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8 19:12      字数:4763
  杜长骥目光落在那尸身背上,只见衫破见肤,赫然一只掌印,那是震慑武林,阎王印“七星手”法,不禁目中露出骇然电芒,大喝道:“姓赵的,你是‘七星手’甚么人?林中还隐藏著多少鼠辈?”
  李仲华微笑道:“尊驾问话无理之极。今日是谁登门生事?在下又出言示警在先,妄闯玉麓洞者必死!尊驾不信,焉能怪得在下?”他心中略略一宽,知浦琳等已在暗中戒备。
  那红面赤须老者面色肃穆答道:“废话少说,今日之事有进无退,方才目睹阁下武功不同凡俗,老朽愿以本身剑艺与阁下印证,决一胜负,如不幸老朽落败,老朽自愿退出林中不过问此事!”
  李仲华闻言微微一笑道:“就是尊驾一人么?彼此毫无怨隙,在下恕不同意,但在下仍要重复一句声明,妄闯玉麓洞者必死!奉劝各位,毋起贪嗔之念,急流涌退,可保全度。”
  他说话显得气度慑人,不怒自威。
  杜长骥暗暗惊异道:“这人甚为年轻,怎么竟有如此气度?俨然一派之尊!但翠云杯势在必得,与‘内功拳谱’大有关系,老夫此次再出,雄图武林,岂能为他一言所喝退?且瞧瞧此人武功如何再做计议。”当下沉声道:“阁下且莫大言不惭,杜某二友,剑力通神,莫说是阁下,就是当今武林中,以剑法著称的青城、崆峒二派,也望尘莫及,阁下自问能抵敌否?”
  李仲华大笑道:“尊驾此来用意究竟如何?在下素不问武林是非,尊驾等一再相逼,自夸自擂,你们打算不生出这片黑林么?”
  音还未落,蓝衫红面老者已掣剑出鞘“呛琅琅”龙吟生处,只见一道寒光匹练卷弧腾起,执腕一震,斗大金花震出,渐渐缩小有如寒星,剑身连颤,嗡嗡直响。
  虽只这一起手式,明眼人一见就知这蓝衫红面老者剑学造诣之高,已达沉凝若山,驳剑传气的境界,心中不由微凛。
  忽听杜长骥说道:“阁下不可太自负!杜某要擒阁下易如反掌,望三思而行,将‘罗刹鬼母’藏匿地点说出,你我一场误会即可冰释。”
  因杜长骥不信李仲华所说“罗刹鬼母”已离开玉麓洞,即使真实,也必迁藏至近处。
  在他们双方对话时,杜长骥分立身後党徒二十余人,均面望著黑林,凝神蓄势戒备,谨防林中暗处猝施猛袭。
  忽有一人感觉背肩处似毒蚊噬了一口般,痛痒交加,不禁抬手反肩後一摸,蓦感腕脉一紧,肋下一凉,一个身子“嗖”地像冲天火炮被悬空吊起。
  其余党徒均是一流好手,耳聪目敏,听得破空之声有异,闪目一望,见状不禁大惊。
  就在他们心神旁骛之际,有七、八人猛感胸口一凉,哼也未哼一声,仆地气绝而死。
  其余匪徒心神震骇猛凛,尚未出声吆喝惊呼,那边杜长骥语声已落,即闻身後惊呼之声,旋面一望,不由凤目中涌出无穷杀机,回面厉喝道:“小辈,莫怪我杜某心辣手黑!”
  说时,一对红面赤须老者转身率领其余匪徒如风向黑林中扑去。
  黄袍红面老者到得被吊毙匪徒大树之下,凌空拔起,长剑一挥,将那匪徒挟下,仔细一瞧,那匪徒已气绝多时,右腕扣圈一条细如叶茎的山藤,深勒入骨,一条右臂肿成紫茄般。
  他不妨再仔细审视四周,顺手将尸体甩落,电欺飞飘般疾扑入林而去。
  李仲华目睹匪徒疾扑掠入林中,毫不动容,心料郝云娘、浦琳已有妙计使匪徒一网成擒,只微微一笑,面向著杜长骥道:“尊驾既欲见教,何言心辣手黑?只怕尊驾你赢不了在下我……”
  说此,见杜长骥眼中杀机更盛,右手缓缓望怀中揣去,不由心有所触,微凛之余,吐出朗朗笑声道:“尊驾所谓辣手心黑,大概是指尊驾怀中所藏的瘴毒迷香吧?奉劝下如藏拙为妙,慎防招致杀身之祸!”
