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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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凉 更新:2021-02-18 18:44 字数:4944
特务机关;同时肩负内部调查和处理异常事件的职能。没人知道它的详细结构、规模和运行机制;ipu情报人员拼死带回的信息;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和一个名字。”
空气中出现一张照片;两颊深陷、满脸皱纹的黑发老者;稀疏的白眉毛下面有一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盖·库克瑞。加入gtc以前;他是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局长;他履历中的第一起任务就是2010年1月20日在迪拜五星级的布斯坦罗塔娜酒店暗杀哈马斯高官马哈茂德·马巴胡赫;是个十足的冷血动物。”顾铁介绍道。
“情报和特殊使命局……”夏姆榭尔对这个名词并不熟悉。
“摩萨德。冷战时期的世界三大情报组织之一。”肖李平说。
顾铁摸摸鼻子:“……伊斯拉斐尔同志;有没有觉得这位仁兄跟你还有点像?特别是那个眼神。”
肖李平根本没理他:“由第九处制造的科学仪器?这肯定是部门行为了;不知还有哪些gtc高层加入了这一派别。”
一阵毫无头绪的讨论后;顾铁接着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讲了出来;讲自己帮助“湿婆”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废墟打了一场玄之又玄的佯攻战;让巴尔文德拉的伙伴们能够顺利攻破马来西亚gtc东亚核心路由的防卫;制造了量子网络历史上最大的信息灾难。现场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就知道这事与你脱不了干系。”萨基尔大笑着拍手道;“除了你;谁还能让那帮老家伙这么焦头烂额?这事一出;吓得美国国土安全部对国内量子网络路由和ipv6路由做了全面检查;时刻严阵以待呢。”
“这不是重点。”顾铁故弄玄虚地摆摆手;接着讲自己在白俄罗斯的安全屋中小憩(当然;略过了大美妞娜塔莉亚的事情);忽然一位神秘的来访者侵入了“净土”;放下一则“留在莫济里”的留言;接着鬼魅般消失;没有留下一丝踪迹。
说完这些话;背叛者的伙伴们面面相觑;“打到你的安乐窝里面去;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马特里尔目瞪口呆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接着听接着听。”顾铁然后讲ipu的一位重要人物、“一亿玉碎”的领袖“疯子”长谷川崩阪访问了安全屋。“我知道这个人。”肖李平点头道;“几年前他来过北京;当时你不在;我帮他从南方工业集团调了十五台工业级净化设备运往非洲。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当朋友很好;做敌人很糟的那种。”
顾铁怪叫一声:“也还是个日本人!”接下来的经历;更出乎伙伴们的预料。长谷川用神经毒气莫名其妙地搞昏了他;把他扔进一个开往波兰华沙的完全密闭的闷罐车厢;幸好自己找到车棚上的机关逃了出来;在列车中发现“一亿玉碎”的秘密基地;又找到疯子长谷川的个人电脑;看到了日本人在“世界”中的离奇经历。
有人想开口评论;顾铁伸手制止;一口气讲完自己逃到波兰的小城比亚韦斯托克、遭遇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袭击、与一个波兰流亡政府的后裔一同逃亡、在量子网络上搜索敌人的信息结果遭到强烈反击、又听闻中非战场的老伙伴失踪在日本海、去搜寻信息时发现这件事与那个神秘组织同样有所关联、攻破对方位于日本警视厅总部大楼、属于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的地下机房、看到诡异莫名的人体操作舱、听到兄弟会成员向欧洲总部汇报情况。
