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1-02-18 05:35      字数:4842
  九指豺人身形站好,首先沉声问:“你是要和我比拳掌,还是比兵器?”
  许格非道:“兵器无眼,杀人见血,万一在下身负重伤,就没有人同你前去问尧恨天
  了。”
  九指豺人一听,连声赞好,但他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问,假设你胜了我,我又应
  该如何呢?”
  许格非淡然道:“那样问就是废话了。”
  九指豺人一听,不由得意地笑了,同时傲然沉声道:“许格非,你非常聪明,也非常识
  时务,因为你自知武功远不如我,再要反问,当然废话了。”
  许格非立即淡然道:“不,你弄错了。”
  九指豺人听得一愣道:“何以错了。”
  许格非道:“因为你只有死路一条。”
  九指豺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嗥一声:“好个无知小子,气死我也!”
  厉嗥声中,飞身前扑,单掌一挥,嗖的一声,径向许格非的面前劈去。
  许格非虽然表面镇定,内心却早巳提高了警惕,而且,抱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
  原则。
  是以,一俟九指豺人的招式用老,立即滑身移步,左掌疾演拨云见天。
  但是,就在他举掌一拨的一刹那,九指豺人已大喝一声,右掌倏沉,以不可思议的快速
  手法,闪电般削向了许格非肋肩。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惊,尤其九指豺人的左掌一直暗藏不露,这更令他提高了戒心。
  是以,心头一横,只有冒险一战,因而也大喝,右掌闪电一翻,疾演翻云手,左手屈指
  一弹,连演惊鸿指。
  也就在他翻掌弹指的同时,九指豺人的身形,挟着一声凄厉惊心的惨叫,直向身后大厅
  高阶上横飞过去。
  由于事出突然,而且交手才一两个照面,所有在场的壮汉俱都惊呆了。也正因为他们都
  吓呆了,横飞撞向高阶的九指豺人,因而也没有人飞身扑救。
  也就在九指豺人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的同时,一颗头颅也恰巧撞在厅阶的棱角上。只
  听叭的一声脆响,脑浆四射,盖骨横飞,方才尚傲然高座金漆大椅上的九指豺人,就在这刹
  那间的工夫,已一命呜呼。浑身颤抖的尸体,挟着激溅的鲜血,又往阶下滚了两滚,立时停
  止了颤动。
  许格非最初也愣了,但他旋即恢复了自然,同时,他现在也明白了,老魔屠龙天王也跟
  他暗中来到了狼沙。
  当然,前边小村上的布衣老人,甚至那个中年妇人,也当然是老魔动的手脚。
  果真如此,老魔暗中必然看到九指豺人对他的屠龙令旗是如何的藐视。
  尤其,九指豺人居然骂他是条死了的老狗,不知老魔听了,心里是何滋味。
  根据交手的结果,业已证实了屠龙老魔仅教了一套掌法给九指豺人。
  至于翻云手,以及惊鸿指,老魔直到他许格非打不过铁杖穷神时才传授,想来不会轻易
  传给九指豺人。
  但是,九指豺人交手时,何以把左掌隐藏在后,轻不出手,直到现在他仍揣不出个中的
  道理。
  就在他心念电转间,急忙定过心神的数十彪形大汉,纷纷伏跪在地,齐声恭呼道:“属
  下等叩见天王传人许少侠,并请少侠开恩,饶属下等不死。”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为了顺利登岛,为了手刃父仇,只得肃手沉声道:“所谓不知者
  不罪,你们都起来。”
  数十壮汉一听,同时叩首恭声道:“多谢少侠开恩。”
  许格非一俟众汉起身,立即沉声问:“你们中谁是负责人?’
  方才指着许格非喝骂的彪形大汉,面色大变,立即惶恐不安地低头向前两步,抱拳恭声
  道:“属下江中照负责。”
  许格非问:“你是什么职务?”
