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8 13:40      字数: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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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个她心中最恨的男人,轰动红天城的流星撞击事件的主角,却如打不死的蟑螂般在养伤半月之后,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如死水一片的心湖再次泛起仇恨的波涛。
  当这个男人又一次色迷迷流着口涎望着她时,心中的厌恶升到了极点,但强暴后的巨大失落和自卑形成的麻木面部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不过素裙暗袋里紧握匕首的小手却沁出了汗。
  这个男人发了一阵呆,却没在她身上占便宜,让她心中有了一点慌乱。没想到突然之间,这个丑陋的男人竟然流着泪仰天长笑。
  这阵笑充满对人生沧桑的无奈,对生离死别的感叹。
  那双色迷迷的双眼竟奇迹般地变幻为如山涧细泉般清澈,整张惹人厌恶的丑脸因为这点变化产生了莫名的转变。
  脸依然这么丑,但因为有了这双奇异的眼,让它变得充满了沧桑悒郁,充满了动人心魄的特殊魅力。
  这一刻,她竟毫不觉得这张脸丑陋,只是让她怜惜,仿似怜惜着她自己悲惨的往事。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她时,她读出了其中对她的抱歉与痛惜。
  她如着了魔似地盯着这双眼,在这一瞬,她完全忘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只知道像个傻女般和这双眼对视。
  我凝视着怀中惹人怜惜的少女,心中异常愧疚。虽然强暴她的人并不是我,但毕竟是同一个身体。羽凝还小,应还不超过十六岁,便要在青楼卖笑,是何其悲惨之事!
  这个年龄本应还是承欢膝下的花样年华,却为生活所逼不得不如此,让人心痛万分。
  冰儿如果还在的话,也差不多这个样子吧。
  不知不觉中,当年那个四十岁的大叔心态又浮现出来,我伸出手轻拂她柔软黑发。
  羽凝眼里的冷漠渐渐融化,逐渐通红的双眼剩下一点不易察觉的孺慕神情和一丝犹豫。羽凝心中狂喊:“我不能哭,我千万不能哭!”
  强忍住抱住眼前男人放声大哭的冲动,心中思绪如惊涛骇浪。
  为什么前一刻还深恶痛绝的人,在下一刻就对他产生了如亲人般的感觉?越感动,越想哭,心中就越害怕。
  从小的经验让她明白得到后再失去,比一无所有更令人心碎!惊骇莫名的她不能明白自己心情的变化,只能把这看作一种魔法。
  紫纤姐姐曾经说过精神类魔法能让人变成某个人的奴隶,心甘情愿受人奴役。这个无耻的小人肯定是在施展这种卑鄙的魔法,她将受辱时的情景再次回忆来激起心中对爱索的憎恨,抽出袋中已经温热的匕首,尽力向爱索刺去。
  我的心中没有一丝慌乱,看着羽凝眼里的变化,历经沧桑的我已明白她的心态转变,心灵深处的伤口并不是肤浅的慰藉可以抚平的。如果我的死能够抚平这伤口,那就让她杀死我吧,反正,我是这个世界中多余的人!
  羽凝的匕首在我胸口停了下来,她作梦也想不到我会用如此宁静的目光静静看着她,不避不闪。清澈深邃的眼神里一点惊惧都没有。
  她犹豫在报不报仇的挣扎中,杀与不杀的念头在心中不停摇晃,意识到看着这对大哥般凝视着她的双眸她不可能下手时,她闭上眼,双手用力向前刺去。
  刺入人体的阻碍感和血液沿着血槽流到手上的粘稠感,让羽凝心惊胆颤地睁开了眼,巨痛让我的眉头紧皱,牙齿被咬得蹦蹦作响。四周在这一瞬间死寂般无声无息,然后是爆炸般的叫闹声。黑衫男纷纷抽出长剑,想将羽凝格杀于当场。
  “不要杀她!”我忍住失血造成的昏眩,大喝一声后就晕了过去。
  羽凝听到这句话后,再也忍不住心中激荡的情怀,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地抱着我的腰痛哭流泪。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心力交瘁的她终于也昏迷不醒……
  ~ 第五章 真我风采~
  天蓝色的纱帐随风轻荡,几颗白晶石镶在帐顶发着柔和的光。我缓缓睁开眼,立即见到一双焦虑担心的蓝色双眸。
  “翠儿。”我惊喜道。
  “少爷,你终于醒了。”翠儿雀跃欢呼,小女孩般开心。
  我移动着绑着纱布的赤裸上身,苦笑道:“为何我总是躺在床上,才能和翠儿见面呢?”