一席话说得他口干舌燥;弹指取了一杯水喝下;好歹先安慰一下自己的植物性神经。“总结一下吧。”他舔舔嘴唇;“这个叫做‘赤枭兄弟会’的组织同很多事情都有关联;甚至可能同gtc有关联——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嗡嗡的议论声传来;没有人答话;这个结果在顾铁意料之中。“非常神秘;非常危险;大家可以暗地里留意相关线索;千万不要在量子网络中接触与兄弟会有关的任何情报;连我都差点阴沟里翻船。”他恨恨地说;“阿齐薇还是没有消息;过几天我会去日本。”
“好嘛。先在波兰被兄弟会成员和波兰政府追捕;然后去日本跟警视厅拼命;最后去非洲帮头脑简单的总统先生跟乍得打一场大战。你的人生比我充实得多呢;亚当同志。”肖李平淡淡地说。
“呃……什么?接下来聊聊‘世界’的事情吧。”顾铁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偷偷抹去脸上的冷汗。
第96章 终焉之日(下)
“我们这样假设。”雷米尔若有所思地发言道;“‘世界’启动的目的本身不是建造人类的第二家园;gtc内部一群相信末日审判的家伙想要把它变成永远的乌托邦;因此隐秘地开始行动。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说的赤枭兄弟会与gtc内部的暗流绝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精神进入游戏我可以理解;可是怎么保存呢?”夏姆榭尔问道。
肖李平摘下眼镜;掏出一方手绢来擦了擦戴上:“这点倒是成熟的技术;重现一个人格不会占用太多资源;大脑可以被完美模拟;不是必须的。实际上天主教认为是一切贪欲和罪恶的载体;梵蒂冈的意见我不知道;天主共事会之类苦行教宗绝对会欢迎抛弃的做法。”
“说说我们在‘世界’中的角色吧。这确实不像一个游戏。”顾铁提议。
萨基尔略显羞怯地开口:“我是西方大陆背部埃比尼泽共和国战争城堡贵族老爷家的厨娘……截至目前生活平静;正在跟老爷家的小少爷展开一场青涩的恋爱;一边承受着战争的压力;扎维人已经兵临城下了。”
众人哈哈大笑;但都清楚美国宇航员的同性恋身份;没有开什么玩笑。
“我是西方大陆的占星术士学徒;现在跑到南方大陆了;碰到很多古怪的事情;不知现在又在干啥。说起来;我觉得我的游戏人格有点奇怪;有点……不受控制的样子。”顾铁挠挠头。
“我也在南方。”肖李平瞟了他一眼;“吠陀国地下反抗军的一员;正为推翻梵天的统治而努力。”
“东方大陆古王国高塔观星者。”夏姆榭尔说;“跟占星术士多少有点联系吧;亚当?”
“观星者;每天看星星么?”顾铁问。
“观察星空;预测即将发生的事情;为帝王做出决策参考。”印第安女人说。
顾铁立刻摇头道:“一点都不一样;占星术士是喊打喊杀的实战派;预测未来是被鄙视的。”
雷米尔说:“北方大陆;在巨大岩浆湖中心的孤岛上被困了一百年的北方精灵支脉;最近已经造出了能在岩浆中行驶的小舟;准备出去探索外面的世界了。”
众人打量着高大俊朗的北欧人;觉得这个角色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说我说。我是一个小国的国王!哈哈哈哈;刚刚打赢一场战争;赢得三座城堡和五千英亩的土地;马上就要向下一个邻国宣战了!”马特里尔手舞足蹈地叫嚷道;帽子上的黄绒球滑稽地跳来跳去。
“在哪里?”肖李平问。
“保密!”非洲人兴高采烈地回答。
伙伴们很有默契地不予置评;只有夏姆榭尔从鼻孔鄙夷地哼了一声。
“我的角色……说不清。”阴影中的迦基尔说。
“好吧。两个问题;第一;我们能否在游戏中聚集到一起?第二;我们在游戏中聚集到一起有没有现实意义?”按照惯例;肖李平是提出问题的人。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很难;没有。”顾铁回答。
“就凭我们几个人;在缺乏权利和资源的前提下;走遍交通落后的第二世界汇合到一处?”雷米尔摇摇头。“回答第二个问题的前提;是我们应对gtc末日派的举措。我们以什么态度面对敌对的先知者?”
“啊啊;不是唯一的先知了;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沮丧呢。”马特里尔大口灌着酒。
夏姆榭尔啐道:“玩你的战争游戏去吧;肤浅的尼格罗…班图人。”
中菲总统显然没听懂人类学家的话:“什么人?”
