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1-02-18 10:53      字数:5265
  不过,她要远比她那二十五岁左右的外表来的更“高龄”,并且其人工智能模拟的模拟人格也拥有着相应的成熟度——至少火乃香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怎么了?”
  “恩……出了点事情。”
  梅琳小心的抬起火乃香的右手腕,用内附医疗传感器的手掌抚摩。
  “怎样?”
  “恩……骨头没有异常,筋肉也没有拉伤。哎,不要傻站在这里了,请去诊察室吧。”
  “这里不行啊……”
  梅琳轻笑起来。
  “医生在等你哦。”
  “什么?你已经告诉他了?!”
  内装的院内无线电传话器已经把火乃香的来院信息报告上去了。
  “来看门诊的火乃香小姐,来看门诊的火乃香小姐,丰胸手术的准备已经完成。请尽快到三楼的第二侦察室来。重复……”
  一个嘶哑的声音通过广播传出。
  “你看吧。”
  “死老头……”
  火乃香漆黑的双瞳燃起愤怒的火焰,肩膀因高涨的怒气而颤抖,她大步流星的蹬上楼去。
  “请慢走……”
  在她背后,梅琳含笑轻语。
  火乃香一脚踹开写着'第二诊察室'字样的大门,大声吼道:“纳鲁爷爷!”
  “笨蛋。要叫医生啊,叫医生!”
  坐在医疗用扫描器跟前一身白褂的白发老人,盯着显示屏冷静的回答。
  “谁要做丰胸手术啊!”
  “不要吗?胸……”
  “谁要啊!”
  老人将视线转移到火乃香身上,火乃香有些畏缩起来……
  “你看看梅琳,不觉得很棒吗?那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是老头子的浪漫吧!”
  老人“哼哼”的用鼻子笑道:“对出生刚过四分之一世纪的小丫头来说,果然是难以理解吗……啊,喂……”
  台词说到一半,老人叫住了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火乃香。
  “我回去了!”
  “难得来一次,让我看看吧。”
  “我实在无法跟你打交道。”
  “别这么小心眼兮兮的嘛,又不会少块肉。”
  这实在不象是医生与患者(预定)的谈话……
  老人——纳鲁博士,毫不客气的打量起沉着脸走回来的如他孙女般的少女。
  “你的打扮一如既往的没姿色啊……偶尔也穿穿那些轻飘飘软绵绵的裙子怎样啊?”
  “那种打扮能在沙漠中行走吗!真是的……干什么大家都要说同样的话啊?!”
  “服务大众嘛,服务大众,而且这也能让心情得到放松嘛。如果失去轻松,那么系统就会僵直化,老化。简单来说就是你很快会变成老太婆。”
  火乃香跨下了肩。这方面的话题,她已经听着老医生说过无数次了。就她的年龄来看,无法理解话中的含义也是无可奈何。
  “坐在那里伸出手。”
  老人用剪子剪去绷带,没有给火乃香的手腕增添任何的负担。他浮现老人斑的满是皱纹的手的动作难以置信的轻柔。
  “是你自己缠的?”
  “恩,是啊……”
  “少骗人了!你怎么可能做的这么仔细。”
  火乃香的脸微微红了起来。绷带是伊克斯帮忙缠的。他的应急处理手段有如这位老医生般迅速确实。
  说起来,那是与梅琳搬肌理纤细,干净漂亮的手啊……火乃香不禁突然这么想。青年在下了战车后,一如既往的微笑着道谢,消失在喧闹的边境城市中。在与他同行的那两日内,结果还是没怎么谈过话,就这么告别了。
  “总觉得……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老医生出声回复呆呆的任他摆弄手腕的火乃香:“居然用这么差劲的斩击方式……”
  医生似乎是一眼就看破了她负伤的原因。火乃香不怎么愿意来这医院的最大原因,其实就是这个。
  “你斩了什么?”
  “Ⅳ式。”
  “真是无聊。是净眼机?”
  “是啊……”
  “不是说了别跟他再扯上关系嘛……”
  “又不是我喜欢跟他扯上关系的……”
  老人闷哼了一声,仔细查看她的患部。
  “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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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点……”
  “什么时候斩的?”
