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1-02-18 08:30      字数:4739
  这个数目足以对梵原发动进攻,众人一听皆是大骇。
  泼律才见吓到众人,便道:“当然,这六七万中有一部分北冥土著士兵。真得打起来,这六七万人的战力是要打折的。”
  见众人脸色稍和,他才继续道:“冥系是指北冥土著了,但最多是一些千魔使一级的将领。从将领的比例上来讲,这是最弱的一系,但从对士兵的影响上来讲,却是最强的一系。”
  九婴心道,玉系自然是玉西真可以控制的军队了。只听泼律才道:“剩下的基本算是玉系,主要由从前的游方修真者构成。如胥将就是典型的玉系。因为玉西真长期幽居王帐,因此这一系也是最不稳定的,随时有倒向毕系或冥系的可能。”
  泼律才这么一说,其余三人心中雪亮。
  冥系自有老泼主持大局,苦于是在将领层的影响力不够。玉系可以争取,但也要防。重中之重便是安抚毕系。
  道无尽道:“九婴,只有这样了。在玉西真宣布和谈之前,必须先借故将毕系的小股军队遣往边远之地。再以稳固的玉系军与冥系军隐隐合围毕亥主力。到时提出和谈,包围之势已成,毕亥即使想兴风作浪,也只好先点头同意。”
  九婴问道:“毕亥点头有用吗,若是他反悔,还不是一夜之间的事。”
  泼律才道:“不是这样。只要他能点头,遍谕全军。那么,我就可以马上分化他手下军士,将土著军士收回冥系。而玉西真则可以各种手段将其手下将领收归玉系。”
  众人商议一阵,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当再谈到北冥人多地少的问题,发言更多的便是九婴和陆须。
  陆须提出的解决方法是一方面控制人口,另一方面试探性地加大冥梵交流,分流北冥的人口压力。经过清凉境这一趟,九婴的想法已不止如此。清凉境人多样的行业分工令他羡慕,他想借冥民入梵的契机,将梵原的行业扩展开来。
  数日讨论,各人又细细斟酌了其中关键,九婴心中已大致有底。之后几日,他在玉西真的车帐中呆的时间反而更多。玉西真基本赞同这些办法,只是对冥民入梵的可行性比较怀疑,另外,她对毕系军队的控制也还有些顾虑。
  九婴笑道:“西真姐,我只要先确定你的态度,和句极就好谈了。若是一切妥当,而句极还不答应,那他便是破坏和谈的敌人了!”
  玉西真打趣道:“我当了千年冥后,也累了!现在只想了结冥梵战事,专心修真。九婴,你自从进了战神境,心气也足了啊!居然连句极也不放在眼里!”对于九婴这种对梵帝句极的说话语气,她是极为受用。
  九婴听她一说,心里却紧了一下,心道:“我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了?可不能把这种态度带到梵城去,否则对和谈有害无益。”
  他将话题叉开,问道:“西真姐,修真难道真得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可以让你放弃与句极的恩怨?”
  玉西真苦笑道:“其实,我主要的转变,还是发生在来了清凉境之后。梅临天在五百年前还只是战神境修为,借海皇灵元之力跨入了圆满境,我那时已是通灵境,并且达到了二行小满。时隔五百年,他居然已经修成了三行小满,而我则还是二行。”
  她叹了口气,道:“能象你这样,在诸事纷烦中提升修为的人并不多。梅临天的修为比我快,不只是借助海皇灵元之功。更因为,他身处清凉太平之境,不受战事波及,心中也没有杀戳之心,一心修真,进境自然要快些。据我猜测,句极这些年来的进境也不会比我快到哪儿去。而你的师父火公,应该不会弱于梅临天的进境了。”
  九婴道:“按这道理说来,以老泼的心性,修为该是最高才对啊!”
