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九十八度      更新:2021-02-18 18:57      字数:4833
  广宗城中有黄巾NPC士兵五万人,另外四万多人在吴城。玩家多在广宗城内。敌人势大,一时两城震动,人心惶惶。唯有张梁自以为报仇之机已到,急到张角处请战。张角说道:“敌人乘胜而来,士气正旺,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张梁再三请战,张角只是不准。张梁愤恨而退,却来到城墙之上。
  皇甫嵩引两万军在城下叫阵,历经数次战斗,他的等级已到了75,却在城外高声大骂张角张梁“无胆匪类”。
  张梁大怒,急奔下城,又回到张角处,恨声道:“敌人漫骂,如此可恨!哥哥能忍,弟不能忍!与弟一万人马,一定杀的皇甫嵩片甲不留!”
  张角道:“此是皇甫嵩诱敌之策,不可出战,出则必失!须得广宗和吴城两处兵马互相配合,待敌人疲惫松懈之时,才能进兵。”
  张梁急道:“待敌人稳住阵脚却再出战,已然迟了!哥哥坚守不出,弟自领兵战之!”
  张角闻言,喝道:“人公将军不可鲁莽。”他此时已不称三弟,语气甚重,等同下了军令。张梁拂袖而退,未知听也不听。已而人报,张梁引本部一百骑兵出城迎战皇甫嵩去了。
  张角吃了一惊,连忙对我说道:“皇甫嵩此来必有准备。城中兵力不足,我先率两万骑兵出城接应,敌住皇甫嵩。你立即召集在广宗的帮众,兵分两路,待两军混战之时,先派一军冲散皇甫嵩,接应黄巾军入城。如皇甫嵩另伏人马,你却将另一路军摇旗呐喊,并不接战,令敌人不敢轻举妄动,乘势退回城中。切记,切记!”
  我答应了,与赵一出府调派军队。张角说的轻松,其实危险重重,先不说第一路军必须全力以赴苦战,而第二路牵制之军,倘若皇甫嵩真的有伏兵,势必会冲上来,区区数万玩家,皇甫嵩岂会放在眼中。
  此时我剑伤已无大碍,当下与赵一召集了十万骑兵。步兵就不用参战了,这一战能不能保命,就是看最后跑的快不快,步兵去了,只会送给皇甫嵩升级。时间无多,我与赵一、诸葛第一等人商量如此如此。
  皇甫嵩见张梁出战,恐城中还有接应之兵,剑一挥,兵退五里,却引张梁来战。不大一会,张梁被重重包围,冲突不出,眼见毙命。危急时刻,张角引两万人马赶到,一阵混杀。张角数次亲自杀向皇甫嵩,但皇甫嵩深知张角张梁的武功,并不亲自上前挑战,只是指挥手下众兵反复冲击。官军等级和战斗力都远在黄巾军之上,人数相等,黄巾军苦战不能获胜,若不是张角亲自督战,已然溃败了。
  战局僵持之际,鼓声大震,我派出的第一路六万骑兵从城中杀出,直向皇甫嵩奔去。
  这一路中多是骷髅帮和日不落帮的人。上次骷髅帮截杀卢植,被刘备杀散,吃了点亏,这一战当然想把损失弥补回来;而日不落帮近来风头正盛,像这种人才辈出,有芙蓉小肥妹做代言人的帮会想不引起关注都难。
  大家做事,一般是按照以前的经验,特别是离现在最近的那次所获得的经验。大部分玩家还都沉浸在大败董卓的温馨美妙之中,谁不想重温美梦?因此士气如虹。
  混战之中,皇甫嵩边战边退。张角不追,下令退兵,乘势向城中退走。
  只听喊杀声起,斜刺里冲到一军。皇甫嵩果然另有一军前来,他本来是想诱张角进入埋伏,怎奈张角非但不追反而退兵,于是急忙提前杀出。
  我带领自由联盟四万人,从广宗城到战场分成几路,先头只领五千骑兵,多带弓箭,在侧翼相候,擂鼓呐喊。皇甫嵩惧怕两面受敌,向我所率之兵直冲过来。
  时我在阵前,眼见敌人有数万之众,差点下令立即撤退。不过我不得不考虑自己先前下的命令:“若敌人来攻,到弓箭射程之内,每个人必须射完两箭才能退兵。”此时一退,军令便荡然无存。
  虽然我十分担心,但自由联盟这群——人,反倒齐声欢呼招引敌人,有些胆大之辈,却下了马,牵马前出,互相比较,看谁走的更远,离敌军更近。
  敌人将到射程之内,我立即连放两箭,也不看箭去何方,策马就回。后面早安排一百兵接应,尽打红旗,我带兵只望红旗而走。
  行不到一里,早又有一万多骑兵在一侧接应,大家连放两箭,转身就走。
  不过计划还是有了一点偏差,我本来把四万自由联盟的玩家分成四路,互相接应。但敌人来势汹汹,最后一路接应之兵几乎没来得及放箭,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急窜入城,拽起吊桥。敌人衔尾直追到吊桥边上,真是好险!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测风云