  翠儿俏脸一红,羞道:“还不是少爷老是出去寻花问柳不成,被人打了回来。这次又是被谁家的女子打伤了?”
  照翠儿这样说,我被打得躺在床上养伤还是家常便饭。我伸了伸懒腰,做了个丑脸。
  “这次是被凤仪院的羽凝刺伤了。”
  翠儿的笑脸渐渐黯然道:“少爷你上次欺负得人家还不够吗?还以为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好人,谁知道你刚刚伤好,就又去欺负她,活该你被她刺伤!”
  翠儿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床边垂泪不已,我轻轻拉着翠儿的小手,柔声道:“翠儿,你看看我。”
  翠儿泪眼朦胧地凝视着我,我温柔地回视着她,我想我的真正觉醒至少会给我气质带来一些不同吧。
  翠儿的俏脸逐渐披上红霞,羞笑道:“少爷看起来没有那么色了,眼睛也好看了许多哩!”
  “就这样吗?”我失望道,“拿铜镜过来。”
  端详着镜子中自己的样貌,我陷入了沉思。
  同我觉醒前相比,在外表上没有什么差异。但原本混浊、充满色欲的双眼变得清澈如一弯清泉,这画龙点睛的变化竟奇迹般使得我这张脸的气质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本来脸上浮现的贪淫好色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经历生离死别之后才有的沧桑感,衬托起丑陋的面容,给人一种历史般的凝重感。
  扔掉镜子,轻按胸部的伤口,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解开了纱布,伤处还剩下一道不浅的疤痕。我穿上衣服,慢慢走出了卧室。
  花园里花香依旧,喷泉口清澈的泉水汩汩流出,仰首望天,无数雪白的云朵在空中轻移,这多么像我的故乡-
  -地球!
  只是觉醒后的我的内心却明白,地球已于茫茫宇宙中彻底消失。为什么我也不死去呢?一个人孤单活于这莫名的世界里又有何乐趣?
  亚轩!冰儿!我消沉地在花园里踱来踱去,心中万念俱灰,暗暗怨羽凝那一剑为何刺得如此之轻。
  翠儿轻巧走出房门,看着满面愁苦沧桑的“爱索”,如行尸走肉般两眼无神于花园里乱走,内心惊异万分。印象中少爷从未给人这般伤心欲绝的感觉,原来的少爷只会色迷迷地淫笑。
  少爷真的不同了!她双眼已不知不觉噙满泪珠,真想替少爷解忧排难,又不敢上前去打扰他。
  我越走越烦,心中不由又习惯地想到亚轩,那清晰的容颜笑貌犹如就在眼前。闭上眼,我贪婪地将她的容貌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她临死前的话语又在耳边轻轻响起——为我而活!脑海中再次浮现亚轩临死前幸福而璀璨的笑容,我烦乱的心渐渐平静。
  亚轩已死,临死前的笑容早已说明她这一生是无怨无悔,我对她如何思念,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
  花在飘香,水在涓流,风在轻吹,蓝天白云,千载悠悠,这些美景并不会因我心情的好坏而有所变迁。
  恍惚间,我若有所悟,放不下的人永远只不过是我自己而已。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那只是弱者逃避现实的借口。
  经历过爱情的甜蜜辛酸,生离死别;经历了人生的颠簸流离,生死无常,人世间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活着是多么精彩一件事情!尽管有辛酸苦辣,尽管有悲欢离合,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可贵的体验?将已逝去的爱深藏于心底,在前行的路途上,偶尔拿出来品尝一下,这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既然已获新生,何必再纠缠以往,倒不如以崭新的心态来笑看风云,珍惜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品尝生活之真义,这难道不就是已死过一次的我应树立的生活态度吗?
