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猜火车      更新:2021-02-18 18:54      字数:4728
  谕跄改锬锏捏刺以啊?br />
  我边揉眼睛边回忆,这勾陈大帝我记得,原是准备几天前便要前来,却因凡间黄河又泛滥前去处理便耽搁了几日。我于是连忙洗漱,穿戴整齐,梳了个干干净净的双螺髻,便与师父和青洛乘云前去。
  由于众仙出动,一路上倒稍显拥挤,不能像往常一般来回拐着弯飞行。大约是我平日四处乱跑的缘故,在众仙面前混了个眼熟,一路上竟有许多人向我微笑致意。我于是受宠若惊,也端着个样子把礼一一还回去,忙得不可开交。
  到得蟠桃园在门口又遇上绿衣小仙,她正忙着接引各路神仙对号入座。我在一旁站定,待人群稀少了些,方快步走上前向她施了一礼:“神仙姐姐原来在这里,这些日子一直想找你玩儿,只可惜不知你是哪个宫里的。”
  绿衣小仙看到是我也很惊喜,笑着说:“你才来不知道,我叫绿绮,是接引仙人,”伸手捏了捏我的发髻又道:“青泠在这里适应的不错,听说已经在紫微垣内混了个脸熟?”
  我这厢尚未回答,却看到一旁的青洛冲上前:“这位姐姐好生面熟,像是城西那家酒楼里的……”我怕他说出歌妓二字连忙想打断,谁知却是“琴师”。我松了口气正准备说话,却忽然想起,那家酒楼哪有什么琴师?
  我转头看着青洛,他正一脸兴奋地描述:“姐姐和那个琴师长得一样漂亮……”我便知道是他又想献殷勤了。我和师父四目对视了一下,直接绕过他一起走入园中。
  许是天上安静祥和惯了,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盛况。虽然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然而许久不曾热闹也都有些按捺不住,与身旁人絮絮闲聊。
  我与师父找好位置盘膝坐下,等待全部到齐便开宴,却一个不经意听到右侧有人说:“……他素日那般冷漠,对谁都淡淡的,却不知为何容许那新上来的小仙整日在紫微垣内乱闯。我昨日路过向内遥遥一望,居然看到她正抱着一棵树嗖嗖地往上爬……”
  我听得一头黑线,还好另一个人截住了她的话:“天孙想必不至于喜欢这样一个小孩子,她虽然生得是个美人坯子,然而一望便知形容尚小。况且我听说她……莫非……”
  我知道重点来了,忙竖起耳朵去听,然而那人却仿佛格外小心声音越发轻,而我的法术又尚且处于萌芽当中,自然无法远距离偷听,便无奈作罢。正暗自遗憾,却听到有人报:“紫微大帝驾到!”大家都转头去看,整个园内一时间安静无声,显得肃穆又庄严。
  那紫微大帝走至最前面,身后浩浩荡荡随着一批人,有的为他执着拂尘,有的则托着一方星盘。然而我却一眼看到紧挨紫微大帝身后的景辰,他什么也未拿只缓步走着,漆黑的长发仍随意披在肩上,饶是我已与他相熟,那股初见时的清冷之意仍从他身上扑面而来。
  无视周围开始骚动的女仙和部分男仙,景辰在前方上位的桌子后坐下,状似随意般朝我坐的地方扫来。我看到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眼光。神仙也爱嚼舌根,这一下倘若被他们看到又要编出许多故事,将我与景辰清白的兄弟之情另作他想。
  所幸不足片刻众仙皆已聚齐,青洛也鬼鬼祟祟地跑到我身边坐了下来。我看他脸上讪讪的表情,大约能猜出方才事情的走向,便不理他,只拿着桌上的酒樽把玩儿。
  少顷便听到玉帝说:“今日召各位来此一是想让大家聚一聚,二也是迎接每年此时被邀请来天宫暂住些时日的紫微大帝和勾陈大帝。为了将三个月后那场西方论道顺利举办,今日有何相关疑问皆可与我三清商讨解决。”
  坐在一旁的勾陈大帝此时也开口道:“这次的西方论道与往年不同,是百年一轮回的东西方法术交流盛宴,届时许多闭关修炼多年的仙人皆会到场,实乃天庭一大盛事。由于参加名额尚未确定,大家今日都要积极争取,有疑问及时解决才是。”说毕,便扫视下众人:“可有想要发言的?”
