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冷夏      更新:2021-02-18 17:08      字数:5152
  任意发令,但就此一次。”
  这令让大家又笑了半天,吴书记杯中的酒都洒出来了,对扈平说,“这小陈是真怕老婆,单位归我管,回家老婆管。”
  陈秘书脸红红的,“咱是十佳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听老婆的话跟党走。”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杨小玉说:“今儿你谁的话也不用听,我们大家听你的,你发令吧。”
  陈秘书低头想了想,“请吴书记与龙老板还有扈先生共同满饮一杯。”
  这个提议得到齐声喝彩,那三人一起饮了。
  陆星叫了个“7”,杨小玉高喊道:“关云长单刀付会。──打通关,与每人对饮一杯,升为令官。哈哈,恭喜高升,请!”
  陆星端个大杯出来,“祖国要统一,酒杯首先要统一,诸位,拿起大杯。”
  他雄纠纠气昂昂地与众人各碰一杯,面不改色心不跳接了杨小玉的令官之位。这回轮到龙琪了,她叫了“1”。吴书记先说了一声:“到底是龙头老大,敢为天下先。”
  龙琪微微一笑,就听陆星道:“要让客人喝好,自家先要喝倒。──本单位的人喝一杯。”
  这个令合情合景,杨小玉乔烟眉她们都喝了一大杯。杨小玉低低地对乔烟眉说:“看不出你娇柔滴滴的还是个海量。”
  “这是我乔家的绝招,喝的酒进不了肚子。”
  杨小玉菀尔,“是进不了肚子,都进了狗肚子。”
  又到吴书记了,他叫了“36”,又解释说,“我36岁那年步入仕途。”
  刚说完,陆星念:“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在座为官者共饮一杯。好令好令,这个好。”
  数了一下,陆星、小方、陈秘书加上吴书记都是官场中人,他们各自喝了。扈平叫了“50”,陆星让何苏琳念,自己趁空喝一口饮料。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座中吸烟者喝一杯。”一阵哄笑后,吴书记、小方、陈秘书端起酒杯。就他们三人手中各拿一支烟。
  接下来又轮到杨小玉了,她嚷嚷,“我叫一个45。”
  话音刚落,陆星笑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得此令者跳个舞,否则罚酒三杯。”
  “跳舞就跳舞。”杨小玉让人放了一段印度舞曲,翩跹起步,引得大家一阵掌声。小方看着她灵活的腰身,若有所思。
  吴书记对龙琪说:“小龙呀,看不出你这里藏龙卧虎。”
  龙琪微笑,又该到何苏琳了,她叫了“22”,出来却是“江山代有人才出,独领风骚数百年。请座中年少者喝一杯。”结果问来问去,只有何苏琳自己年龄最小 。
  “这孩子挺好。”吴书记说。
  龙琪点头,“特别能干。”
  轮乔烟眉了,她站起来让何苏琳去入席,她自己抽了个号,大笑:“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座中体胖者和体瘦者对饮一杯。”
  扈平最瘦陈秘书最胖,两人口称“幸会”满饮一杯。
  又轮到小方,他叫了“18”,陆星抽出牌,“危难之处显身手,妹妹替哥喝杯酒。──座中女士替此人喝杯酒。”说完又道,“你小子好福气,来,看看哪位女士愿意替方帅哥喝一杯。”
  女士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大家都看着龙琪,龙琪道:“何苏琳,你替方队长喝了吧。”
  何苏琳听话地站起来,举杯小方示意,然后一饮而尽。陆星却不依不饶,“这不好,我是令官,不能对自家人放宽政策,方队长这回没喝上酒不算,勒令再来一次。”
  小方不想与他争执又叫了“28”,陆星边让乔烟眉挑号边低低地问她:“你丈夫到底怎么死的?”
  乔烟眉冷冷地反问:“陆局长连死人都不肯放过吗?”
  “这倒不至于,”陆星也冷笑道,“只是听说你还在夜总会坐台,觉得好奇。”
  乔烟眉尖利地看了对方一眼,意味深长地:“倒也是,卖肉与卖良心不是一个行情,敢问陆公子身价几何?”
