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换裁判      更新:2021-02-18 07:09      字数:4771
  他笑语之间,脚方点地,打算纵起前扑,忽觉金风袭至,迅速转身伏腰,已有两粒铁弹掠顶而过。
  可是阴若成的飞弹绝技,岂只是双手互发而已,且弹弹相撞,立刻爆炸,化作千百个小铁珠儿,宛如蜂群出窟般,漫天扑到。
  秦圣哈哈一声长笑,抖起了身上的“飞龙剑带”,抡了起来,化作一团光影,截住了蜂群般的的铁练,但听一阵“呛呛”之声,珠剑相撞,竟被他阴挡住了。
  可是,幽冥教主阴若成却不见了人影。
  在这时,树林中出来了商娟姑娘,笑道:“秦弟弟,还是让那老鬼给跑了吧!”
  秦圣笑道:“那却不见得,到时自知。”
  商娟笑道:“别吹了,人都不见影儿了,还冒什么大气!”
  秦圣笑道:“他们跑不了的,我猜他又有了新的同伴。”
  商娟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圣一指地上坠落的铁珠,道:“你看,在这些铁珠之中,尚夹有钢镖,能射出四五丈远来,必是武林高手,我不信什么狗屁教主有这份能耐!”
  商娟闻言,微微一含首,目注秦圣道:“我们何不搜他一搜看!”
  秦圣一听,朗目一眨,故意高声道:“娟姊,我不是说过了么,这里必有秘道,贼人已然遁走了,哪里搜得着,咱们不如暂时回去,来日方长,将来我必然捉到他,替你出气。”
  商娟微沉吟,接着道:“好吧!全由你……”跟着又道: “秦兄弟,来,咱们把这两个鬼奴的尸首给埋起来怎么样?”
  秦圣摇手笑道:“这些鬼奴们平日为虎作怅,而且杀人放火,不知做了多少坏事,不管他们是喂狼喂狗,总之也是个报应。”
  说着话,两人没人林中,不过,秦圣却又转了回来,纵上了一棵大树,静静的等了下去。
  过了有好大一阵工夫,墓前石仲翁下的一块石板,突然掀了开来,现出一个洞口,先钻出来了阴若成。
  他张望了一阵,纵身而出,跟着洞口又现出了一顶道冠,摇晃了几下,又出来了一人。
  阴若成张望了一阵,仔细搜觅了一遍,方道:“赖师弟,你给我掠着一点,让我把两具尸体曳入洞中去……”
  他话音未落,突听远处响起一声轻喝,道:“打!”
  二人随着喝声,转头循声看去,陡觉有几缕劲风闪电般袭来。
  明老成和那道士心惊之下,未及闪避,陡觉腮边一凉,鲜血浸淫而下,探手一摸,不仅“呀”的一声惊叫。
  原来二人各被削去了一只耳朵,再看那落地的暗器,竟然是两片树叶。
  二人不仅为之骇然,想不到对方武功竟然已练到了摘叶伤人的程度,细数武林高手,实在找不出几个人来,他们那能不怕。
  不过,这两个人素来就是出了名的凶悍,强忍着痛,厉吼连声,四手互扬,阴若成发出了十粒弹丸,那道人也打出了四支袖箭,齐向一棵巨柏树上打去。
  但听“籁啦啦”一阵乱响,枝叶纷飞,哪见半个人影儿,两人方一发怔,忽听另一棵松树下,一人拍手哈哈大笑道:“飞叶削耳,乃你小爷秦圣所为,与那棵树何干,真是一对盲牛。”
  二人闻骂,扫目看去,只见另一树下,站着鬼精灵小赌王秦圣,他笑容可掬,神态从容。
  他虽然看去十分悠闲,却越发使二人心惊,不说别的,那摘叶伤人的功夫,就足知人家的武功造诣了,目前合两人之力,也不见得有取胜的把握。
  心惊之下,两人急忙转身,争奔洞口,同时向洞中扑落。
  这两个人算起来都称得上够好够滑的,所以也有同样的心思。
  他们因为惧怕秦圣追来,而抢先入洞,同时,又还怕对方施暗器,全都是上身先入洞,头下足上,倒竖而人,两头相撞,“砰”然一声,金星乱冒,两个人都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秦圣又喝了一声道:“打!”
