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辛苦      更新:2021-02-18 14:09      字数:4914
  悄然踏足地面,泰瑞莎首先拆除了原本用来烧毁魔兽的陷阱,然后布下另一个困守用的陷阱,这才躲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意念一动,金蜘蛛飞快掠进阿奇尔和针囊草的战斗范围内,伺机蹦到已经有些疲软的针囊草的顶端,捉着上头仅有的一朵粉嫩小花,用力一拽,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逃开——
  不,金蜘蛛没能逃开针囊草的愤怒一击,小小的身形被草身用力一甩,果然化作一抹流光穿越树林,向远方的高空飞去……而被触动“逆鳞”的针囊草正式进入暴走状态,绿色的木针不断由它的出针孔喷出,“笃笃笃”、“笃笃笃”地射得到处都是,与此同时,鞭状的身躯也肆意舞弄开,撞击在树干上发出一阵阵颤动……
  阿奇尔可没料想泰瑞莎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消磨针囊草的战斗力,一时不察,竟被四处乱飞的木针逼得颇有几分狼狈,好容易逃到泰瑞莎身边的安全地带,他不由抱怨道:“你动手时也不会说一声,我要受了伤、中了毒,最后还不是得劳动你?给自己添麻烦呢你。”
  计划顺利,泰瑞莎自是笑逐颜开,眼见着针囊草的喷吐逐渐变慢,抽打的力道也渐次弱了下去,她便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不多时,金蜘蛛又绕了回来,再次一拽小粉花,针囊草果然暴跌如雷地跟着金蜘蛛一头撞进了泰瑞莎布下的困守陷阱中……
  “啊哈,逮着了!”泰瑞莎兴奋地跳下地,一路小跑赶到陷阱边,果然只见一条长约两米,形似木藤的绿色小东西。她兴奋地跳了几下脚,然后伸手揉了揉脸,再松手之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眼神依旧火热,可是她的动作却已经都稳定下来了。
  浇上催眠药水,等上十秒,泰瑞莎蹲身伸手捉住已经完全瘫倒的针囊草,一手在眉间绘制了一个特定的魔法字符,心中默念——
  契!
  “噗!”一口鲜血从泰瑞莎口中喷吐而出,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雾,与此同时,她手中原本应该沉睡的针囊草却突然醒了,草身上一处结点突然涨了几倍大,撑得浅绿的皮层呈现半透明的模样,透过一片浅绿,依稀可见针囊草内迅速聚集了大量的木针,就差着那最后的喷发……
  阿奇尔目光淡定地挥刀一砍,整根针囊草一下被切成三四段,散了一地。
  收回刀,阿奇尔环胸望着泰瑞莎,目光极有压力感,泰瑞莎见状蹙了蹙眉,只能微嘟着嘴,跟着阿奇尔下山去……
  ☆☆☆
  “你说,在你要和针囊草签订役魔协议的时候,突然觉得好似所有的精神力被一口气抽空了一般,是吗?”卡罗尔重复着泰瑞莎的问题。而她只有点头或摇头的份……
  卡罗尔想了想,起身将手压在她的发顶,强大的精神力一下子鼓荡开来,泰瑞莎最初还在疑惑他的动作并感慨分的强大,可是,没鑫久,她便觉得眼前一暗,那种所有的精神力被一下子全部强行抽取出来的感觉再一次汹涌起来——
  正难受间,那种难度却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卡罗尔的声音在她半睡半醒间传了过来:“好了,你先冥想十分钟,休养一下。”
  十分钟一过,泰瑞莎立马双眼放光地望着卡罗尔,那种强烈的求知欲绝对会让任何一个解说者都会有一种要倾囊相授的冲动……
  “泰丝,有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卡罗尔有些谨慎地问。
  “最严重的先来吧。”泰瑞莎说这话时,心跳加速,真有几分不知所云的味道。
  “第一,你的灵识有暗伤,而且是你尚在母体或者出生前后,受了袭击,才会留下了如今的祸根。”
  卡罗尔抛出来的话对泰瑞莎而言,真有几分如五雷轰顶的感觉——灵识的暗伤在低位阶的时候体现不出来,等她冲击中等炼金师之时,便会是一个致命伤!