  下面自然一片踊跃。我看师父淡然视之的模样,便问道:“您不积极争取一下?”他听到用手捋顺下胡子,摇摇头:“你我修为太浅,积极不得。”我觉得这话颇有哲理便也闭了嘴,见他们一时讨论得越发激烈索性连眼睛也闭上,只缓缓喝茶。
  又等了片刻提问题的人方逐渐减少,园内也安静下来。我于是睁开眼站起身,清清嗓子拱手道:“我是刚上来不久的小仙,名叫青泠。因对自己成仙的原因颇为好奇,玉帝便指引我待勾陈大帝来后再详细询问。只不知我还要详细知道些什么?”
  说毕我抬眼望着勾陈大帝,却见他原本端然的一张脸上瞬间变了颜色,匆忙间便要站起来,被紫微大帝飞来的一把扇子拦住。他便又不得不坐下,愣愣地瞧了我半晌方开口:“你……”
  停了会儿,他闭眼吸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方接着说:“你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大约曾在无意中沾染了什么仙物便生了慧根,也因此得以成仙。这便是你的来历,今日解释过以后便不必再问了。”他挥挥手,转过头不再看我。
  我还想张口问些什么,却听左侧的紫微大帝开口道:“如果没有其它事,今日便散宴吧。”说毕自站起来,玉帝和勾陈大帝也紧随他,三人一同乘云离去。
  我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没想到不过几句话便这么快地散了宴。周围群仙也悄悄议论起来。大约见我迟迟不走他们不好放声交流想法,便也三五成群结伴离去。
  我看景辰仍坐在桌前拿着酒杯低头啜饮,便让青洛带着师父先回去,我自走到他面前。他看我走近就抬起头,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慢慢将酒杯放下。
  我问他:“你为何不走?”
  他抬了下眉毛:“我为何一定要走?”
  我不与他打禅机,转身在他身旁盘腿坐下,苦恼地托着两腮:“你说,我会是沾染上什么仙物了呢?”
  景辰并不答我,只是冲我微微一笑。我于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侧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先前未开宴时,你朝我这里望过来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现下别人都拿我们当下饭的作料?”
  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过了会儿方道:“我记得唯一朝你那里望了一次是因为命格老儿朝我打招呼示意有事,碰巧站在了你身后。”
  我听到有些尴尬地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接什么好。竟原是我想错了,我跟景辰居然连清白的兄弟之情也没有。我于是赶忙转移话题:“你且说那命格老儿找你何事?”
  景辰听说便正色道:“正巧我要告诉你,这两日不要往我紫微垣跑了。因命格丢的那本命薄牵涉到凡间的一些麻烦,可能需要我下凡前去处理。再过几个时辰我恐怕就要去了。”
  我一听要去凡间眼睛立刻亮了,赶忙说:“你莫着急,带上我好不好?我保证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景辰露出不信任的眼光瞧着我,我抬了抬下巴以显示我这话的可信度。僵持片刻,他站起身拿走桌上的扇子正准备离开,见我没有反应便低下头看着我说:“还不站起来随我走,你又不要去了?”
  ☆、丢失的命薄
  出门前忘记找周公卜卦并且也没有看他给众仙免费发放的黄历,不然就会发现今日的批注语一定是不宜出行。
  我与景辰,准确地说是景辰才刚落地便被一群香脂艳粉团团围住,我站在一旁四处张望以为景辰丢了,不明所以地听到周围一片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哟,这位爷生得真俊,去燕舞房里小酌两杯如何?”“一看就知道您是个风雅人物,爷上楼听绿袖给您弹个小曲儿?”
  我听得心里一惊,抬头一看果然刚好站在本城最大的妓院梨香楼前。
  我于是福至心灵努力扒开旁边围成一团的女人,便看到站在正中一脸疑惑的景辰。我冲过去拉起他转身就跑,一直跑到身后“这位爷怎得被吓跑了?”“看起来也不像没钱的样子,莫非是个断袖?”“这便跑了,几时才能再遇上如此出众的人物啊!”这样的话彻底听不见了才停下,还没来及喘口气便发现天上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
  “今日怎地轮到水君布雨?”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响彻天空的惊雷,雨势瞬间更大起来。“连雷君也来凑热闹?”我站在那儿崩溃地抱怨,听到一旁景辰说:“先找客栈才是正经,你晓得附近哪里有吗?”