  杜长骥目中顿露惊骇之色,大喝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就是李……”
  李仲华忽腾起一声大笑,左手猿飞伸出,五指钢爪般直抓而去。
  杜长骥目睹对方身法无比之快,急往外闪挪,只“嘶”的一声裂帛巨响,他闪左三尺,身尚未立定,急低目一瞧,只见右茫挡亟竽谥ご盐钪倩チ丫鹑ィ患咨辣凰喊敕挥善妹嫔盖喾⒆希磺皇⑴妊刑诜浚ざā?br />
  李仲华将攫得之暗囊,慢慢藏在怀中,好整以暇地从容微笑道:“实告诉你,这林中还另有奇人,此人武功旷绝古今,嫉恶如仇,只怕你手下无一幸存,只怕全要伏尸林中!倘不见信,就请入林瞧瞧;尊驾现孤掌难鸣,妄逞意气,何异以卵敌石,螳臂挡车?”说後身形突然一动,右掌疾吐“移山接木”绝学,迅如雷石火般望杜长骥胸前击去。
  杜长骥只感一股绵软柔弱无形潜力迳袭而来,立觉心神一震,忙身形疾滑,让过掌力,疾飘而出,一缕轻烟似地晃入林中不见。
  李仲不由愕然!他深悔太过小心,展出武当开山掌力内含一成“移花接木”绝学真力,使他不易发觉,待其挥掌对抗时,再倏增真力使之束手被擒。
  哪知事有意外,杜长骥竟不战而退?心计尽付流水,不由跌足叹息……
  杜长骥不战而退之故,因心悬手下入林遭遇危险,急飘入那黑沉沉的林中。
  他目力能黑夜见物,远及十丈以内,兔起鹊落,不禁深入百数十丈,不见手下踪迹,心中惊疑不止。
  林中无分南北东西,他不知手下是由何方向走去,惶惑之余,突闻左侧下远处发出一声微弱哼声。
  他不由一怔!疾望左跃去,垂眼望去,不禁一呆!只见一名手下四肢尽皆断去,血溢满地,已然死去。
  方才一声微弱哼声系他临终哀音,杜长骥不由悲愤填膺,子死、手下伤之过半,他知道这是自己贪欲一念之差所造成。
  但马到临崖难回首,船到江心难补漏,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哪能收心回首?不禁发出一声激厉长啸,双足一踹,穿林直射而去。
  暗中闪出一高大老者身形,望著杜长骥逝去方向冷笑一声,接踪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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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华电疾返转玉麓洞前,不禁大为错愕,但见洞前林木被砍断十丈方圆,天光涌射。
  这断折林木中,积尸累累,血迹狼污,毙命者俱是杜长骥手下。
  两个红面老者垂剑直立玉麓洞下,一动不动;李仲华心中大感诧异,暗道:“两人难道立著死去了么?”欲视究竟,侧面掠去,停身一望,见一双红面老者竟是双目张开,行功调息。
  他心中更为诧异惊奇,此时此地不宜行功调息,除非是受了重伤,但他们不怕遭受突袭么?
  心正忖念之际,忽觉身後微风飒然,旋面望去,只见是郝云娘盈盈娇笑俏立在身前。
  李仲华低声问道:“这两人是怎么的了?”
  郝云娘道:“这两人剑法委实卓绝无伦,一剑展出,剑力远逼三丈开外,泼水难入,姊姊与浦琳无法近得他们身前,我俩遂将其手下一一歼灭。”说著嫣然一笑,又道:“他们一腔盛怒,追捕我俩,我俩引诱他们入洞,洞径逼狭,长剑如若废物,前後夹击之下,便可手到成擒;谁知他们见浦琳掠身入洞,反而镇静起来,伫步不追,挥剑欲伐林木,想是用力太过,此刻在调息恢复真力。”
  李仲华道:“他们不怕被人暗算么?”
  郝云娘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明知故问!他们虽在调息,仍在全神戒备中,要知剑术之绝乘,讲究沉如山岳,动若脱兔,你还未近身,即丧在他剑势之下!亏你还是名震武林人物,这点道理都不懂。”
  李仲华“哦”了一声道:“听此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如若懂得,也不圣於明知故问,受云姊之奚落了。”
  郝云娘不禁拳槌了李仲华一下,嗔道:“贫嘴!”
  李仲华笑了一笑,道:“待小弟前去打发两人。”
  郝云娘立将左肩一柄得自“天风真人”手中之雄剑,递去李仲华手中,悄声道:“你那掌力留在点苍施展,凭剑招取胜吧!”
  李仲华不禁目光一怔!道:“云姊,小弟剑法委实不高明,怎可取胜他们?”
  郝云娘嗔道:“你岂不知敌以正取,我以诡胜之理?”
