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泰达魔王      更新:2021-02-18 13:11      字数:4770
  说了出来。小婢一看她是个坦率的老实人,若然劝她,说不定她会把所有的话,原原本本都告诉少爷,所以又不敢劝了。”
  谢夫人道:“我得去问一问高半他才行了。”
  玉莲道:“上一回他怎么说的?”
  谢夫人道:“他说那座院子风水不对,特别不宜明人居住,若是主人内眷,必致家毛不安,甚至有凶亡之事。上回是胡玉真居住,高半仙说,这件婚事必将平地起风波,不欢而散。”
  王莲道:“小婢曾听少爷提过几次,所以只知道一点儿,但不详细。少爷说他绝不信这一套,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谢夫人叹口气,道:“他就是这么掘强,殊不知一个人无论有多少本事,也敌不过命运。他现在年轻气盛,不信这一套,但等到年纪老了,就晓得命运是不可抗拒的了。”
  王莲道:“少爷确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谢夫人道:“大凡是年轻之八,加上聪明才智过人,又练就一身武功的,都不免会有一段狂做自大的时期。像他这种人,我可瞧得多了。”
  玉莲马上问道:“那些人后来都变了么?”
  谢夫人道:“当然啦,到了年纪老大,钉子碰得多了,晓得人生中一切事情的成功失败,完全靠命运,而不是人力所能左右。到他们悟出此理时,他们已经死了,想从新再开始,已来不及了。”
  玉莲道:“好在少爷不一定会喜欢陈姑娘,小婢是想到这一点,才稍稍放心。”
  谢夫人道:“男女之间的事,难说得很。陈春喜虽然出身贫寒,可是她有许多优点,不是一般闺秀可以比得上的。例如她性情淳朴率直,又充满了青春活力。至于她的仪态修养等等,只要她肯学,肯力争上游,定然不成问题。所以,久而久之,阿辰喜欢上她,也不是希奇之事。”
  这时陈春音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她即使在沐浴之时,也遭遇了不少尴尬之事。
  原来谢辰这等富贵人家,样样讲究,洗澡的设备和价值昂贵的香源豆,都使她这个土包子不知如何使用。
  她换的衣服,完全是婢女小娟另外拿来的,不但合身适体,而且质料甚佳,穿在身上,十分舒服。
  小娟已替她梳头状扮过,因而她揽镜自照之时,几乎认不得自己了。
  不过在别人看来,她虽然打扮得跟一般的困秀小姐一样,但她仍仅有一种淳朴的,和充满活力的味道。
  晚饭时,她被带到邻院中的饭厅,发现只有谢辰一人在,另外工往也随传在一边。
  谢辰看见她进未,眼中突然亮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陈春喜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老实又带点儿失措地,坐在谢辰指点的座位上。
  那些美味的菜肴,使陈春喜觉得老是吃不够似的。但那些周道的服侍,却又令她有点儿不安,因为她长到这么大,一向事事自己动手,近两三年来,更要招呼父亲和哥哥,一切家务,都是她做的。
  现在连饭也不必盛添,这使一个做惯事情的勤快人,反而觉得不舒服。
  谢辰一直很少开口,陈春喜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扮演一个怎样地位的人,所以也不敢说话。
  反而是玉莲间或问起一些地家的情形,又谈到她以往生活情况,才算是打破沉默。
  此后一连两天,陈春喜整日无所事事,只在午晚用饭之时,才见到谢辰。
  她马上就感到闷得发慌,而由于她始终不明白在谢辰府中,她究竟处于何种地位,所以她不敢乱跑,老是职在一个地方,连胃口也没有了。
  本来她每次用饭之时见到谢辰,都想问他传艺之事。但是谢辰的沉默,使她感到别扭而说不出口。
  这天晚上,她下了决心,等到饭后,谢辰要回到书房之时,她鼓足勇气,叫道:“谢大少……”
  谢辰谈谈看她一眼,道:“市话到书房来说。”
  陈春喜感到他口气不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到得书房,但见收拾得一尘不染,地方宽敞明亮,四下签架牙轴,琳琅满目,藏书甚是丰富。
  另外在壁上挂有刀剑、琴萧等物,颇为雅致。
  陈春喜总是觉得这个年轻男子,笼罩着抑郁之意。因此,她一见到他时,就会泛起了同情之感。
  现在谢辰仍然是那种懒洋洋的样子,好像天下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陈春喜站在一旁,谢辰指指对面的椅子,道:“你且坐下来。”
  她摇摇头道:“不,我站站就行。”
  谢辰固执地道:“你坐下来。”
  陈春喜道:“我已经坐得太多了。”
  谢辰面色一沉,很不高兴地道:“我还未传授你武功,你已不听话了,将来练得一身本领之后,岂不是更不把我放在眼中?”