  张梁出战,张角不得不冒险去救。经此一战,黄巾军损失不在少数。回到府中,张角再也无法容忍,忍不住叱责张梁,严令他不准再出,实际是解除了他的统兵之权。张梁并不服气,仍想再率兵出战,闻张角叱责,羞愤交集,自回房中不提。
  众将皆沉默。少顷,张角说道:“尔等也下去吧。”众人皆退。马元义这厮犹道:“主公且勿动怒,保重身体。”张角微微点头。
  我近来已嘱托诸葛第一监视马元义这厮行动,若有机会就下手暴了他,那条腰带真是太吸引人了,况且还有任意套装!不过这件事情乃是机密,要对付马元义这等精细之人,还要瞒过其他人,这机会也真是难寻。
  我一边琢磨一边走到门口,又听张角说道:“建功将军留下。”我不知何事,只得转身回来。
  张角在前,出了厅堂,一路来到他所居的院落。在小湖边,暗淡夕阳之中,张角目视湖中残荷,良久之后叹道:“巨鹿府中,大约也是这般情景吧!”
  我素知他在说重要事情之前,总要有个开场白,此刻也不知他究竟有何事。还未答话,忽然传来一阵极为清晰的丝竹之声。
  两军交战以来,张角连酒都未让多饮,更没有音乐歌舞了,正值今日之败,竟有人敢公然奏乐!
  张角脸色微变,转身出了院子,向声音传来之处走去。我紧跟其后。
  那声音却是来自张梁院中。张角径直走入,推开房门。我在后看去,不禁吃了一惊。
  房中一片酒气冲天,不知哪里来的四名歌妓正翩翩起舞,另有四名女子坐于一旁演奏乐器。张梁坐在中间桌后,桌上觥筹交错,一面摇晃着脑袋,口内怪笑连连,一面指着众歌妓,时已喝得大醉。
  张角身体微微颤抖,喝道:“还不退下!”声音中自有一股威严之意,且含怒而喝,震的屋梁上灰尘纷纷而下。众歌妓惊慌而退。
  张梁笑道:“你……来的正好,一起喝酒,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今日……不醉不归……”左手中拿了一个酒碗,就要站起,但酒醉之后,这一下没能用上力,晃了几晃,右手按桌而起,踉跄走下台阶,碗中酒洒落一地。
  张角站于屋中,一动不动。张梁走上前,将酒碗向张角端去。
  猛听“啪”的一声,张角一掌打在张梁脸上。他平素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实是气愤之极。
  这一下好不沉重,张梁长大身躯连转几转,手中酒碗摔在地上跌得粉碎。张梁虽醉,武功还在,这一下转动,身体自然而然化解了张角掌力。
  张梁一呆,忽然狂性大发,嘶声大叫道:“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就是……就是一句重话也没说过……你今日不但骂了我,还……打了我……你打吧,我……绝不还手……你偏袒张宝,将太平剑……应天旗……震天鼓都……给了他……从前咱……咱们很好……很好……现在你……变了……”
  他吼到最后,“变了”两个字几不可闻,可见伤心已极。忽然转身抓起一坛酒,仰面直灌,来不及喝下的酒,都从嘴边四散而下。
  我听他说到“应天旗震天鼓”,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却见张角走上两步,想打落张梁手中酒坛,冷不防张梁横肘一击。
  这一下来得突兀无比,张梁本已酒醉,谁又能料到忽然使出武功,只见他脚不动,头不回,暗里横肘击来。张角武功虽高,但如此近距离,又没能事先料到,哪里来得及闪避。
  只听“突”的一声,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张角胸膛之上,两人内力一撞,登时分开。张角挨了这一下,是被震退;张梁却是酒醉不稳,又受张角内力反击,扑倒在桌上,他本已醉酒,一倒下便不醒人事,口中兀自喃喃自语。
  张角退开数步,忽觉一口鲜血直冲上来,急忙压在胸口,晃了几晃。
  我连忙上前一扶。张角吐出一口浊气,摆了摆手,再也不看张梁一眼,转身而出。
  天将黑未黑,昏沉天空中不见一颗星星。风已微微有些寒意,吹动地上落叶,沙沙作响。
  我跟着他一路回到院中,从小湖旁走过。忽然张角一停,一口鲜血喷出,溅在湖中,染红了一片,触目惊心。