  李仲华摇了摇头,将雄剑搭在左肩之上,跃身而去。
  林木断折塞途窒碍,李仲华兔起鹃落,向二红面老者身前逼近。
  身形还远离七、八丈外,突见一道惊虹匹练从天而降,剑风潜劲怒涌,如山推来。
  李仲华心中一惊,斜射而出,扑向一侧。
  身仍在半途,又见一股耀眼欲暗的剑光劈来,慌得全身凌空翻起,身化“龙回入渊”之式,疾沉落地。
  拾目一望,只见两老者一左一右分立丈外,垂剑而立,面色严肃。
  蓝衫老者徐徐出言道:“阁下居然逃出老朽两人合璧一剑,果然高明!”
  李仲华淡淡一笑道:“谬奖!二位将在下洞前林木砍去,这是何故?”
  蓝衫老者冷冷答道:“老朽不堪受辱,决一死战!”
  李仲华大笑道:“无端寻衅,辱由自取,尚说不堪受辱?”
  黄袍老者沉喝道:“不用废话,阁下请将剑拔出。”
  李仲华略一踌躇,缓缓拾腕伸向左肩。
  两老者目光凝视著李仲华右腕,面色微露紧张,深明大敌当前,不容稍懈。
  剑柄卡簧“喀啦”一声掀开?李仲华慢慢地将剑一寸一寸地掣出。
  剑光才一离得鞘缘,李仲华大喝一声:“看剑!”
  喝声未出,剑势已出,芸云迅疾无伦刺向黄袍老者“章门”大穴。
  二老者亦是一声大喝,双剑交又挥出,招出“一元太极”玄奥无比。
  “当啷”一声,金铁相撞大鸣,剑光全敛,只见三剑剑身搭在一起,生像黏住一般。
  林中一片死寂,阳光映在三剑之上,反射出夺目寒光,三人静立不动,面色沉凝。
  林风嗖嗖,树影晃动,盏茶时分过去,三剑仍是搭住不曾移动半分。
  郝云娘俏立在十丈外,柳眉微蹙,微微躭心著李仲华力有不敌。
  “铁扇飞星”申公泰及浦琳亦现身洞屏之外,凝眼旁观。
  又是一盏热茶时分过去,依自僵持著,但比搏数千百回合还要吃力。
  渐渐李仲华嘴角噙出微笑……
  这笑容在他面上益趋开朗了,反之,两老者面色愈见沉凝,头角青筋微微凸起。
  李仲华手中雄剑竞向外滑动,把双剑吸得望外随著而去,两老者身形亦随著牵动。
  突地李仲华喉中发出一声大喝,剑身滑开,身形“嗖”地冲霄而起,蓦然下扑,剑光抖出两条寒星。
  两老者剑身一轻,对方身形已冲霄而上,心知对方必然凌空下扑,急将身一歪,两剑同时挥出奇招——“挑云破月”。
  一分之差,李仲华剑芒竟先及身。
  两老者只料必死,但觉对方剑光一沾身,即迅疾如电收去。
  抬目一望,只见李仲华飘然落在丈外,含笑望著自己两人。
  及至垂目一望,发现“期门”穴衣襟上竟洞穿一豆大小孔,两人部位一样,毫厘不差。
  两人对望了一眼,蓝衫老者长叹一声道:“阁下虽以巧胜,但老朽等输得心服,有生之年,当再请决一高下!”
  李仲华淡淡一笑道:“二位竟认为在下以巧取胜么?恕在下不能同意!”
  黄袍老者怒道:“总之我们已认输了,还有甚么不对?”一脸悲愤之色,激动难已。
  李仲华同情地望了他们一眼,道:“只怕二位有生之年恐难胜得在下!浮名夸世,弹指烟云,身外之名又有何用?二位不如寄情山水,笑傲烟雾,可与天地同寿。”
  蓝衫老者道:“阁下相劝之言语重心长,自当感铭於胸,倘言今生未能胜得阁下,只怕有点欺人之谈。”
  李仲华正色道:“如不见信,在下只出一招‘鸿雁回翔’。两位倘能化解,在下甘愿收回此言!”
  两老者同时心中默默忖思道:“‘鸿雁回翔’虽是青城剑法中三大奇招之一,但自己两人数十年潜修,专从镇伏各派绝招著手,换在别人而言,自必定然斥他夸诞,却拿他方取胜自己一招,委实玄奥绝伦,占了巧先,足见此人剑学精湛无比,莫非‘鸿雁回翔’这招上另有玄妙之处么?”
  他们均是同一心意,不妨试试,两人同声道:“请赐招见教!”
  李仲华颔首道:“既然如此,在下有僭了!”
  手中雄剑当胸一举,极轻巧地平胸微微一弧,手腕轻振,剑光立时飞散飘来,神似千百只鸿雁上下翔飞开去,一片柔密潜力随著而去。
  两老者大为惊异,对方这一手剑招与自己所知的大为异趣,双剑起处,荠形银浪分向迫去,潜劲山涌。
  两股潜力一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