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蝎子王      更新:2021-02-18 14:06      字数:4908
  黑衣女道:“怎么错了?”
  樱儿道:“这儿是河南境内,襄阳府是在南方。”
  黑衣女摇摇头道:“咱们不回襄阳,而是要到红石堡去。”
  樱儿道:“去红石壁干什么?难道郭长风害得咱们还不够惨?”
  黑衣女道:“正因为他害得咱们太惨,咱们也不能放过他,而且,他和郝金堂勾结要谋害我爹,这个消息,也必须尽快通知红石堡。”
  樱儿道:“可是,他比咱们先走了大半天,恐怕已经追赶不上了,依我说,不如赶回襄阳去告诉秦老爷子……”
  黑衣女道:“不行,那样会耽误时间,更来不及阻止他们对爹爹下手。”
  樱儿道:“红石堡门禁森严,咱们没有通行信物,怎么进去呢?”
  黑衣女道:“现在时机急迫,别顾虑这些细节了,只要能见到应长老,相信他会放咱们进去的。”
  当下不由分说,催促樱儿急急上路。
  樱儿无奈,只得顺从,心里却不禁暗感诧异……
  她和林百合自幼相处,情同姊妹,深深了解林百合秉性渥婉,不是个专断独行的人,尤其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凡事都不肯亲自动手,今天夜里,竟然敢独自盗取马匹行囊,个性也忽然变得倔强起来?
  是什么原因?
  她想不明白,只是感觉这情形有些反常,不太对劲,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OCR:大鼻鬼√
  ※   ※   ※
  红石堡果然险峻天成,两峰对峙如柱,四周陡壁千仞。
  内堡就建筑在西面主峰顶上,下临峭崖,雾绕峰腰,远远望过去,宛如飘浮在云海上的巍峨宫殿。
  两峰之间,只有一道悬空吊桥可通,操纵吊桥起落的绞车,却设在西峰内堡。
  换句话说,任何人要想进入红石堡,必需先经过东边峰顶的外堡,由武士查询之后,再呈报内堡核准,如能获允入堡,才放落吊桥,否则,任凭你武功再高,也无法飞越那双峰之间的百丈断崖。
  内堡是秦天祥和亲信属下的住处,平时吊桥高扯,等于与世隔绝。
  外堡住着四十名精选武士,分班轮值警卫,无分日夜,戒备森严,将红石堡防守得直如铁桶一般。
  至于内外两堡互相通讯的方法,白昼使用“旗语”,夜间则用“号角”,两者俱有特殊密码暗号,外人绝对无法弄伪。
  郭长风和郝金堂并肩站在堡外的一座小山头上,纵观内外二堡的形势,不期然顿首赞叹道:“果真是天堑绝地,飞鸟难渡!”
  郝金堂笑着道:“现在你相信老夫没有骗你了吧?如果没有这两粒红石信物,你纵然本领通天,也只好望桥兴叹了。”
  郭长风耸耸肩,道:“那倒不见得,常言说得好:你有你的关门计,我有我的跳墙法。”
  郝金堂道:“阁下刚才不是也承认这儿是天堑绝地,飞鸟难渡吗?”
  郭长风道:“我只说飞鸟难渡,并没承认自己也无法渡过。”
  郝金堂道:“老朽倒要请教,你有什么方法可以飞渡这百丈断崖?”
  郭长风摇头道:“天机不可泄漏,等你的信物行不通时,自然有方法。”
  郝金堂哈哈大笑,道:“郭大侠不失为风趣人,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凭信物登堂入室的好。”
  郭长风道:“等一会接受外堡武士盘话,咱们用什么关系称呼?”