  陈春喜实在想不出这点儿小事,有什么打紧。但她没有驳他,当下默然落坐。
  谢辰道:“你真的要学武功么?”
  陈春喜道:“真的想学。”
  谢辰忽然又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摇摇头,不置可否。
  他望着窗外,对面屋脊上的落日余晖,已经暗暗消逝,昏暮之色,已开始降临到庭院中,因而那花草树木,看起来有点儿胰脏之感。
  他的情绪,显然正如这黄昏一般,也就是说,以他的年纪而论,正是正中天之时。可是他的心情却宛如暮色一般地消沉。
  陈春喜坐了一会儿,竟忘记了自身的问题,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呢?”
  谢辰道:“心事?没有,一点儿也没有。这正是一个人最可悲之事了。”
  陈春喜道:“假如我没有心事,我会感到很快乐。”
  谢辰讶道:“有什么快乐?”
  陈春喜一时倒答不上来,谢辰冷笑一声,道:“怎么样,可见得你报本没有什么足以快乐之事。”
  她摇摇头,道:“我不知怎么说,但我觉得很快乐,如果没有心事的话。”
  这个来自渔村的女孩,眼中射出热诚的光芒,又道:“若然在我家里,那儿虽然没有很热闹的街道,没有花花绿绿的衣服,也没有芬香的四脂水粉等等。但我可以去海边。看那海鸥在碧蓝的大海上,飞上飞下。那永远不停的波涛声,还有暖热的太阳,晒在沙滩上,海风唤起来的味道这一切都真令人舒服。”
  她的声音表情都流露出强烈的种种意味,因而连聆听的谢辰,亦受到感染,仿佛真看见这些宁静而美丽的画面,听见那使人感到安慰的波涛声。
  然而陈春喜还不止喜爱这些,她接着又遭:“在另外不远处,有一条溪流,两岸都是青草和绿树,有许多是垂柳,柔软的柳枝垂下来,几乎垂到水面。”
  她真诚地泛起快乐的笑容,追忆地道:俄时时坐在岸边,看那些燕子,在垂柳和水面间轻快地飞惊,清澈的溪底,成群的小鱼游来游去。那时候,心里头真是舒服极了。”
  谢辰道:“听起来真不错,哪天你带我到那儿瞧瞧。”
  陈春喜欢喜地道:“好啊,你若是到那儿去,我们村子里的人,一定都很惊奇地来看你,他们会拿出最好的鱼虾请你吃。”
  谢辰下了决心道:“我一定要去一趟。”
  他举目打量这个女孩子,突然发现比刚才又更美丽了。但他晓得这是因为她表现出她灵魂中的美丽,所以使她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份光辉,令人喜欢与她接近。
  他又反省一下,觉得自己对她,好像生不出卑鄙的情欲。在以往,他见到美丽的女孩子,总要情不自禁地想到某一方面,这种龌龊的念头,现在几乎不好意思加诸在这个纯洁淳朴的姑娘身上。
  陈春喜站起身,走到那些书架前面,伸手摸摸那些书籍,道:“你一定是很有学问的人,我若是能够读这么多的书,一定快活死了。”
  谢辰回想一下,认为自己并不曾在书籍中,得到过很大的乐趣。
  当下道:“你不必羡慕,等到你真个能读这些书籍之时,你就不会觉得快乐了。”
  陈春喜讶道:“有这等事么?我前些日子,学会了一首诗,已经觉得快乐极了,那是个老夫子在路上教我的。”
  谢辰感兴趣地问道:“是一首什么诗?”
  陈春喜道:“那老夫子说,这是一首五言绝句,是以前一个最有名气的大诗人作的,这首诗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唉,真是好极了。”
  谢辰自然晓得这是李白所作,此诗历代以来,传诵不辍,几乎无人不识。
  他笑一笑,道:“怎么好法呢?”
