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1-02-18 05:35      字数:4839
  江中照则惶急地道:“少主人,不错,窜出火苗的位置,正是转运站的院落。”
  许格非也吃惊地噢了一声,但仍忍不住问:“你不会看错?”
  江中照和孙武师则惶急地道:“属下等经常在海上行动,转运站的宅院位置早已一望而
  知了……”
  话未说完,单姑婆突然生气地道:“既然是转运站发生了变故,那你们赶快划呀,尽愣
  着干啥?”
  六个操桨武师一听,急忙应了声是,立即双桨急划起来。
  分别立在船头上的孙武师三人,也用手中的长竹杆帮着划动。
  也就在说这几句话的工夫,大火已经形成,火苗飞窜,浓烟升空,映照得海水一片通红。
  许格非神情凝重,目注逐渐接近的海岸小镇,久久不发一言。
  丁倩文则焦急地问:“转运站好端端的为什么发生了大火呢?”
  单姑婆迟疑地道:“只怕内部不和,发生了火拼仇杀。”
  魏小莹则不以为然地道:“你不以为是侠义道上的人前来找九指豺人要人吗?”
  话声甫落,斯云义立即沉声道:“绝不可能是侠义的同道。”
  单姑婆立即冷冷地问:“斯掌门人又何以说得如此有把握?”
  斯云义沉声道;“侠义道上的人前来找九指豺人要回岛上软禁的人物则有可能,如果说
  杀人放火,他们绝不屑为。”
  丁倩文和魏小莹,以及林金雄江中昭四人,则俱都深觉有理地点了点头。
  但是,单姑婆冷冷地问:“以你之见呢?”
  斯云义沉声道:“以我判断,很可能是九指豺人已死,内部份子复杂,不肖之徒,趁机
  打劫,抢夺财物,由于分赃不均而形成火拼,最后终于放把火烧了宅院。”
  如此一说,俱都深赞有理,唯独单姑婆一人冷冷地笑了。
  江中照方自庆幸自己独掌转运站大权,如今变生肘腋,突然发生了大火,详情虽然不知,
  但他所受的影响却最为痛切。
  是以,不由在那里双手连搓,额角渗汗,不停地连声自语道:“这会是谁呢?这会是谁
  呢?”
  急急划桨的孙武师九人一听,立即纷纷揣测,有的说可能是坐越,有的说可能是四面狼。
  但是,由于距离海岸渐近,不但听到了大火燃烧的剥剥叭叭声,同时尚听到不少嘈杂的
  人声,唯独听不到吆喝打斗和惨叫声。
  这时,海水被火光映得通红,周围数里以内的景物,也映照得清晰分明。
  看看将到海岸村边沙滩上,蓦见立在船头的孙武师,目光一亮,脱口惊呼道:“少主人
  快看,海边上倒着两个人,可能是我们的人。”
  许格非神色一惊,立时注意,凝目一看,果然在村边后排大树下,横倒着两个身着渔民
  装束的人。
  一看那身伪装的渔民服饰,许格非立即断定那两个人,正是转运站的武师,看两人倒卧
  的姿势,显然已经气绝身死。
  是以,一俟平板筏冲上沙滩,一个飞纵上岸,径向那两具尸体前奔去。
  丁倩文、魏小莹以及斯云义和单姑婆等人,也纷纷纵下平筏,急急跟在身后。
  许格非奔至近前一看,发现两个渔民装束的武师,浑身血渍,刀伤数处,看来已气绝多
  时。
  许格非立即望着飞步奔至的江中照和孙武师两人,沉声问:“看看这两人是谁?”
  江中照和孙武师身形不停,惶声应是,分别至两具尸体前俯首察看。
  孙武师首先吃惊地道:“回禀少主人,这个是黄武师。”
  江中照也急声道:“回禀少主人,这个是葛武师。”
  斯云义和单姑婆则同时揣测道:“根据这两位武师的浑身伤势及倒地的姿势看,显然是
  被迫杀至村外惨遭多人围攻致死。”
  丁倩文则焦急地道:“许弟弟,我们赶快进去吧,火势这么大,恐怕附近的民房也难保
  了……”
  话未说完,江中照已急声道:“广院以外民房距离甚远,不可能被大火波及到,小的倒
  是担心那些歹徒分赃不均心犹未尽,又去抢劫附近的渔民……”
  魏小莹急忙道:“江总武师说得不错,既然火势波及不到,现在妇女孩童的哭叫就有问
  题了。”
  许格非一听,俊面立罩杀机,立即沉声道:“那我们快去。”
  说罢起步,当先向镇内飞身扑去。
  丁倩文等人也分别起步紧跟。
  这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想法,狼走遍天下吃肉,狗走到哪儿都是吃屎。
  想许格非离开广院时,对那些曾是恶徒的武师是如何说的?