  一蓬松针夹着劲风疾射而至,穿衣破裤,都打中了二人的双臂且还有几支射人肛门之中。
  这一来,他们上下受创,这个罪可够他们受的了,两人竟然忍受不了,一声痛号,全不由探手护臀,但却忘了头下的石阶。
  “砰”然一声响,头撞石阶,两太阳穴金星乱冒,额头上登时肿起来一个大包。
  在此际,他两个人仍然是双手护档,因为那里疼极难忍,谁也站立不起来,仆在地上呻吟。
  秦圣就那么阴损,他计算着二人大约站起来了,倏的纵起身来,趁着那石板未闭,抓起了两尸投了下去,并笑道:
  “喂,接着点,你们的伙伴来了!”
  二贼闻声,方挣扎着站起身来,不防二尸又已砸到,这一下又触及伤处,重又仆倒在地,一时间痛激心肺,惨号连连,勉力推开了那尸体。
  总算阴若成较为强些,又挣扎起来,拖过来石板,封闭了洞口。
  商娟姑娘隐身树上,看得甚为清楚,打心底深处,赞许秦圣这小子得可以,不过,她却有些不明白,眼看二凶即可成擒,何以又放他们逃入洞中?
  心念动处,立即纵下地来,笑向秦圣道:“秦兄弟,你真行,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秦圣笑道:“不知是哪一点,你何妨说个明白?”
  商娟道:“你以摘花飞叶伤了二贼,论功力你杀他们有,余,何以又放他们逃走呢?”
  秦圣笑道:“商姑娘,你有所不知,这小子竟敢诱他杀我,可知他作恶不少,那老道既和这小子一路,也必不是什么好人,如让他们速死,岂不太便宜了吗?”
  商娟道:“你打算把他们怎么办?” ??秦圣笑道:“我曾见猎户捉狐,倘若入穴不出,轧以烟熏之。”
  商娟含首道:“光天化日之下,只怕有些不便。”
  秦圣道:“既然这样,晚上薰他们也可以呀!我总得让他们受够活罪才死。”
  商娟笑道:“他们不知走的是什么运,怎么偏会遇上你这鬼灵精。”
  秦圣笑道:“那只怪他们流年不好,才会碰上我。”
  秦圣笑道:“你少得意,如果你薰不出那两只狡兔,瞧你怎么交代。”
  二人说笑着,就分坐墓园两端,监视着贼人的行动。不过,秦圣一转身,人已不知去向了。
  过了有大半天的时间,眼看夜幕已垂,天色朦胧了,仍不见他回转来。
  她虽然知道秦圣是去找引火之物去了,但也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呀!
  她正等得焦急间,就见秦圣身负着一捆干柴而至,商娟白了他一眼,娇嚷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嘛!”
  秦圣笑道:“去找干柴,好薰野兔呀!”
  商娟道:“那也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呀,快说有什么事?”
  秦圣笑道:“能会有什么事,只是到附近民家饱餐了一顿,又讨了一串干辣椒,给他们加点味儿。”
  商娟闻言,也不知他又在闹什么鬼,也不多言,两人就合力推倒了那石仲翁,取柴填入洞中,其中杂以干辣椒,然后以火折引燃。
  所谓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然后再以石仲翁压在石板上,只有一个小孔通气,使那火烟朝洞中灌去。
  商娟笑道:“我猜此墓甬道,必非一处,他们很可能改从他处逃生……”
  语音一顿,接着是二人附耳低谈了一阵,跟着两个人就纵出墓园林外,伏身凝目四望,一面却倾耳细听。
  过不多时,忽见林绿一棵老榆树巨干分枝处,升起了一缕袅袅青烟,冲天而起,渐渐的越冒越浓。
  蓦然间,又传出掩口咳嗽之声,只见从那技桠处,纵起一条人影,落地现身,正是幽冥教主阴若成,跟着又是一人,则是恶道赖太玄。
  两人纵落地上,环顾四方,然后疾奔林外,一直向北窜去。
  秦圣伸手一招商娟,低声道:“走,追上去,看他们跑向哪里。”
  原来阴若成和赖太玄二人,先被秦圣掷叶削去一耳,回到墓道中之后,敷上了金创药,疼痛立止,倒没什么难受的。
  只是那双臀同着肛门内所受松针之伤,却使他们痛不可忍,虽然已被拨落,但仍有大半截扎入肉内,无法取出,尤其那深入在肛门之内的几支,简直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连喘口大气也疼如断肠。
  赖太玄呻吟着道:“师兄,我实在受不了啦!不知能否排泄出来?”
  阴若成也吭叱着道:“试试看吧!
