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8 19:11      字数:4755
  李仲华朗声大笑道:“大丈夫言出如山,一语九鼎,在下与世无争,何求此凶险之物?”
  “云中剑客”刘广楚立在一旁,未出一言,这时亦开口了,冷笑了声道:“恐伯言不由衷!”
  李仲华一见此人之面,就不由心生厌恶之念,闻言望也不望他一眼,大笑道:“如果生心拥有,恐怕不仅这本‘内功拳谱’,三宗武林奇珍亦欲为我所有。”
  四人不禁神色大变“荆门一老”颜磊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此人好大的口气!”不由惊诧道:“少侠此言何说?莫非俱已侦出下落麽?”
  李仲华微笑道:“颜老英雄,我等宜开诚布公,不可作欺人之谈,第三不奇物‘和闻缕玉翠云杯’诸位当有个耳闻?”诸人点点头。
  李仲华接著道:“三月前‘甘凉三盗’及‘三手夜叉’覃小梧由多格亲王府中盗出‘和闻缕玉翠云杯’奔驰在高碑店官道上,为‘怪面人熊’宋其及‘中条五魔’阻截,覃小梧及‘甘凉三盗’均死在‘怪面人熊’宋其天狼钉下,此杯亦为宋其得手。”
  四人不禁惊“哦”了声“荆门一老”颅骁道:“难怪‘中条五魔’老大见到少侠神色有异。”
  李仲华摇首笑道:“事不尽此,那‘怪面人熊’宋其乐极忘形,竟掀开杯盒,顿时宝光烛天,映人皆翠,宋其志得意满之际,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忽有一人在其身後劫夺而去,冲霄上腾,只见是一条娇小身影,响出一串银铃笑声,宋其大怒,追捕赶上,想必为其逸去。”
  苗清修急问道:“少侠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李仲华赧然一笑道:“在下适在一侧,亲眼目睹,为功力尚浅,宋其邀请在下司理案牍文札,“中条大魔”前说就是为此,据在下臆测,定是‘怪面人熊’不获怏怏而回,心疑在下与那娇小身影串通劫取,他却不知在下亦为那少女点上哑穴,眼睁睁做声不得,为此他天涯追综,不过在下经此一难,反获不世奇缘。”
  说此一顿,神色庄重道:“‘和阗缕玉翠云杯’虽是奇珍异宝,诸位若不惜粉身碎骨,丧生以求,在下认为极其不值。”
  苗清修面现贪婪笑容,问道:“少侠只说了三不,还有二宗武林奇珍咧?”
  李仲华不禁暗叹,忖道:“人为贪欲而生,亦为贪欲致死,可见此话一点不错!”当下冷笑一声道:“还有‘五色金母’此物炼成宝剑,莫邪干将亦为之逊色,持之足可君临武林,威望江湖……”
  眼中却见“云中剑客”刘广楚泛出惊喜之容,心中暗暗冷笑不止,接道:“此物为‘阴山羽士’之徒所有,惜为燕家堡劫得,现燕家堡已成瓦砾一片,目前‘翻天掌’燕雷父子携著‘五色金母’不知逃往何处?‘阴山羽士’师徒亦在天涯追综。”
  颜磊颔首道:“燕家堡瓦解之事,颜某亦有耳闻,只不知为著‘五色金母’而起。”
  李仲华又道:“另一宗就是三丰真人留抄下来之‘内功拳谱’诸位谅知为归南樵所得,但依在下推测,归南樵所得者必是膺品,不然,归南樵得手多年,早就练成不世武功,何致在武林中没没无闻?”
  “荆门一老”顾厅沉吟须臾,慨叹道:“‘内功拳谱’之事,老朽也略有所疑,不过三件奇珍,虽然未必有攘得之心,但定有一得主,沦入妖邪之手可惜事小,必仗之如虎添翼,血腥江湖,我辈既行侠仗义,当在怯魔卫道,不论是谁获得,绝不能沦入妖邪就是,倘或人人如少侠无求无取,则四海澄静,江湖无波矣!”
  “魔云观主”苗清修道:“大凡奇珍之物,善择其主,各凭福泽,有何不可?”
  李仲华微微一笑。
  “荆门一老”颜磊双目神光凝注了李仲华一眼,道:“观少侠器宇不凡,功力深厚,他日必可冠冕武林,老朽当拭目以待。”说著微顿,又道:“老朽等先欲告辞入庄,请少侠稍待如何?”
  李仲华知其为若自己志不在此,道不同不相为谍,何必涉入是非非之中,当下心性感叹道:“诸位只管请便。”
  颜磊道:“老朽等入庄通知归南樵迎接少侠就是。”
  四人转身正欲跃落河岸之下,忽见张雷大声问道:“请问少侠,方才对抗张某的‘震山神拳’的是甚麽功力?”