  陈春喜认真地道:“从前我没有出过门,或者还不懂得,自从这次离开家乡,到这儿来,一路上的辛苦行程,使我懂得很多很多的事。”
  她叹息一声,又道:“我在路上,真的有时会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的诗简直说到我心里去了,你说好不好?”
  担辰道:“好是好,但我还不算十分喜欢这一首。还有很多更好的叫人读着就要掉泪了,可想不到还有更好的。”
  谢辰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慢慢地教你。”
  陈春喜不禁大喜,连连道谢。她忽然想了起来,道:“那么你教不教我武功呢?”
  谢辰沉吟一下,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学。”
  陈春喜大惑不解,问道:“为什么呢?”
  谢辰道:“因为练成了这种武功之后,就变成十分正经的人了。”
  陈春喜道:“为什么变得正经呢?”
  谢辰道:“因为这门武功,是当世间最上乘的武功之一,只适合女人修习,功力造诣越深,气质变化越大,到了登峰造极之时,就简直变成圣女了。试想你如果变成圣女,多么可怕,人家可能连话也不敢问你说。”
  陈春喜道:“是不是变得很凶?”
  谢辰道:“啊,不是变得很凶,而是太好了。”
  陈春喜越听越胡涂,道:“若是变得很好,人家为什么要害怕呢?”
  谢辰觉得这话不易解释得清楚,因为他的本意,乃是说陈春喜若是变得太圣洁美善的话,他便不能与她亲近,连玩笑也不能开,更谈不到狂搂抱抱等放浪形骸的动作了。在谢辰这种带点儿邪气的人想来,实在是可怕之事。
  但他又不能赤裸裸的说出真相,只好含蓄地道:“你若是太好的,人家怕说错话或者做错事,所以才会怕你,你明白了没有?”
  陈春喜坦白的摇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如果我很好的话,我就不会责骂人家。”
  谢辰耸耸肩,道:“我不想教你,你偏要学。我想我母亲修习这门功夫,她却十公牛气.怎样也不肯学。你说世卜之事.奇不奇怪,”
  陈喜春道:“业上之事,往往如此。”
  她突环悟出这个风度深洒,而又多才多艺的男人痛苦的根源,敢情在他的母亲身上。
  这真是毫无办法的难题,越是有本事的人,所受的痛苦就越深越大。
  她不禁以同情的眼光,望着这个男人。必母子思跃迁匹黑品央硬的钟车的面影.他也表现得如此消极,白叮省经没地下万同1胃,现在回想起来,莫非他也有着这种不能解决的痛苦。
  这短暂的瞬间,陈春喜的思想,突然比从前成熟了不知多少倍。
  她忽然发现人生竟是如此复杂,命运是这么不可捉摸,而且几乎没有人能够反抗得了。
  谢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他道:“假如你一定要学这门武功,我就出一个题给你。”
  陈春喜疑虑地道:“我一定要学,只不知你出一个什么难题?”
  谢辰道:“这门武功,相传是西天王女所传心法,有一本秘籍,名为兰心玉简,只有女子方可修习,男人得到了,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陈春喜听得津津有味,那种表情,鼓励谢辰赶快说下去。
  他道:“可是这兰心玉简的功夫,女子修习之时,亦有缺陷,那就是修习之人,如果不是处子之身,纵然苦练一辈子,也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陈春喜听他提到处子的问题,泛起羞意,可就不敢开口了。
  谢辰却不放过她,问道:“你可明白我说的话么?”
  陈春喜点头道:“我明白了。”
  谢辰道:“明白就好,现在要提到这个难题了,那就是我要你答应一个条件,才把功夫传授与你。”
  陈春喜忙道:“什么条件?”
  谢辰道:“你须得献身于我,方可学艺。如果你不愿意,我命人把你平安送回家去。但如果你愿意,却别忘了一点,那就是你永远也练不到最高的境界。”
  陈春喜登时泛起化色,低头沉思。
  她面临一个严重的关头,全部智慧,都用在这件事上,可就来不及羞愧了。
  谢辰见她似是陷入左右为难之境,不禁泛起洋洋得意的笑容。
  可是事实上他深心之中,非但不得意,反而感到阵阵痛苦。
  原来他本是极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