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1-02-18 05:39      字数:4935
  后来为了抗清,他跟着兵营里那位出身少林的大哥,学了两招达摩刀法,不过学得并不是很全。在跟随道人以后,道人说他的达摩刀法,简直就是丢少林的脸,倒是那套太极刀法,道人说还看得过去。
  这间卧房不大,不过对太极刀法而言,却已经是足够了。
  道人曾经说过,太极刀法可以协调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是一种十分不错的热身刀法。于是裴负就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缓缓运转春雨,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刀势圆转连绵,裴负耳边仿佛响起了道人的话:提起你的中气,重如山岳,轻若鸿毛……
  渐渐的,一股裴负察觉不到、若有若无的刀气,透过春雨发出,无声无息却又摧枯拉朽一般的将房中的物件摧毁。
  只是裴负并没有觉察,随着刀势展开,春雨发出隐隐的刀鸣,而他体内的清净心诀,也随着连绵的刀势,一次一次的运转周天。
  裴负没有察觉到罗育昆悄然来到窗外,在观察了片刻后,又微笑着悄然离去,此刻,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太极刀法无穷无尽的圆绵之中。
  第二天,裴负起了一个大早,在罗育昆的带领下,驱车来到杭州湾。
  杭州湾北岸驻扎有一个旅的部队,不过这里并不是主战场,所以守卫相对比较松懈。而罗育昆和这个旅的旅长比较熟悉,在两人一番嘻嘻哈哈的寒暄之后,裴负正式成了一名中华民国革命军的士兵。
  之后的数日间,裴负每天和军营的老鸟兵混在一起。
  在他出家前本来就是混混的脾气,性格又比较随和,再加上那些老鸟兵都知道他是罗育昆介绍来的人,所以一天下来,他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正式融入了军营生活。
  前方的战事如火如荼,中日双方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增兵之后,数次交战,最后在北站、江湾、庙行、罗店、浏河一线形成了对峙,形势越发的严峻起来。
  不过,杭州湾方面,依旧显得十分轻松。
  裴负在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之后,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枪械,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也渐渐有了军人应有的军姿。
  班长是个参加过北伐战争的老兵,经常对裴负讲一些关于北伐战争的事情。不过,裴负最感兴趣的,还是在清末年间的事情,当他听到甲午海战、鸦片战争等事情的时候,总是牙关咬得紧紧,心里对清人、对日本人的仇恨,也就越发浓重。
  一个星期,裴负如同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对于近代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已经渐渐的有所了解。
  他很奇怪,根据道人的说法,只要中华龙脉尚在,中华就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屈辱,难道是龙脉出现了问题?
  不过,中华龙脉到底在什么地方?裴负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曾听道人隐隐提起过一次,但经过三百年的时空转移,他的印象已经模糊了。
  裴负很担心,但却又没有办法。在经过一番思量之后,他还是决定继续留在军营。毕竟眼前最紧要的事情,是打赢这一场战斗。
  周日,天气晴朗。
  罗育昆自从将他送来军营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裴负和他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他当成了亲人。一转眼两个星期不见,他有些想念罗育昆。
  于是,他向班长请了假,一个人又回到了上海。
  十里洋场的气氛与两周前大不相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大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更多的是一辆辆呼啸而过的军车,车上载满即将上前线作战的士兵,和各种军用物资。
  凭着记忆,裴负找到了罗育昆的家。
  罗育昆的父亲曾是一个大商贾,在北伐战争时期,曾经全力支持孙中山大总统北伐行动,在当地颇有威望。所以,罗家的府邸修建得极为豪华,光是那个门楼就曾经让裴负感叹不已。
  罗家府上的仆人认得裴负,在说明来意之后,裴负就在一个和环儿年龄差不多大小的丫鬟带领下,来到了他十分熟悉的书房。
  走进书房,裴负就见罗育昆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房中,看着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张上海市军用地图,不时摇头发出苦涩笑声。
  “昆哥!”裴负叫道。
  罗育昆转过身子,对着裴负强颜一笑,道:“小负,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哥哥了?”
  “好久没有见到昆哥,想念得很。最近军营里比较空闲,所以小弟就来看看你。”
  罗育昆点点头,道:“坐吧!”说着,他走到书房门外,招呼过来一个仆人,低声吩咐了两句之后,又回到屋中坐下,看着裴负道:“小负,怎么样?这兵营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裴负连连点头,道:“不错,大家对我都很好。嘻嘻,昆哥,我现在已经是我们连队里面的神枪手了。前些天打靶比赛,我得了第一名。”
  罗育昆楞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点点头,道:“不错,不错!”
  “昆哥,你是不是有心事?”裴负小心翼翼的问道。
  罗育昆苦笑了一声,刚要开口,就在这时,一个仆人手捧包裹,走进书房内,将包裹放在了书桌上。
  裴负在罗育昆的示意下,疑惑的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他的物品。
  春雨、长剑、扳指、锦袋,还有一件黑色的道袍。道袍是用从新阴流宗主身上扒下的衣服改成,触手柔软,更有一种十分奇异的弹性蕴含其中。
  这些东西是裴负去军营前,交给罗育昆保管的,他疑惑的看着罗育昆,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小负,其实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寻思着过两天去找你。”
  “昆哥,有什么事情吗?”
  罗育昆长叹一声,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地图轻轻摇首,道:“小负,你知道打仗最害怕什么吗?”
  “不知道!”
  “主帅!”