  玉西真叹道:“泼律才本应如此,可是,你不要看他平时疯疯颠颠,心里想的事比谁都多!在北冥建国之初,他倒还纯是贪顽的本性,但随着冥民生活日易艰苦,而又苦无对策,他这本性也不过是用来掩饰心中深藏的愁苦罢了。”
  九婴听了她这一席话,对泼律才的认识便又深了一层。
  从清凉境到波湾城,两千里地界,几日里,风兽的速度显现出来。对于北冥的玄冰兽来说,一般需要狂驰五六天的行程,清凉王的车驾用常速四天就到了。当然,这主要是因为风兽在夜间也能行进。
  这一路,路过七八个城市,九婴彻底被清凉境的繁华折服,心中要重建冥梵的愿望更加强烈。波湾城是一个港城,精确一些,是专为全境最大的巨舟特设的最大港城。这里的渔民不多,因为每年的渔业放禁只有一季,一般渔户无法以捕鱼作为唯一收入。
  波湾最美的是海滩,因为海宁盛会的临近,从各地来观会的人数早已超过了城民。青年男女都爱集中在海滩上,这里成为一片清凉境红男绿女的乐园。
  因为追风的赛场也设在海滩附近,九婴一到波湾,便先牵着黑风来到赛场,遛了两圈之后,顺便到海边走走。
  骁健的黑风比寻常风兽的脊高要高上半尺,再加上九婴魁梧的身材,立时成为海滩人群的关注焦点。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已将九婴、彭前追风赛的消息传开,彭前在清凉境年青人中的名声极响,几乎达到无人不晓的地步。
  在九婴来到海滩之前,大部分人都对这场赛事不以为然,认为彭前必胜。但当英俊的九婴和神骏的黑风出现,彭前的支持者明显地分裂了,甚至连旺生城比武这种与追风赛胜负没有直接联系的事,都成为两派相争的依据。不管怎样,几天之内,买九婴与彭前赢的人数比例由一比九变为四比六。
  由此可见,这一日九婴的出现,在海滩上引来多少目光的关注。
  九婴本只想随便走走,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场面,数千道热切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感觉不亚于承受泼律才的罡气压力。他不得不微微运起真气,将试图靠近的人群推开一些。
  好不容易来到海滩较偏的一角,九婴松了口气,将护体罡气收回。
  突然,一双柔软的手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我是谁?”一个很亮的声音。
  九婴怎能不熟悉这个声音,笑道:“缘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慈缘儿一下蹦到他面前,笑道:“九哥,你别忘了我是来督建巨舟的。这里有慈家船坞二百多人呢!一听说海滩上有个牵着黑色风兽的英俊哥哥,我就知道是你了!”
  九婴刚才带点郁闷的情绪一下便烟消云散,开心问道:“巨舟准备得怎么样?”
  慈缘儿得意地背起双手,一面和九婴并行,一面道:“慈家船坞可不是吃素的,这两艘巨舟都已造好,我检查了十余天,品质绝对是好的。不只如此,我们还造了一艘备用巨舟,完全不收清凉王的币石。”
  九婴诧异道:“那你们造来干嘛?这样的巨舟平时出海也用不上啊!不是明摆着亏本吗?”
  慈缘儿笑道:“九哥,做生意你就是外行了。慈家的生意这么大,若是只为挣币石,何必去揽这件破事?为造这巨舟,三家船坞停了多少生意!既然都是亏本的买卖,那就一送到底,以保险为由再造一艘,让清凉王觉得慈家是真正可以信赖的商家。有他一句话,慈家此后的生意就更大了!”
  九婴点头,心道这商场与格斗场并无二致,有时虚晃一招,只是为了将对手引入空门,目的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慈缘儿看九婴满腹心事的样子,笑道:“怎么?是为了和彭前的追风赛吧?这次输了,你和真儿公主不是要分开了?”
  九婴回过神来,道:“输?你看我这匹好风兽!”
  慈缘儿道:“兽倒是好兽,只不知九哥的骑术如何?”
  九婴跨上兽背,在沙地里遛了两圈。慈缘儿摇头道:“也难得九哥能这么快上手!但是公子彭前可是清凉境数一数二的骑术高手,你未必能胜他。”
  九婴下了兽背,沮丧道:“那怎么办?”
  慈缘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以为我慈缘儿只是拿你开涮啊!一听到你参加追风赛的消息,我就把旗下最好的骑师给你召来了,他叫原余,是近年三届追风赛的头名。”
  九婴登时喜出望外,慈缘儿嗔道:“九哥,你是知道的。按理说,我巴不得你和真儿公主不成。人家这样为你,你要怎么谢我?”