  陆星愣了一下后,估计自己占不到上风,于是赶快转移话题,“乔姑娘好口才,听说医术更好。”
  被问的这一个菀尔一笑,“也没多好,只比华陀略强一点儿。”
  陆星笑了,“这牛吹大了吧?”
  “知道蜗牛跟耕牛什么关系吗?”乔烟眉突然灿然一笑。
  “亲戚?朋友?同事?”
  “不,情人。”
  “胡说吧你,蜗牛那么小,耕牛那大,怎么……”
  “小怕什么,那不有我在吹嘛!”
  陆星不禁菀尔,态度由尖锐变得温和,“我就喜欢聪明又有趣的女人,交个朋友吧。”
  乔烟眉皮笑肉不笑,“怎么,陆公子看上一头母象啦?想让我把你吹一吹?然而……但是……不行,我们乔家不治花柳病。”
  陆星的脸色顿时呈猪肝色,他想不到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说话竟然如此生猛。
  “乔姑娘真是快人快语。”
  “跟你还用得着客气吗?”
  陆星点点头,好,有种,他就喜欢这种人。“作个朋友,我是真心的。”
  乔烟眉微微一笑:“省省,你这种症状中医临床叫一厢情愿。”
  拒绝的得雅,措辞又妙,陆星哈哈大笑,陈秘书问他笑什么,他说听乔小姐讲了个笑话,陈秘书让把笑话讲出来大家听,乔烟眉却说,这个笑话是除陆公子之外别人听不得的。
  “好了,言归正传,刚才是方队长叫了28号。”陆星拿起牌,“这个令有点儿意思,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位于东者和位于西者共饮一杯。”
  本来是笑逐颜开,但等弄清方位,陆星就笑不出来了,也是太巧了,龙琪位东,小方位西,两人之间那种东西本就似有若无,如此一来,等于明明白白给了双方一个传情达意的契机。陆星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龙琪走到小方身边。
  小方此时巴不得能有个机会跟她说句话,端起酒杯,却不知说什么了,憋了半天,“我刚才一直在想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龙琪微微一哂,她喝了点儿酒,双颊酡红。
  小方苦笑,龙琪有时候就是这般幽默,“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那你未婚妻陆薇呢?”
  小方心里一颤,怕什么就来什么,“你生气啦?”
  “现在生气的那个人不会是我。”龙琪说这话时风情宛转,看样子确实没有生气。
  小方放心了,“那,那我也不生气。”他傻了吧叽说了这么一句。
  龙琪笑了,像是在冷笑,“你当然也不生气,可陆薇会生气,你们以前是不是常在一起?”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小方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嘛!
  “你最近见她了吗?这10天之内?”龙琪的表情很认真。她介意什么吗?
  “我告诉你,我没见她!”小方生气了。
  龙琪笑了,这一笑带出一种哀伤,她将嘴唇贴在小方耳边,恨恨地,“你这个兔崽子!”
  “你怎么骂人呢?”小方大吃一惊。──她怎么可以骂人呢?还骂得这么难听?
  “骂人又算得了什么,惹急了我还动手呢!”龙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啊,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她骨子里就是个野蛮人,一匹从草原上来的狼,别看现在洗刷得跟六月蟠桃般明媚光鲜!小方愣了半天后转念一想──打是亲骂是爱,说明她心里有我!他还美呢。他万万想不到事情已经全变了。
  龙琪走开了,陆星一脸狐疑,不知那两个在悄悄嘀咕什么。杨小玉对他喊,“该你啦。”索性起来站在他身边,朝乔烟眉挤挤眼。汪寒洋坐直身子,知道好戏开场了。
  杨小玉说:“干脆我替你抽个号算了。”
  “还是我亲自来。”陆星知道杨小玉的为人,哪敢让她替自己动手,赶快叫了个“40”号,乔烟眉替他念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连饮两杯并再行一令。”
  这令倒是与陆公子脾味相合,他一口喝了,又说了“47”号,乔烟眉咯咯笑了,“路见不平一声吼,你不喝酒谁喝酒。──与座中酒杯不空者各饮一杯。升为令官,若已经是令官者,再发一令。”
  大家的酒杯正好刚让侍应生给倒满,陆星只得一一喝了,饶是他好酒量,也有点头晕。
  “还是你,快来快来。”
  在乔烟眉的催促下,陆星说我自己来吧,自己抽了一个,杨小玉一把夺过,高声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举杯问小姐,我该喝多少?──小姐说了算,但不能超过三杯。”
  大家都笑了,吴书记说:“这是一个小姐说了算呢?还是所有的小姐说了算?”