  罗育昆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裴负疑惑不解,“昆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主帅是军队的灵魂,一个命令可以打胜一场战役,同样也可以毁掉一场战役。”罗育昆说着,扭头对裴负道:“前方的战事你听说了没有?”
  “知道一点,好像情况不太妙!”
  “何止是不妙!”罗育昆愤怒的低吼道:“我军兵力远远超过日本人,可是现在却成了一盘散沙。总司令朝令夕改,令大军陷入迷茫,几十万大军陷入混乱局面,令大好的战局变成如今模样。”
  “昆哥是说张将军吗?”
  罗育昆摇摇头,道:“不,现在淞沪会战的总司令是蒋总统。唉,打仗最害怕的就是这种遥控指挥,对前方战局不了解,而各军将领又没有任何指挥权,如同一个木偶一样,这场仗怎么能打得赢?”
  “昆哥,真的这么糟糕吗?”
  罗育昆点点头,脸上无奈的苦涩笑容,让裴负心中一凉。原以为可以打一场胜仗,却没有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的消息。
  “昆哥,难道没有办法补救?”
  “办法?日军命令统一,而且战斗力极为强悍。除非能杀了他们的司令官松井石根,也许可以让日军能够暂时放缓一下节奏。这样,我们能有时间把各地方军队统一起来,也许还有胜算!”
  “那就杀了那个松什么……”
  “松井石根!”
  “对,杀了那个松井石根不就得了?”
  罗育昆苦笑不停,道:“小负,你太天真了。松井石根做为日军的总司令,守卫一定十分严密。听说日本黑龙会方面,在十天前,派出甲贺真阴流的宗主专职保护他,随行的还有真阴流的十二位长老。
  “张将军前些天曾派出了几名好手,前去刺杀松井石根,不过……”
  罗育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裴负却知道,那几名刺客一定是有去无回。
  “小负,上海战局已经无法挽回,我已经接到命令,退回苏州河南岸。你我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所以,你回去部队以后,我会
  通知你们旅长,让你前往重庆。等你到了重庆,我自然会去找你!”
  “可是昆哥……”
  没等裴负说完,罗育昆摆手沉声道:“小负,你不要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如果真的把我当哥哥的话!”
  裴负虽然不太情愿,但在罗育昆炯炯目光的逼视下,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裴负从罗家出来,早先的心情已经不再,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似的,让他感到沉甸甸的,万分难受。
  把包裹背在背上,他沿着灯红酒绿的南京路走着,从黄浦江吹来的夜风,让裴负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秋天来了。
  “杀了松井石根,也许可以挽回战局!”罗育昆那无奈的声音,在裴负的耳边回荡。
  他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手上的春雨,心中骤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杀意,春雨铮的发出一声低吟,如同春雷,炸响在裴负的耳边。
  杀死松井石根!
  裴负站在黄浦江边,心中暗自拿定了主意。
  第四章 魔性之战
  裴负似乎忘记了几件很重要的事情:松井石根长什么样子?日军的司令部又在什么地方?松井石根的生活习惯是什么?
  这些问题,在裴负越过了苏州河防线,深入到日军的阵地后才想起来。
  在片刻犹豫之后,裴负做出了一个正常人绝不会做出的决定:既然来了,索性就闹上一番,能不能刺杀到松井石根是一回事,但绝不能空手而回。
  于是,他换上了那件黑色的道袍,如同幽灵般在日军阵地上游走。只要遇上他觉得像是军官模样的人,他就会偷偷摸摸的上前,趁对方不注意在后面来上一刀。
  这种偷袭的事情,如果被他的师父知道,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毕竟偷袭这种手段,对于堂堂神州道派的传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裴负对这种事情倒不觉得什么。
  在扬州抵抗清军的时候,他也曾这么干过,而这种事情,对于现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筑基阶段的他来说,更加显得得心应手。
  只要对方一落单,他就会如同鬼魅一样扑上去,在对方身后一刀刺出,得手后把尸体一藏,然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离去。
  加之他身法奇快,速度如风,所以到了深夜时分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刺杀了二十多名他认为是军官的日本人。
  春雨在饱饮鲜血之后,开始有些不安分了。刀中的魔性,在不知不觉中逸出,而后又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了裴负的身体之中。
  只是,经过几次被强行武装镇压之后的春雨魔性,变得聪明了,它不再是大举的涌入裴负的身体内,而是如同春雨一般,无声无息的潜入,令裴负丝毫没有察觉。
  受到魔性的感染,裴负心中的杀意,越发的强烈起来,而出手也随着体内魔性的增长,开始变得狠毒。
  他不再是单纯的让目标一刀毙命,而是用春雨锋利的刀锋,划过目标的喉咙。只是那么轻轻的一划,不但可以让对方失去抵抗的能力,而且切断声带,让目标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在阴暗的角落中,不停的抽搐身体,痛苦的等待死亡来临。
  至于这杀人的技巧是怎么来的,裴负并不知道。
  落刀的轻重,对人体构造的了解,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完全是一个陌生的概念。可是偏偏一旦施展出来,他却感到十分顺手,就好像是天生的一般。
  这种感觉让裴负十分奇怪,不过他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简单的将原因归结于:他是一个天生的杀手。
  就这样,裴负一路杀去,当黎明即将到来之前,他来到了一座看上去如同别墅一样的小楼前。楼内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
  而小楼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个守卫的士兵都没有。
  裴负心中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一路上他看到日军的守卫,其实是十分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