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孤独半圆      更新:2021-02-18 18:31      字数:4746
  宁萱跑在最前面,简直看花了眼,没目标的到处看,这也拿拿那也摸摸,看到什么都稀奇得不得了,这可苦了跟在后面的便衣侍卫,凡是宁萱喜欢的都买了一些,抱着拎着背着,好是难堪。永珲也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跟在两个哥哥身边,看看这个,问问那个的。
  宁萱高兴坏了,一直对乾隆说:“阿玛,外面的世界太好了,比咱们家都有意思,以后萱儿要多出来玩儿,阿玛,你说好不好?”
  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乾隆本来就很高兴,百姓们安居乐业,集市上的货品才会这样多样,也没仔细听宁萱说了什么就点头应下。
  炎炎夏日,逛了半个多时辰,乾隆是又热又渴,忽然看到前面一个手拿冰盏边走边买酸梅汤的老人,顿时觉得凉爽了不少,让人去将买酸梅汤的老人叫来买几碗儿来吃。
  宁萱觉得好玩,便拉着永珲他们一去去看看。见老人肩上挑着两个木桶,木桶上用厚厚的棉被盖着,宁萱觉得好生奇怪,大热的天儿,为何还要给木桶盖上厚被子,便小声的问道:“为何木桶上要盖棉被?”
  老人见这几人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想必是富贵大家里的少爷、小姐,不曾见过这些,便笑着道:“这棉被是为了保温的,不然这一桶里的冰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化了,酸梅汤也是冰好了的,不用棉被盖着一会儿就变得热热的,就不好喝了。”说完将担子放下,从冰桶里舀出一冰盏的碎冰,分在几个小碗里,又从装酸梅汤里的桶里舀了几勺倒在碗里。
  宁萱端着小碗儿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真是降暑解渴得很。
  喝完酸梅汤,又逛了会儿,便到了吃饭的点儿了,乾隆在街上寻了一家酒楼,因雅间都满了,大家便在大堂用饭,宁萱反而乐得在大堂,这样有意思多了。
  “爷,您要的‘贵妃鸡’!和‘红烧狮子头’”小二一手托着一盘刚出锅的‘贵妃鸡’另外一手举着着‘红烧狮子头’正往坐在临窗边的两个年轻小伙那桌快步走去。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忽然伸手挡住那店小二,店小二身子一晃手中的两个菜就落了下来。那男子迅速抽手,接住了那两个菜,放在自己桌上,然后不慌不忙的拿了双筷子就要开吃。
  店小二忙上前阻止“爷,您且慢,这菜是那桌上的两位小爷先点的。您的一会就来了。”
  那人一下冒出火来“你有胆子再说一遍!爷我等了多久了!凭什么不让老子吃!”那人身后站着的小混混也立即凑过来给那人助阵,路起袖子要教训这店小二。
  店小二很无奈再解释“爷,本店客人多,一时没招呼好大爷是小的不对。可是那边那两位小爷确实比您来的早点,总得有个先来后”‘道’字还没出口,那男子上来就给那小二一耳光“你还挺听话啊!叫你再说一遍你还真敢说!老子今儿不教训教训你,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大爷是谁!”
  那男子举起拳头就要往店小二脸上打,忽然背后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那男子使劲拽了拽没拽出来,回头一看,捉着他的手腕不放的是个身子不高但却十分英俊潇洒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目若星子,眉似刀裁,尖下巴,高鼻梁,风度翩翩,不威自傲,透出一股难挡的贵气。
  那男子火气更大了“妈的!今儿什么日子,老子出门怎么光遇上这些龟孙子!你小子又哪冒出来的!管起老子的闲事来了,你吃饱撑得慌了吧。告诉你,老子是五阿哥的妻舅,人称大舅爷!你小子识相点,别惹毛了大爷!”那些小混混也跟着叫嚷“就是!睁开你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大舅爷!你惹得起么?”
  乾隆脸上也是冷冰冰的,‘龟孙子’这太刺耳了,连自己和皇考雍正帝都骂上了,今日这个‘大舅爷’朕办定了。
  永璂眉头皱了皱,五阿哥的妻舅,五嫂西林觉罗氏怎么会有这样的舅舅,就连五哥的侧福晋索卓罗氏也不会有这样的亲戚。
  那人看了看永璂,以为自己大名一报把他震住了,没想到依然捉着他的手腕不放,这下真是把那大舅爷惹毛了,“你找死啊!”