  九婴顿时语塞,慈家富甲全境,自己屡次受缘儿相助,还真想不出要怎么谢。
  慈缘儿见逗得他下不了台,笑道:“九哥,瞧你还当真了!你救过我和我父亲的命,就凭这个,我怎么帮你都是应该的。”
  九婴叫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能施人以大恩却不记在心上,慈缘儿歪头看着九婴,心中爱恋又深了几分,但她明白九婴心中只有梅真儿。想起自己孤身一人,不禁有些悲凉之感,心道:“也许,我一生都不能奢望与九哥能在一起。也许,这无垠之海才是我一生真正的归宿。”
  一群银羽白鸥掠过头顶,向东直插向海上天际。
  慈缘儿心中感慨,对九婴说道:“父亲告诉我,天下之大,无论是梵原还是清凉境,都不及这大海。这群银鸥每季此时飞向东方,过得三十天,再从天际飞来。若不是海中有岛,它们又怎能在空中连飞这么久?就算有,那也应是海涯了。”
  九婴听她述来,眼望天际,不禁神往。
  慈缘儿又道:“我此时便如一只鸥鸟,在海上飞行,没有同伴。也不知哪里是属于自己的海涯之岛!”
  九婴听出她语中深意,想说些话来安慰,却不知从何切入。
  此时,一群银鸥落在地上,慈缘儿已回复乐天心性,上前抚摸,那些鸥鸟无人捕杀,都不害怕。
  蓝天碧海,阳光明媚,软沙上人鸟相戏,相互间没有一点防备之心。九婴想到自己的净世之梦,不禁看得痴了。
  那名叫原余的骑师不但让九婴受益匪浅,而且还带来了一副上好的兽鞍。说是一副,实际上包括络头、兽衔、兽缰、胸带、镫鞍、障泥等七八件,都是轻巧质地,风兽配具中的极品。
  骑术岂能一日而精?九婴在原余指导下,虽进步很大,但若与原余相比,差距仍是甚远。连练数日,他有些灰心,忍不住问原余道:“原师傅,我现在有几成胜算?”
  原余笑道:“若只看你的骑术,你恐怕一成胜算都没有?”
  九婴听他话中有话,急问:“除开骑术,还有什么?”
  原余道:“黑风也是匹北境上品风兽,不但在血统上与追日不相上下,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追日自小由人养大,虽与彭前的配合无泄可击,但比起黑风,就少了几分野性和霸气。反正你的骑术太差,什么人兽合一,对你也毫无意义!”
  九婴脸红地抓抓后脑,心道:“这原师傅可真是会安慰人!”
  原余又道:“追风赛赛程共五百丈,以谁先取得目标点的红绸定胜负。你在前四百丈完全可以纵兽狂奔,不必吝惜脚力!而且,绝不会比追日慢!”
  这种说法与观气驭兽的理论完全不同,九婴奇道:“那后一百丈,黑风不是没有力气了?”
  原余笑道:“你是梵原的战神境修为,后一百丈,黑风慢下来,你还可以御剑啊!我之所以会想到这个,是因为我曾见卫侯御剑追上过追日。”
  原来清凉境的追风赛并不一定要骑乘风兽,如果能先拿到红绸,胜者即使骑冰兽,骑角龙或是御剑都是没关系的。
  听到这里,九婴心中稍定。后面两日,都是柳雯儿或泼律才驾驭黑风,由他来追。而无论他怎么发力,都无法将领先优势保持到百丈距离,充其量也只能保持在八十丈。但也只能如此,他将胜算寄托在黑风的超常发挥上。
  连日苦练,时间过得特别快,昨眼便到海宁盛会前一日。
  这日下午,原余教习骑术已毕,又交待了几句追风赛中的注意事项,便告辞而回。九婴感他几日来倾心教授,便送他回到慈家商号。巨舟出海,事关慈家数百年生意前程,慈缘儿等人正是最忙的时候,还在巨舟船坞检查。其实那巨舟她已查过不下二十遍,只是缘儿做事颇有父风,极为谨慎——这恐怕也是慈家数百年独占鳌头的优良传承。
  九婴见众人忙碌,不好多留,便向驿馆赶回。顺道走过一处海滩,身后有人呼唤“九婴兄”,回头一看,却是蝉休飞步赶来。
  蝉休赶上前来,对九婴道:“我正要去找九婴兄,不想刚才在船坞见到!”
  九婴问道:“蝉休找我何事?”因前香林他欺辱柳雯儿,九婴对这人卑夷之极。
  蝉休道:“上次在香林是我不对,因此也被卫侯责罚。”
  九婴点点头,示意已不再介意。
  蝉休又道:“但我对雯儿心意天地可鉴,断不会就此放弃!那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