  彪形壮汉江中照,躬身道:“属下忝为总武师。”
  许格非会意地颔首道:“请派人把九指豺人埋葬,小酒铺前还有一人,四人一并尽速处
  理。”
  总武师江中照,赶紧恭声了个是,接着肃手一指大厅上,井恭声道:“少侠请。”
  许格非微一颔首,举步向厅中走去。
  厅阶上面的金漆大椅已经不见了,不知何时已被勤快的人给搬进了大厅内。
  许格非登上厅阶一看,陈设富丽,布置豪华,居住穷壤海边的九指豺人,居然也知道奢
  侈浮华,贪图享受。
  进入大厅,早有两名壮汉为他设好了锦帔座位。
  许格非在大椅上坐好,总武师率领着数十壮汉依序在厅中站好,再度恭声高呼道:“属
  下等叩见许少侠。”
  许格非谦和地举手和声道:“诸位请起,在下还有话要你们,回答。”
  江中照人一听,纷纷恭呼一声谢许少侠,同时起身,依序分立两边。
  就在这时,厅外突然奔进一人,但欲言又止地站在那里,似是有事报告,却又不敢开口
  似的。
  许格非看得剑眉一蹙,立即望着江中照,吩咐道:“江总武师……”
  话刚开口,江中照已急忙抱拳躬身,恭声道;“属下在。”
  许格非继续道:“有事要他报上来。”
  江中照急忙恭声应是,转身望着厅口站立的壮汉,吩咐道:“有话向上回。”
  站在厅口的壮汉一听,急忙走至大厅中央,单膝下跪,垂首恭声道:“小的景尔美叩见
  许少侠……”
  许格非急忙摆手和声道:“景武师请站起来说话。”
  景尔美恭声应是站起来。
  许格非趁机向着总武师江中照,问:“你们平素对你们员外讲话,都需要跪下来答话
  吗?”
  江中照急忙抱拳恭声道:“第一次进厅报告事情,一定要叩首参见,赐起后,才能肃立
  报告事情。”
  许格非一听,立即吩咐道:“今后除遇到德高望重的武林长者,师门长辈及尊亲,一律
  免行大礼。”
  江中照一听,立即面向左右数十壮汉,沉声问:“少侠的吩咐,你们听到了没有?”
  数十壮汉一听,同时恭声道:“属下等听到了。”
  许格非立即望着躬立中央的景尔美,抬手吩咐道:“景武师有话请讲。”
  景尔美恭声应是,道:“这几天随同少侠在一起的两位姑娘和单姑婆,正在镇上察看动
  静。”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快请她们进来。”
  江中照立即道:“只怕老于世故的单姑婆不肯相信。”
  许格非深觉有理,立即道:“那景武师就对单姑婆说,许少侠原请你们三位埋葬布衣老
  人后日夜以炬火为记号联络,她们既然来了,你就如此说,单姑婆三人就相信了。”
  景尔美一听,恭声应了个是,抱拳躬身,转身奔出厅去。
  许格非急切想登上三尖岛,是以,一俟景尔美奔出厅外,立即关切地问:“江总武师,
  尧恨天现在是否仍活着?”
  江中照急忙恭声道:“回禀许少侠,前天属下还派人送食物上去,当然不会死。”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道:“怎么?还给他送食物?”
  江中照恭声回答道:“回少侠,每隔数日都要送一次。”
  许格非惊异地噢了一声问:“为什么要给他送食物?”
  江中照一笑道:“回少侠的话,如果不送食物,他不是要被饿死了吗?”
  许格非一听,更加不解地问:“把他送到三尖岛上去,不是就为了将他困死在岛上吗?”
  江中照道:“不,其他人也许是这样的,但是尧恨天不同,他是西北总分舵主,而且是
  九指豺人向少侠你争夺大权的帮手。”
  许格非一听,简直糊涂了,因而不解地问:“九指豺人向我争什么权?”
  江中照道:“当然是争夺四个总分舵的统领大权了。”
  许格非一听,也就将计就计地道:“天王命在下统领四个总分舵,三个直属分舵,乃是
  天王临终的遗命,岂可任他争夺。”
  江中照立即献媚道:“是的,属下等也曾再三劝阻员外爷,不,再三劝阻九指豺人,只
  是他执迷不悟。”
  许格非冷哼一声道;“违抗天王遗命,就是犯上,犯上者,杀勿赦……”
  江中照一听,慌得赶紧躬身应是。
  就在这时,厅侧门走进一人,竟在左侧武师中悄悄议论。
  许格非担心他们再有蠢动,立即沉声问:“那边什么事?”