  本能地,她可以回忆,回忆自己这个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暗伤究竟是怎么回事,记忆倒转,猛然停留在某一个刹那,她突地醒悟过来,然后苦笑——
  她记得的,自她有记忆起唯一一次受到的足以威胁到灵识的伤,便是她初来此世的那个契机——身有孕而不自知的蕾妮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受了伤,与此同时,她的敌人则划开了虚空,让在虚空中苦苦挣扎的“泰瑞莎”逃出了生天……
  那个婴儿,那个蕾妮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小婴儿就这样在尚未成形之时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一个来自异域的游魂……
  那次战斗让她来到这个世界,那次战斗也让她的灵识受了伤——但比之前者,后者还真是微不足道了!
  如此调整好心态,她神色平静地抬头问向卡罗尔:“老师,那另外一个坏消息呢?”
  眼见她如此迅速地平静下来,卡罗尔眼中不由闪过几分赞许之色,同时应道:“另外一个坏消息是,在你没能治疗好暗伤之前,你是不能签定役魔的,而且,也许连魔力的增长也将受到影响!”
  ☆☆☆
  泰瑞莎坐在绿意浓浓的林间,身子无意识地随着秋千晃荡着,思绪放空,表情放空,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十分罕见的空泛之感。由于她的这种感觉太过强烈了,以至于一向爱闹她的啾啾、咔咔都只能躲得远远地,望着她窃窃私语,却是丝毫不敢靠近来打扰她。倒是木木还算友爱,赶走两个小家伙后,它优雅地跺到她身边,轻盈一跃,跳到她身边坐下,出声说道:“出了什么事了?”
  一秒、两秒、三秒……大约十二三秒过去了,泰瑞莎才低下头来望着它,浓绿的眼眸此时也是空洞的,有如两颗最上乘的绿翡翠一般,竟也十分美丽。
  “我受伤了……”好半晌,才听泰瑞莎悠悠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淡淡的疲惫和消极……(未完待续)
  061 散心
  泰瑞莎站在书架前,安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纯黑烫金字的封面上印着几个美丽的花体字——灵识大全。这是一本关于人类灵识的书籍,从最基础的灵识是什么开始说起,探讨了历史以来对于灵识的研究与理解,甚至还囊括不同种族不同国度对于灵识的不同运用,当真是一本初了解灵识之时,上手阅读的绝佳好书。
  这是内部发行的限量版,是暮的收藏品之一,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本书,泰瑞莎根本无法想象如今居然有人能将灵识了解到如此深刻的地步——帝国市面上所能查询到的资料对灵识的认识只停留在它与精神力的关系上,不过是初级中的初级罢了。
  “……灵识之伤最是玄妙,偶有限制伤者修行,亦偶有推动伤者进行结构重建的案例,但总体而言,伤者必危……温养灵识之物最是稀罕,性温而透,吸引猛烈却性质柔和……有‘清灵之水’者,漫淌于林意森然之地,极致之纯净轻盈,鹅毛可沉,服之则通体畅快,如经洗礼一般……有‘梦魇之花’者,盛开于最最荒凉阴森的黑山老坟,以恶灵之怨为食,绚烂华美,极致之魅惑诱人,见之失神,服之则全身重组,痛不欲生却功效卓著……有‘海魂液’者,产于深海异地,最是沉重,一滴可逾数斤,极致之沉稳厚重,服之可巩固根基,不受外魔入侵……天地之大,奇珍者众,不可一一枚举,凡温养灵识者,得一则为万幸……”
  看到此处,泰瑞莎“砰”地一声合上书,指间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关于灵识受伤的治疗,这本书中所介绍的情况与自己从卡罗尔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大致相同。不过是书中所说更为详实,更为深入浅出一些罢了……除了以上所言的三样事物之外,书中还提供了一些适合日常温养灵识的药方,只不过,这些药方中的原材料泰瑞莎几乎都没见过,偶尔认识的一两件原材料,却是需要极高的精神力才能操作使用的——这些药方的等级实在太高,炼制的难度不亚于寻找“清灵之水”等物……
  “‘清灵之水’,漫淌于林意森然之地……”泰瑞莎无意识地喃喃着这句说明。想起卡罗尔曾说起过,“清灵之水”出自自然国度,那个她千方百计想要去的国度……
  泰瑞莎低下头,望着书的封面。目色不自觉转深……
  ……
  就在泰瑞莎埋首《灵识大全》的时候,老宅一角,木木正踩着优雅的步伐在一间小屋的纯实木地板上慢悠悠地来回走动着,在它身边,是正在慢慢翻阅一堆古老文献的暮,木木一边清闲自在地走动着,一边向暮汇报着自己从泰瑞莎那儿探知的消息,以及自己对她的建议——建议她去翻看《灵识大全》以及与灵识相关的一些珍藏类书籍。
  木木话落,暮手头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他一边收关,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检查过了?”