  那些黑道人物们又是如何的热烈欢呼?
  如今,他们却趁江中照引导许格非前去三尖岛的时机,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竟然觊觎存
  藏的珠宝珍物,彼此争夺,继而火拼,最后索性烧了房子。
  丁倩文和单姑婆业已看出许格非动了杀机,知道捉住那些亡命之徒,绝不会再给他们第
  二次自新的机会。
  心念间已绕过数家民房,这时已是红光耀眼,无风树动,嘈杂之声就在小酒铺后的广场
  上。
  小酒铺门窗紧闭,静悄无声,里面的那位酒保兼掌柜,显然是怕事,头也不敢探出来。
  许格非奔至小酒铺近前一看,心头猛地一震,神情也不由一呆。
  因为,九指豺人苦心经营的那片广大豪华宅院,不但早巳陷入一片熊熊火海,而广院的
  四周,也正围立着近两百人众。
  最令许格非震惊的是,广场的中央尚站着一僧、一道、一丐、一俗。
  僧人年约七旬,霜眉银须,手持金八禅杖,穿杏黄僧袍,披织金袈裟,这时被火光映得,
  红光满面,袈裟像血一样。
  老道人灰花胡须,也近七旬,头戴九梁冠,穿紫缎道袍,系金丝莺带,背插长剑,手持
  拂尘,目光炯炯,正望着噼啪爆响,熊熊燃烧的大火出神。
  老花子蓬头垢面,一双大眼,破衣及膝,足登草鞋,手里拿着一根半紫不绿的七节竹,
  大嘴紧闭,双眉紧蹙,似乎有着满腹心事。
  俗装人最特殊,也最令许格非吃惊,因为他五绺黑须,面白如玉,看来仅四十余岁年纪,
  着一袭闪闪光生辉的银衫,佩耀眼眩目的银剑,他同样地目注火海,神情凝重。
  也就在他神情一愣,看到这一僧一道,一丐一俗的同时,紧跟身后的斯云义,已脱口惊
  啊,急忙伸手将许格非拉住,同时低声道:“许少侠不好,银衫剑客来了。”
  许格非身形不停,猛地挣脱斯云义的右手,同时沉声道:“莫说他是银衫剑客,就是金
  衫剑客,这把火也把昔年的名声烧光了。”
  说话之间,继续向前走去。
  丁倩文和魏小莹,以及单姑婆三人,更是焦急地匆匆跟进,纷纷悄声阻止。
  但是,立在场中监视的银衫剑客四人,却正闻声惊异的回身向许格非望来。
  银衫剑客四人一见许格非等人,个个蹙眉,俱都神情迷惑,闹不清这个英挺少年人,何
  以带两名少女,一位老婆婆,还有两个老花子,以及数名渔民?
  但是,就在他们一愣间,许格非业已望着围立火海四周的近两百僧道丐俗,震耳一声大
  喝道:“在下许格非已到,你们可以过来了,里面不会再有活口逃出来了。”
  大喝声中,纷纷吃惊回头,不少人已先向这面飞身奔来。
  银衫剑客四人一听是许格非,也不禁有些大感意外。
  身披织金袈裟的老和尚,首先朗声宣了个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法明,忝为少林
  长老……”
  老道人也稽首道:“贫道静德,乃武当弟子,这位少侠可是西北山区许家庄双庭大侠的
  公子格非少侠吗?”
  许格非已在四人身前两丈余处,站定身形,这时见问,略微拱手,沉声道:“不错,方
  才在下已报过名了,在下正是许格非,听道长的口气,诸位好像专为找在下来了……”
  话未说完,银衫剑客已面带愠容地沉声道:“不错,正是前来找你。”
  许格非立即问:“既是前来寻找在下,你们既杀人又放火,又是为了啥?”
  银衫剑客被问得面现愧色,顿时语塞。
  少林寺的法明大师急忙合什道:“杀人在混乱中,阻止不及,起火离奇,不知何人所
  纵……”
  许格非立即冷冷一笑道:“大师也自承认诸位原是一群既无组织又无首领的乌合之众?”