  永璂开口说道:“这小二没做错,你来的不如那两位小哥早,本该等着,却还打小二,你应该向小二道歉。”
  “我呸,道歉,他跪着向我道歉我兴许还能饶了他。你这个龟孙子,少管闲事儿,爷看你小,不懂事就饶了你,还不放手。”
  永璂望着那人并不放手,大舅爷怒道:“敢跟老子过不去,你小子活腻了!来啊,给我一块上。”他身后的小混混一股脑的全涌上来。
  永瑆带着便衣侍卫也走了过来,决定好好教训一下那帮人。
  那些小混混虽然人数多,但个个都不是真正练过武的,上来就是乱缠胡打拼个蛮劲,根本不按章法出招,不是侍卫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人打倒在地。
  那个大舅爷一看,嚣张的气焰顿时没有了,只想赶快出去,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一鸡骨头打中脑门,他马上捂着额头叫唤“谁啊!谁不想活了!”等放下手时,脑门正中就凸凸的冒出个大红包来。惹的在场的一阵爆笑,连他那刚才被打地哎呦直叫的小混混这会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妈的,谁再敢笑老子就先打扁他!”那大舅爷怒吼一声,在场的马上都憋着笑捂着嘴不做声静看这大舅爷再出什么招数。
  乾隆刚才出手太快,景娴惊讶的望着他,心里暗道:老乾竟有这般好身手,若不是今儿亲眼所见恐是很难相信。
  那个大舅爷抬头看了看乾隆,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王者之气,心里越发的害怕起来,今个儿怕是遇到了皇亲国戚了。乾隆瞥了一眼那个大舅爷,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手轻轻一用力,那人又叫唤一声。 乾隆示意侍卫将那个大舅爷和那些小混混拿下,压下去审审。
  永瑆和永璂回到座位,大家继续吃饭,似乎刚才什么事儿都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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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上,景娴见乾隆靠着马车,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在景绣以为乾隆睡着的时候,乾隆说:“皇后,回宫后宣老五的福晋进宫,问问老五府里的事儿?”
  景娴点头应下,就是老乾不提也会宣西林觉罗氏进宫问问的。
  西林觉罗氏正在屋里坐着针线活,忽然一个小丫鬟跑进来道:“福晋,不好了,出事儿了。”
  西林觉罗氏搁下自己手中的活计,一脸不悦的道:“慌什么慌,能出什么事儿?”
  那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福晋,是雁儿姑娘又和爷闹起来了,爷的额头被雁儿姑娘用被杯子砸破了一个口子,雁儿姑娘不让爷出屋门,现在正闹的不可开交。”
  永琪在雁儿怀孕期间,又在街上拾到一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扬州女子,这一下子府里可就真的是热闹了。雁儿将子衿要到自己身边,总是找个由头就又打又骂的,这个子衿每次看到永琪总是眼中含泪偷偷的瞥一眼永琪,一次,永琪“无意间”发现她手腕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便问她怎么回事儿?子衿只是默默垂泪也不说话,永琪拉着子衿就去问雁儿,雁儿本来就因为永琪带子衿进府就心生不满,见永琪来质问自己,更是气得很,便和永琪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动了手。
  对于永琪来说他对雁儿好,只是因为她像小燕子,当她拿东西砸他,永琪急了,随手拿起一个圆凳向雁儿砸去,不偏不倚砸在她小腹上了,刚怀孕一个多月就这样掉了。事后,永琪也有些后悔,向雁儿道歉,给了雁儿舅舅一笔钱,让他劝劝雁儿,两人这才和好了。
  今日闹是因为,永琪昨晚和子衿聊人生聊理想,聊着聊着聊到了床上,中午,雁儿知道了昨晚的事儿,将子衿叫到跟前跪下,让人狠狠的打。子衿平时待人极好,雁儿身边的那些小丫鬟不忍心看她被打死,便偷偷的去找永琪。永琪进来看到奄奄一息的子衿,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便和雁儿吵了起来。
  西林觉罗氏立时火冒三丈,知道不能再由她胡来了,恨恨的说“反了,都反了,府里还有没有点规矩!”说完就起身向雁儿住的小院走去。
  刚到院里,就听见屋内雁儿和永琪的吵叫声和器物的碎裂声,院前空荡荡的连个传到的奴才都没有。
  只见正屋内围跪着一群奴才丫鬟,个个都神色慌张的看着,谁也不敢向前去拉。地上有歪倒的椅子,案几,还有碎了一地的花盆,古董花瓶,和茶碗。中间,雁儿头发散乱衣着不整的正在哭骂着,永琪额角流着血,一脸的怒气,眼睛红红的,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子衿,样子简直狼狈到极点。
