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冥王      更新:2021-02-18 12:18      字数:4787
  色情小说,只不过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改变注意是今天早上我在晨曦中起床,我看见了晨曦,斑斓迷离秀雅温柔可人的晨曦。以前我在遇到晨曦的前一天晚上通常会收到仿佛来自天堂的令我愉快的消息,让我整天都心情轻松,恢复活力,并且养成了我对晨曦有一种良好的惯性,也许我就是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一类人。总之,心情灿烂的人不能写色情文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我吃了双分的早餐。走进空空的办公室,我在电脑跟前坐下,我更感觉到双分早餐的威力。我想我可以写一整天不吃饭了。为了对得起双分早餐,我决定写一篇游离在色情上下的文字。色情的杂碎太好写了,我用一份早餐就可以对付。由此可见我对吃实在是不太挑剔,除了土豆以外。有人活着是为了吃,可也有人吃是为了活着,对不对?
  我吃是为了活着,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
  二,
  为了勾住读者,我决定在第二节就写下如下文字:当我进入她的深处,我发现我在燃烧。同时,为了破坏读者对我以往文字中我是纯且痴情不二的形象,我决定在这篇文字上加上限制:十八岁以下儿童不宜阅读。您在读我的第一人称小说,就把作者和小说联系起来,是善意的错误,至于您再读过这篇文字对作者是什么印象,我不管了,我只破不立;读过色情意淫文字的也不要阅读,因为您比我厉害,您敏锐的眼光要在这里面捕捉您需要的,您只能失望。剩下的如果您还不厌倦我的罗嗦,就跟我来吧。
  也许我会带着您,不用“您”字了吧,我别扭。经过上段文字的挑选,我准备把你视为我的小说知己,也许我会带着你欣赏我看见过的风景,同时你可以随时脱离这个我刻意挑选的队伍。也许我会带你看见浑厚壮丽宽容的风景,他们是山一类的柱石一类的灵魂,他们永生不倒,永远能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风雨侵蚀;也许路边我们还可以看见普通的狮虎或者小鹿白兔,无论他们怎样张牙舞爪或者纤弱美丽,他们都是普通的,因为他们逃脱不了生死存亡,正如我们;也许我会带着你们行走在黑暗的刀锋之上,让你们看见破碎、绝望、鲜血、器官和一点岸火倔强的舞蹈,而光明脆弱到始终只能停留在你的眼眸里或者一些意象上;也许我会发现你的脚底和我一样,为刀锋割裂,鲜血淋溢,我会转而踏上刀背。这牵强的宽厚或许暂时可以疗伤,使我们得以继续航程。不过刀背的日子始终难以长久,在刀背走尽刀锋再次重现的时候,我就会逃离。我象跳水运动员一样,轻快跃起,几秒钟内融入黑暗,消失得无踪无影。
  我丢下你们不管,是因为我说过我破而不立。用哲学的观点来看,不破不立是存在的,破而不立就没有长远的可能了。那么,你们自己立。
  三,
  我能鱼一样溶入黑暗,或者说我能鱼一样的游走在深海般的黑暗里,因为我是黑暗祝融王。我属于黑夜,你来看,我拔开自己,这是我的器官,它们都能适应黑暗:这是我的头,这是颅叶,这是神经,这是浆液,这是脑垂体,这是脑骨。当然这些器官组织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些零件合体后产生的能量。我把它叫思想。我也递给你看,你可要接拿好。可是你能看见么?这是创造,这是物欲和性欲,这是狂暴,这是羞怯,这是懒惰的睡眠,这是执着,这是破碎过去和破碎将来的痕迹,我叫它记忆。
  那么这是什么?这个象在燃烧的东西。你问。
  这不是东西,我狂暴的夺过我的思想,它叫爱。
  它不象个东西吗?你奇怪的问。它象个东西吗?我狂暴的凶狠的反问。
  我哗的打开我的脑袋,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他们是杂乱的字符,是蠕虫,是液体,是石块,是棍子,是交配,是豆腐,是眼泪,是红色,是白色,是网络,是虚伪,是扣子,是真实,是所有的东西,就是不是爱。