  如此一问,全体躬身,俱都低头不敢吭声了。
  只见其中一个像是较有职位的武师,立即抱拳恭声道:“回禀少侠,酒菜已备好,不知
  摆在何处。”
  许格非一听,毫不迟疑地举手一指大厅,道:“就摆在厅上,大家共同聚餐。”
  数十壮汉一听,俱都喜形于色,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忘形欢笑和欢呼。
  许格非一看,知道九指豺人残忍成性,把这些生龙活虎般的壮汉,个个束缚得不敢稍微
  逾越一步。
  数十壮汉帮着搬桌移凳,接着酒菜送来,立即摆好了七八桌酒席。
  也就在这时,方才奔出厅去的景尔美,已引导着丁倩文、魏小莹以及单姑婆三人,登阶
  走进大厅来。
  许格非一见,首先由锦帔大椅上含笑站起来。
  数十壮汉一见,也纷纷依序肃手。
  丁倩文和魏小莹,两人一直为许格非的安危担心,这时见檀郎果然无恙,才将一颗不安
  的心放下来。
  在前引导的景尔美,一进厅门口,立即急上数步,抱拳恭声道;“启禀许少侠,两位姑
  娘和单前辈,属下均已遵命请来了。”
  如此一报告,全厅所有的人也都同时向着单姑婆三人微躬上身示迎。
  单姑婆大声笑着道:“你这位大管家可真会报告,我老婆子是咱们少主人的奴婢,听候
  使唤的下人,怎么可以胡称前辈,报告前你也不问一问。”
  景尔美一听,面色大变,十分惶恐,不停地向着许格非,连连躬身惶声道:“小的该死,
  小的该死。”
  许格非却然一笑道:“单姑婆年逾七旬,本来就是前辈,景武师不必自责。”
  全厅众人一听,俱都暗赞许格非的容人宏量。
  许格非一面请丁倩文三人入席,一面介绍给全厅数十壮汉认识。
  中央一桌上,仅有江中照一人恭陪,以便许格非有话垂询。
  相互敬酒完毕,魏小莹首先焦急地问:“许少侠,可曾问出我爹的下落消息?”
  许格非噢了一声,抱歉地道:“这个事还没有来及问江总武师。”
  魏小莹一听,立即转首去看江中照。
  江中照早知魏小莹的来意,是以,急忙欠身谦声道:“回禀魏姑娘,令尊大人魏老谷主,
  确曾前来此地。”
  魏小莹听得目光一亮,不由急切地问:“那么现在呢?”
  江中照歉声道:“但是,当天到达,尚未天黑便奉命送往别的地方去了。”
  魏小莹不由焦急地问:“可知送往何处?”
  江中照歉然一笑道:“过时待小的查过负责前去的武师,才知道送到何处去了。”
  魏小莹不由焦急地要求道:“江总武师,一切拜托你了。”
  江中照赶紧欠身道:“这是小的份内之事,理当尽力。”
  丁倩文趁机关切地问:“请问江总武师,可有家父的消息?”
  江中照见问,立即反问道:“丁姑娘问的可是丁大侠?”
  丁倩文忙不迭地连连颔首道:“是的,是的,可是也送来了此地。”
  江中照微—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们只听到令尊丁大侠的死亡消息。”
  丁倩文一听,面色大变,脱口惊啊,立即目旋泪光,哭声问:“我爹真的死啦?”
  江中照被问得一愣,道:“怎么?丁姑娘到现在还没听说令尊大人被分尸的事呀?”
  许格非立即似有所悟地问:“江总武师是指的去年夏天的事。”
  江中照立即正色道:“是呀,听说是暗探西北总分舵时……”
  许格非未待对方话完,已挥手阻止道:“这中间另有蹊跷,我们都深信丁大侠现在仍在
  人世。”
  江中照赶紧恭声应是道:“是的,如果想确实知道丁大侠现在的修身之地,最好问一问
  前去送人的廖武师。”
  许格非立即噢了一声问;“这位廖武师现在何处?”
  江中照恭声道:“他奉命出去巡看海边九个监视哨,大概快回来了。”
  许格非听得剑眉一蹙道:“什么?九个监视哨?”
  江中照恭声道:“是的,沿海共有九个监视哨,主要任务是监视三尖岛上的人犯冒死潜
  逃,其次才是注意前来海边的可疑人物。”
  单姑婆立即接口道:“这么说,我们也是你们发现的可疑人物了?”
  江中照被问得满面通红,赶紧不安地道:“小的们都是奉命行事……”
  许格非立即宽慰地道:“这不怪你们,你们都没错。”
  全厅数十武师,俱都默默饮酒,个个屏息静听,这时一听许格非的宽勉话,不由彼此对
  看一眼,暗中竖竖大拇指?