  李仲华哈哈一笑道:“称之‘移山神功’。”
  张雷为之一怔!惘然摇首道:“‘移山神功’这名称张某还未听说过。”说著,与三人先後跃落沙丘之上。
  只见“魔云观主”苗清修撮口一声尖啸,旁岸芦苇丛中刺出一条小舟,四人登上後,向对岸驶去。眼见四人登岸离去,小舟又隐入芦苇中。
  此时天色阴雾,斜风细雨,李仲华一件白衫几成半湿,正欲牵马走向河岸。忽间路旁林中扬出哈哈狂笑,声震耳膜,李仲华不禁一惊,别面而视。
  只见林内电射扑出数条人影,迅疾无比。
  第十七章 天绝施威 铁笛断指
  李仲华定晴一视,见是“怪面人熊”宋其及“中条五魔”,遂拱手笑道:“宋当家别来无恙?”
  “怪面人熊”宋其丑陋面上,忽泛上一种极其难以形容的笑容,道:“方才你对他们所说的话,句句是实麽?”
  李仲华方知宋其在林内隐藏已久,自己所说的话俱为听去,当下正色说道:“在下一介书生,平生不打诳语,焉可做欺人之谈。”
  宋其点点头道:“这话老夫深信与你,那晚你可瞧清劫夺老夫手中翠云杯的少女形象否?”
  这李仲华岂能说出?不禁作违心之语道:“那少女身形绝怏,点上在下哑穴後,闪电之间便向宋老当家扑去,以老前辈盖世功力无法目睹清楚,何况在下末学之辈?”
  宋其神光逼射,突放声大笑,高吭洪亮,奔放云霄,笑定才道:“这不是讥损老夫麽?明知老夫连一个少女也无法捕获,居然妄赞老夫功力盖世?”
  李仲华道:“在下怎敢?”
  宋其若有所思片刻,忽问道:“你在高碑店官道被少女点上哑穴,後来为何人所救?”
  李仲华不料他会问此,不禁心头一凛,急中智生,笑道:“在下为一黄衣秃顶老人所救。”
  “怪面人熊”宋其不禁动容道:“这老人形相怎样?”
  李仲华将“天游叟”长相描叙一番。
  宋其目光闪烁,面有惊容道:“原来是他!”
  遂目注著李仲华笑道:“想不到你因祸得福,那麽你与‘穿云燕’有何恩怨?”
  李仲华遂将前因後果说後,又笑道:“所以在下与‘穿云燕’绝无恩怨可言,他们无非是借在下之力,以壮声势而已。”
  “中条大魔”突冷笑一声道:“大言不惭!”
  李仲华身形一晃,手掌伸出,只听“啪啪”两声脆响!
  “中条大魔”两颊各中了一掌。
  “中条大魔”只觉手法极重,牙齿脱臼松摇,头目一阵晕眩,跟舱倒退出两步後,才予立住。
  如此快捷身法,宛若鬼魅,不由令“怪面人熊”宋其惊诧不至,心知他得“天游叟”所授,但相距不过短短三月,功力精进若此,页乃匪夷所思之事?
  当下望著“中条大魔”笑道:“这样也可做戒你下次不可目中无人,老夫忘年之交,往昔又与你未有龊语,何必气量狭窄如此?”
  说著又放声大笑道:“日後如有向老弟需求之处,务望鼎力相助。”语音未落,一鹤冲霄而起。
  “中条五魔”随著跟去,转瞬,已杳入林树葱郁中。
  李仲华不禁嗟叹叹息,武林中人多是位求过甚,积渐臧其生而不自知,有一歹十汶不去,满怀皆是荆棘;求不去,满腔月即卑污。”
  思念至此,油然泛上自做感觉。雨丝连线,草叶一片翠绿,景物均在霏雾中,李仲华牵著马匹,一步一步踏下畔。
  时交申初,新雨初歇,窗外一片清新翠绿,显转枝头,簧鸣悦耳。
  天色仍是密云黯淡,李仲哗在归云庄小轩中,凭窗眺望园中景物。
  凭栏独坐,意兴阑珊,心底泛起家去人远的感觉。
  两个青衣小童挽云、拂月匆匆而入,手中各托著两色点心。
  李仲华转面微笑道:“麻烦两位小弟弟了,请回禀庄主,转告在下相谢。”
  挽云、拂月对李仲华特具好感,毋宁说是受其风度仪态所吸引,同说了声:“不敢!”立在原处不动,眼内充满欣羡之色。
  李仲华不禁心中一动,微笑道:“这两月贵庄武林朋友到的真不少,谅贵庄主为之寝食难安?”