  我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在这一瞬间,我仿似立地成佛,过往的心结片刻间烟消云散,整个人焕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
  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哀思和对亚轩深情的回忆一片一片缓缓埋进记忆深处,我的脸上绽放出温柔的微笑。这一刻,所有的愁苦与仿徨,全部化为对亚轩万般的思念和爱意深埋心底。
  人的思想就是这样,有时会钻牛角尖,觉得生无可念,但一旦退一步再想想,便会发现天地是如何之宽广,自己所忧虑的事情是如何之渺小!此时的我正是这般情形。
  事实上,此时才是我孙冰剑真正“复活”的一刻,之前失忆那一段只是我的一个副人格而已,时间虽短,但其间我和翠儿之间辛酸而甜蜜的回忆,却让我对翠儿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是责任也好,是补偿也好,是怜惜也好,现在的我只想让她不再有悲伤与惊惧的日子,每天都有如花的笑靥。
  在那段失忆的时间内,我还读了不少书,对风云大陆也有了初步的了解,现在也等于是我的知识了。而爱索生命中的经历和学习到的知识,也成为了我记忆中的一部分。
  对过去想通透的我,怀着平静的心情转身回房。这时,我看到了翠儿正立在门口,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想到爱索记忆中翠儿所受的折磨,我走到她的身旁,爱怜轻抚她蓝色长发,柔声道:“翠儿,你怎么了?”
  翠儿小脸通红嗫嚅道:“少爷,你真的不同了,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像是气质不同了耶。刚才你站在那里,虽然一动不动,但愁眉苦脸时让人觉得你有很多辛酸的往事埋在心底无法倾吐;舒眉开心时,又让人觉得你坚强如山。”
  我好笑道:“翠儿,不要把我说的像个大英雄一样!”
  翠儿吐了吐香舌,调皮道:“人家是实话实说嘛!”
  我苦笑道:“刚才你还说还是色狼,去欺负羽凝,现在又说我是大英雄。”
  翠儿赧然道:“少爷笑话我,人家不来了。”
  我突然想起我被羽凝刺伤昏迷前,众黑衫男欲杀羽凝,虽然我喊了一声“不要杀她”,但我还是担心她有什么事。
  于是我沉声道:“翠儿,羽凝现在怎样了?”
  翠儿黯然道:“少爷,你就饶了她吧!她都被你害得够惨了。”
  我担心道:“我把她怎么了?”
  翠儿怒道:“不是你叫手下把她关进水牢吗?”
  我奇道:“水牢?没有啊!”
  翠儿气道:“如果不是我跑到水牢去用你的名义打了一个招呼,羽凝不知会被你那群下流手下折磨成什么样子!”
  “用我的名义?你现在可真够大胆!”我觉得翠儿可能已经被我宠坏了。
  翠儿看到我有点好笑的样子,也许正想着悲惨的羽凝,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想到可怜的羽凝被爱索强暴,又要受此折磨,我怒气冲天。那群该死的黑衫男虽然没有杀死羽凝,却把她抓回来关进水牢。
  “快带我去水牢!”
  翠儿看到我发火,心情好过了点,转身带路直奔水牢而去。
  卧室后是一片狼树林,《伽斯特植物概论》中记述狼树是一种生命力很顽强的树木,一般生活在沙漠中。树干细长却挺立如竿,叶子退化为牙状,远看好似一只蹲在地上仰首向月长啸的孤狼。
  这种树无论在什么样的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照样生长。所以若种植了狼树,园丁的作用就成了控制它在一定的范围内,而不是剪枝,浇灌。
  穿过漆黑的狼树林,便看到了一间黑色的石屋。
  从爱索的记忆中,我知道了这里便是他的刑房和水牢。光秃秃的整块铁门嵌在平整的青石中,犹如一个整体。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小洞,里面发着幽幽的青光。
  看到这种门,我为之愕然,只好苦苦搜寻爱索的记忆。
  终于我“记”起来,这种门是我以高价买来的高级魔法门。魔法门上的小洞中是一块特殊的魔力晶石——魔力晶石是能储存魔力的特殊晶石,它发出的魔力能影响铁门内部的暗锁,从而达到开关门的目的。
  而这种魔力晶石的特性是,只会受第一次向里面灌注魔力之人的魔力影响,而其他人不能打开,但用储存了第一使用者的同类魔力晶石也能打开门。
  回忆到这里,我不由暗叹这个世界里魔法的神奇,这种魔法机关不是同地球上的指纹开锁异曲同工吗?从我前几天看过的书中,我了解到这个魔法机关是有由红天学院名誉院长曼切斯.多兰发明。
  我不禁对这个据书上说已经一百九十二岁的老头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