  我踩上一只脚,把那些杂碎都扫进我的脑袋里。
  看见了吗?它燃烧了,它是爱,所以它不再是东西。
  我看见你在我凶狠的逼迫下,脸色苍白的后退。我想:如果你这时候要离开,还来得及,因为你只是恶心我的头,我脑袋以下黑色的部分还没有给你看见。
  四,
  为了继续勾住剩下还留着看我小说的读者,我发誓在后面的文字中要告诉你们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假如我做不到,我就在文字的结尾告诉你关于我的不屑一顾的四个字。同时,如果你够细心的话,你会发现我文字的第一节,有一个漏洞我没有讲。
  对的。按常理来推论,知道我要写这篇文字的,应该是四个人,而不是我、她、她三个。那是因为我始终没有告诉她,这个文字也是为她写的。没有告诉她,是因为我不再告诉她我的故事了。
  因为我不再告诉她我的故事了,我失声痛哭了一晚上。第二天白天我又边哭边想了一天。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我找不到白天了。
  我找不到属于我的白天,我委身于黑夜,我属于黑暗了。
  黑暗就象我的梦境一样,浩瀚广袤无边无垠,能够照亮它的只有光明。这句话就象某些自以为是的哲学命题一样,属于白开水,属于高深的语言垃圾。事实上,所有的黑暗祝融王都无法推开或者拒绝黑暗的拥抱。
  一个祝融王兄弟对我说:“你的绝望还不够彻底,你的眼睛里仍然能看见一点点光明,你会被你的光明燃烧殆尽,永劫不复。”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绝望已经团圆了,明镜一样,十五的月亮一样,严丝合缝的不再有丝毫欠缺遗憾。我曾经抚摸着这份团圆,把它捂在胸口上,想把它再次融化成水,可是我的身体比它还冷寂。
  我眼睛里的光明是因为我常常在黑夜里仰望星星,是他们清冷的寂寞的燃烧留在我眼神里的反射。
  我在黑暗里遇到过一只无声无息的黑色的猫。我看见它是因为它有一对比我明亮得多的蓝色瞳孔。它没有发现我,属于热生命的猫是无法发现我的。我的双手象轻得象风一样,慢慢在距离它身体一寸开外的地方游走。我的双手抚摸出猫的立体的形体,我闻到、双手也体会到它火辣辣的热烈。
  我忽然嚎叫着忍不住的合身扑上去,象一阵风一样吹动了黑猫的皮毛。猫回头打量我,猛的往前一窜,留给我无法捕捉的后背,无声无息的陷入黑暗。而我再也发现不了它。
  五,
  我在晨曦来临的时候,喜欢到出生地东边一个弥漫着音乐的林子里。我坐树桩上,支着手臂默默看着来来往往的雅娜女孩或者雅娜弓箭手。在她们的商店门口永远坐着一个弹奏竖琴的美丽女孩。我走过去,无论我买不买东西,她都会为我弹奏五到十二个音节。音节是某小调通常是A小调的某个曲子的一部分,而且永远在属七和弦结束时,她的弹奏就嘎然而止。她从来不看我,我也从来不正眼看她。
  是的,我并没有说谎。在晨曦将要来临的时候,林子里就会弥漫起白雾,我就会准时坐在只会我一个人坐着的树桩上。那个树桩离她很近,在她的侧边,她的眼神只会看着前方。我从来不正眼看她,我只是偷偷的打量她,然后沉醉在她永不给我圆满的音乐里。那些音乐就象一滴一滴的水,按照她的节奏掉落在明净的湖面上,可是她总要让最后的几滴悬在空中,在属七和弦结束时,她就结束演奏。
  然后晨曦来了,我就必须离开。
  我属于黑夜。
  我无需白天的爱情。
  六,
  我是中国人,所以我在对国外的祝融王兄弟谈论爱情的时候,我只是告诉他们,中国人的爱情能保持四年,而且我一贯对外宣称是四年。祝融王兄弟说他们西方的爱情一般保持两年,热恋为半年。他说你们中国人是含蓄的,热衷于性幻想。我说因为我是中国人,所以我要宣传我们的爱情比你们长久。可是因为这个谎话说的次数太多,以至于我真的模糊了中国人的爱情年限。
  我是冷静和理智的,我需要的就是答案。我曾经在黑夜里潜藏进一所巨大的图书馆,并且穿越了所有尘封的典籍,然而我只记得两句话:“食色性也”和“道非常道”。我忘记了它们是谁说的,我一贯记忆力不好。而我用以穿越的武器有着(此处删除若干文字,从你阅读的节奏上来看,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百一十余字的空间,然而内容无需猜想),上面布满了白色书虫。