  挽云惊诧道:“少侠为何知道庄主心绪不宁?”
  李仲华道:“患得患失之心作祟,这本‘内功拳谱’归庄主必为此葬生。”
  挽云、拂月两童默然不语,李仲华微喟一声,道:“人如无欲,实所难能!幸亏我生性恬淡,浮云野鹤,明晨即当离此,眼不见为净,只可惜两位小弟弟骨相清奇,如不及早抽身,日後难免玉石共焚。”
  两童不禁面目变色,拂月低声道:“我俩早欲离去,只是不舍庄主抚育之恩,又不得其便。”
  李仲华颔首道:“恩德不可不报,但宜有分寸。”
  挽云情不自禁说道:“‘天凤帮’帮主喻松彦有意收我们为徒,大侠以为如何?”
  李仲华面色一正,道:“大丈夫设身处地,应择善而从,武林之大,正派林立,何处不可容身?为何投在这心术阴险之人门下?”
  两童神情一檩,同时躬身道:“谨谢大侠指点迷津。”说完告退离去。
  申未时分,挽云走入,说道:“庄主请大侠去密室相叙,命小的引路。”
  李仲华不觉大笑道:“贵庄主有点过於看重在下了,只怕在下心余力绌。”说时,徐徐起立。
  蓦然……
  窗外忽起了一声冷峭地轻笑,声如蚊炳。
  李仲华眉梢一动,疾箭猿臂,右掌迅若电光石火般望窗外一挥,昂首快步随著挽云自门外走去。
  挽云见李仲华突如其来的举动,莫名所以?不胜惊讶,一足才跨出门外,耳内只听得一声闷哼,跟著又是重物坠地之声传入。
  听出声有异?挽云疾走了两步,循声凝目一望,只见一具尸体四平八稳地僵在一株雪松之下,不禁骇异非常。
  这株雪松相距轩窗,少说也在十丈开外,这种内家劲气能在远隔十丈外伤人於无形,堪称登峰造极,神化绝顶,挽云怎不钦佩万分。
  偷眼一望李仲华神色,见他若无其事般,只淡淡一笑,不骄不矜,气度雍容。
  挽云道:“那人死了麽?”
  李仲华微笑道:“他死不了,六个时辰後自会醒转。”
  挽云轻笑了声,领著李仲华在花径中迂回窜走。
  暮露渐浓,园中景物一片苍茫,李仲华看出这路径似暗合星宿昵度之学。不觉走近一座大屋,阴暗深沉,一丝灯光均无,忽见门内一条人影往外闪出,迎李仲华身前而来。只见是“穿云燕”归南樵,末待李仲华说话,一把拉住匆匆进入,吩咐挽云候著门外。
  李仲华归南樵拉著走入,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觉行走七转八弯穿过无数门户,心中不禁生起疑惑?暗道:“这归南樵究竟是何用心?我与他并无深交,哪能如此看重我?”
  入得一间暗室後,归南樵从怀中取出千里火摺“咧”地一声,火光熊熊燃起,映得一室通明。
  李仲华细细打量此室,不过一丈见方,称之斗室那是最恰当不过,空空洞洞,并无一物,连张桌椅均无,顶地俱呈灰黑之色,而且嵌满无数圆圈,使人眼花缭乱。只星闭照向上一耀,手指飞快地望顶壁一圆圈一按,身形坠落於地。
  须臾但闻“轧轧”之声响起,只觉这间斗室一震之後,缓缓下沉,片刻又是一震,下沉之势定住。
  原来的门户已为一块石壁堵住,壁上嵌有三颗鹅卯般明珠,散发出灰白色光芒。这归南樵捻须笑道:“这间斗室消息装置,除老朽之外,连西门无畏师弟及老妻、犬子均不知情。”
  李仲华道:“庄主领在下来这慎秘之处,有何事相商?”
  归南樵忽面现忧容道:“老朽有杀身之祸,处在眉睫,乞少侠有以教我。”
  李仲华听得一怔!
  不由放声大笑道;“庄主,你久隐林泉,日伴烟霞,与人无尤,与世无争,哪有甚麽杀身祸害?既是有之,在下与庄主萍水聚面,交情不足以言深,焉可推心置腹?恐怕与庄主有损无益!”
  归南樵不胜重忧,沉吟良久,才道:“少侠说话一点不错,交情不可言深,但老朽知少侠议议君子,可资信赖,匹夫无罪,凄璧其罪,老朽失悔十数年前巧得一本‘内功拳谱’,直至最近,才知这本‘内功拳谱’名列武林三宗奇物之一,不慎外泄,因此江湖轰动相传,日来到得敝庄武林朋友,即是刎颈至好,无不生心攘夺,而且敝庄手下亦纷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