  “两天前。”
  “能跟勃基要医疗数据并连线么?”
  火乃香向头部发信器打入暗证密码,递给医生。从通信回路送出负伤后的医疗情报。
  “不过,总觉得……”
  “什么啦?”
  “居然会给Ⅳ式这种程度的家伙追上……”
  “是新型,稍微硬了点啦!”
  医生微微摇头。
  “用刀能斩Ⅳ式?”
  面对这有些矛盾的指责,火乃香说不出辩解的话。
  她的刀是超硬质合金制成的。是非常普遍的素材,也不是能跟自动步兵的装甲硬碰硬的东西。一个弄不好,并不是刀面磨损这么便宜的事,也许刀身会折断也说不定。当然,火乃香的手腕,手肘,肩膀,也会遭到严重挫伤吧。
  虽然她是拔刀术的高手,但素材的巨大差距不是光靠技术就能克服的。
  即使如此火乃香还是以此刀去斩了。以这把从垃圾屋那里捡来的成型的刀……
  事实上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介入了其中,赐予了简单的合金无敌的强韧。而这一点医生也很清楚。
  “傲慢会招来失败啊。”
  “不是这样……”
  “不是……吗?”
  凝视着火乃香的老医生的灰色瞳孔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你对净眼机手下的对手大意了吧……”
  火乃香沉默的听着……
  “突然想到沃肯的话啊,居合斩是技术,而刀……”
  “不过是物质。”
  “就是这样。无论哪方面到了及至,能做的事也是有限的。所以你必须要对自己的素质有个明确的认识。”
  “我知道啦……”
  火乃香嘟囔道。
  “总之就是这样,哦哦,解析结果出来了嘛……”
  纳鲁博士浏览了下病例卡,微微侧首。
  “你说了是两天前吧。”
  “恩。”
  “只用了消炎剂和绷带?”
  “是啊。”
  “奇怪啊……好的过快了。真——的,什么也没做吗?”
  火乃香虽然摇摇头,但她的回答与真相并未画上等号。
  在缠绷带前,伊克斯查看患部后,说了声失礼,握住了她的手。在呆然的火乃香的注视下,伊克斯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她手腕肿起的部分。之后火乃香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因青年的微笑而感到些须无力。
  只有三十秒。
  青年的手离开后,火乃香感到患部的痛楚缓和了许多。肿胀也大部分消退了……
  “舒服点了吗?”
  “啊,恩……恩,谢了……”
  她结巴的道谢后,青年又微笑了。虽然火乃香有问那是什么能力,不过他也仅是含糊其词,并未说明。
  估计治愈过早就是因为那件事了,不过火乃香无法说明,就干脆省略不提。
  她回避了医生带有深深怀疑的视线,虽然这种对应方式很不自然,但只要她保持沉默对方也无可奈何。
  钠鲁博士为她涂上消炎软膏并重新缠上绷带,不经意似的开口。
  “是男人吗。”
  火乃香因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猛的翻身跌下椅子。
  “啥?”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你心不在焉,啊哈,原来如此。”
  “到……到底你从哪里得出这种结论啊……”
  “所以才说你还是个小丫头。听着,鄙人,钠鲁博士,可不是随便活过激荡的八十个年头的!”
  “不是该是一世纪么……”
  这时,医生初此吊高了唇狞笑起来。那一口白牙看起来好象还是他本人与生具来的。
  “别这么害羞嘛,男人婆也是会有春天的嘛。这不是件好事嘛,善哉善哉……”
  “我说你……”
  “对了,你手腕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关照下梅琳,你回去时记得取药。以上,诊察结束,来,回去吧回去吧。”
  老人做了赶人的手势。
  火乃香本想顶嘴,最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脸无奈的站了起来。
  “话说回来……”
  老医生用若无其事的语调说。
  “最近,'三眼族'的举动慌张的怪异。好象还增强了驻留侦察军。”
  边境城市的人类对'三眼族'的动向很敏感。他们有着自己的情报网,时常监视着侦察军的状况。这也是为对抗'禁忌乐章',并且情报的可信性非常高。
  “这里?”