  意思分明就是让陆星和在座的女士们都喝一遍,陆星见吴书记发话了,苦笑道:“吴叔叔你害我。”
  “怎么是害你,人不风流枉少年,美酒佳人岂可错过!我要年轻20岁,看我怎么喝。”吴书记笑道。
  陆星只好先走到龙琪面前,“龙总,你说吧,我该喝多少。”
  龙琪只一句话,“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
  陆星给这话挤兑得连喝三杯,其他人自然是以龙琪马首是瞻,每人让陆星喝了三杯。
  “算你们狠,千万别落在我手里。”陆星的酒有点沉了,但依然笑容满面,“这回该谁了?”一眼望到汪寒洋,“小师妹,你太不够意思了。”
  汪寒洋脸上浮起顽劣的笑容,“是,我对你招呼不够,来,这回让我好好招呼招呼你。我替你行一令如何?”还未等陆星说话,她就对杨小玉说,“陆公子要37。”
  杨小玉笑嘻嘻地抽牌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半斤八两只等闲。──此人好酒量,连干三杯。”
  座中哄然大笑,陆星摆手,“我不行了,确实是不行了。”
  龙琪微笑着说:“不是不行了,是感情太浅了,人常说陆局长海量,今天怎么就不行了,摆明了是没有诚意,不愿意与我们这些铜臭商人喝酒。”
  这把火一烧,吴书记赶快说:“小陆,这酒得喝,一定得喝。转型期的干部就要十项全能,十项达标。”
  扈平见此,提了个酒瓶拿了个大杯,满满斟上,“酒满茶半,今日权当我敬你。”
  陆星不能不喝了。酒刚下肚,杨小玉突然惊呼,“酒令念错了,不是刚才那个,我重念。”
  陆星知道是她在捣蛋,拿过牌,“我来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连喝三杯酒,你说苦不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
  念着念着他的声音低下去了,扈平凑过去接着念,“想想长征二万五,喝五杯。”
  刚念完,大家都乐得前仰后合。
  “喝就喝!”陆星也豁出去了,“不过,得让寒洋小姐为我倒酒。”
  “成。”汪寒洋已经站在他身边,拿着高脚杯边倒酒边说,“这就对了,好好喝,这才是酒精考验的革命干部。”
  她这话连站一边的侍应生也给逗笑了。陆星醉眼迷离,问道:“千山万水总是情,少喝半杯行不行?”
  杨小玉大声道:“不行。”
  座中哄然大笑。
  陆星喝完最后一杯,丢下一句“太热了,我出去晾晾”轻飘飘地离开了,路过小方身边在他肩上掐一把,“跟我出来。”
  两个来到阳台上,阳台很宽敞,摆满各种花草,高低错落,在夜色中疏影横斜。小方见陆星脚步飘忽,扶他坐在藤椅上,椅背上还缠着牵牛花,绿丝垂挂一直到屋顶。
  陆星刚坐好就发号施令,“给我弄杯茶来。”
  小方本不欲理他,想想又何必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再说他好歹也是陆薇的哥哥,便去给他端茶,正要走,陆星开口了,“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了?”小方盯着陆星,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处处留情。”陆星看来并没醉。
  小方听他说得这样露骨,却也无言以对,是他自己不好,他旧库未清,新货又到,全堆在了一起,怪谁呢。他是应该先给陆薇一个彻底的交待,可现在不是时候吧?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马上离开陆星,他一转身,不防扈平在他后面,“是你?”他大大地吃了一惊,马上意识到刚才与陆星的对话肯定全让扈平听到了。
  “是我。”扈平淡淡的,“要茶吗?”他手里拿着两杯茶,自己喝着一杯,一杯给了小方。
  小方接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