  赫金堂道:“不妨,咱们用不着掩饰身分,只须将入堡目的说得堂皇就行,外堡武士统领姓徐名奎人称‘铁门神’,跟老朽交情颇厚,不会有什么留难的。”
  郭长风道:“这么说,在下一进红石堡,还得处处仰仗郝老当家护持了。”
  郝金堂微微一怔,忙笑道:“老弟尽管放心吧,你我二人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老朽岂能不为自己打算。”
  郭长风道:“有老当家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两人边说边走,转过峰腰,已到红石堡东边外堡门前。
  所谓外堡,其实并无墙垣,只是两列坚固的石屋,分建在吊桥引道两侧,屋后各有一座高台,分别竖立着旗杆和号角架子,面对峰前来路上,耸立一座雄伟的石牌坊,大书“红石古堡”四个字。
  石牌坊下,屹立着八名武士,个个身材魁梧,劲装疾服,背插长刀,手挽盾牌,一望而知都是久经训练百中选一的高手。
  两人刚在径前现身,八名武土突然一齐长刀出鞘,盾牌相接,在坊下排列成一字横队。
  同时,石屋中也响起急促的铃声。
  郝金堂低声道:“老弟不要开口,一切盘问,自有郝某应付。”
  郭长风点点头,脚下略缓,让郝金堂走在前面。
  这时候,大批武土已由石屋中峰涌而出,迅速在坊下布成了严密的阵式。
  一条黝黑、粗壮、满脸猬须,铁塔般的大汉,手提两柄大铜锤,独自排众走了出来。
  不必介绍,此人准定就是把守外堡的统领,“铁门神”徐奎。
  郝金堂老远就含笑抱拳,道:“徐兄,别紧张,是我回来了。”
  铁门神徐奎并未还礼,只口里淡淡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郝老当家,这位朋友——”
  郝金堂忙道:“这位姓郭,名长风,他就是名满武林的‘魔手’郭大侠。”
  郭长风扬扬眉毛,含笑欠身招呼。
  谁知那徐奎理也不理,好像根本没听说过“魔手”这份名号。
  郝金堂又为郭长风引介道:“这位就是我刚才提过的徐统领,单名一个奎字,人称铁门神,是红石堡第一名勇将。”
  郭长风拱手道:“久仰!久仰!”
  徐奎仍然面无笑容,冷冷向郭长风上下打量了一道,问道:“来红石堡有什么事?”
  郝金堂抢着回答道:“郭大侠是受堡主所托,来此面见寂寞山庄林庄主,有一份极重要的证物,要请林庄主亲自鉴定真假,所以特命郝某陪同入堡。”
  徐奎道:“什么证物?”
  第十二章
  郝金堂道:“是一条罗带——此物关系林庄主仇家的来历,非同等闲,堡主在襄阳立等回音哩。’
  徐奎浓眉微皱,问道:“可有入堡凭证?”
  郝金堂笑道:“有,当然有。”
  取出两粒红石信物,道:“请徐兄过目。”
  徐奎将红石反复看了许久,点点头,说道:“二位请先在客室休息,待我呈报内堡。”
  郝金堂道:“徐兄请便。”
  徐奎向武士们一挥手,道:“按规矩待客,散队!”
  说完,也没有再跟二人招呼,转身而去。
  郝金堂和郭长风被送入一间石屋,每人一杯香茗,一条面巾,招待倒很周到。
  但石屋外,却有八名挎刀武士环绕戒备,竟像监视囚犯一般,尤其对郭长风看管得十分严密,寸步不许出屋。
  郭长风不禁好笑,道:“久闻红石堡门禁森严,甚至亲疏不分,今日一见,果然并非是讹传。”
  郝金堂轻轻叹口气,道:“这也难怪他们,红石堡以金丹闻世,许多年来,遭受武林同道的骚扰实在太多了,不这样,怎能防止外人觊觎呢。”
  郭长风道:“可是,老当家和秦天祥是多年朋友,交往密切,彼此都很热稔,这位铁门神对你,居然也一视同仁,毫不例外?”
  郝金堂低声道:“老弟,你不了解徐奎的脾气,此人是秦天祥手下第一名猛将,一向很少在江湖走动,除了对秦天祥忠心耿耿,其他任何人都不在眼中,就算他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会另眼看待。”
  郭长风道:“江湖中从未听过徐奎这个名字,他究竟是哪一门派出身?”
  郝金堂道:“据我所知,自从有红石堡,他就跟随着秦天祥,除此以外,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郭长风道:“难道从武功路子,也看不出端倪?”
  郝金堂道:“我没有看见他跟人动过手,只听说,有一次他随秦天祥入山采药,误蹈虎窝,仅凭徒手竟生裂了大小七只猛虎。”
  郭长风笑道:“那的确是不容易,看来咱们就算能进红石堡,再出来,也得费一番的力气了。”
  郝金堂道:“这倒不会,徐奎是个粗人,只对进去的人防范严密,对出来的人并不留难。”
  郭长风又道:“秦天祥不在堡中时,内堡事务,由谁负责呢?”