  火乃香握住诊察室的门把手,背对着博士问。
  “不,不单是这里,似乎在附近的居住领域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侦察本身被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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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监视边境,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吗……”
  火乃香侧首,随后立刻耸耸肩。
  “跟我没关系。”
  她迈步走出大门,却又因身后传来的话驻足。
  “小心些,'苍之杀戮者'在行动了。”
  火乃香什么也没说,关上了诊察室的门。
  医生的话为她带来了怎样的影响,一点也没体现在她下楼的脚步中。
  火乃香回到大厅,医疗生化人梅琳迎上前去。
  “不再多留会儿吗?”
  “我可是被赶出来的。”
  身着粉红制服的护士吃吃吃的笑着。能够拥有如此丰富的情感表现的人型机械,火乃香再没见过。虽然搭档的勃基也游泳相当高水准的模拟人格,但感情却并不丰富。明显凌驾于梅琳之上的,估计也就只有“皮厚”这一点而已。
  “医生心情很好哦。”
  “那样叫心情好,这世上就没郁闷的人存在了吧……”
  “因为”
  梅琳贴着火乃香的耳朵小声说。从护士帽中逃出的柔软碎发轻轻拂过她的脸庞。
  “医生说自己已经是个老年人了,所以总是自己窝着。除了几个邻居外,很少亲自出诊的啊。”
  梅琳扬起唇,好象很高兴似的轻语道,忽然,她“哎呀”了一声,说:“火乃香小姐,你脸好红啊。”
  火乃香慌忙侧身躲开她好象要测量热度般伸向自己额头的手。
  “啊,不,什么也没有……”
  一股香水的芳香传来,不会另患者感到不愉快,总是环绕在梅琳周身的,另火乃香感到某种奇异怀念的芳香……
  “对了对了,药,药……”
  火乃香被她递来的东西拉回现实,她瞪眼一看。
  “这什么啊?”
  “医生他啊,说你总是漫不经心的到处转悠,还是带些这个比较好。恩,感冒药,肠胃药……哎呀?抗过敏剂?不小心混进来的吧吧……”
  面对这些常用药套装,火乃香的脸上浮现出苦笑。无论哪样都是她原本准备在这城市补充的配备。当然不是免费的,不过会打折。
  “恩……差不多就是这些。这个蓝色的药片是消炎药,一日一片哦。虽然什么时候吃都可以,不过要规律,不可以忘记哦。”
  “恩,谢了。”
  这时,火乃香察觉到了箱子角落粉红色的药片。
  “这是什么?”
  “口服避孕药。”
  “……啥?”
  “医生说无论如何也得加入这个。他说你现在当母亲还为时过早了点。”
  “但是这个……”
  “不要紧的,这个没有副作用啦。”
  “不是这个问题……”
  “啊,事前事后一小时服用最合适。”
  “什么事前事后……”
  面对护士帽下那毫无邪气的笑容,火乃香想要反驳的力气顿时如云雾般消散的无影无踪。她乖乖的接过药箱,付了边境通用现金后,火乃香一脸释然的表情,准备离开边境城市的'鬼门'。
  “火乃香小姐。”
  “恩?”
  “请多保重。”
  “恩。”
  火乃香离开医院后,就立刻联络了勃基。
  “有没有什么异状?”
  “没有异状。”
  从头部通讯器中传出的同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与梅琳完全不同,不过这才是正常的。
  “是吗。我刚离开医院,医疗品的补充已经完成。”
  “之后有预定吗?”
  “恩……总之得先赚些小钱。”
  “我们本是预定明日汇合……”
  “是啊……那么……”
  火乃香闭起嘴,等擦身而过的两个侦察军走远,再向头部通讯器低声说:“不好意思,不过棘手的家伙似乎出现了啊……”
  “是指苍之杀戮者吗?”
  “你情报真快……”
  “我从不喜欢呆坐着傻等。”
  待机中的沙地战车,似乎以他自己的方式努力的收集情报。人工智能之间也有反《禁忌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