦春这个贱人,可想而知,皇上对顾正孝这个老匹夫的信任。放眼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是爹爹提拔起来的,就算他们向老天爷借胆,也万不敢将此事私下禀告皇上的。所以,依女儿所见,定是这老匹夫眼红女儿受宠,爹爹又大权在握,怕自己在皇上面前失了宠信,可又不敢明面上得罪爹爹,便使了些手段,将皇上鼓动出宫!”
朗查都原还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听了朗芊芊的话,顿时气得脸上青筋毕露:好你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