“来自小地方的黑人。”顾铁翻译道。
正在大伙议论纷纷的时候;纯白的房间忽然发生了剧烈的震颤;空间中出现诸多锯齿状的水平波纹;光线忽明忽暗;四壁片片碎裂;露出千奇百怪的五彩光泽;一切现象显示这个虚拟空间的数据结构正在崩坏。
“怎么回事?”人们自然把目光投向顾铁;空间的主人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神色:“我们在遭受攻击……不;不是攻击;是维持虚拟空间稳定的配时正在被消耗……”
唯有肖李平一脸迷茫;他所处的空间是真实的;位于北京市近郊四合院地下的房间内平静依然;连墙壁发光板的照射频率都未曾改变;在他的眼中;六位伙伴的虚拟影像出现了短暂的闪烁;在网络尚不发达的时代这可以说是全息投影的正常现象;如今新的量子网络东亚路由刚刚建立;肖李平觉得这根本不算异常。
“等等;等等……”顾铁举起手示意大家镇定;自己飞快地调阅加密空间的数据日志;同时从净土调动大量的配时投入虚拟空间;他发现某个奇异的数据奇点正像黑洞一样消耗大量资源。
整个空间的光消失了;声音消失了;感觉消失了;七个人坐在彻底的虚无中;仅能通过数据连通的标志感受彼此的存在。
在漫长到没有尽头的一瞬间之后;光出现了;声音出现了;感觉出现了;空间的颤抖化为波纹慢慢消失;墙壁恢复了原状;空气中的裂隙逐渐平复;纯白的世界仿佛没有受过一点伤害;还在静静拱卫背叛者的七名伙伴。
“发生什么了?”肖李平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你们的信号似乎不太稳定。”
数据的河流在顾铁面前奔涌;他忽然捂住胸口;挥手击散数据流;眼神凝固在空间某一点虚无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喂喂。”马特里尔挪过屁股;戳一戳彻底呆掉的亚当;“死机了?要不要喝一口掺了神奇药水的蒸馏酒?虽然计算机没办法重现神奇药水的魔力;但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完全感觉到萨满的咒语在你体内到处乱窜、消灭肮脏的东西哩。”
这次顾铁没有拒绝;伸手砰地抢过过马特里尔手中的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植入芯片释放了乙二醇的麻醉信号;他的神经变得迟钝起来;逐渐从绝大的震惊中一点点恢复;花了一分钟;他才能艰难地开口:“那、那个……”
在座的伙伴们从没看到过顾铁如此失态;没有人开口催促他;肖李平紧紧皱起眉头端详着陌生的同伴。
顾铁举起手指;示意大家抬起头。
大家诧异地抬头。
“啊……”夏姆榭尔捂住嘴巴;把半声惊叫扼在喉咙中。
空中跳动的鲜红色数字出现了变化;第四位数字停止了转动;历时两年的计算终于触到了冥冥中的命运读数;末日审判的日期已经出现;——如果这串日期所昭示的确实是世界末日的话。
xx。xx。
2053年。
2053年!
在众人因震惊而停止思维和动作的时候;顾铁弹动手指;一行绿色的数字出现在红色倒数日下方:2052。11。5。
“现在是格林威治时间11月5日15点。”他声音艰涩地说;“最好的结果;我们还有一年零两个月。而最坏的结果;世界的历史还剩下五十六天。”
“……给我酒。”滴酒不沾的肖李平伸出手。马特里尔立刻抱紧蒸馏酒酒瓶:“我更需要它;你自己弄去。”
顾铁抬起手掌;每个人面前都升起一瓶烈性酒;按照他的喜好;所有人都分配到一瓶苏格兰单麦芽威士忌;只有给老肖准备是的一罐二十年陈酿红星二锅头。
大伙不约而同地拧开酒瓶;咕嘟嘟灌下金黄色酒浆。阴影中的迦基尔仍然抱着膝盖静静坐着;“在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想到过这种结果;何必如此紧张呢。”他淡淡地评论。
“猜到是一回事;看到是另一回事。”顾铁抹去口角的酒液;“就像人类;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死亡。七十岁;八十岁;或者二十五岁;谁知道?所有人都怀着心底深深的恐惧活着;但无知是最好的催眠药;让我们吃得下、睡得着;可以及时行乐;不去想应许的死期。如果有一天死神派人送来一张烫金的邀请函;上面写着带你参加地狱舞会的确切日期;无论八十岁、九十岁、三十五岁;就算我们活得再长久;也会被这个日期折磨得形销骨立、精疲力竭。不知道死期的时候;我们在公园中悠闲地慢跑;在用尽力气之前可以尽情欣赏景色;知道死期以后;我们是在体育场中参加一场五千米长跑;没人规定你不能听音乐、喝水、唱着歌;可无论怎样;每前进一步;终点线就接近一分。这种感觉;绝非美好。”
夏姆榭尔忽然嘿嘿地低笑了起来:“如果是末日的话;毁灭日来临之前的众生态是最好的群体性心理研究素材啊……我会因此得到诺贝尔奖的……”
马特里尔噌地站了起来;“会议什么时候结束?我还有事要做……再不发动战争就来不及了!在世界末日之前;起码把乍得打下来;——还有游戏中的那个可恶的小国!”
肖李平疲惫地摘掉眼镜:“别急;我们还要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萨基尔;你是本次会议召集人;你说点什么吧。”
美国宇航员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