  木木颌首:“的确是旧伤,起码有十年以上的历史。”
  暮低低“嗯”了一声,好一阵过后,他才应道:“不用管她。”
  木木闻言啥反应也没有,一个恭身便退到一边。不再打扰。
  又过了约摸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暮手下的事情才算全部做完,望着已经分理完毕的书,暮的唇边不自觉地放柔放软,此时再看木木。他自是心情大好说道:“别担心她,她的灵识可没那么脆弱……”
  话至于此,他似乎想起什么似地。露出几分有些玩味的神情来——
  就算只是虚魔消亡前最后一缕幽魂,却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1级炼金师所能承担得了的,可是,泰瑞莎却让他看到了“绝对”以外的结果——她,泰瑞莎,居然在不过1级中段的时候,将虚魔的残魂给吸收了!
  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他玩味吗?
  ☆☆☆
  厚重的门被用力推开,才露出一条缝儿,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狂野的喧嚣,放肆的音乐声激昂而热烈,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想舞动身躯的强烈节奏感,泰瑞莎正发呆着,便已经被贝妮塔一拖给拖进了只开了一个仅供单人侧身通过的空档的厚重大门,就在泰瑞莎努力适应突然的昏暗之时,厚重的大门在她们身上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泰瑞莎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眯着眼努力适应昏暗但五光十色的灯光,心中却在疑惑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贝妮塔“诱拐”了呢?
  想想,想想,努力回头想想……貌似,某人说要充分发挥朋友爱;貌似,某人说要努力陪她散散心;貌似,某人说要带她去一个能够让她心情宣泄的地方;貌似……
  直到现在,泰瑞莎才算知道,发挥朋友爱的是自己,而不是借口找得无限冠冕堂皇的某人……
  “怎么样,热闹吧!”一点没自觉的某人凑到泰瑞莎耳边大声喊着,早将自己十来年受到的淑女教育丢到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吵。”泰瑞莎并没有学着贝妮塔提高音量,语音平平。
  贝妮塔倒没注意到她的冷淡,兀自兴奋地拉着她的手就向前走,挤过热舞地已经忘乎所以的人群,贝妮塔倒是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无人的半开放式小包厢,将泰瑞莎往包厢沙发上一摁,然后继续巴着她的耳畔说道:“今天晚上会有特场表演,绝对够劲!”
  泰瑞莎揉了揉被她的气息喷得有些痒的耳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有几分冷淡的反应并没有让贝妮塔气馁,一招手,贝妮塔叫来侍者,在侍者耳边如此这般嘀咕了一阵,不多时,一行侍者便陆续进入包厢,各式酒水摆了满满一桌。
  启瓶倒酒递杯,贝妮塔将一杯倒了八成满的酒杯递到泰瑞莎面前,银色的眼眸在灯光的照射下竟显得有几分冰冷透明的质感。
  “喝酒,”贝妮塔将酒杯塞进泰瑞莎的手中,一边也为自己倒了同样的酒,拎着酒杯,主动碰了碰泰瑞莎的酒杯,一仰头,自己先灌了半杯,这才又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别憋着,出来玩一玩,喝两杯,发散发散——我就喜欢这样。”
  泰瑞莎看着贝妮塔咕咚咕咚地又为她自己添上酒,唇边不由得扬起一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笑意,指间在杯沿按了按,她终是抬起手,将纯香微苦的酒送入喉间,脑中却不自主地想着,自己上一回进入这样的环境又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去的呢?是一个人还是和其他人?那时自己又做了什么?
  ……
  微微苦笑,泰瑞莎灌了一杯酒之后,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遥敬了贝妮塔之后,一口又喝了半杯去——
  两个女孩就这样坐在包厢中,以闲聊神侃为配菜,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将起来,不多时,包厢桌面上便堆了一排的空酒瓶……
  骤然高涨的口哨声和尖叫声一下惊醒了一人一杯喝得正开心的泰瑞莎、贝妮塔,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