  西林觉罗氏都看傻了眼,她一大家闺秀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身后的张嬷嬷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才回过神儿来,大吼一声:“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宣太医。”见永琪还站在屋里不动,内心虽然不想管,但还是走上前去柔声道:“爷,先将子衿姑娘放到床上吧。”
  永琪点了点走,跑着子衿向内室走去。雁儿见永琪想将子衿放到自己床上,发疯似的跑过去拉着永琪的衣服,哭喊道:“不许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躺在我的床上。”
  西林觉罗氏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将雁儿姑娘拉开。”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一个太医赶来了。
  正要行礼便被永琪阻止,“快过来看看子衿姑娘,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太医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道:“回五阿哥,若是五阿哥有什么不适,倒是微臣的职责,这位姑娘微臣不能看,不合规矩,还是另请大夫吧。”
  永琪怒道:“你说什么,都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说什么规矩,我以皇子的身份命令你给她诊治!”
  太医依然不动,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不受宠的阿哥没什么好忌惮的,悠悠的道:“与规矩不合,微臣不敢从命。”
  永琪气的顿时火冒三丈,愤怒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向太医扔去,一边扔一边骂道:“势利眼的狗奴才,当年我得宠的时候可没听你们提过什么规矩,如今见我失势便将规矩搬出来了。”
  太医极其镇定,轻蔑的看了一眼永琪道:“依微臣所见,五阿哥还有力气扔杯子骂人,说明身体无碍,微臣先行告退。”说完,不待永琪反应便走了出去。
  西林觉罗氏见太医出来,忙迎上前去,还没问,太医就先开口道:“福晋放心,五阿哥好的很,微臣先行告退了。”西林觉罗氏谢了太医,给了赏钱,便带着张嬷嬷和丫鬟回自己的小院儿。
  刚回到屋里喝杯茶,宫里就来小太监来宣她进宫。
  因为乾隆的震怒,很快大舅爷的事,已经写成了折子放到了御案上。
  乾隆皱着眉头,眯起双眼看着眼前的奏折,真是越看心里越生气,最后在折子上批了一个大大的朱红色的‘杀’字。
  “臣媳恭请皇额娘金安,皇额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赐坐。”
  “谢皇额娘恩典!”
  西林觉罗氏偷偷抬眼,见皇后表情与平时无异,心里越发的乱猜起来,一路上都想着皇后今日为何突然宣召进宫?
  “今日将你宣进宫,想问问府里的情况,你不用紧张,如实说便是。”
  西林觉罗氏眉头深锁,怯怯的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皇后,又低下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说多少?
  景娴见这样的情况,先和她聊些家常,聊着聊着她的倾诉欲就被点燃了,将永琪带回雁儿到今日府里发生的糟心事儿都说了。
  景娴听着,越来越同情西林觉罗氏和苏卓络氏这两位媳妇,和叉烧五一起生活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与一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女人分享丈夫,如今又加入了一个弱柳扶风,脉脉含情不语的扬州瘦马,这府里不热闹才怪呢!
  那大舅爷,景娴也整明白了,他算哪门子的大舅爷,哪门子的妻舅?不过是一个侍妾的舅舅罢了,就敢在外面耀武扬威,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皇上驾到!”
  通报声未落,乾隆就走了进来。
  “臣妾/奴婢/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乾隆摆了摆手,没有好气儿的开口:“起来吧。”
  景娴起身,见乾隆冷着一张脸,眼中充满了怒气。景娴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递给乾隆。乾隆接过茶杯道:“朕有话和皇后说,都退下去,门外守着。”
  话音刚落,宫女、太监迅速的静静的退了出去。
  景娴将刚才知道永琪府里的事儿都告诉了乾隆,乾隆气的难掩心中的怒火,愤怒的摔了手中的茶杯。
  “永琪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朕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早知道他是这样,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