  原来张角上次在董卓的锤下受伤颇重,后为接应张梁勉强领兵出战,此时又受这一下重击,内伤已极为严重。张梁这一肘,不但伤了张角的身体,更是伤透了他的心。兄弟同心,尚且未必能战胜强大敌人成就大事,何况不睦。
  我心下一叹,张角枉有万千忠心耿耿的下属,却没有一个能体谅他的兄弟,无论张宝还是张梁,内心深处恐怕都对他不满,怪他偏袒。其实,张宝虽得到太平玄异剑,但所走的道路要曲折得多,付出更大。反而张梁在张角庇护之下,一路平坦得多。张角对二人极是期待,但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内心深处,恐怕并无厚此薄彼之意。况且这世上,也确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张角吐出一口鲜血,喘息几下,努力站直身子,走进屋去。我跟着进去,取了火石火绒,点了桌上蜡烛。张角坐在东面椅子上,抚着一把白色长剑,正是本来他送给唐周的那把剑,脸上疲惫伤心之色毕现。
  我微微叹了口气,不欲打扰他思绪,正想悄悄出门,忽听张角说道:“既已来了,为何徘徊不进?”
  我心下纳闷。这时门“吱”的一声打开,一人走了进来,一身黄衣,窈窕多姿,貌比天仙,正是唐周!
  一阵凉风随她进来,吹的烛光晃动。唐周冷眼看着张角,反手关了房门。
  我大吃了一惊,想不到她竟敢闯到这里来,心里对她始终非常忌惮。不禁悄悄挪了挪,移动到房中桌子后面去。她大概十分痛恨我这个最后“背叛”她的人吧。
  “我此刻正在想你……”张角说道。
  “住嘴!”唐周冷冷说道,“从在巨鹿那一掌起,我跟你已经恩断义绝!”
  张角看着她,灯光之下,肌肤胜雪,容貌依然,不禁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道:“你这次前来……”
  唐周脸上笼了一层阴暗冷峻之气,犹如在地狱之中受了万千磨难,忽然变得不可理喻,冷笑道:“你受了重伤,又急怒攻心,这次我来是为了讨回公道,正是天赐良机。我这一生,落此地步,都是拜你所赐。”
  张角叹道:“我这时已明白,当初你离开张宝到我身边,是为了劝说我把太平玄异剑给他。当时我对太平玄异剑的归属犹豫不决,但并不是为了要挟你啊!”
  唐周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你假意犹豫不决,再三暗示,我也不会离开他。”
  “再三暗示?”张角疑惑道。
  “你不必狡辩,你当时的眼神已暴露了你的想法。”唐周冷声道。
  张角微微一叹,低头抚着长剑,道:“不错,当时我对你确有好感,但绝无要拆散你们的意思,原来是你误会了。后来你说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我才信以为真。你来到我身边之后,极力劝我将太平玄异剑给他,那时我便觉不妥,但错已铸成,无可挽回。我内心深处,只道对你好,你便能回心转意。十年了,你爱的始终是他!”
  唐周道:“你对我虽然不错,但十年来,我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说到此处,忽声音变得阴森恐怖:“你对我的好,我已用十年青春报答过了;但我对你的恨,还没有讨回来!你和他一样都是虚伪之徒,把一切推的干干净净,天下哪有这般便宜之事,哈哈……”
  这笑声端得阴冷恐怖,如同地狱出来的复仇魔王,直刺的人浑身发毛!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唐周能发出的声音么?!几天不见,她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第一百六十章 苦海无崖
  原来张角得到太平玄异剑后,心中拿不定主意交给张宝还是张梁;张宝和张梁自然都希望得到太平玄异剑,当时必定焦虑万千。时张宝正与唐周相恋,唐周自然明白张宝的苦处,又误会张角是因为看中自己而故意不把太平玄异剑给张宝。她不忍看张宝苦恼,这才自作主张,离开张宝来到张角身边。只不过,这事情却也很难说得清。唐周坚持认为张角是为了得到她,而张角却否认,但最后太平玄异剑到底给了张宝,这里面难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