  我便又拉着他跑起来,一直跑到城西那家酒楼前方躲进去避雨。一问之下偏生客房只剩了一间,那小二正准备让我们另寻地方,我想也未想便道:“就这一间,我们定了!”回头看到景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漆黑的长发被打湿紧贴着他的脸庞,煞是好看。
  我心头莫名地一跳,嘴里却说:“你看什么看?你以为是我想和你住一间?倘若不尽快把这间定下来,你瞧瞧后面又来住店的人都快要挤成一团,哪里还轮得到你我?”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劳苦功高,索性停下来:“我且问你,刚才如果没有我跟着你,瞧你恐怕就要随着那群女人进了梨春楼罢?被你家老爷子发现了,便是三十道雷刑也不够你受的。”说毕原先心头莫名一跳现已变成了狂蹦乱跳,还好是在凡间不然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跟天孙这么说话。
  景辰却嗤的一声笑出来,拉着我赶上前面小二的步伐:“行了你不必再费心解释了,我同你住一间便是。”
  这话乍听仿佛是取得了和平结果,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好像是我占了他什么便宜?所幸小二已将我们领进房内,我着急让他准备热水,便不同景辰计较。他却得了便宜又卖乖,坐在椅子上问我:“你给我讲讲看,倘若我被拉进了梨香楼会怎地?”
  “也不怎么,不过是被灌一回酒脱一回衣服,你若真感兴趣现在即刻赶去,莫耽误我洗澡换衣裳。”说毕我又想了想:“只不过……”转念又觉得似乎影响不大,便不再讲下去。
  景辰却被我勾起了兴趣,用扇子支着下巴问:“只不过什么?难道进门需验明身份还是内有高人能探知到几缕仙气?”
  我挥挥手,“只不过此时外面大雨恐门前没人揽客,你需自己主动走进去。”说毕小二已将热水抬进来,我便不理他自去隔间洗澡。因水温格外适宜将我身上阴冷的湿气一概洗去,我便舒服地靠着木桶哼起小曲儿来。又听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想着景辰恐怕已翻窗赶至梨香楼前,索性放声高歌起来,将师父和青洛教我的《洗澡律》、《嫁女记》等等挨个哼一遍。
  磨磨蹭蹭终于洗完,推开门发现景辰似木雕一般仍坐在那把椅子上,看见我出来就勾着嘴角露出丝笑容,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我被唬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里?”看他已换了身衣裳一身清爽的样子,又问,“还是已经回来了?”
  “原也准备去,但听到隔间传来悦耳的歌声便舍不得走了。”
  我自知唱曲儿的水平还赶不上青洛,现恐怕被他听了全过程,面子上便有些挂不住,忙转移话题:“你不要浑说了,你若没去如何洗的澡换的衣服?”
  他笑着站起身:“区区清洁术而已,不比青泠有乐趣,一边用水洗还一边哼着曲儿。”
  我自知嘴拙说他不过,便跑到唯一的一张床边躺下来将身体摊成个“大”字,作势便要睡着。等了半天不见他来争执,就睁开眼看他。却见对面不知何时已多了个床,而景辰正去了外袍躺在上面。
  我原想着一间客房只有一张床,那结果一定是,即使冒着风险也要我睡床天孙睡地下。谁想他又从哪里变出来一个。
  “你从哪里变来张床?”我好奇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只伸手指了指桌子。我看原先摆在上面的茶壶已经没有了便知道是茶壶变作的,于是吹熄了灯闭眼准备睡觉,心里暗想,小心睡到半夜床上忽然喷出茶叶来。又过了片刻朦胧中已快要睡着忽听景辰说:“明日同我一起去趟梨香楼。”我以为他是在说梦话,便不理他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正昏昏睡着被景辰摇醒,果然听到他说要我陪他去逛窑子。我看他如此心心念念,便耐着性子起床,胡乱吃了点早饭跟他出门。这一路上才知道丢失命薄一案的始末,原来景辰偏要去梨香楼却是为了公事。
  三年前东海龙王的小儿子下凡历劫,变成了青楼前摆摊写字画的书生。于是如所有类似的故事一般他与青楼里一位姑娘相爱了,待他历完劫重回天庭,又和所有神仙一般,恢复记忆后顶多对凡间这段故事唏嘘一番也就逐渐忘怀。
  然而青楼那位姑娘却因他突然消失便害了相思从而引发心肺疾病导致长期卧床不起,被那龙王的儿子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