  众字方自出口,老花子已嗔目怒喝道:“闭嘴,混账小子,胆敢无礼,竟敢出言冒犯少
  林寺的法明大师。”
  老脸一红的法明大师,立即向着老花子挥了个宽慰手势,示意他不要埋怨许格非。
  但是,许格非却冷冷一笑,注定老花子,淡然问:“你又是哪一位?”
  老花子立即怒声道:“老花子姓毕,行五,人称我鱼眼毕五。”
  许格非冷哼一声,道:“你最好改叫鱼眼毕十。”
  老花子听得面色一变,脱口厉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格非也突然嗔目怒声道:“因为从现在起,你的命运已到了毕十的尽头。”
  话虽说得风趣,但因气氛紧张,却没有谁感到有趣而失笑。
  鱼眼毕五一听,顿时怒不可抑,不由一横手中青竹杖,咬牙切齿,暗暗行功,浑身发出
  咯咯响声,一脸怨毒地瞪着许格非,缓步向前走来,同时切齿恨声道:“你这无知孺子,可
  谓胆大妄为……”
  话未说完,羞于见人的斯云义,突然急声阻止道;“毕当家的请息怒,这是误会。”
  说话之间,飞身而出,立即将老花子挡住。
  老花子毕五看得一愣,立即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斯云义立即羞惭地道:“愚弟正是失踪数年的斯云义。”
  这时四周已跑过来的近百僧道丐俗人众,而且,仍有不少人正闻讯赶来。
  大家一听斯云义,不少人脱口惊啊欢声道:“啊,是斯师伯……啊,是掌门师伯……”
  欢呼声中,立即有二十余人奔向场中。
  法明大师、静德道长对银衫剑客三人,也急忙将斯云义围住,和老花子同时惊喜地道:
  “原来是斯掌门人,我们大家正是前来救你们的呀?”
  银衫剑客则继续问:“还有哪几位?”
  斯云义神情激动,不禁热泪盈眶,急忙侧身一指林金雄,激动地道:“还有大南庄的林
  二庄主……”
  话未说完,点苍派奔过来的门人中,立即有人兴奋地道:“大南庄的大庄主也来了,二
  师伯!”
  林金雄一听,立即噙泪兴奋的问:“我大哥呢?我大哥呢?”
  早已有人向火场前边奔去并高声叫嚷道:“大庄主,大庄主,二庄主已经脱险归来了,
  已经和斯掌门一块儿回来了。”
  接着是一个兴奋的声音,惊喜地问:“二庄主在哪里?快说,快说!”
  只听报信的那人,兴奋地道:“就在那边,法明大师他们正在向二庄主和斯掌门人问话
  呢!”
  法明大师等人一听,也纷纷回身转首,循声向发话的地方望去。
  许格非和丁倩文等人举目一看,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佩剑中年人,正和两三个壮汉,目
  光急切地急步向这边奔来。
  林金雄一见佩剑中年人,立即哭喊一声大哥,飞身扑了过去,立即将对方抱住,这边的
  魏小莹也呼了声林大叔,急步奔了过去。
  单姑婆立即向着许格非,低声道:“少主人,这位佩剑的中年人,就是大南庄的大庄主
  林天雄。”
  说话间,和林金雄抱头痛哭的林天雄已发现了魏小莹,立即止哭声惊异地问;“小莹,
  你怎的也来了?”
  魏小莹也不禁流泪道:“侄女也是来找我爹的行踪下落的。”
  林天雄立即关切地问:“可曾找到?”
  魏小莹摇头道:“没有,听说我爹已被送往别处了……”
  话未说完,蓦闻这边的斯云义,怒声道:“罪有罪魁,祸有招首,既然他们已经说出九
  指豺人已死,你们又何必一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呢?难道杀人放火也是本派所能为的吗?”
  许格非和丁倩文几人循声一看,只见斯云义正怒容满面地在呵叱围立在他们四周的二十
  余名壮汉。
  少林寺法明大师,武当派的静德道长,以及银衫剑客和老在子,俱都面现尴尬,有些不
  好意思。
  毕五见江中照也是渔民装束,立即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江中照立即傲然沉声道:“在下江中照,乃此地的总武师……”
  总武师三字一出口,周围近两百僧道俗丐人众,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老花子毕五则嗔目厉声道:“好,我老花子找的就是你。”
  说话之向,一横手中青竹杖就要过来。
  但是却被斯云义伸手拦住了。
  也就在斯云义伸手相拦的一刹那,江中照也不由嗔目怒声道:“你别自以为你了不起,
  我江中照还真没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