  于是两人就蹲在地上,用力向下挤。
  哪知用力向下挤时,倒不觉得什么,等他们换气之际,甫一收缩小肠,肠内如生芒刺,越发的痛不可忍。
  这一来,闹得二人相对,声泪俱下。
  阴若成道:“师弟,你可听人说过壮士断腕的一句话么?”
  赖太玄道:“是听人说过,但是我们伤在肛门谷道,那地方怎能断得了?”
  阴若成道:“是的,那地方是不能断,不过我话中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忍痛下挤,非得把它提出来不可,否则留在肠内咱们就算完了。”
  赖太玄悲声咒骂着道:“这小王八蛋真够阴损的,何处不可击,偏偏选中这不便之处。”
  阴若成叹了一口气道:“也怪我们乱了主意,怎么要头先入洞呢?”
  两人为痛所迫,不再多言,全都闭口切齿,阅目皱眉,用力下挤,就这样,过有大半天时辰,两人已用出了全力,逼得额头上热汗津津,总算把那几支松针逼了出来。
  他们每人都挤出了半截血粪,虽是腥臭难闻,疼痛总算销止,但两人却已疲惫难支了。
  两人互望了一眼,会心的现出一丝苦笑,强自挣扎着敷上了药,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在这时,正赶上秦圣推倒了那石仲翁,洞口之侧,又现出一洞口,其实也就是原来洞口之扩大,塞进了干柴。
  赖太立突然惊觉道:“师兄,洞口你没有关好吗?”
  阴若成道:“当然关好了。”
  赖太玄道:“怎么会有风吹来……”
  阴若成也觉着有点不对,马上站起身来,遍察各处通道,发现有光从石板口处泄入,忙道:“可能是那小王八蛋打算强入,我们快准备暗器,他要是敢进来,那是他自寻死路。”
  他话音方落,赖太立忽然又急叫道:“师兄,不好!!小杂种要放火!”
  阴若成却笑道:“不要怕,这墓穴中宽敞阴湿,且多处通风,放火又能把咱们怎么样呢?”
  过了一阵工夫,烟火汹涌而至,尤其是那辣得厉害,刺鼻窒喉,两人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尤其喷嚏连声,热泪也滚滚而下。
  阴若成忍不住骂道:“咳咳,小王八蛋,哈啾……其他妈的刁……哈啾………咳咳”
  下面的话,因为喷嚏连连,又是一阵咳嗽,他实在骂不下去了。
  墓穴内,他们不能再留,就从树干中窜出,一直向北逃去。
  阴若成、赖太玄这两个人发足狂奔有七八里路,肛门伤处,痛澈心肺,赖太玄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不禁失声呼痛:
  “哎哟……痛死我了!”
  阴若成也喘着气,道:“师弟,强忍着点,我又何尝不是一样的疼,如果咱被那小杂种所擒,恐怕连命也难保呢?”
  又前行三五里,赖太玄一头栽在地上,喘息着道:“我 ……我……我不行了,连半步也挪不……挪不动了,请师兄快替我敷些药。”说着,就自行退裤下去。
  阴若成无法,只好从怀中取出药来,边敷边问道:“师弟,你一点都不能忍了么?再前行数里怎么样?”
  赖太立道:“我甘愿死,连寸步都移不动了……”
  他话音方落,忽听身后响起了秦圣的声音,笑道:“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想不到除了贪恋女色之外,还喜欢男风,是几世修下的风流命,不过,也该选个地方,就在这大道之上就……”
  两人闻声反顾,见是秦圣笑立在七八丈外,不仅骇极,赖太玄也来不及束带,以手抓着裤腰,仓皇急逃。
  又狂奔了三四里,两人肛门中粪血齐下,淋漓满裆,每一举步落脚,牵动肠内,似如针刺刀扎一般。
  赖太玄突然痛号一声,道:“哎呀!我的亲娘呀!像这样的逃命,还不如死去的好!”
  他话方出口,人又仆地,阴若成虽能勉强支持,此际也已力乏气竭,一见赖太玄倒地,他又何尝不想休息。
  哪知他方一住足,双腿一软自屈,“砰”然一声,也倒在了地上,张起着大嘴,一个劲的喘息不止,道:“咳……一向在山洞墓穴中,咳……每晚睡卧太……太……咳……太多了……这时……求片刻而不可得。”
  话音方落,秦圣忽又在他们身后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只要忍受得了树枝穿臂之苦就行。”
  他这一说话,阴、赖二人连听也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顿忘疲惫,翻身跳起,转首看去。
  就见秦圣立在一棵树下,手中握着两根鸭蛋粗细、五六寸长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