  郝金堂道:“内堡总管名叫罗化庭,是一位老夫子,不会武功;另外还有一统预,名号‘双飞剑’常洛,是秦天祥的亲传弟子,这两人都深获秦天祥信任……”
  话犹未毕,忽然被一阵“隆隆”声音打断。
  铁门神徐奎大步跨进石屋,说道:“吊桥已经放落,二位可以过去了!”
  郭长风不愿错过观察吊桥起落的机会,急忙抢先走出石屋。
  只见两峰红旗招展,那铁制的巨大吊桥,正缓缓向下降落,桥身折叠,宛如云梯,一边下降一边延伸增长,就像一条巨龙,从云雾中浮游而来,其工程之浩大,设计之灵巧,实令人叹为观止。
  不多久桥头伸抵崖边,恰好与这边峰顶一座铁架接合,机声顿止,一道宽约六尺,长达百丈的窄桥,已平稳地架在两峰之间。
  郭长风看得暗暗皱眉,心想:悬空架桥,已非易事,这座铁制长桥,更不是三两年工夫,能够造成,当初秦天祥创立虹石堡,不知耗费了多少金钱与时间,若说仅是为了防止金丹秘方被人觊觎,谁能相信?
  郝金堂含笑走了过来,道:“郭老弟,你在想些什么?”
  郭长风轻叹道:“如此巧妙的铁桥,真令人大开跟界!”
  郝金堂扬扬眉,道:“这才是入堡第一步,堡中机关重重,直如铜墙铁壁一般,若无老朽充作引导,郭老弟真要寸步难行哩。”
  郭长风欠身道:“那就全仗老当家指点迷津了。”
  郝金堂呵呵一笑,道:“彼此,彼此,郭老弟,请吧!”
  郭长风道:“还是老当家先请吧。”
  郝金堂也不推辞,向徐奎拱拱手,举步上了铁桥。
  郭长风紧随在后,缓缓向前行去。
  桥身虽系铁制,但因延伸太长,仍然显得单薄,人行其上,微微有些颤动,两人不得不提气而行。
  郭长风从桥上俯首下望,只觉絮云缭绕,深不可测,山风振衣,玄雾拥足,使人恍如置身云端。
  走着走着,前面的郝金堂突然停步转过身来。
  郭长风连忙也跟着止步,诧道:“老当家,怎么不走了?”
  郝金堂阴恻恻地说道:“老朽忽然想起一件事,必须跟郭老弟情商一下。”
  郭长风道:“请说。”
  郝金堂道:“这儿已是吊桥中段,再过去,就等于踏进了红石堡,老朽已经履行诺言,郭老弟也应该交出罗带了。”
  郭长风道:“咱们约定的是进入红石堡,现在尚未踏进堡门,老当家不觉得太性急了吗?”
  郝金堂道:“堡门就在前面,由这里到堡门,决不会再有人拦阻你……”
  郭长风摇头道:“这话可难说,所谓‘咫尺天捱’,谁也没有把握不发生意外,譬如,现在老当家不让路,在下就到不了堡门。”
  郝金堂道:“既然你迟早要把罗带给我,何不现在就拿出来?”
  郭长风道:“是啊,既然迟早总要交给老当家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郝金堂道:“是老朽担心堡中耳目众多,收授之时,恐有不便……”
  郭长风接口笑道:“这容易,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替老当家好好保管着,等离开红石堡时,再双手奉上。”
  郝金堂沉下脸来,道:“万一你没有机会离开红石堡呢?”
  郭长风道:“那更方便,在下若死在堡中,香罗带正是老当家囊中之物,什么时候要拿去,岂不悉由尊便?”
  郝金堂冷笑一声,道:“郭老弟,咱们当初说定只是带领你进入红石堡,至于你能否活着离开,那是你自己的事,老朽并没有协助你逃离红石堡的义务。”
  郭长风道:“不错,但老当家自己也说过,咱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如果在下失陷堡中,无论死活,对老当家都没有好处。”
  郝金堂沉声说道:“你可曾想到,现在老朽只要呼唤一声,你就逃不出这座吊桥?”
  郭长风微笑道:“在下绝对不逃,而且自愿束手就擒,在下相信,当秦天祥知道咱们合作的计划以后,一定会感谢老当家够朋友,够义气……”
  郝金堂喝道:“你竟敢要胁老夫?”
  郭长风道:“在下不敢要胁老当家,这是实话实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