  对于上段文字的描述,我宁愿赋予它一些象征意味。文字和文化包括思维的模式始终比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长久,并且惯性巨大,我无法知道当后人阅读到与我类似文字时,我会不会惭愧。然而我相信一定有高尚又智慧的人,坐在宽大的桌子后面,在为后人写字,使他们饱有书读。
  我始终是黑色的祝融王。
  我的头和头以下的部分永远是黑色的。
  只是创造使我快乐,欲望使我幸福,艺术让我安宁。
  七,
  我不知道我能创造什么,正如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
  走向成年的雅娜女孩唯一的职业就是做弓箭手。雅娜弓箭手是无比性感的。她们的脸如同月光一样,她们的眼睛又和星辉相似,她们的衣服让她们神采飞扬。她们通常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有三套衣服:一套圣洁的女神装;一套风和云的精华做成风云装;一套植物精华汇聚成的藤装。
  她们中有人终生只穿藤装。
  我的理解是藤装最漂亮,暴露得最多,尽管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
  我坐在树桩上,通常会痴迷于穿着各种服装的雅娜弓箭手。我喜欢看她们裸露在外面的光滑的大腿,有时候是幻化着嫩黄、浅紫、暗蓝、粉红等等色彩的大腿,体会她们大腿内侧只在素描理论上存在的色彩变化。我喜欢看她们迷人的背部,捕捉她们走过时,背上肌肉扭动时候产生的不易察觉的小小阴影。
  我对我祝融王朋友说:“我发现我真的是色到极点,色到了变态的地步。”可是我热爱着从这细节里体现出来的蓬勃又健康的生命。
  八,
  在黑暗即将退去,晨曦就要来临前,我必须到出生地南面的广场上去吃早餐。我必须进食能量,否则我会冷寂成为尸体,如同我已经团圆的绝望。早餐完毕,我就准时到东边弥漫了音乐的林子里去。
  昨天我早餐的时候,看见一个最少八十岁的人类,我说的不是网络游戏里的年龄,是现实中真实的年龄。他精神很好,和旁人在谈笑着什么。我进了我常去的店子,点了一份淡酒、一份热干面。我吃的时候听见他对老板娘说:“爱咬人的妹妹,你还记得我么?”
  我惊异极了,店里最年轻的女人也有四十多岁,哪里有什么妹妹了。
  他对老板娘说:“你小的时候,我一逗你,你就咬我。”老板娘说:“我记得,你吃我们的热干面吧。在这里小有名气的。”我又惊异了。我是天天在这里吃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把它和名气放在一起。
  我吃完了面,然后走到老板娘跟前说:“把你们有名气的热干面再来一碗。”
  这样,我吃了双份的早餐。
  九,
  通常我到那个林子去的时候,迷雾就已经产生了。我称之为迷雾,是因为它很浓,浓到对面都看不见人,就象白色的黑暗。几乎我每走二十步,就会有雅娜弓箭手或者泰坦战士或者混沌法师,从我对面匆匆而来,并穿过我的身体,继续她们一天的工作。
  实际上我也看不清他们,只是感觉到他们穿过了我的身体。用哲学或者物理的思维方法来分析,我和他们的穿越应该是相互的。当他们穿过我的身体的时候,我也深深穿越了他们。于是,我在第二节的一个描述成立:当我进入她的深处,我发现我在燃烧。
  这燃烧使我惊惧不已。那个祝融王兄弟说过:“你会被你的光明燃烧殆尽,永劫不复。”光明我已经没有,而燃烧在每一次穿越的时候都会产生。
  我会燃烧殆尽,永劫不复么?
  这可恶的白色黑暗。
  十,
  我的创造能力有限,我的幸福也不多,但是我无法不追求安宁。在浓密的白雾里,没有人可以听见她的音乐,除了我以外。而我能听见她的音乐,是因为我排除了脑袋并用脑袋以下部分之一的心脏来完成倾听的。
  是的,用心来倾听就能得到安宁。我穿越一次次燃烧,并战胜惊惧,是因为我在逐渐靠近安宁。
  当我终于坐在如同冰冷寒夜的树桩上,沉迷于她永不给我圆满的音乐的时候,晨曦开始在林子里很远的树梢上徘徊。白雾变淡,于是一切修炼得和仙境没有两样。大美而大丽的雅娜弓箭手开始成群出现,她们穿着圣洁的女神装或者妖艳的藤装或者神秘的风云装,正如艺术一样。打猎是她们一天工作的重要部分,她们需要食物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